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潋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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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部长早。”
“早。”
“澜姐早。”
“早哇。”
……
临近六月中，帝都兵鉴部里的人逐渐多了。认识的不认识的，进进出出打个照面都问声好，谁也不得罪。第十一层的单人宿舍人满为患，不知不觉连温澜住的套房这一层也也快塞满了。
打着哈欠还顶着一撮呆毛，温澜在电子门禁上打卡上班。
“璟安一组执行部副部长，改造者A16号温澜，打卡成功。温馨提示您，您已经超时4分钟17秒，本月迟到次数2，剩余次数……”
睡眠不足的温澜左耳朵进右耳朵出，面无表情地把刀挎在背上，磁卡拔出来就准备走人。
“啊呀，小温澜。”
在这个地方这么称呼的人估计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黎向晨嘴里叼着一片饼干路过，恰好遇上了就来搭个话：“就差一点，要是早一点就不用浪费迟打卡的次数了。”
“没关系。”温澜报以一个微笑，顺路跟他一起往电梯的方向走。
黎向晨的青胡茬下头长了一张不符合年龄的娃娃脸，就是常年跟住在垃圾堆儿里似的。没有穿工作服，白大褂揉成一团揣在怀里就去上工。二十七八了也一直母胎solo。唯一走的近些的异性朋友还是个姬佬。
“喏给你，路上当早饭吃。”见温澜没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还好心地从怀里摸出一包饼干递过去：“去指导肖绪横实战练习？”
对这种速食产品温澜么得一点感情，大概是因为在她的个人思维里只有手作的才叫美食，速食只是为了活着。但在婉拒的前一秒瞟了一眼发现是巧克力口味的，于是还是很没骨气地收下了。
“嗯是的…谢谢小黎哥那我就拿走了。”
两个人站进电梯，黎向晨惊奇地看她破例收下了零食，却也没再问下去，只道：“那孩子挺好的，很努力啊，我听人说这阵子她都是很早就到训练室。不知道成果怎么样，啊……一会我拿到了监控数据整理出来再去找你们具体分析好了。”
往改造者训练室这一层去的人不多。黎向晨也只是到最边上的总控室调个数据就走，要分别的时候和温澜还絮絮叨叨地讲了半天才打开门锁。前脚都走进门去了，想起什么事又倒着退了回来：
“这两天你见着万筠没有。”
“没有啊”科研和执行两相分立，理论上互不干涉。黎向晨问得这个话实在是有点古怪，温澜马上都要走远了又被他喊住，听他说得居然是这个话，不禁紧跟着问道：“怎么了？”
黎向晨扶在门框上偷偷摸摸和温澜耳语：“我昨天在实验室偷看了一眼排名大会近期改造者到达帝都情况的报告，最上面好像是六组的人。你找万筠打听一下各部的到达时间和住宿分配，尽量能躲就躲吧。最近科研部部长火挺大的，就等着找机会拿你开刀呢，别再捅出去年那种篓子了……”
去年排名会期间，璟安一组和淮南六组两个分部私下斗殴，还差点把房子都拆了的事情闹得还挺大。参会的人后来添油加醋地好好撒了一把八卦，现在已经分别有“一组副部长和部长甜蜜恋爱、六组旧爱眼红大打出手”和“六组特战改造者与一组部长相爱相杀的故事”还有“到底谁是小三，新欢旧爱撕破脸”等等诸多版本。
在娱乐资源匮乏到极点的时代，八卦果然传得越来越玄乎越来越风生水起。虽然真实情况扑朔迷离，但所有的剧情里都免不了要提到温澜和帝国小公主不得不说的桃色过往。
有人说就算是巧合也总不可能有这么多次的重复率，巧合得多了就是石锤。虽然本人也有所耳闻，但听路人随口提到是一回事，听朋友这么说就又是一回事了。
温澜有点尴尬，后半段他说的什么一点儿没听进去，又不知道要说什么才好。正说着话，里头训练室里突然轰的一声，温澜立即又担心是不是肖绪横训练出了什么事，于是胡乱点头想让这个话题快点结束得了。
有人正好拉开门准备往外走。温澜想蹭个门进去，匆忙和黎向晨道了别，还没回头就又是剧烈地几次爆响。温澜吓了一跳，一转身就看见有人从训练场里贴着地面横飞出来，在地面上托擦出一道很浅的红痕。
黎向晨立马话也不说了，脑袋嗖的一下缩回中控室里去。温澜怎么看怎么眼熟，冲上前去把人捞起来一看，果然是她。
在地上横擦出来滚了好几米，肖绪横裤子都蹭破了。四肢和身上倒是没见哪里有伤，见到温澜的时候眼睛里几乎写满愤怒，不知道怎么就值得她气成这个样子。
