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媒》一起留影

24、飞醋

　　只见来人猛地伸出手来，迅速附上飘飘兮的双眼。

　　眼前突然一片漆黑，飘飘兮被吓了一跳，本能反应就是一手抓向覆在眼前的异物，一手蓄力向后肘击。

　　那人也是反应灵敏，像是预料到了飘飘兮的动作一样，腰往另一侧扭曲，恰好避开他的攻击，手臂一揽，从身后抱住了他。而覆在飘飘兮双眼上的手也相当狡猾，还没碰到，便反手握住他袭来的手，钳制在身前。

　　一击不成，还被人辖制住不得动弹，飘飘兮便想抽出扶摇，却被来人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

　　“先别着急动手，猜猜我是谁？”那个人咧着嗓子说道。

　　飘飘兮一听声音，就明了这是熟人，整个人放松下来。边无奈地挣脱近在眼前的手，边好脾气地转头说道：“小玄你能别闹吗？”

　　果然，那人与飘飘兮一般高，身着白纱衣，头发束在脑后，神采飞扬，眉眼带笑地盯着他，不是小玄又能是谁？

　　小玄撇撇嘴，唉，这么快就猜到是他了，真没成就感。他单手拖过一张椅子，挨着飘飘兮坐下，歪头用脑袋瓜子撞了飘飘兮一下，咧嘴笑道：“飘飘没见着我的这段时间可有好好想我？”

　　“你还说，你这一百年都干什么去了？为什么我回蒲山时木易长老说你不在了？”明明说好下次再见的，明明要看你送我的凤凰蛋的，说爽约就爽约。飘飘兮生气地哼唧了两声，表达了他的不满。

　　“抱歉哈，你要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我不是要去管我族那档子破事儿嘛，飘飘你就别生我的气了呗～”小玄笑嘻嘻地揽住飘飘兮的肩膀。“好不好？”

　　“哼！”飘飘兮扭过头去，心底却兴高采烈。

　　“好飘飘，我还给你带了礼物哦！”小玄温柔地哄着飘飘兮，他很清楚，飘飘兮是那种吃软不吃硬的人，这种时候就应该顺毛摸。

　　“别想贿赂我，不好使。”

　　“……那行吧，只要你开心，爱怎么来就怎么来。”小玄摊摊手，一副置生死于度外的样子。

　　“你族中有事为何不写信告知我？”

　　“写了啊！最开始每月一封，可都不见你回信，所以后来就没再写了。”小玄的语气何其无辜，何其委屈。

　　“写了？”那信到哪里去了？飘飘兮暗自思考了一会儿，懂了。大概这个问题得跟流疯子好好谈谈啊。“那你族中的事处理好了吗？需要帮忙吗？”

　　“有我出马，哪儿有搞不定的事？”小玄骄傲自得，凑过去轻笑，“飘飘是担心我的，对不对？”

　　“那你是怎么来百花盛会的？”飘飘兮选择跳过这个问题，他更关心小玄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要知道，玲珑湾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来游玩的地方啊。

　　“我是跟着绿伞妖婆来的。”她居然挑了本大爷当她的随从！本大爷像是小厮的命吗？一想到绿伞那副趾高气昂的模样，小玄就一阵恶心。要不是能见到飘飘，打死他也不会跟她来。

　　飘飘兮忍俊不禁，小玄居然叫绿伞妖婆，被她听到可不得气得半死。

　　待飘飘兮笑够了，两人的注意力回到比赛上时，台上的仙子已经是栀子花一族的选手了。

　　飘飘兮边看着台上，边向小玄伸出手，“拿来吧，说好的礼物。”

　　小玄宠溺地笑了笑，从怀里掏出一物郑重的放在飘飘兮手心上。

　　“……这是何物？”飘飘兮盯着手心上这个如鹌鹊蛋般大小，通体漆黑无光泽的珠子，不明所以。难道又是什么神兽的蛋？

　　小玄自然知道飘飘兮心下疑惑，善解人意地解释清楚了它的来历。“这是定坤珠，是我族中至宝，不要看它其貌不扬，它可是我先祖坐化时遗留下的内丹，不仅凝聚了他毕生的修为，而且还在祭坛上常年如一日地吸收天地灵气，沐浴日月精华，现下它的力量可堪媲美上古神器了。”

