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黄-五秒》虎二

1、序章

　　『我决定了，放下对你的憧憬。』

　　冬季杯在诚凛以势不可挡的攻势夺下冠军后落幕。生活回归到正轨，各人做着各人该做的事……本该如此。此刻在桐皇某课室听着老师絮絮叨叨的少年，心思却全然不在课业内容上。
　　自IH一战结束，好几个星期过去后，青峰终于也发现了自己的不对劲。成天提不起劲不说，就连看小麻衣的写真也没什么兴致。只是空荡荡的脑袋不断回响着黄濑说那句话的声音，他无奈的眼神，勉强牵起的嘴角……和坐在地上爬不起来的落寞。
　　更糟糕的是这种情况持续了大半年也没有丝毫的改善。
　　烦躁地抓了把刺手的短发，看也没看在教室前讲课的老师，兀自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
　　看着青峰消失在走廊拐角处的身影，桃井轻轻皱起了眉头。
　　作为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她在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青峰的不对劲。先前忙着整理冬季杯各个球队成员的资料没怎么多想；冬季杯一落下帷幕后才发觉事情的严重性。
　　最近队里也开始在青峰不知道的时候发表一些‘青峰最近特别暴躁啊’之类的评论。虽然自己也试着揣摩过青峰的心理活动，却少见地想不透对方到底怎么了。
　　“怎么办呢……”
　　“直接问他？他肯定不会告诉我……”
　　“问问别人？算了，连我都猜不透的，还有谁能……！”缓缓向自己教室的方向走去，茫然空洞的眼神在想起什么后瞬间染上一抹希望的光彩，桃井拐进楼梯间的死角，拿出手机编辑了一条短信后才回教室，换个地方着急。

　　【小黄，阿大最近怪怪的。小黄知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桃井自认十几年的相处足够让他了解青峰这个人，大多数的情况下也能清楚地猜透对方的想法。但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一个对青峰的了解说不定能够凌驾于自己之上的人——黄濑凉太。
　　指尖在课桌上轻轻敲着，眼睛却没有离开过手机屏幕。忽然震动的机身和亮起的手机屏幕让桃井停下那毫无节奏感的敲击，点开出现在通知栏的回信。
　　【不知道哦。我跟小青峰自上次小赤司召集以后就没见过面，也都没联系了。(。＿。)】
　　在抱着一线希望的心情完全湮灭的前一秒，机身又震动了一下，收到对方的第二条短信。
　　【能不能麻烦小桃帮我借一件桐皇的制服？最近听课挺累的。明天我翘课找小青峰去刺探刺探军情吧！\\(≧▽≦)/】
　　压不住嘴角弧度上满满的兴奋和轻松，桃井莫名地就觉得黄濑一定能够帮上些什么忙。
　　将手机塞回口袋里，这下总算能好好听课了。

　　午休时间，周围的人该走的走，该吃的吃，该睡的睡，青峰却维持着从早上进教室就没变过的坐姿。一脸心事重重的样子让原本就冷漠的脸庞硬生生贴上‘生人勿近’四个大字。
　　眼角余光瞥见一道身影在自己眼前的位子上坐下。本想忽略此人不管，却感受到对方死死盯着自己的目光。因为心情不好而压抑了很久的怒火不断从心里往外蹿，青峰猛地抬起头打算将那不醒目的来者骂走。
　　“你他妈……”话到嘴边，却在看见那一双含带着笑意的金色眸子时讪讪地跑回到肚子里，安分下来。
　　少年单手支腮，漂亮的薄唇缓缓开合，吐出一个小句。
　　“我他妈什么啊？小青峰？”
　　“黄濑……”
　　“好久不见！”
　　“好久……不对！你怎么在这儿？”
　　“上课无聊了来闹闹。”
　　“哈？”
　　“小青峰真过分。”脱下鸭舌帽，黄濑将下巴搁在青峰的桌子上，这个动作让他的唇微微翘起，更显几分灵气可爱，“那么久没联络了，一见面就是这种反应。”
　　“我、我什么反应了？”
　　“一副被我吓死、不希望我出现的脸。”
　　“我哪有！”青峰不得不承认他的确被黄濑的出现吓了一大跳，但后面那个理由是怎么回事？
　　“明明就有。”
　　“随你怎么说。”惊觉黄毛小子的出现，让飘在心里的那朵乌云显得微不足道，青峰有些不解，有些道不明的心虚。
　　黄濑没有再接话，沉默的气氛任由周围的人怎么闹腾也驱赶不走。一静下来青峰才真正意识到已经好久没见到眼前人了。不知道是不是身上桐皇校服太宽大的原因，这么看着，黄濑似乎瘦了。
　　“瘦了。”
　　“哈？我刚刚说出来了吗？”
　　“说什么？”
　　“问你啊，你说什么瘦了？”
　　“当然是说小青峰瘦了啊！下巴都快尖成刺了。小青峰你最近很累吗？”
　　“没有，是你的错觉而已。”心虚地摸了摸鼻子，发现黄濑纠结着脸打量自己，心跳莫名地加快了节奏，“别看了，走吧。”
　　“诶？去哪儿？”
　　“翘课啊！怎么？逃学还成你的专权了？走不走？不走我自己走了。”
　　“走走走，小青峰你等等我！”

