《找个人来嫁(又名媒婆出嫁记)(gl)》鸭肚里的戒指

15、各自逃路

　　躺在床上，想起于嫂那性格，以我多年来当媒婆的眼力，也是一看就明白。想缓和关系，说不难也难，说难也不难。只要我不是真克死他们家谁了，估计也不会太针对我，而且，我一直觉得她有时眼神躲闪，总有一天，我会知道她隐瞒了什么。还有，最奇怪的还是我那夫君，对我的感觉说冷淡但是偶尔也会对我笑，看我衣裙脏了也会带我去换新的，而且昨晚在公公院子里也是他阻止于嫂对小绿的责骂。但是，从始至终，从他的眼里都没有看到对我一丝一毫的男女之情，似乎对我只有歉意和善意。

　　想到这里，我不禁有些郁闷，难道是我长得不够漂亮么？我今天这个打扮还是挺不错的，当媒婆这么多年，经我做媒的姑娘中，还真没几个比我美的，还是说这里是天子脚下，美女太多，我反而就姿色平平了？是了，不然，为何从未在他眼里看到火热，我可是他的新婚妻子啊。虽然是迫于无奈娶的我，但毕竟是皇上指令的，明媒正娶。那个，夫妻间亲密应该也是正常。

　　想到这，又是一阵脸热。二十岁了，我柳夕终于嫁出去了，夫君又是如此挺拔俊秀。往常每每看到那些新郎新娘那一抬首的羞涩与传情，我总是有些泛酸，以为这辈子都孤苦无依了。想不到，还能有如此造化。不管未来如何，我都觉得这是上苍对我的一种恩赐。日后尽量好好孝顺公婆，好好过日子。不知不觉，想着这些就沉睡了过去。

　　等我一觉醒来，房内光线黯淡，看了眼案几上的沙漏，居然已经酉时一刻了。爬起身，刚下了床，就听“吱”的一声，小绿推门进来，右手上还拿着一个托盘，正散发着阵阵热气。

　　我赶忙迎上去，接过她手中的托盘，是三菜一汤并一碗米饭。小绿关上门，点上油灯，移到桌前，“小姐，虽然禁足了，这饭菜还是不错的。晌午的时候他们送过一次饭，不过那会你还在睡觉我就没叫醒你。刚刚又送了一份，我约莫着你该醒了，就端进来。”

　　借着明亮的烛火，看到托盘里有白果虾仁，水晶猪蹄，一碟素青菜加一个乳鸽汤，看得我这个吃了两顿点心的人不住地咽水，“小绿，看着好香啊，一起吃吧。”

　　“小姐，中午那顿还没吃呢。我吃那个就好了。”小绿说着就要往外走。被我一把拉住，“天这么冷，那个热一下要很久，再说这里菜这么多我一个人也只不完，快去拿双筷子和碗，一起吃了，别让我饿肚子等你。”

　　以前在扬州的时候，我为了省钱，有时候只有两个菜，分量也不多。小绿看着这么多菜也点了下头，另拿了筷子和碗，和我热气腾腾地吃了来程家的第一顿热饭。好吃地小绿又是一顿感叹，跟着小姐果然吃香。

　　吃完饭，洗漱完，闲着没事就逛了下旁边的书房，书架的书不多，寥寥几本，一本女训，一本诗词还有一本品茶记。既然为特级媒婆，看书识字这些倒也难不倒我，只是再高雅点的诗词品茶我可真是完全不懂，看了两页，实在没有耐心翻下去。算了，不会品茶就喝茶好了。

　　放下书，看了下沙漏，已经快亥时三刻了，但是院内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有些迟疑，这程奕之今天难道还不会过来么？正想着，就听采菊敲了敲门，“少奶奶可在？”

　　我回了神，“进来吧。“

　　采菊推门进来，福了下身子，低头说道，“少奶奶，刚刚于嫂在院门口说因为我家老爷卧病在床，少爷要在一旁伺疾一直到老爷身体康健为止。”说完，抬头看了我一眼，眼中有些怨气，“少奶奶，没事我先下去了。”说完，再不看我，转身出门。

