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媒》一起留影

29、选择

　　“第四位，玫瑰仙子——赤焰，鞭舞。”待飘飘兮坐好，也就到玫瑰仙子的表演时间了。

　　玫瑰在百花中向来凭借热情似火而人众皆知，而历来玫瑰仙子的确是把这个传统美德很好的贯彻落实下去了，赤焰也不例外。

　　赤焰天生肤白若雪，宛如凝脂，配上她那一身热辣性感的烈焰红装，更是把她玫瑰一族的特点衬托得淋漓尽致。她在她不堪一握的蛮腰上一抹，“唰”地抽出了一根鞭子，鞭子一头是黄金铁柄，尾端雕刻着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花，而鞭子却是带刺的玫瑰花枝，仿佛有生命力一般在上下翻滚，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增长，开枝散叶，张牙舞爪地包围了玫瑰仙子，尤如众星拱月一般。

　　赤焰绽开笑颜，尤如妖怪媚惑人心一般，令众仙子心神恍惚。

　　“别看。”流风用手掌覆上飘飘兮的眼睛，可不能再让飘飘兮心神受创了。

　　飘飘兮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打在流风手心上。还没好吗？刚开始的时候就中过一次招了，我才不会在同一种把戏上摔倒两次呢，不过这样好舒服啊，呵呵，飘飘兮心满意足地窝在流风怀里，感受着流风的气味与温度。

　　流风感觉到了由手心传来的痒痒的触感，不停地闹着，心底终于松了口气，缓缓地放下手，环住飘飘兮。唉，还能开这种玩笑，真是伤得不够重。

　　眼前一亮，飘飘兮还有些不习惯，缓了半天才适应。

　　等飘飘兮定睛一看，啊！赤焰姐姐这衣服……衣服怎么换了啊！

　　堂上的赤焰身上的袍子不见了，换上了半身的红色铠甲，上身抹胸，浑圆挺拔，腰扭动着，如水蛇起舞，下身才遮住腿根，修长笔直的大长腿惹人遐想……这……

　　唔……飘飘兮猛地抬头仰望流风，因为角度的缘故，只能看见他光洁的下巴，不免一脸怨尤。

　　流风感受到胸口猝不及防地遭受了一记重击，察看的低下头与飘飘兮对视，用眼神问：怎么了？不舒服？

　　飘飘兮无意识地撅起了小嘴，巴巴地盯着流风。不准看！

　　小徒弟这是怎么了？流风百思不得其解，盯着飘飘兮的双眼，试图解读，好半天才憋出两个字，“……如厕？

　　“哼！”飘飘兮带着鼻音重重地哼唧了一声，鼓起腮帮子扭头，表示不想看着流风。却“砰”的一声恰好撞上流风低下的下巴，流风本来刚想开口说话的，这一下竟然咬了舌尖，好痛！真的是双重打击啊！

　　飘飘兮也吃痛，想也没想地转头就去察看流风，慌忙地去揉他被自己撞红的下巴，“流疯子！没事吧？”

　　流风疼得半天都不能答话，撩起飘飘兮额前薄薄的一层刘海，果然撞红了！用大拇指轻轻地揉着，含糊地责备道：“真是！”不怕疼啊你，也不知道小心着点儿！

　　声音不对，啊？伤到舌头了吗？！飘飘兮一脸愧疚与心疼，“我看看！”他双手不容置疑地勾住流风的脖子，把他往下一拉，流风惊得双手紧紧地抱住了飘飘兮，你不怕摔下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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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话可说，玫瑰仙子默默无闻地下台了……

　　“第五位，荷花仙子——芙蓉，古筝曲：春江花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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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六位，菊花仙子——履霜，七弦琴曲：高山流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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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百花盛会进行得如火如荼。

　　为什么茶茶还没开始表演啊？不应该啊……飘飘兮顺理成章地窝在流风怀里，坐在上位观看着比赛，可都已经是第二十一位仙子了，茶茶不会倒数吧……

　　流风察言观色，“可是在担心你蒲公英一族的选手？放心，下一个就是她了，好像是叫……嗯……绿伞，对吧？”顺便宽慰着飘飘兮，不想他劳心费神。

　　“哦，也是。”

