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出柜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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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黄濑！”
笠松的声音唤醒黄濑不知飞到哪儿的思绪，凭着出色的身体机能，将将躲过迎面而来的一记传球。
“呜哇，好危险！”
“哇你的脑袋！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啊？黄濑凉太，要训练就给我认真专心地训练，你是将来要当队长接任海常篮球队的人！最近这状态是怎么回事？”
平时的黄濑会叫嚷着“前辈好凶”云云，但这次黄濑却只是默默地垂下头，除了“对不起”以外，不发一语。
笠松和森山等人交换眼神，默契地从对方眼中读出‘这小子确实不太对劲’的讯息。
“黄濑，你没……\"
“哔——”哨子声划破半个球场传到众人耳里，无比尖锐。
大家训练有素地小跑集合到教练面前。黄濑有时候会想，教练矮胖矮胖的个子站在他们一群高个儿当中，会不会有被威胁感。
“听好！下个星期合宿！”众人发出的欢呼和哀叹声被武内教练按捺下来，“别高兴得太早！这次合宿会和桐皇高校联办，合宿最后一天将会和对方进行一场练习赛！给我准备好了啊！”
一记重磅炸弹丢下，砸上海常众人的脑袋，哀叹声一瞬间就盖过了欢呼。
谁也没心思注意到黄濑在听见‘桐皇’两个字时倏然睁大的双眼。
所以……我终于能再见到小青峰了？
黄濑将合宿三天两夜需要用到的衣服装进背包里，尽量让自己显得轻便利索。
听见楼下传来了开门声，黄濑略带疑惑地下楼，难得地看见自己姐姐回家。
女人扎着一头高马尾，身上简便的粉色衬衫和黑色包臀裙，整个人显得干净利落，典型的女强人装扮。黄濑凌音比黄濑大了整整十一岁，当黄濑刚刚步入懵懂的初一，黄濑凌音就已经开始在职场上立足。四年，她用了仅仅四年的时间博得公司青睐，拿下行政总监的位置。说不上是富豪，但绝对丰衣足食。
“姐？”
“妈呢？”
“说是公司有聚餐，应该没那么早回来。”黄濑乖乖地接过姐姐手中的公文包，放到沙发上。
“哦，那正好。”黄濑凌音走到厕所清洗脚丫，再回到黄濑眼前，“小凉，姐有事想和你说。过来。”
内心疑惑和忐忑参半，黄濑跟在不怒自威的姐姐身后，回到了自己房里。
“你明天要出去？”
“嗯。明天放学后出发，合宿三天两夜。”
黄濑凌音没有回答，只是放慢节奏在黄濑房间里踱步。就在黄濑快忍不住开口时，黄濑凌音说话了。
“诶——整理得真干净呢。关于小男友的……竟然连一根头发都没留下。”
黄濑内心咯噔一下，抬头对上自家姐姐的视线时发现对方在笑。
“什、什么？”
“小凉，不要和我装傻。你知道你斗不过我。”黄濑凌音泰然自若地坐在黄濑的床沿，交叠的双腿使她看起来更有几份总监风范。
“姐你……都知道了吗？”
“算是吧。你不打算和我说说？”
“姐姐想知道什么？”
“嗯……随便吧，你知道什么就说什么，我也就随便听听。”
“……”
黄濑凌音自小就是这副个性，似乎这世界上对她而言不存在什么值得令她皱一皱眉的事。黄濑倍感无奈，只能骗自己这是因为老爸去世后，黄濑凌音所落下的精神问题。
“也没什么好说的……他叫青峰大辉，是我初中时的篮球队友。”
“没说谎，还挺乖的。”
“姐，你……不生气吗？”
“你认为有可能吗？”黄濑凌音挑起一边的眉毛，有些扭曲的表情倒是被掌握得灵巧生动，“凉太，我还真的没想过你会惹这么大的事。”
“对不起……”
“你是认真的吗？如果只是贪图新鲜、好奇，那我希望你早点抽身而退。不要尝试去走这条路，它没你想象的容易。”
