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黄-五秒》虎二

18、未来

　　“小青峰。”
　　青峰俯身在房间里的电视橱柜翻找医药箱，对于黄濑的叫唤充耳不闻。
　　“小青峰。”黄濑再次叫了一声，见青峰并没有回答的打算，索性直接站起身从后背抱着恋人，“小青峰干嘛不理我啦！我受伤了诶，很疼诶。你看！还在流血！你都不理我……”
　　“……”青峰提着刚找到的迷你医疗包，小心地避开黄濑的伤口，转过身与黄濑对视。
　　两人之间沉默了一会儿，青峰才轻叹出一口气，把黄濑拉到床沿坐下。
　　“我帮你处理伤口。”
　　青峰拿出生理盐水，倒在黄濑的伤口上，再用碘伏细致地涂抹。他听见黄濑轻声抽了口气，似乎压抑着不想让自己听出什么异常。
　　“很痛吗？”
　　“有点。不过没什么啦，男子汉。”
　　青峰又沉默了。
　　清洗过后的伤口看起来没刚刚那么狰狞，伤口虽说是大了点，但并不深。
　　用纱布包扎好伤口后，黄濑下意识地想把手抽出来，却反被青峰握着。
　　“小青峰那么生气吗？”
　　“不是。”青峰有条无紊地收拾手边的东西，避开黄濑的眼神后说道：“我或许……只是有点吓着了。”
　　出乎意料的答案让黄濑愣了神。一瞬间没搞明白这话里边是什么意思。直到青峰的手环过他，呼吸间全是汗水与青峰身上的味道，他才回过神来。
　　“是我反应过度了。”嗤笑一声，青峰继续道：“你要是真的出什么事的话，我怎么办……”
　　黄濑感觉到搂着自己的双臂变紧，仿佛拥抱着什么对这个人来说极其重要的事物一样。
　　被重视、呵护的感觉把黄濑捧到了云端。一整颗心飘飘然的，飘得肝颤，颤得黄濑都有点不理解自己在说什么。
　　“呐，小青峰，”黄濑偏过头在青峰的耳垂上舔了一口，轻声低语。
　　“哈？”青峰完全不知所云，身体却先大脑一步起了反应，“你干嘛突然……”
　　“没为什么。”黄濑露出个狡黠的微笑，“唔……东西都齐全了不用很可惜？”
　　“……这不是什么小事。别胡来。”
　　“没胡来……我呢，只要是小青峰，我能够全部都接受的。”黄濑轻咬住青峰的耳垂，上下双排牙齿隔着薄肉轻轻摩擦。
　　青峰的呼吸逐渐变得粗重。恋人如此大胆的暗示，又有谁还能够坐怀不乱？
　　顺势将黄濑压倒在床上，青峰此刻的双眸已经染上情|欲的色彩，毕竟十几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阶段。
　　“你真的准备好了？”青峰轻抚黄濑的发丝，动作轻柔地替恋人理了理有些汗湿的发。
　　“唔，不知道。反正小青峰要温柔点。”
　　“……”
　　“原来小青峰是这种类型的吗？那么婆妈……”
　　“……”黄濑，你明天别想站着训练了！
　　青峰激烈地吻上小模特的唇瓣。每一次和黄濑接吻，青峰都忍不住想，是不是因为当模特的关系？小模特的嘴里总有种清淡微甜的味道。一手扣着黄濑的后脑勺，他吻得越发深入。直到黄濑涨红着脸轻推他的肩膀，青峰才依依不舍地退出。
　　“小、小青峰……肺活、肺活量也真不小……”黄濑微喘着攥紧青峰撑在自己身侧的结实手臂。指甲有一下没一下地挠过皮肤，更是让青峰全身的毛孔舒张开来。

　　……

　　等青峰彻底地完成清洗工作后，黄濑的眼皮已经没能支撑住，半张半合了。青峰无奈地看了眼小模特打盹的样子，任劳任怨地把人抱起。
　　“小青峰……晚安。”黄濑的半张脸埋在枕头里，喃喃低语中带着几分慵懒的味道，实在是可爱得紧。
　　“晚安，宝贝。”