　　飘飘兮听完，赶忙抓过小玄的手，把定坤珠塞回给他，皱起眉头道：“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送人呢？”

　　小玄一脸错愕，把定坤珠又塞回给飘飘兮，认真道：“飘飘对我来说可不是随便的人啊！给你你就收下，好不好？”

　　“不好不好，小玄你总是这般胡闹。”飘飘兮坚决反对。

　　“哪儿胡闹了啊？”小玄佯装愠怒，“我乐意给你你就好好拿着。别人想要都得不到呢！也就飘飘你会跟我推三阻四的。”

　　飘飘兮被噎得说不出话来，欲言又止。

　　小玄揽着飘飘兮，暗中察言观色，看着他那纠结的小表情不知道内心有多欢喜。表面说得漫不经心，内心的小算盘却打得叮当响。“那如果飘飘你还不能接受的话，你也送一件礼物给我呗～”

　　诶，这个办法好，飘飘兮听得眼睛发光。“小玄你想要什么？”

　　小玄奸计得逞般地从上到下扫视了飘飘兮一遍，目光如狼似虎。

　　面对目光如炬的小玄，飘飘兮莫名其妙的感觉很紧张。内心不住安慰自己：小玄帮了我那么多次，还送了凤戟给我，现在又把他家的传家宝给了我，他想要什么……我一定会尽力满足的！

　　小玄看飘飘兮一副视死如归的表情，莫名好笑。飘飘这是以为自己想趁火打劫吗？自己看着像是这种人吗？“飘飘，我现在没有想要的东西，你可以在将来满足我一个愿望吗？”

　　“啊？”

　　“可以吗？”小玄盯住飘飘兮的双眸，墨黑的眸子像是漩涡一般要把人陷进去。

　　“……好。”飘飘兮取下腰带上挂着的圆形玉佩，正面雕龙刻凤，纹理中暗刻有他的生辰八字，据说是他自己百天时抓周抓的。既然小玄的礼物如此贵重，自己也不应该小气，理应拿出诚意相当的回礼。竖起两根手指，在玉佩上以法力刻字。

　　一笔一画，玉佩上逐渐浮现出四个字——一诺千金。刻完，飘飘兮把玉佩递给小玄，道：“虽然它比不上你送给我的定坤珠贵重，但也是从我出生起就贴身佩戴的亲近之物，送予你就当做是你我承诺的凭证吧。”

　　贴身之物？！小玄欣喜的接过玉佩，摩挲半天，塞进怀里收好，末了还拍了拍。“放心，飘飘你送给我的礼物我一定会好好保存的。”

　　“飘飘兮，好巧啊！你是来看我的比赛的吗？”一阵清脆的女声从对面传来。

　　飘飘兮应声转头，入眼一袭碧绿罗裙，是茶茶，她正站在岚云台对面的花絮楼上向他挥手。

　　小玄的听觉本来就异常灵敏，茶茶打招呼时，他甚至比飘飘兮还先反应过来，寻声看到茶茶的第一眼就给她下了定义。首先，性别是母的，其次，叫飘飘兮叫得亲密，另外，长相普通不及自己分毫。朋友？情敌？情敌！危险！危险！瞬间开启了对外敌对模式，扫除！

　　“茶茶，你是通过初选了吧，恭喜啊！”偶遇故人，自当欢喜，飘飘兮向着茶茶的方向挥手。

　　“是呀！飘飘兮你看见我的表演了吗？是不是特别精彩啊？”

　　“抱歉，我来得太晚了，没赶上你的才艺表演。”飘飘兮有些尴尬，失信于人实在不是本意啊！

　　“啊～飘飘兮你……算了，决赛你可一定要来看哦！”

　　“一定一定。”

　　“……”

　　小玄在一旁就看着茶茶和飘飘兮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眉目传情”，根本插不上话，气得那叫一个牙痒痒啊。