　　“所以说……小青峰逃课出来到底是想去哪里啊？”
　　“不知道。没想好就出来了。”
　　“……”无奈地看着眼前男人的背影。明明两人的身高差距也就那么点，可是每次走在青峰身后都能让黄濑感觉对方的肩膀比自己宽厚不少。不过想来也是，毕竟自己是模特，体脂什么的必须绝对控制，相较之下对方就是个光长肌肉不长脑袋的篮球笨蛋。
　　“去吃点什么吧。”
　　“小青峰想吃什么？”
　　“没想法。”
　　“那怎么行！小青峰你都瘦了，腰就只剩这么点了。”黄濑伸手环着青峰的腰，作势证明对方的确瘦了不少。
　　虽然很快就松开了手，但青峰还是被这突如其来的亲密动作惊了一下，虽然面上并没显露多少情绪。黄濑的手白是白了点，却不像女孩子一样纤细柔软，反而铺上了一层薄薄的肌肉，环着自己的时候挺有力的，很容易让人感到安心。
　　“我吃什么都行。你选吧。”
　　“那就……照烧汉堡吧！我今天想吃照烧汉堡！”反正看样子青峰也不打算说自己想吃什么，黄濑也就不扭捏了。

　　于是，大下午的M记里……
　　“小青峰。”
　　“干嘛？”
　　“你的零用钱大概都花在照烧汉堡上了吧？”
　　“哈？”
　　“没事。虽然以前就见识过很多次，但每一次看见小青峰有办法一餐吃下那么多的汉堡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
　　‘以前’两个字让青峰握着汉堡的手顿了一下，脑海中又浮现黄濑对自己说的那一句“放下对你的憧憬”。沉默了一会儿才再次开口，“是你吃得太少了。”
　　“作为一个模特还来吃汉堡这种高热量的食物就已经是大忌了！”
　　“那你干嘛提议来吃汉堡？白痴！”
　　“因为小青峰喜欢啊。”黄濑用低低的声音说出这句话，让青峰情不自禁地直直盯着少年看。
　　是因为阳光透过落地玻璃照进来还是什么其他原因他不知道，他只清楚此刻黄濑的耳尖似乎被一抹桃色覆盖着，很好看很好看。
　　是今天的第几次了？两人之间总会莫名地陷入沉默。以前明明不会有的情况现在却频频发生，到底怎么了？
　　“黄濑，”默默吃掉餐盘上的最后一个汉堡，青峰望着街道上的人流，踌躇了一会儿后打破沉默，“认真的吗？”
　　你说放下对我的憧憬……是认真的吗？
　　“什么？”
　　“……算了，没什么。”
　　“……我说小青峰，”将手里的饮料放到桌上，黄濑严肃地看着青峰的侧脸，直到对方转头与自己对视才继续说话，“你有什么心事吧？”
　　“哈？”
　　“虽然没怎么表现出来，不过相处的时候还是能感觉到你情绪不怎么明朗。”
　　“……没什么。”
　　“哼哼！我才不信呢！”严肃的形象一秒崩溃，黄濑皱着鼻子冷哼的样子很滑稽，让青峰的心情一瞬间就晴空万里，“算了，反正我也没傻到去认为你会老老实实告诉我。不过，”伸出手指点了点青峰的眉间，“小青峰要记得，眉头老是皱着会老得特别快，看起来还凶神恶煞，浪费了一副好皮囊。何必纠结那么多呢？解决不了的事，只靠自己想破脑袋还是解决不了的。偶尔还是能跟别人聊一聊的，像小桃啊，小黑子啊，我啊……我们都很在乎你。你发生什么事的话我们也会很担心。知道了吗？”
　　老实说，前面那些长篇大论青峰倒是没听进去多少个字，注意力除了放在黄濑指尖略微冰凉的温度以外，就是最后那一句“我（们都）很在乎你”上面了。
　　莫名地，有点想笑。
　　“黄濑……”
　　“嗯？”
　　“你怎么跑去当模特了？”
　　“诶？”
　　“我觉得你当神父的话也挺不错。唠唠叨叨的，挺有一手，形象也还蛮符合的。”
　　“小青峰！”
　　“哈哈哈！那什么来着……？啊，光明神的祭司！”
　　“小青峰真是的！好好的气氛都被你破坏了！”嘴上虽这么说着，不过看见青峰终于展露了一个真正属于他的灿笑后，黄濑就觉得被闹一闹也挺值得的。想起昨天收到桃井信息的时候，自己可是乱高兴了一把。至少终于出现了个能够把自己也说服的、主动联系青峰的理由。
　　大半年不闻不问，黄濑心里可不比某只黑皮好受。因为他又是翘课，又是破戒吃汉堡，拼命安慰了他还被他嘲笑……可黄濑觉得值。
　　谁叫对方是青峰大辉呢？是那个……
　　他明明说过想放下，却还是喜欢着的青峰大辉呢。

