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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异兽'奇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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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雨轩里,小二端上精美的菜肴便礼貌的退了下去,只剩青画和宁酒衣二人在包间里相视无语。面对着最喜欢最地道的莲子羹,青画第一次发现自己居然没有一点胃口——那黏黏稠稠的样子,和那个‘蜡烛油’简直一模一样。晤——不想了不想了,又开始犯恶心。对面的宁酒衣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望着一桌精美的菜肴,两人却没有丝毫动筷子的欲望。
“那个——”宁酒衣首先开口了,“你有什么打算?”
青画低着头,想了半天,才组织好语言,缓缓道,“我问你,你是不是惹上什么不该惹的东西了?”
宁酒衣仿佛被侮辱似的,脸色刷白,“诶!你不要乱说好不好!我怎么可能会惹上这种东西——”说到这种东西,他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脸色又开始变得难看起来。
青画沉吟了半天,终究还是说了出来,“你有没有听说过‘蜡炬成灰泪始干’?”
宁酒衣脸色变得怪异起来,“你的意思不会是说——”
青画点点头,道,“刚刚看到那些尸体的时候,我脑子里就一直在想着这句诗——恐怕那些人把身体里的东西都流尽了,才会停止腐烂——”
宁酒衣终于忍不住跑到一旁干呕起来,一边吐一边道,“——青画厄你不要做这么恶心的猜测好不好——天哪,我这一个星期都不想吃任何东西了——”
青画站在二楼包间的窗前,从这里往下看,可以看得到底下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经意间,她的眼光飘到笼罩在迷雾中的宁南山庄上,陡然发现了一什么——“宁酒衣,这迷雾,是怎么回事?”
宁酒衣斜撑在椅子上,瞟她一眼,笑她道,“这有什么奇怪的?宁南山庄从我接手起就是这样了——我都已经习惯了。”
青画回过头,宁酒衣才发现她的脸色有些戏谑,“习惯这种东西——你的神经还真不是普通的大条啊。”
宁酒衣歪撇着头望着她,“有什么奇怪的吗?”
青画浅笑一声,“这种迷雾,是一种异兽的吐息。至于作用嘛——”她慢悠悠的吐出几个字,“是削魂。”
宁酒衣愣了一下,道,“削——魂——?”
青画瞟他一眼,眼神有些凉,“总归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是让那异兽好吸取魂魄的精华罢了。”
宁酒衣打了个冷战,“这东西怎么会在宁南山庄?”
青画望着他,笑得有几分诡异,“这种异兽,名为‘奇鲽’,生性——奇淫。”
自从那天宁酒衣从听雨轩回来,整个人就变得有些无精打采。倒是青画每天神秘兮兮的早出晚归,不知道在做些什么。
这一日,青画刚从外面回来,便见到宁酒衣面带笑意的坐在上位,坐在下方的山庄主管都噤若寒蝉,见到青画回来,面上都显出几分喜色。
青画见到宁酒衣一脸粲然,轻叹口气。她当然知道,宁酒衣越是笑得灿烂,就越是生气。她轻笑着走上前去,“宁庄主,怎么啦?”宁酒衣瞥了她一眼,笑言道,“也没什么,就是又死了十九个人。”淡淡的望着她,他的唇角勾得弯弯的,“不过我倒是没想到,堂堂‘异斓之馆’的馆主,竟然连几个小鬼也防不住。”
他心里面确实是气急了,这才出言嘲讽。此时话一出口,他便心下懊悔起来。倒是青画面色不变,依旧轻笑道,“是我有意让他们被袭的。”这一下,整个大厅所有的人脸色都变了。宁酒衣的面上的笑却已经有些寒意了,缓缓出声道,“骨阁主倒真是不把我的属下当一回事——”。
青画淡然一笑,“不知宁庄主认为是放弃整个山庄的人,还是牺牲这几条人命好?”
听了她的话,宁酒衣的面色微微好看了些,“那你找到没有。”
青画摇摇头,“没有。”
听闻此言,宁酒衣已经不知道是什么感觉了,只是半眯着眼,也不说话。
此时,青画又接上一句,“不过我还是找到了一些头绪。”
半晌,宁酒衣硬逼着牙缝吐出一个字,“说。”
青画微微一笑,“昨天晚上,被袭的弟子房间里,有一些煤灰散落在地上。”
宁酒衣望着她,道,“这又如何。”
青画从袖子里取出一块漂亮的帕子,里面是一些灰褐色的煤土。她轻笑道,“我这几天在山庄里四处游荡,昨天去厨房偷点心吃的时候,倒是一不小心把角落里的煤炉撞翻了,还搞得我一身脏兮兮的。”她这话一说出来,便有人脸色一白。
话音刚落,宁酒衣就眯住了眼睛,望着下座的王主管,“还劳烦王主管解释一下。山庄的人员,可是你负责的。”王庄主混身冷汗直流,道,“我——我——我没有——我不知道——”
青画这时倒是适到好处的开口,“不用问了。昨天只有一个人进过厨房。”宁酒衣瞥了她一眼,问她,“你怎么知道?”
青画笑嘻嘻的道,“我在那儿收拾啊,一直都没出来过。”
宁酒衣三条黑线——可以想象得出青画是怎么收拾厨房的。他忍不住出声道,“你不会是——把所有的东西——都打翻了吧?”
青画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这个——那个——哦!对啦,那天哪个丫鬟好像是秋水阁的使女,叫巧昙的。”
宁酒衣不再跟她计较,对下方的众人道,“去把那个丫鬟带来。”沉吟了一下,他又吩咐道,“多带几个人去,那个丫鬟应该不简单。”
等众人散去,宁酒衣的脸色终于恢复到了平和,对下面的青画道了句,“青画,我——”
青画笑意盈盈,“我知道,你是庄主。防我这个外人是应当的。”
宁酒衣皱了眉头,道,“你知我不是这个意思。”
青画笑着摆摆手,也不听他的,径自找了张椅子坐下,宁酒衣唤人替她沏了茶,她边细细品着,倒是什么,也不说了。半晌,青画才悠悠的吐出一句,“那丫鬟,怕是死了。”
宁酒衣眉毛一挑,“怎么?”
青画只是笑吟吟的望着他,并不说话。
门口涌进来一群人,为首之人正是王主管。而此时,他的脸上还残留着惊慌的神色。对着宁酒衣跪了下来,道,“我…我…庄主——巧昙她——死了!”
宁酒衣听到了,转了眸子望向青画,青画却只是勾着淡淡笑意不说话。他只好把眸子重新定在王主管身上,“怎么死的?”
王主管听到这句话,身体重新瑟缩起来,仿佛又一次见到了那恐怖的神色,“是——是——是被白衣女鬼杀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