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觉醒来我忘了自己干过的混蛋事》全世界我最可爱

2、失忆的第二天

　　王知如愣了好一会儿，才又可怜巴巴地凑过来，十分委屈地说：“橙橙你怎么能忘了我呢，我可是你之前最好的朋友了。”
　　孟橙震惊了一下，特别是在看到其他人也都一脸默认的表情后，终于意识到了自己没朋友没人缘的境地。
　　她凉凉地看着王知如，并没有质问，反而很随意地问：“那我住院的时候你怎么没有来看我？为什么要怪我不联系你，而不是你主动联系我呢？”
　　“……”
　　王知如立刻僵住了，刚刚维持好的表情都挂不住了。
　　“我……橙橙……那个……”

　　正巧班主任也来了，孟橙索性说：“别编了，还是去学习吧。”

　　-

　　关于孟橙失忆的事情，没多久就在学校传遍了。
　　所有人都对此持怀疑态度，一致认为这个飞扬跋扈的恶毒少女一定是又想重新树立人设，所以才演了这么一出失忆的戏。

　　午饭时，孟橙再次陷入了困境。在她清楚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没朋友之后，不得已地向自己的同桌出手了。
　　时瑶对于孟橙向自己搭话还是挺诧异的，然后就听到了对方问她：“同桌，可以带我去食堂吗？”
　　“……”意识到对方已经失忆了，时瑶点了点头。

　　为了不让路程走得颇为尴尬，孟橙主动打听起了自己的过往。

　　“其实……你的事情，我也只是听说而已。”时瑶一路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用以避免孟橙过于赤|裸的打探眼神。
　　孟橙“哦”了一声，随口追问道：“那我们以前会一起去食堂吗？”
　　“你以前都不去食堂吃的。”
　　“……那我去哪？”难道是那种电影标配版的天台，或者其他什么秘密基地？
　　孟橙脸上的好奇太过明显，让刚瞥过来一眼的时瑶又迅速移开了眼，慢吞吞地说：“我们虽然是同桌……但是，我们之前说过的话绝对不超过十句。所以，我也不知道。”
　　“……”
　　意识到自己可能抢了别人的饭友后，孟橙稍稍愧疚了一下，又迅速问道：“那你以前中午跟谁一起吃饭？”
　　“啊？就我自己。”
　　孟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沉吟道：“那我们之前的关系也不是特别好对吧？”
　　“嗯……”
　　“既然这样，考不考虑从现在开始和我建立一段深厚的友谊呢？”
　　“啊？”

　　-

　　时瑶对于孟橙所提出的建议表示质疑，但令她更迷惑的是，她竟然真的认真考虑了好一会儿。
　　她十分心塞地带着已经表情恢复如常的孟橙来到了食堂，没一会儿就迎上来四处投来的视线。

　　她为什么会答应带一颗炸弹来食堂呢？

　　欲哭无泪了一会儿，时瑶叹息道：“跟我一起去买饭吧。”
　　“……你接受我的提议了？”
　　“你应该没有饭卡吧。”
　　“……”
　　看着一脸茫然的女生，时瑶再一次叹气：“所以你只能跟我一起了。”

　　孟橙立马跟了过去，还没走到窗口，就听到不远处什么东西被打翻的声音。她顺着声音望了过去，看到了一个被泼了一碗粥的男生。
　　紧接着，那个男生手中的盘子也被打翻了。
　　可他眼中没有狼狈也没有愤怒，只有淬了冰似的冷意。

　　……有一种模糊的熟悉感。
　　孟橙被自己的想法弄得一愣，恍神片刻才发现那个男生正巧看了过来。
　　她镇定地收回视线，鬼使神差地问了时瑶：“那个人是谁？”

　　时瑶莫名地望过去，解释道：“你问的哪个呀？左边那个是李政泽，右边被泼了一身的叫唐倦，还有在李政泽身边的是……”
　　后面她又说了几个名字，孟橙一概没听到，只是随便地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

　　这顿饭吃得十分艰难，因为那些若有若无的视线实在是难以忽视，搞得吃饭的整个气氛都怪怪的。
　　当然，这份怪异只有时瑶能感受到。

　　自动屏蔽了周围的不友好新号后，孟橙吃得十分满足。
　　进入尾声之际，她还询问了一句：“对了同桌，你知道班里或者学校里，我跟谁的关系比较好吗？”
　　“我们不是很熟……据我观察的话，班里就王知如还能说说话。”顿了顿，时瑶又说，“学校里，嗯……姜河吧。”

　　姜河。
　　又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了。
　　她传说中的前男友，她甚至还因为跟他分手跳河失忆了？

　　不过奇怪的是，明明她那么喜欢姜河，为什么在那七八本日记中，姜河这个名字却出现得寥寥无几呢？反倒是孟骁和孟振龙的名字反复出现，虽然写下的话语都十分恶劣。

　　姜河……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人呢？

　　-

　　下午，孟橙安然无恙地上到了最后一节课。

　　虽然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小事。
　　比如，隔壁班的女生跑来，怒气冲冲地职责孟橙搅乱了她的告白仪式；再比如，某个课间在路上碰到求饶的学长，以及几个莫名其妙的人堵着让她交出看门大爷的小黑狗……