　　这个女人不简单啊～

　　“好了，飘飘兮我还有点事，我们晚上庆祝宴上见。”

　　“好，再见。”飘飘兮笑眯眯地和茶茶告别。

　　寒暄完，飘飘兮一转头，就对上了一张阴沉漆黑的脸，吓得一抖，退开一步。“小玄你能别离我那么近吗？”

　　“飘飘，这是谁啊？！”你给我解释清楚啊喂！ 小玄平地一声吼响彻云霄，飘飘兮觉得耳膜都要被震破了。

　　飘飘兮单手揉揉耳朵，不满意地推开小玄，“那么大声干什么？”他又不聋，听得见。

　　“我以往怎么没见过她？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啊？”小玄的口气像是在质问红杏出墙的小媳妇一般，又委屈又幽怨。

　　这语气听在飘飘兮耳里就很不是滋味了，害得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

　　可疑的停顿，令小玄更加怒不可揭，果然是……那个女人哪儿比自己好？！独自承受着怒火中烧，就算正在气头上也得忍住，毕竟不能冲着飘飘发火。

　　飘飘兮对小玄的口是心非也是心知肚明的，柔声细语道：“茶茶只是昨天偶遇的一个朋友而已。”自来熟是她的属性，他也没有办法改变啊！

　　小玄听完“破涕为笑”地盯住飘飘兮，还没一会儿又翻脸了。“真的……只是朋友？那你叫她叫得那么亲密！”

　　飘飘兮对小玄那是极为了解的，小玄对他总有一种强烈的占有欲，大概是怕别人抢了他在自己心目中最重要的朋友的位子吧。这种感觉飘飘兮感同身受，大抵也是能够理解的。颇为无奈道：“只是朋友。”

　　“嗯，好。”

　　就这样？飘飘兮听着小玄平静和缓的语气，有一种错觉，好像刚才发飙耍赖的人不是他一样。

　　小玄表面上强装淡定，其实只是想掩盖自己刚才的失态，怕自己霸道的任性哪一天就不管用了。

　　“小玄，时候也不早了，我……我该回沐风厢了。”流疯子不知道回来了没有，但要回去准备午饭了。

　　“嗯，今晚还在这儿见。”虽然意犹未尽，但小玄还是放飘飘兮走了。

　　“好。”

　　“飘飘你一定要来啊，要是你不来，我就会一直等下去的。”小玄用半威胁的口吻说到，好像飘飘兮不来就要把岚云台坐穿一般。

　　“知道了。”飘飘兮只觉得好笑，感觉小玄某些时候真的挺幼稚的。

　　“一定啊！”回答得也太敷衍了吧，好不放心。

　　“一定。”飘飘兮笑若桃花，淡薄了天地颜色。

　　“……”小玄注视着飘飘兮愈来愈远的身影，恋恋不舍。要是飘飘有一天能像这般急切地回到自己的身边，纵使颠覆天地，又如何！

　　飘飘兮回到沐风厢时，流风还未归来。他兴致勃勃地奔向了厨房，准备大显身手做一桌美味佳肴给流风送过去，顺便把其他五神的也做了吧，这么多人份，够忙活好一阵子啦！工作量太大，二话不说，干劲十足的撸起袖子开干。

　　其实，天界什么美食没有呢？虽然飘飘兮的手艺是比不上天宫里的那些个御厨，但他却最为擅长一些人间的小菜小吃，这对于天界的神仙们来说可是不可多得的美味啊！毕竟神还是很忙的，不可能随时随地跑去凡间，甚至有时候都不吃东西的。

　　行云流水，动作娴熟，飘飘兮为了这手厨艺也没少下功夫，谁叫流疯子有一张刁嘴呢！

　　终于，完工了。飘飘兮成就感满满，心满意足地装盘。

　　当他提着食盒出门时，突然不知道从什么方位飞来了一个暗器，速度极快，但没有蕴藏一丁点儿杀气，飘飘兮反手一接，轻而易举的就把它夹在了两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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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玄，好久不见了，放他出来溜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