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非常规英雄》Unus

44、第 4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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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尔在街上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他先前回了他的顶层公寓，对着机器杰克犹豫半晌究竟要不要更改保密权限。“你需要什么，先生？”机器人问。卡尔没答出来。他不知道。回到华盛顿后霍奇就搬到了新公寓，这里再无他人，一如往常。十分钟后卡尔站在窗边盯着脚下的景象，觉得街道与人群遥远得令人心烦意乱，全然忘记自己当初如何为了这处位置最高的豪宅而熬夜买单。

　　于是他回到地面，任凭车流带他在城市中缓慢穿行。人群从车窗外经过，蛋糕店香气弥漫。黄铜门铃清脆一响，他偏过目光，橱窗中花纹奇特的装饰摆件慢慢后退。他注意到许多未曾关注过的事物，等到回过神时，发现自己驶入了一片住宅区。最终他在一个写着出售的标志牌前停下，盯着那栋漂亮又寻常的房子若有所思。别轻易放弃能让你留下的东西。他想娜塔莎说得对。

　　第二天一早，BAU的办公室里难得有人闲得发慌。接到通知前他们没有案子可接，理论上来说，之前他们的部门假期甚至都没结束。罗西第三次端起他的意式咖啡时，霍奇从门外进来了。

　　“你去做什么了？”罗西问。

　　“上面要我去做一个评估报告。”霍奇回答，感到奇怪，“怎么了？”

　　罗西挑了挑眉毛。

　　“你有未接来电吗？”他又问。

　　“有谁找我？”霍奇边说边摸出手机，“我还没查看——卡尔给我打过我电话。”他顿了一下，环顾整间屋子，“他在哪？”

　　“我不知道，他让我帮忙请半天假。”罗西耸耸肩，余光观察他，“但我确实听到背景音里有一个女声……让他填表格，还有打印机在响，好像在办什么手续，你知道吗？”

　　“我不清楚。”停了一两秒钟，霍奇才说，用一种结束话题的语气：“既然他有事，我晚些时候再找他。”

　　罗西眯了眯眼，盯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JJ悄悄把椅子滑过来。

　　“有点奇怪，是吧？”她说。

　　“你是指霍奇居然不知道卡尔为什么请假，还是指卡尔居然愿意在工作时间请假？”艾米丽也说。

　　“什么时候在工作日请假变得令人难以置信了？”摩根疑问。

　　“那可是卡尔。”JJ说，“而且我觉得他的应激反应还没过。这段时间一连串事情都在刺激他……我不觉得他会愿意离霍奇太远。”

　　“也许有什么更重要的事情？”瑞德提道。

　　“比如？”

　　“呃，比如他的朋友差点和核弹一起死在外太空？”博士不确定地说，“他们关系很好，是吧？如果那些人、我是说复仇者们，找他有事……等下，你说他像是在干什么？会不会是办调职手续？而且昨天科尔森探员才来过。”

　　“我觉得不。”罗西摇摇头，“如果是公事，我们会知道的。显然他们两个之间有些不对劲。”

　　“所以这是私事。”艾米丽得出结论，“他们总不会吵架了吧？”

　　同样的问题也在困扰霍奇。作为当事人之一，客观上他会说他们的谈话维持在适度的范围内，没有争吵，只不过观点出现了一点分歧，不是多值得忧虑的事情。但他知道卡尔非常生气。尽管对方以非同寻常的自制力保持冷静……或许也没有那么冷静。他想到那个吻，忽然间又对一切不是很确定了。

　　“哈喽？”罗西在门口敲了敲门，看到霍奇抬起头，“你有什么想要交代的吗？”

　　“什么？”

　　“通常来说我不会多管闲事。”罗西说，“但我在门口站了足足一分钟你都没发现，这种情况就另当别论了。你做了什么以至于把他气跑了？”

　　“他没有……”

　　“所以卡尔没有跑，但你确实做了什么。”罗西不客气地打断他，“为什么我一点也不意外？”

　　霍奇一时语塞。

　　“让我数一下。弗伊特，夏威夷坠机，纽约坠楼。不到半个月里他三次差点失去你，”罗西慢悠悠地说，对他投来同情的目光，“不论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这次我都要站在卡尔这边了。”

　　/

　　卡尔走出房产交易中心时察觉到有人在等他。他回过头，马路对面的咖啡馆里，这世上最强大的读心者在窗边对他打了个招呼。

　　“我本打算从夏威夷回来后去找你。”服务生端来两杯咖啡，卡尔坐在X教授对面说，“但是紧接着就发生了纽约的事，你知道的。”

　　“我听说了。”查尔斯点点头，安然坐在他的轮椅里，“也包括关于你的一些消息。”

　　卡尔盯着咖啡杯沉默片刻。

　　“之前弗伊特那件事，我很感谢。”他重新开口时说，“至于结果——”