黄濑咬紧下唇，斟酌着现在是撒谎让姐姐放心，还是乖乖认错并请求支持比较明智。
就在这个瞬间，突如其来、毫无理由地，青峰的身影在眼前晃过。
他正在努力地为两个人的未来挣扎着。
即使在球场上完败在青峰手下的次数数不胜数，但这是第一次黄濑意识到这个男人平凡的同时，依旧在用自己的方式力争上游，只为了争取一点点的可能。
他们的可能。
黄濑的眼神从刚刚的茫然抽出，剩下一点点的忐忑和愧疚。忐忑于姐姐听了自己话后的反应；愧疚于不久前对待青峰的无理迁怒。
小青峰……还会要我吗？
“是真的。”黄濑像是被抽光了力气般，靠着床一屁股坐在地上，“我是真的很喜欢很喜欢他。”
黄濑凌音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叹了口气，良久才再次开口：“小凉，姐……没办法支持你喜欢一个男人，请你理解。”
黄濑单手扶着额头，跟家人出柜比他想象的困难点，攥紧的拳头都还在隐隐发抖着。
可想而知，青峰在面对思想相对保守的父亲时，又是怎样一副光景。
“姐，我……”
“但我希望你快乐。”黄濑凌音的语调很平静，不像生气也不参杂任何失望难过，“你从小性子就比较冷淡，再长大些看起来倒是阳光了不少，但总感觉这份热情有些疏离。爸爸离开得太早，你就成熟懂事得太早。如果这真的是你想做的事，那这大概是我唯一一个能够支持你的方向了。”
黄濑终究没忍住眼睛的热痛。他将头埋在自己的双臂里，享受着来自家人的温暖，和内心折磨着自己的愧疚感。
黄濑凌音没有提起关于上崎的任何事。她总觉得上崎不是好心提醒自己关于黄濑的事，指不定打着什么算盘，还是别打草惊蛇的好。
最终，她只是提醒黄濑现在既然有把柄在身，做事要小心，对于工作上的人更是要多一份防备，无论是经纪人还是圈内朋友。
两姐弟达成共识，决定暂时瞒着母亲。这事情，还是一步一步来为好。
睡前，黄濑给青峰发了两个星期以来，除了早晚安的第一封的信。
[小青峰，有事想和你分享。希望明天早点到来。()]
未来的路或许遥不可及，但他总算看见了一点点的曙光。
他相信青峰也是。
青峰昨晚睡前收到黄濑的信息后，只不冷不热地回了个‘嗯’，但天知道他蹦起来时差点没把床给蹦坏。
坐在篮球队租的校巴里，青峰望着窗外淡笑。
若松轻轻拉了拉桃井的头发，当桃井回头时示意她过来。
“怎么了吗？”
“诶诶，青峰他没事了吗？”
“为什么这么说啊？”
“直到今天为止，那张脸已经臭了两个星期啊！”
“哎呀，只要阿大有出席训练，没做出格的事惹麻烦，就不需要管他啦！”
“就是他这样黑着一张脸还一本正经地守规矩才恐怖吧？？而且他最近……感觉变了好多？”
“是吗？”
“你是真没察觉到？”
“谁知道呢？”桃井扬起嘴角。
若松总觉得桃井挂在脸上的笑容有些高深莫测是怎么回事？
“你看你看！他又笑了啊！而且是对着窗外自己笑起来了！”
校巴还没停下，青峰大老远就看见那个自己日思夜想的身影。可慰的是，那个金发少年也正在往自己的方向张望。两人目光相交的一刻，黄濑的眼神里泛起自己也没发现的喜悦，就是因为这个才把青峰逗得老对着车窗外笑。
合宿的地方是赤司财团新开发的海边森林度假屋。得知青峰等人要来办合宿，赤司很大方地赞助了七成的费用，条件是两校学生作为体验者，在合宿结束后必须给予他相应的反馈。
由于这次集训是由桐海两校联办，因此双方教练一致认为应该以水平划分双方球员，两人一间小房，好让两校都有相互交换心得体验的机会。青峰和黄濑也就理所当然地被编排到同一间房。
“派个代表出来拿钥匙。给你们2小时收拾东西和休息，之后回到这里集合，武内教练会和你们讲解今天的训练内容。”
双方学生在桐皇原泽教练的指示下鱼贯地找到彼此的小伙伴，往各自的房间走去。
黄濑看青峰岿然不动的架势，再三斟酌后，小心翼翼地迈着小步到对方面前。
“小青峰……”