　　黄濑如青峰所愿的缺席了第二天的训练，武内教练在听过青峰替黄濑说的请假理由后，气得浑身肥肉乱颤。
　　“黄濑受伤了，我不准他参加训练。你们家王牌的实力你们自己清楚，不差这一天。当然，为了表示公平，我今天也不训练了。”
　　武内、原泽：“……”
　　海常桐皇众：“……”
　　任凭众人脸色十分尴尬地盯着自己，青峰还是不屑一顾地转身就走，背影透露出满满的傲气。

　　回到房里时，黄濑还在睡得正香。青峰轻手轻脚地回到被窝里，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黄濑的发丝。
　　迷糊中有所知觉的黄濑抬了抬眼皮，对上恋人温柔的目光，情不自禁地微笑起来。
　　“小青峰……”
　　“嗯？好好睡吧，没事。我替你捎了假。”
　　“唔……教练他们批准了吗？”
　　“批准了。再睡会儿？”
　　黄濑没了声。青峰仔细一看，小模特又睡着了。
　　嘴角扬起带着几分无奈的弧度，青峰稍微调整了姿势，替黄濑遮掉从窗户透进来的阳光。
　　在自己影子阴影里的黄濑显得有些瘦削。这两个字用在一个1米89高的男人身上似乎有些不妥，但毕竟在身边的青峰身高跨过1米9大关，并且还在噌噌直上。这么一对比，黄濑倒是“瘦削”了不少。
　　黄濑的睫毛很翘，投下的阴影为眼周打下一层沉静的轮廓。青峰用目光细细描绘着黄濑，不禁想到：要是能跟这个人相守一辈子，那该有多好？
　　两人年纪都还太轻。未来对他们而言，似乎还是一件遥不可及的事。就算真的有一天，排除了所有人异样的目光，两个人又真的能那么容易走到最后吗？一段感情里，危机无处不在，甚至某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也足以造成两个相爱的人分崩离析的因素。只有区区十八岁的他们，又能做得了什么承诺。
　　但青峰的想法很清晰，也很简单——对黄濑好，一直对他好，一天一天地对他越来越好。
　　其实青峰想得很多、想过很多，别人能想到的、不能想到的，青峰都在无数个睡不着的夜晚中想过了。
　　他很坚定。
　　他想和黄濑在一起，想霸占这个人，永远，甚至更久。
　　黄濑挪动身子，将头埋进青峰腰间，看样子是没有要醒的意思。
　　青峰轻轻地捏了捏黄濑白里透红的脸颊。
　　“你呢？你能和我一样毫不动摇吗？”

　　也不知道是睡得太过安心还是怎么的，黄濑睡醒的时候已经日上三竿，外头传来众人“努力训练”的呻|吟声。
　　“醒了？”青峰还是维持着黄濑刚刚半梦半醒间睁眼时看到的那个姿势。护犊子的姿态让黄濑心里一暖。
　　“醒咯。下午好，小青峰。”黄濑自发地直起身，献了个早安吻。
　　“啧啧，没想到啊黄濑，那么不禁cao。”
　　忆起昨晚的情|事，黄濑红了一张脸，匆匆忙忙地往厕所跑。没料脚尖刚碰地，腰都还没来得及全支起，就一屁股跌坐回床上。
　　昨晚青峰将自己照顾得很好，完事后还为自己上了软膏，后面那处倒是没什么特别不舒服，致使他直到这一刻才清楚意识到昨晚究竟有多激烈。
　　“腰酸吗？我帮你按按？”
　　“……我昨晚真是羊入虎口了！”
　　“不对啊。”青峰脑袋一歪，充满痞气地挑起嘴角，“你才是虎口嘛。”
　　反射弧绕地球半圈后，黄濑方才惊觉自己这是被调戏了。
　　“小青峰！！！”

　　黄濑顶着后头青峰的朗朗笑声，略踉跄地进了浴室。
　　站在镜子前，黄濑看见镜中的自己锁骨下缘散落零碎的几个吻痕，而自己脸上挂着的，除了红晕，还有莫可名状的幸福。
　　“原来在你身边的我……是这个样子啊？”黄濑喃喃自语道，“看起来真幸福呢。”
　　哼着小曲，黄濑掀开浴帘，正准备踏入浴缸，右脚踝却突然传来锥心的刺痛感，脚步一个不稳，整个人摔在了地上，尾骨传来一阵阵的痛。
　　“黄濑！”青峰听见声响后闯进浴室，看见黄濑赤着身子跌坐在地的画面，内心一阵兵荒马乱。
　　“疼疼疼……”黄濑轻揉着自己的尾骨，在青峰的搀扶下站起身。
　　“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啊？”
　　“没、没什么啦，真的！一时没注意而已。”
　　“真是的，小心点啊。”
　　“好啦，小青峰真啰嗦。小青峰快出去啦，我要洗澡呢！”
　　“害羞什么？昨晚不是都……”
　　“小青峰！！”
　　“好好好，我出去我出去。”
　　黄濑看着青峰把门带上，脸上的羞愤瞬间敛起。没和青峰说实话是因为他知道以青峰担心自己的程度，估计会翘掉所有训练，把自己绑回去看医生。他轻轻动了动脚踝，这会儿倒是安分了。