　　“我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查尔斯摆了摆手，语气温和，“最开始我确实担心过，但在纽约你救了很多人。也许某些地方我们的看法略有差异，但我经历过足够多的事情，卡尔。现在我了解到你的行事准则，这就足够了。我可以接受。”

　　“我来是因为你的能力有了变化。”他接着说，“之前弗瑞局长联系过我。”

　　卡尔捏了捏鼻梁，缓缓叹出一口气。

　　“他真是无处不在。”他向后靠在座位里，“这就是为什么他认为我是地球最后的防线吗？那是什么意思？”

　　“我们最好接着上次的话题。”查尔斯说。

　　“你推测是我自己的潜意识封锁了我的力量，你是对的。”卡尔回忆，“现在我能将力量延伸到别人身上了。但也只是如此，没多大范围，而且只能应付一些普通的、正常的伤害，如果有导弹在这个咖啡厅里炸开，那种能量强度下我感觉自己最多只能保护四五个人。”

　　“你口中普通的、正常的伤害已经包括了世界上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危险了。”查尔斯无奈一笑，“你本身就是不可摧毁的，这在所有超能力者当中都无法不让人惊叹。”

　　“是啊，想想看多少人想要它。”卡尔自嘲道，“我看不出这和地球有什么关系。难道还指望我在宇宙中保护整颗星球吗？我虽然不像是人类，但也绝非上帝。”

　　“也许你可以。”查尔斯说。他看起来不像是在开玩笑。

　　“你在说什么？”卡尔迟疑地问。

　　“如果有别的什么也想要你的能力呢？”查尔斯说。

　　“你是说，”卡尔茫然地停顿片刻，“地球想要我的能力来保护自己吗？”

　　查尔斯拿起咖啡喝了一口。

　　“你也说了，她是有意识的。”他解释，“为此我征询了至尊法师的意见。”

　　“古一法师？我一直很好奇……”卡尔被吸引了注意，“你们认识？”

　　“也许我是最厉害的读心者，但至尊法师能轻易和地球上任何一个人进行精神沟通。”查尔斯微微摇头，“我只是试着寻找，法师回应了。”

　　“星球产生意识是很罕见的，但仍然有几率发生。”X教授转述道，“以人类的年龄来说，地球大概还处于婴幼儿期，而等她长大也许是千万年后的事情了。”

　　“所以她无法跟我有效地沟通。”卡尔试着理解，“她知道外面有东西很危险，她吓坏了，于是想要我的能力来保护她——但我没有力量来保护一颗星球。她想要拿走它吗？”

　　他语气平常，但眉头皱起，看上去感到困扰。

　　“没有什么能‘拿走’它。”查尔斯说，又想了一下，“好吧，也许某些意外或者人类实验可以让一个人的超能力出现问题甚至消失，我对人类的创造能力持保留态度——但星球不可能就这么抢走别人的能力，可以理解为某种自然法则，否则整个宇宙早就乱了套。”

　　教授摊了摊手。

　　“这是很困难的，尤其是你也是宇宙级能力者。”他说，“我想地球只是想‘借用’一下你的能力。要知道，在现有的所有超级力量中，你这种能力……是独一无二的。我想这也是为什么在亿万人之中，她选择了你。”

　　“我不明白。”卡尔说，“难道我们还要签订一个什么租用协议吗？如果她不能直接拿走，这件事应该怎么发生？”

　　“这取决于你。”查尔斯说。

　　“我不喜欢被干扰。”卡尔说，“如果她继续时不时来给我捣乱，我会把她彻底关在门外的。”

　　他们同时感到地面颤动了一下。不是很明显，其他人几乎无所察觉。

　　“看来她已经明确接收到你的意思了。”查尔斯露出笑意，“或许你可以对小朋友多些耐心，现在你看上去就像是那种不耐烦的家长。”

　　“我身边的小朋友够多了。”卡尔头疼地说，“所以现在算是什么情况？洛基已经走了，外星警报解除，等到下次有什么东西要来攻打地球的时候，她再来敲敲我的脑子？”

　　“一切的关键在于时机。”查尔斯说。

　　“我猜法师一定没说什么时候时机到来。”卡尔说。

　　查尔斯再次露出微笑。他手指摩挲咖啡杯的边缘，目光平静而包容。

　　“也许至尊法师曾看到过千万个宇宙的走向，但我们每迈出一步，未来的可能性就无数倍增加。变化在每时每刻，没人能看到那么远。”他缓缓说，两双蓝色的眼睛相互注视着，“只有一件事：当时机到来，你需要做出选择，卡尔。因为一旦你接受了这颗星球，你就再也无法离开。”

　　他们沉默了不短的时间。

　　“你读过我。”卡尔平静地说，“你知道我曾经想要到更远的地方，甚至远离这颗星球。”

　　“你有个漂亮的大脑。”查尔斯说，“像是同时燃烧着寒冰与火焰……稳固而纯粹。我知道你想过离开。但是有什么改变了，不是吗？”