青峰挑起眉毛，铁了心不说话，却又在黄濑露出有点丧气的样子后，很怂地开口回应。
“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黄濑见当下周围没人，心一狠，一咬牙就走到青峰身边，紧扣着青峰的手。
青峰停下脚步，盯着黄濑的脸看了好一会儿。
黄濑似乎还是没有开口的打算，只是执拗地紧抓着青峰的手。好几次青峰戏弄地想挣开他的手都没能成功。
压了压不断想扬起的嘴角，青峰确认一遍周围没人，两位教练已经先去准备训练需要用到的器材和场地，反手拉过黄濑，一把将人扛在肩上，往房里走。
“小青峰！”黄濑试图从青峰的魔掌中逃走，却不过是一番徒劳。直到后来，也不挣扎了，只是乖顺地驮在青峰肩上，忍不住愤愤不平为什么青峰能够单手就抱起差不多70公斤还背着包的自己。
青峰踹开房间的门后，用脚后跟把门踢上。一连串动作让黄濑忍不住联想起某个夜晚，耳尖也自动泛起一抹粉色。
青峰一把把黄濑丢到床上，欺身而下，在黄濑想起身时，用手掌压在他胸口，不让他得逞。
“小、小青峰你想干嘛！？”
青峰挑起一边的眉毛，“想干嘛？黄濑，说有话想讲的，不是你么？说啊，我在等你开口。”
“那、干嘛这个姿势啊……”
“省得你落跑。”
“我才不会！小青峰你别乱污蔑人！”
“少废话。”青峰恶意地摸了把黄濑从运动裤裤管露出来的腿，“说。”
黄濑涨红着脸，这样的青峰虽然让人觉得有那么一点点过于威慑，却性感得要命。
偏过脸，黄濑整理过思绪后，没有继续和青峰对视，只是垂下眼帘望着青峰结实的手臂，清晰而缓慢地开始述说自己的想法。
“小青峰和小青峰爸爸出柜那天，我也和经纪人出柜了，不是我主动出的柜。”
黄濑感觉到青峰压在自己胸口上的手掌轻颤了一下。
“她大概是撞见我们约会了吧？我也不清楚，没问。”黄濑轻轻呼出一口气，“春阳，我经纪人，春阳姐她……说了一些，呃，算是不怎么好听的话吧。”
“她说什么？”
黄濑没看着青峰的脸，但青峰的声音和语气透露出了他此时脸色不怎么好看的事实。
“其实也不能算是不好听啦。”黄濑不自禁地用指尖描绘青峰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只是一些很□□的事实而已。”
“黄濑，我再问一次，她说什么？”
黄濑停下指尖的动作，沉默半晌后，一字不漏地和青峰重复一遍那晚上崎说的所有话。他的语气很平静，就像是在说一件事不关己的事情。
“所以小青峰，对不起。那天是我压力太大乱发脾气了。”
青峰盯着自家小模特一脸愧疚的样子，本想开口损几句的心思也没有了，放开手就躺倒在黄濑身边。
“笨蛋。”
“诶！人家很真诚在道歉诶！”黄濑装作气呼呼地背过身，他既不想在青峰面前演戏，也不想让青峰看见自己脸上过于凝重的表情。
房间陷入一片沉默，就在黄濑以为两个人会不会就这么睡过去时，感觉到青峰贴上来的身躯。
“黄濑，这些话我只说一次，你听好了。” 温热的气息扑扇在耳边，有点撩人却不带着□□意味，“我不需要你为了和我发脾气而道歉。在我这里，你的脾气想怎么发随你高兴。你心情不好需要发泄，压力大需要出口，我都可以理解、我都会惯着。可是黄濑，像那样连见面都不能，什么也没做却还要过分小心翼翼，两个人走在一起都像是在犯罪的样子，你他妈再让我见识一次，我揍得你一辈子走不了路。”
黄濑怔怔地望着眼前的墙壁，具体青峰想表达的他只是粗略地听懂了，但重点主要划在了前半段打算宠着自己云云的言论。
“喂！你是听没听到啊？”青峰有些不耐烦地在黄濑脑袋上拍了一下，却听见后者背对着自己傻笑出声。掰过黄濑的肩膀，看见自己的宝贝恋人乐呵的样子，青峰无奈地叹出口气。
算了吧，谁让他是自己打算就这么宠着的小祖宗。
作者有话说第16章 出柜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