　　我楞在那里，新婚之夜不在，这第二日又不在。还好我没有娘家，不用三朝回门，不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后又想到，自己真是孤家寡人一个，受了委屈也没处诉苦。一时不免有些郁郁。

　　小绿在旁扯了下我的袖子，“小姐……”

　　不想让小绿看到我的异样，我赶忙转头笑了一下，“没事，正好晚上你和我一起睡吧。两个人还暖和些。”
　　小绿欲言又止，点了点头，自去铺床不提。

　　如此过了半月有余，期间一直呆在院子里，程奕之和于嫂也再未见过，连公公程老爷的病如何也不知道。幸好一日三餐还算丰盛，只是下人懒怠，洗衣烧水这些事也是三推四脱的，没奈何，我和小绿自己动手，倒也将就过去。只是当媒婆时日日在外行走，这一下子足不出户，被锁在小院里，实在让人憋屈地很。

　　天天吃吃睡睡，为了打发时间，只好到书房拿着还算丰裕的纸墨胡乱涂抹。有时是抄写那几本书上的字，有时为小绿画画，小绿总怪我把她脸画地和饼那样圆。我在上面点了几颗痣，说正好可以当芝麻饼。小绿一叠声大呼小叫，把我乐地不行。

　　这天我正在和小绿玩笑，突然听到院门口传来一阵喧闹，我和小绿对视，马上放下笔打开房门。只见院门口已被打开，门内几个粗使婆子正逮着外面忙忙碌碌奔跑的人询问着什么，而外面有些一闪而过的下人装扮的仆人或手上或背上都有包袱或值钱的古董拿着来往不绝。

　　一看这情形，我心里一凉，这些年看过那些望族豪门的起起落落，这样的场景一点都不陌生。小绿也惊讶了，“小姐……”

　　没有时间犹豫了，我马上转回身，朝衣柜走去，衣柜里还有当初从扬州带来的包袱皮，我要赶紧收拾东西。这边对小绿喊道，“小绿，别发呆了，快收拾东西。”小绿应了声，帮着我从衣柜里拿出几个包袱皮，我转身朝梳妆台走去，那是最值钱的东西。分着把几层梳妆盒里的东西倒在两个包袱皮里，小绿还想拿那些漂亮的衣裳，我把这些都放回去，“逃命还带这么好的衣裳，嫌自己不够累赘。”说着把当初在扬州时做的衣服塞到包袱里，剩下的包袱皮就裹了剩余一些糕点。想了想，又把书桌上的小裁刀放在随身的包袱里。

　　等装好包袱，时间已经过了一刻钟，我的心咚咚作响，望着手上的四个包裹，再环视了下这个住了半个月多的房间，看看还有没有遗漏的。确认没有遗漏后，再开门时 ，门外一个人影也没有，出的院门，路上更是空空荡荡，只是有少许一些珠子络子遗落在路上。抬头看了看天，也阴沉地厉害，似乎马上就要下雨。

　　小绿在旁边抱着包裹，紧贴着我的肩膀，“小姐，我们往哪走？”

　　我对这个宰相府的认知也不多，除了那个竹林和小阁楼 ，也没有去过其他地方。现在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清楚，出府说不定还更危险，不如先去那边看看再说。

　　打定主意，我带着小绿往竹林那边走去，一路上除了偶尔几个慌张的仆人匆匆走过外，似乎并未发现其他人，例如官兵之类的。我心里定了一些，大约一炷香的功夫，竹林已近在眼前，风越来越大，吹得竹林沙沙作响，在阴沉的天空下，肆意疯狂地扭曲成各种形状，张牙舞爪地像要随时吞掉我们。

　　小绿在旁边贴近我，颤声道，“小姐，我们要进去么？”

　　现在后退还不知道那边什么状况，咬了咬唇，我点了点头，腾出一只手，抓住小绿的手，小绿的手心里已经都是汗水，滑腻腻的。

　　“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