　　“……”为什么感觉我们不在同一个频道上啊？我们说的是同一件事吧……流风有些委屈，难得我还特意去察看了晋级的名单呢！什么叫“哦，也是”啊！

　　“第二十二位，蒲公英仙子——绿伞，独舞：天外飞仙。”

　　天外飞仙？！

　　牡丹瞪着双眼：公子兰和梅舞也就算了，竟然连这个小小的蒲公英一族的仙子也敢放肆！天外飞仙？！是痴心妄想飞上枝头当凤凰吗？！不自量力！

　　梅舞笑得无波无澜。

　　公子兰不屑一顾。

　　流风吞咽了一下：完了完了，这菇凉是不是傻啊！

　　飘飘兮面无表情：众矢之的！

　　一众仙子都等着看蒲公英一族的笑话，谁叫绿伞如此不自量力，非要争着抢着作死？常话说：不扫他人门前雪，只管自家瓦上霜。这种事人人喜闻乐见，顺便幸灾乐祸——而已。

　　绿伞从天际降临，撑着一把油纸伞，一身白绒衣飘飘如仙，伴随着漫天飞舞的蒲公英旋转而下，精致的妆容，若隐若现的银铃声随着她的一举一动此起彼落，自视宛如谪仙下凡。

　　绿伞选择的是箜篌独奏，梅花引的曲子。又称梅花三弄，一弄，弄清风，栉风沐雨，二弄，弄飞雪，傲雪凌霜，三弄，弄光影，暗香浮动，真是美不胜收！曲子前半部分是风和日丽之下，梅花随风摇曳、惬意自在，节奏活泼跳动，流畅优美，凸现梅花傲人高尚的节操；后半部分是风霜欲来，大雪纷飞时，梅花独立枝头，不屈不挠，节奏跌宕起伏、如疾风骤雨一般，显示了梅花临危不惧的品质。一动一静，刚柔并济，形成了鲜明对比，展示了梅花千姿百态的优美。

　　绿伞的舞步与曲子配合得天衣无缝，应该是练习了许久的，美则美矣，可不免显得有些机械古板，少了些许灵动生气。

　　并且她有意无意地向着流风的方向抛了几个媚眼，惊得流风打了好几个寒颤，环住飘飘兮的双臂不禁又紧了几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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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不知道收敛其锋芒，难免不成为众人眼中钉，肉中刺。

　　“啊！”绿伞惊叫了一声，突然像是被弹开一般，摔倒在玫瑰仙子脚旁，花容失色，颜面尽失。

　　这不，来了！

　　箜篌声戛然而止，空气仿佛静止了一般。

　　活该！牡丹仙子挑了挑唇角。其他看热闹的仙子都轻蔑地笑了笑。

　　绿伞狼狈地趴在地上，面上的颜色青了又红，红了又紫，真是多彩多姿。她愤怒地咬紧嘴唇，“嗖”地爬起来，对赤焰横眉冷对，破口大骂，“贱人！”扬手就想打过去。

　　赤焰也不是一个会自认倒霉的人，反应极快，一手抓住了绿伞的手腕，另一只手反手就打到了绿伞的脸上，清脆的声音响彻大堂，哑巴亏她可不会吃。

　　“啊！”绿伞感觉脸上火辣辣的疼，她从小到大都没有吃过这种亏。“你打我！你个贱人！”绿伞二话不说就想还手。

　　“住手！”蕊“腾”地站起来，威压凌厉地扫过赤焰和绿伞二人，直接让她们动弹不得，“你们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花神！”

　　绿伞心有不甘，但碍于花神，只好怯怯收手，楚楚可怜道：“花神大人，是小仙太冲动了，可是玫瑰仙子她绊倒我，肯定是不安好心呀，求花神大人为小仙做主！”

　　赤焰斜眼睨她，“哼，疯狗乱吠！”

　　“你说什么？！”绿伞目眦尽裂，没想到她竟然反咬一口，“花神大人，玫瑰仙子不但陷害小仙，还对小仙出言不逊！你要为小仙做主啊！”