　　青黄二人到度假屋的所属餐厅吃过午饭后，已经是下午3点30分的事了。
　　青峰本想继续回房间睡个午觉什么的，却被黄赖以“吃饱饭后要散散步消食”拉到沙滩上去。
　　黄濑带着个简单款的渔夫帽，穿着白色背心和沙滩裤，大大的太阳眼镜遮在脸上，颇有一番海滩写真集的架势。青峰倒方便，一件黑背心、一件沙滩裤，完事。
　　“真不明白，戴那么大一个帽子干嘛？碍事。”
　　“小青峰懂什么啊！我们模特是要好好照顾肌肤的。你看！那么细腻白嫩，哪像小青峰黑得……”意识到自己说错了什么的黄濑急急刹车，却还是被青峰冷淡地斜视一眼。
　　小模特撇撇嘴道：“我说的是事实嘛……”
　　青峰眯起眼，看着自家恋人撇嘴撒娇的模样，实在让人没法和他动真格。在内心里默默认了的青峰向黄濑走近一步，冷不防地把手探入背心里迅速摸了个遍。
　　黄濑：“……！！！”
　　“啊，还真是细腻白嫩啊，小模特。”青峰说着，用两指夹一下黄濑高挺的鼻梁，不等黄濑反抗又转身兀自向前走去。黄濑也只好讪讪地跟上。

　　下午的日头在满天白云的遮挡下显得不那么来势汹汹。阳光倒映在一望无际的海洋上，衬托得未来的大海闪闪发光。纵使洁白的沙滩上来来往往地走过不少人，黄濑依旧觉得内心一片平静。
　　“小青峰……我们也高三了呢。”黄濑将头倚在青峰的肩膀上，因为帽子的遮挡，倒是显得不怎么引人注目。
　　“啊。”
　　“今年毕了业……就要去读大学了吧？”
　　“啊。”
　　“诶……真不可思议。”
　　“你是在惆怅什么啊？”
　　“也没有啦。就是……小青峰有过吗？那种，准备开始新阶段生活，有点兴奋，又有点惴惴不安的心情。”
　　本以为青峰又准备随便搪塞他，没想到对方却突然沉默下来。一段不长不短的几秒钟后，开口回答说：“有啊，现在就是。”
　　“诶？？小青峰多说一些啦！我想听！”
　　青峰无言地看了黄濑一眼，终究还是妥协了。
　　“我也会在脑子里想象，在新阶段的生活中，要完成什么、能完成什么；要做什么、能做什么。期待新生活的开始，觉得这或许可以成为人生中的一个转折点，把所有不好的、坏的都留在上个阶段，好好准备开始新的一个。但同时也会不安，会担心自己是不是会在追求这些目标的路上一点点改变，会不会因此而失去一些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又会不会因此而疏远。”
　　“可是黄濑，该做的事情，不论你愿意或不愿意，活就掉在眼前了，也只能选择做。有时候思考得多了，反而会给自己带来负担。何必想那么多，对吗？”
　　青峰一手搂着黄濑的腰，一手捏捏后者滑腻的脸颊。
　　“不论发生什么事，我都在。别那么担心。”
　　黄濑本来蓄积了一肚子的话想和青峰滔滔不绝。青峰这句话一说出口，他满腔的不安和忐忑，随着海风一阵阵地刮，烟消云散。结果什么话也没说出口，只是心脏跳动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两人久久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坐在海边，看着一望无际的海洋在视线的尽头与天空交汇。
　　“小青峰。”
　　“我们一起打进NBA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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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还以为今天赶不出呢！哈哈。
不过这章完了可能还得停更几天。。。
预计多两三章吧，就要开始虐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