　　……
　　她好累。
　　她之前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关键是，她为什么要做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

　　百思不得其解的孟橙生无可恋地撑着脸，盯着黑板上方的钟表，等待着讲台上的老师说下那句“下课”。
　　老师使劲拧着眉头，终于说了下课。然而，还没等孟橙反应过来，她就又迅速说了一句：“孟橙，你把这些实验器材拿回实验室。”
　　“……”孟橙回过神来，在大家诧异的眼神下，“哦”了一声。紧接着，连老师的眼神都变得诡异了起来。不过还好，老师并没有再说什么，提着包就走了。

　　前排的王知如迟疑地回过头来，欲言又止地看着孟橙。
　　孟橙被看得有点烦，不耐烦地说：“有什么好看的？”
　　王知如被吓了一下，连带着周围的人也加快了收拾东西的速度，连忙逃离这个是非之地。

　　孟橙迅速低声问时瑶：“怎么了吗？我刚刚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时瑶：“呃……你之前根本不听任何老师的话的，这次突然应了下来，可能让其他人有点……吃惊吧。”
　　孟橙不解地问：“……那她刚刚还那么理所当然地给我安排任务？”
　　“因为化学老师是姜河的姑姑，她之前知道了你们两个谈恋爱的事情，所以一直对你针锋相对。”时瑶耐心地解释道，“她应该还不知道你现在失忆了。”
　　“啧。”孟橙叹了口气，盯着那两大盒看起来并不轻的实验仪器，突然灵机一动，欣然道，“我是不是可以随便要挟一个人帮我？”
　　“啊？”
　　孟橙漫不经心地说：“毕竟我恶名在外，应该会有人被我吓到后帮我吧。”
　　“……”颇有献身精神的时瑶犹豫道，“不然，我跟你去吧。”
　　“真的吗！！！”

　　没等时瑶再说一遍，已经走上讲台开始收拾东西的张明郁就开口了：“走吧，我跟你去。”

　　-

　　孟橙没想到，在人人对她避而远之的时候竟然还有人会主动帮她。
　　她打量着张明郁，好奇地想着，这人是不是平日里被她压榨习惯了，所以才这么自然地再次主动帮她。

　　“那个同学……”
　　张明郁瞥了她一眼，“想问我为什么帮你？”
　　孟橙点了点头，叹息道：“毕竟我失忆了。”
　　“我叫张明郁，我是班长兼化学课代表，帮你是应该的。”
　　……
　　所以，根本没有什么压迫与被压迫的奇妙故事啊。

　　张明郁有些微妙地看向孟橙，不确定地问道：“我怎么觉得你好像有点失望？”
　　“我的同桌说我没有什么朋友，而且经过今天下午的观察，我好像干过一些不可理喻的事情。”孟橙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只是自顾自地说下去，“所以，班长同学，既然你愿意帮我，是不是说明我们的关系还没有那么糟糕？”
　　至少应该是一个可以套出点有用信息的对象？

　　张明郁认真回想了一会儿，“你确实没有对我做过很过分的事情。”
　　敏锐捕捉到重点的孟橙继续问：“……那也就是说，我有对你做过一些有点过分的事情了？”
　　“不能说是一些，就一件而已。”
　　孟橙并不关心这个可有可无的纠正，追问道：“我对你做过什么？”
　　“只不过是在考试的时候，串通几个人诬陷我考试作弊，然后让我停课了一周，写了六千字的检讨而已。”

　　这还叫不是很过分？
　　孟橙怜悯地看了他一眼，觉得手中的仪器都没那么重了。

　　不过想了一会儿，鉴于不相信自己的形象那么糟糕，孟橙又问：“是因为你得罪过我吗？”
　　“嗯。你一周的翘课、不交作业和扰乱课堂秩序等违纪行为，足够我写完两页班级日志。”
　　“……”孟橙心虚地补了句，“那你也是在秉公执法。”
　　“你也一直觉得自己在打压强|权体制，伸张正义。”
　　“……”
　　孟橙彻底无话可说了。

　　走到实验室的时候，张明郁把东西一放，然后嘱咐道：“我待会还有点事，得先离开了。你把仪器清洗一下，然后摆放好吧。”
　　不信任似的，他又用试探性地口气说：“你一个人可以吧？”
　　“……”
　　孟橙不由怀疑，她以前是不是不光很坏，还很蠢，不然也不至于对方不放心她处理这么简单的事情的事情吧？
　　敷衍地点了点头，她就去忙活了。

　　等到清洗摆弄完毕后，她看了看时间，发觉距离跟司机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慌乱之下，她碰掉了一根试管，并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踩了上去。
　　试管碎了。
　　……
　　孟橙崩溃地叹了一口气。
　　她认命地把扫帚找来，怏怏地开始弯腰处理支离破碎的试管。
　　更要命的是，她好像听到了锁门的声音。
　　！！！

　　喊了两声没人回应以后，孟橙放弃了。

　　…………这算是报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