　　“玫瑰仙子并没有绊倒你，是你自己撞到了她的护体罡气，才会被震倒。”花神平心静气地解释。

　　什么！？护体罡气！？“她一定是故意的，谁会有事没事儿的耗费法力维持着周身的护体罡气呀！她一定是看到我要过来了，才故意开启护体罡气的！”她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玫瑰仙子从她一进殿开始，就一直维持着周身的护体罡气，并没有你那故意一说。”火神祝融发话了，我家花神举办的百花盛会，哪能容你这般胡闹。

　　“怎么可能！她……”明明我什么也没有感觉到，她哪儿开启了护体罡气啊！就是你们串通一气来欺压我！

　　“够了！”流风一掌拍在桌子上，引得众仙瞩目。

　　“风神大人，你要为小仙做主啊！”绿伞尤如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转而向着流风扑过去，流风扭头不想看她，绿伞赶紧向飘飘兮求助，“王，这次比赛对小仙很重要，这不仅是为了小仙，还是为了我们蒲公英一族啊，王！你求求花神大人，要为小仙做主啊！”

　　飘飘兮垂首不语，这一摔其实并没有什么，大不了从头再来，可绿伞的言行举止……根本就不配位列十二花仙，技不如人、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你还要将错误推倒她人身上，自欺欺人。飘飘兮咬咬牙，有些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蒲公英一族的人……

　　飘飘兮挣扎着从流风怀里坐起来，如鱼一般滑下去，慢慢地走到花神面前跪下，“花神大人，我的族人扰乱了您的百花盛会，我在此替她向您道歉，我请求剥夺绿伞今后参选百花盛会的资格……”

　　流风刚才就没能拉住飘飘兮，已经是追悔莫及。现在更想一巴掌拍死那小子，说什么呢这是！

　　“这……”太严重了吧……蕊看了看流风……

　　“王，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绿伞惊恐万状，“参选百花盛会是我一生的梦，你不能这样对我！”我做梦都想位列十二花仙，你不能这样啊！

　　“……而我作为蒲公英一族的王，管教不力，自当领罚，自愿放弃今后参选百花盛会的机会，领戒鞭……”

　　我去！我就知道你这傻孩子什么都会往自己身上扛！

　　茶茶在底下扯手绢，飘飘兮你这是何苦呢，以你的修为，你下一届就可以参选了啊！你怎么可以自毁前途啊！

　　呵呵，活该！溪淼幸灾乐祸地笑了，族人不省心啊……

　　“这责罚太重了。”云羽出言打断了飘飘兮。她一向最是欣赏疼爱飘飘兮了，这时自然要站出来替他说话，好苗子也不能这么糟蹋不是？！

　　“云雾之神说得在理，太重了太重了。”祝融忙着跟风。

　　流风急不可耐，站起来刚准备说话，却被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雷神雷霆用不容置疑的口吻说到：“蒲公英仙子——绿伞，无中生有，大放厥词，按照天条，剥夺此次参选资格，领戒鞭三十，关禁闭三年，玫瑰仙子——赤焰，不顾同事之情，大动干戈，关禁闭一年，蒲山之王——飘飘兮，管教不力……”

　　“大哥！”云羽拍案而起。

　　流风亦盯着雷霆，这这这，飘飘兮胸口的旧伤还没好呢！

　　“……罚抄天条万遍。百花盛会后立即执行！”雷霆扫视全场一圈，“可有异议？！”

　　堂上鸦雀无声，心下暗自颤抖：有异议？不敢不敢，您怎么说都对。

　　啊！流风呼出一口气，太好了！不是戒鞭，那东西打得可疼了，还消不掉。

　　“雷神大人！求求你，别罚戒鞭，其他的什么惩罚小仙都愿意，求求你！”绿伞撕心裂肺，女子身上怎么可以有疤痕，“不要啊！”

　　“喧哗！”雷霆威压一震，惊得绿伞求饶声都小了好几倍。他用眼神示意了两个天兵天将，把绿伞带下去。

　　听得雷神的指示，两名天兵天将出现，不由分说，架走了绿伞。

　　“不要！不要啊！”绿伞被人架住，还不安分，拳打脚踢，大吼大叫，闹得很是难看。

　　流风目送绿伞远去，随即一把抱起飘飘兮，一察看，果不其然，伤口又裂开了。毕竟是蒲公英一族的人，飘飘兮他……唉——

　　飘飘兮沉默不语，悲喜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