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同学你的说话方式大有问题》三元四喜

52、第 52 章

　　那人离开后不久，沢田便推门跑进病房，带来了诅咒解除的消息。

　　“多亏了回收站的管理员叔叔，我才能找回你丢掉的游戏碟，刚才我已经把它复刻一份自己看过了，也就是说……”
　　沢田脸上扬起一个大大的笑容，“诅咒已经转移到我身上，你不会有事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被诅咒以后这么开心的人。”艾利失笑，“不担心幽灵会制造出恐怖的幻觉吗？”
　　他知道沢田是特别怕鬼的。
　　“不管那么多啦……总之，一想到你没事，我就觉得很开心。”

　　沢田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坐到床边，无奈地看着床上的人。“你这几天真是让我担心死了。”
　　艾利摸摸下巴：“那我得想个办法好好补偿沢田同学才行。”

　　“这个倒不用啦。”沢田笑了笑，跟艾利聊起了关于解除诅咒的种种波折。
　　“本来还能更早一点来告诉你的，但路上遇到蓝波……唉，都叫他不要随便把十年后火箭筒拿出来玩了，总是不听话。还有还有……”
　　因为卸下了重担，沢田说话的语气都变得明快了许多。

　　“那么对于这个诅咒，你要准备怎么处理呢？”艾利问道。
　　“这个，库洛姆说她会帮忙，让我不用复刻给别人看也能解除诅咒。”

　　沢田感动地吸了口气，“库洛姆真是好人啊！”
　　艾利决定不告诉他，这个所谓的诅咒本来就是六道骸搞出来的，库洛姆应该是出于内疚才会答应帮忙。

　　离午夜十二点还有最后一分钟的时候，沢田紧张地盯着时钟上行走的指针，不敢移开目光。
　　秒针滴滴答答的声音像是派对狂欢前的倒计时，沢田在最后二十秒屏住了呼吸。

　　二十、十九、十八……

　　“说起来，今天是我生日。”艾利突然道。
　　沢田蓦地一惊，艾利早先告诉过他自己的生日，在日期临近的时候自己也想过要为他好好庆生的。
　　只是没想到危险与麻烦一波接着一波，导致他完全没有办法分心关注其他。
　　直到艾利现在提起，他才惊觉自己竟然忘记了这样重要的事。

　　“真可惜，马上就要结束了啊——”艾利拖长了声音，露出一副失落的神情。
　　“我还没向沢田同学索要礼物呢。”

　　十、九、八、七……

　　沢田抢在零点前急急问道：“你想要什么？”
　　就算现在拿不出礼物，至少知道他的愿望以后，自己也能在之后把东西补上。
　　他已经决定了，不管艾利要的是什么，就算是一卡车重的巧克力，自己也要努力打工替他买回来！

　　五、四、三、二……

　　“唔，让我想想……”艾利的眼睛转了一下，有点不怀好意，“什么都可以吗？”
　　“快点说！！”

　　一。

　　艾利似乎想到了什么好主意，眼睛亮了一下。
　　“那就……”
　　可是没等他把话说完，一阵吵闹的铃声便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是沢田放在口袋里的手机。
　　伴随着十二点钟一同来到的，是来自幽灵的午夜凶铃，诅咒成功转移了。

　　沢田先是被铃声吓了一跳，慌张地接通电话后又很快恢复了冷静。
　　耳旁响起的是他早已听过一遍的混合着交响乐的诡异杂音。

　　如果是其他的任何时候，让他在明知有幽灵诅咒的情况下收听这段恐怖的声音，他都会觉得紧张又害怕。
　　但现在更多的却重要的交谈被打断所产生的气愤。
　　以至于他在挂掉电话时，嘴唇都是紧紧抿着的。

　　“怎么办，我好像让你过了一个糟糕的生日。”
　　沢田沮丧地耷拉下肩膀，像一个犯了错误的小学生那般，低声道。

　　在充斥着淡淡消毒水味道的医院，一整天都在被幽灵的幻觉所折磨。
　　没有彩带，没有蛋糕，没有贺卡，没有礼物，没有长辈的祝福，没有朋友们齐声高唱的生日快乐歌……

　　最重要的是，今天是艾利生日的这件事，居然被他完完全全地忘记了。
　　以至于艾利连生日的愿望都没能来得及许下，这个对他来说本来应该意义非凡的日子，就这么仓皇而草率地过去了。

　　艾利冷眼看着正在悉数自己过错的沢田，打断他的话。
　　“沢田同学，你听好了。接下来我要说的话绝对没有半点要讨好或者恭维你的意思。”

　　“嗯……啊？”
　　沢田茫然转动眼珠的模样像极了某种毛茸茸的小动物。

　　“今天的生日，要比以往的任何一次都更让我喜欢，是我过得最开心的一次。我想说的就是这个。”

　　沢田的瞳孔微微放大，有些不确定地往后缩了一下：“可是，连基本的生日蛋糕都没有。”
　　“我在戒糖期。”
　　“也没有生日快乐歌。”
　　“我英语很差，不喜欢英文歌。”
　　“也没有礼物。”
　　“反正你也送不出什么能让我感兴趣的东西。”

　　沢田望着艾利的脸呆了许久，慢慢低下头去，嘴角翘了起来。
　　“你在说谎。”他用肯定的语气陈述着。

　　“你很喜欢蛋糕，就算嘴里长满了蛀牙也不会戒糖的。只要曲调合你口味的歌曲你都喜欢，歌词是什么语言对你来说根本不重要。还有，你很享受拆礼物的那一瞬间带来的新奇感，不管盒子里面装的是什么。”