　　“小青峰拜拜！校服我洗好了再拿来还你。”黄濑走到检票口，回过身对着青峰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见黄濑一副灿烂天真的样子，就连青峰也没发觉自己此刻的目光有多轻松惬意，愣了会儿神才对对方说的话做出反应，“原来校服是我的？”
　　“诶？！我在你眼前晃了大半天，小青峰你居然没发觉校服是你的！？”
　　“……”青峰绝对不会承认自己那会儿都在游神，只好硬生生岔开话题，“我就说五月那家伙怎么突然闯进我家抢我校服！”
　　“哈哈哈！小青峰真是太可爱了！”
　　“哈？再说一遍？”青峰板着脸，玩笑似地威胁黄濑。
　　“我说……”向青峰靠近些，低声缓慢地说道，“小青峰真是太卡、哇、伊了。”
　　“我玩笑是你开得起的？”大概是夕阳柔和了气氛的缘故，青峰并没有避开黄濑接近自己的动作，反而下意识地抬手掐了掐小模特水嫩嫩的脸颊。手感意外的好，跟自己糙得沙子似的皮肤实在差太多了。
　　“小青峰会痛！”
　　“被掐得可是你，我怎么痛了？”
　　“小青峰大辉！”
　　“停！这称呼听着别扭，别这么叫。”抬眼看了看挂钟的时间，“快走吧，得赶不上了。”
　　“……那拜拜，小青峰。”
　　黄濑眼中的落寞被青峰尽收入眼，心情似乎也因此变得有点落寞。是
　　怎么回事？
　　“黄濑……”
　　“嗯？”
　　“有时间再见面吧。”
　　“诶？小青峰是认真的吗？”
　　“一整天坐在教室听课太烦了。”
　　“好！我会常常来闹小青峰的！能一起吃饭！能one on one更好了！”
　　“喂喂，旷课也不能旷得那么频繁啊！”
　　“放心吧，我有分寸的。那我先走咯！小青峰再见，要开心点啊！”三分钟前的失落一扫而空，黄濑笑得眼睛弯弯的样子让人莫名地觉得舒服。
　　一直到看不见黄濑的身影后，青峰才踱步离开车站。

　　今天的天气还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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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部作品，写的不好不精彩的地方请大家多多包容。欢迎留下评论，会努力加油改进。
作者是学生党，而且这是第一部发表的作品，所以目前大概能维持3日一更的速度！
谢谢大家的支持，也谢谢大家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