不管是热武还是异能，要把这幢楼掀个底儿朝天都轻而易举。所有室内训练场都是明令禁止使用实装武器，清一色都控制在橡胶弹药配最低幅的异能的程度上。就算彼此过招的时候也是以交流为原则，能被打成这样子，说不是故意的大概只有傻子才信。
能惹得温澜都生气的，大多最后都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人不犯我我不犯人，温澜甚至还跟你温温软软地笑一笑。但她真恼了，也是个有仇必报的狠角色。正忙着给肖绪横查看伤势，没抬头就有烟草香气势迫人地逼近。
“你温澜在帝国也算是首屈一指了。手下小弟就这个货色，还敢和我叫板？”那女人手执双枪，梳着齐肩的公主切发式。标准的红玫瑰型女人，瑰丽艳烈地如惑人的野花，却也尖刺遍布叫人望而却步。就这么居高临下地瞥过来，目光凉凉地扫过温澜的面孔，嘲讽地叹息道：
“真难看呐。”
肖绪横同时被戳了几处痛处，眼睛都气红了，发着抖就要起来再战。温澜心里明镜似的知道她敌不过，又怕她在气头上闯出什么祸，连忙把她摁着不动。谁知道这孩子竟然使了多大的劲挣扎，温澜发着狠灌了一把蛮力才够把她摁住。
要不怎么就说倒霉呢，温澜心道回回都是怕什么来什么，自己的运势一直衰就就没有好过。强拉着肖绪横进训练室里的座位上躺着休息，抚过她后脑勺摸到一手潮湿，全是血。
“这是在我们帝都的地界上，不是你们淮南城里只手遮天。就你，你还不配在我面前撒野。”
“我怎么不配？”那女人嘴角骄傲地弯出一点笑意。她的那种骄傲又和万筠的不同，万筠的骄傲是阳光一样的，灼热而刺目。但眼前的这个女人的骄傲里混杂着不屑与轻纵，野的像只山猫。
肖绪横才躺下，就又被这话激得翻坐起来。看温澜眼色严厉，手也被死死地攥着是没法再和她打一场了，但就这么放任她又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小声嘟囔道：
“配钥匙五元一把十元三把，您配个几把？”
“说出这样的话来也真是不怕给温部长丢脸。”野猫样的女人却笑了。把两把枪各自一左一右收进枪套里，好笑地拿眼风瞥了瞥她，忽而染上一抹暧昧的神色在二人之间看了个来回：“不过话说回来，你一再维护这个女人，甚至不惜和我……她又是你的什么人呢？”
这话简直让人没法答。肖绪横心里那个小人儿反复被她戳痛处，膝盖都被射烂了，心道这人眼睛怎么就那么毒，八卦盘成精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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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两人都没搭腔，她竟然就像知道了什么似的了然一笑。接着转向温澜又不依不饶道：“不过您也是好大的口气。帝都现在是陛下的，未来是皇子皇女的。什么时候是‘你们’的了？我竟然不知道。难道我们淮南偏远没听说过，不如您给我解解惑？”
和她说人话简直就是种奢望。温澜的耐性已经被她的烂话消磨的几近于无，从背上解下来束袋，一时也顾不上什么处分不处分的事了。流火刀径直出鞘一寸，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徐子滟，我说不过你。但我觉得起码我还可以打你。”
温澜已经在忍耐着没有发作暴走的边缘了。讲得每个字都极尽冷漠，听不出有任何情绪，但已经是在给她下最后一次的通牒。
徐子滟是最看不上她这个样子。平时烂好人一样到处充笑脸，其实就只是一个极度自轻自贱的、连愤怒都不能表现出来的可怜虫而已。可偏就总有人喜欢她这个样子，卑微的、摇尾乞怜的……
不屑与她争论，新仇旧恨一起涌上来，顿时觉得连讽刺都觉得没有意思了。唯有打一把分个高下，直到把温澜狼狈地踩在脚下才算完：
“那你就……”
啪！
徐子滟的话才说了一半，就被清脆却凶狠的一声耳光拦腰折断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声音牵动。温澜却仿佛预感到了什么似的握紧了手里的刀，硬生生没有回头。
“谁允许你在这里放肆。”
作者有话说
第26章 潋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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