　　艾利惩罚性质地捏住沢田的脸，往两边拉扯。
　　“所以呢，你还要继续想更多的理由，然后让我一一用谎言来搪塞你吗？”
　　“不……唔唔——”
　　沢田摇头，在脸蛋吃痛的同时又忍不住开心地笑了。

　　“我之所以喜欢这个生日的原因就在眼前，非要我说出口你才会明白？”艾利面无表情地鼓了鼓腮。
　　沢田在艾利说“喜欢的原因就在眼前”时就有些害羞，他对自己成为艾利重要的存在而欢喜。

　　却见对方掀开被子，把一个巨大的绿色恐龙玩偶从被窝里拿了出来，抱在怀里。
　　“当然是因为这个啦。你都看不见吗，那么大一个？”
　　沢田呆呆地张开嘴巴：“……啊？”

　　“这是京子同学送我的抱枕。”
　　艾利闭上眼睛在恐龙的脸上蹭了蹭，“胖胖的而且软乎乎的，我很喜欢这个生日礼物。”
　　沢田被仿佛万米高空垂直落下一样的巨大失落击中了。

　　而且，京子居然记得艾利的生日，还送了这么大件的礼物，他完全能够想象到京子背着它一路到医院的路上有多不容易。
　　她送的还恰好是艾利喜欢的，一定是对他的喜好很了解吧。

　　也就是说，自己对艾利的上心程度，竟然比不上京子吗？

　　他并不知道，京子其实也是今天才知道艾利生日的，刚好又听艾利说晚上一个人在医院睡不习惯，所以和一同来探望的其他同学到隔壁商场合买了抱枕，几人一起抬上来。
　　只不过艾利懒得说那么多人名，直接说是京子的礼物了。

　　这边沢田在处在沮丧中，那边的艾利已经抱着他的恐龙抱枕躺下了，他睡在床的左半边，掀开右侧被子的一角。
　　“沢田同学陪我一起吧，明天是十六岁的第一天，你要成为我睁开眼睛以后第一个看到的人。”

　　真是的，说话还是这么奇怪。
　　沢田无奈地看过去，待看到艾利的造型时抽了抽嘴角。

　　京子送的抱枕恐龙有一个血盆大口，艾利就把自己的脑袋伸到恐龙嘴里，让三角形的两排牙齿咬在自己头发上。
　　如果不是因为这只恐龙太过卡通化，并且牙齿都是由柔软的布料做成的话，看起来真像是某种惨案现场。

　　沢田恍然，大概正是这一点让艾利觉得喜欢吧。毕竟这家伙对浪漫的定义有点与众不同。

　　这时，半梦半醒中的艾利似乎有些不舒服，微微蹙起了眉。
　　他保持着闭眼的状态，伸出手去把恐龙的上下颚掰开，然后捋出自己被压在头下的一缕头发，左右蹭了蹭，调整好姿势后，又松手让恐龙的牙齿重新咬合在自己头上，就这样继续安详地睡了过去。

　　目睹一切的沢田忍俊不禁。
　　虽然这副场面看起来稍微惊悚了一点，但也莫名觉得可可爱爱的。

　　不知道是不是不习惯医院的床，沢田虽然感觉到困意，但辗转多次却怎么也无法入睡。

　　他想起虽然诅咒的事顺利解决了，但与此同时，也就意味着艾利的念力也随着诅咒一起消失了。
　　得而复失，应该要比从来没有得到更加让人难以接受吧。
　　虽然艾利没有表现出半点的失望，但会不会心里其实也是在意着的呢？

　　今早在来医院的路上遇到蓝波，他不小心被对方的十年后火箭筒击中，短暂地去到了十年后的世界。
　　早知道的话就顺便问问艾利未来有没有恢复念力了。

　　对了，也要顺便问问十年后山本同学有没有如愿进入甲子园，还有了平大哥是不是已经成为了优秀的拳击手，还有还有，reborn到底有没有长高，是不是还想现在一样鬼畜……

　　沢田幻想着未来的一切可能，逐渐沉入梦乡。
　　梦里，他站在一个昏暗的小房间。
　　他很清楚这是梦，因为相同的场景他在另一个梦里见过。

　　地面上燃着一圈飘摇的烛火，蜡烛中央站着一高一矮的两人，一切与他记忆中并无出入。
　　他真正意义上第一次见到艾利，就是在那个诡异的梦里。

　　重回梦境，沢田这才发现眼前的艾利比十六岁的他矮了不少，五官也稚嫩得多。而且此时他和梦境中不同，还不是红蓝异瞳，而是完全的蓝色眼睛。
　　不同于上一次只有画面，这一次他还能听见二人的对话。

　　他看见那个稚嫩许多的艾利握上了身旁术士打扮的那人的手，双眼变成了绯色。
　　“想让我乖乖听话的话就告诉我，先生……那家伙究竟有没有把我的位置出卖给你。”
　　不等对方反应，艾利又补充道：“对我说谎的话，会念力全失，这一点您是清楚的吧。毕竟我们拥有相似的能力。所以，您谨慎的回答呢？”

　　面对艾利的威胁，对面的术士几乎是没有犹豫地点了头。

　　沢田看见艾利眼中逐渐蒙上一层水雾，他飞快地眨了两下眼睛，似乎是想在嘴边扬起一个微笑，却最终失败了。
　　“动手吧。”

　　沢田一下子从睡梦中惊醒。
　　在从梦中脱离的前一刻，那个神秘的术士忽然朝他所在的方向转头看了一眼。

　　虽然宽大的墨色斗篷兜帽挡住了那人几乎整张脸，但阴影中刺出的视线却毫无保留地直直地投射到他身上。
　　诡异地让他觉得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