　　卡尔没有说话。他放在桌上的手机亮起屏幕，一条新短信，来自霍奇。他们都看了一眼屏幕。

　　“那触动到你了吗？”查尔斯问，意有所指。他的视线挪回到年轻人的脸上。

　　“要知道，我做过很多错误的决定。”没有等到回答，他接着说，“尽管在当时看来，我坚信自己是对的。问题在于，不经历过，我们也许永远无法知道哪种选择更好。”

　　卡尔笑了一下。

　　“你可不是一个称职的说客。”他说。

　　“没有人能干涉你的决定。”查尔斯说，轻轻摇头，“与星球无关，只是一个提醒。别轻易感动，我的朋友。你被什么所感动，你就会为什么奉献自己。”

　　“我不是说这全然是坏事。”他说，指了指刚刚熄灭的手机屏幕，“但这确实会改变你，卡尔。”

　　卡尔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好像突然之间他的感情生活就能够影响世界了，卡尔想到，而昨天他还和霍奇不欢而散，对未来毫无头绪。他不打算把这两件事混为一谈。之后他打开手机查看讯息。新案子，在弗吉尼亚州。

　　“还有罪犯在等我。”他说，明显在回避话题。

　　“放轻松，年轻人，你还有很多时间来考虑。”查尔斯说。

　　“我该走了。”卡尔站起来，向前伸出一只手，“无论如何，谢谢你。”

　　查尔斯有些意外，但仍然伸出手与之交握。

　　“轮椅不适合你，教授。”然后他听到卡尔对他说，“我想你不再需要它了。”

　　与此同时，多年来查尔斯终于重新感受到双腿充满力量。

　　/

　　临近中午时霍奇收到一份文件，随之而来的还有科尔森的电话。他拆开文件袋，里面是有关于BAU小组一些变动的正式通知，包括职责范围、权限等，科尔森简明扼要地在电话里做出解释。

　　“我本应该过去当面交接的，如果今早没被紧急召唤到国外。”科尔森说，“但既然我们也算是熟悉了，你知道，就简单了许多。恭喜你，霍奇纳探员，你升职了，现在你是BAU的主管——只要卡尔没想要去炸五角大楼，我想你都可以处理。还有什么问题吗？”

　　“关于卡尔，”霍奇犹豫了一下，“他仍然留在BAU吗？”

　　“他昨天没告诉你吗？”科尔森疑问。

　　“告诉我什么？”

　　“奇怪，我以为他第一时间就把这些后续安排跟你说了。”科尔森在电话另一头打发走两个不会挑时间的稚嫩特工，低头继续在文件上签字，“他当然要留在BAU，不然去哪？”

　　“复仇者——”

　　“官方不可能让他加入复仇者，再说他也不愿意。”科尔森说。

　　“不可能？”霍奇重复。

　　科尔森意识到自己不小心说多了。他放下笔，揉了揉太阳穴。

　　“他的能力升级之后，有些人觉得受到了更大的威胁。他们不愿意卡尔靠近那样一支军队。”他直言道，“跟你们在一起更有利于局面的平衡。不过反正他也没想要离开，我就没跟他说过这些。”

　　“所以他不知道。”

　　“除非他猜到了。”科尔森说，“出于私心，我认为他在你们那里是件好事。照顾好他，探员。”

　　通话结束后霍奇仍在想这件事。他不知道卡尔现在在哪里，考虑到昨天他们之间发生的……状况，这让他感到些许焦虑。霍奇已经逐渐接受因卡尔而产生的各种情绪，也终于承认自己并不能有效地控制这些情感产生。若非如此，他便不会对着同一页文件阅读数次，而每次都好像在读新的一样。高效的大脑不合时宜地在发挥效用，涌现出一个又一个假设：卡尔可能需要时间考虑，又或许卡尔考虑过后已经做出了决定。他可能在纽约，也可能在更远的地方。

　　将他从文件旋涡中拯救出来的是新案件。

　　“弗吉尼亚州一名女性的尸体在家中被发现，作案手法与当地一个未被逮捕的连环杀手极为相似。”JJ翻了翻资料，“受害者的丈夫是上市公司BKR的CEO，考虑到某些原因，比如选举资金、私人交情等，州议员沃克尔请我们去处理这个案子——尽快。”

　　“政治。”罗西耸耸肩，“至少还有连环杀手等着我们。”

　　“我猜我们不好拒绝第一个案子。”JJ指出，“霍奇？”

　　霍奇看了一眼手表。

　　“收拾一下，我们的午饭路上解决。半小时后在专机集合。”他说。

　　“我们不等卡尔吗？”瑞德举手问。

　　“我会通知他。”霍奇顿了顿，“如果他有时间，会赶来的。”

　　结果是集合时他们依旧不见年轻人的踪影。专机按时起飞，加西亚将目标嫌疑人的资料传到每个人的平板电脑里。过去十年内当地发生过多起入室杀人案，受害者均为女性，案发时独自在家，被绑在椅子上，头部套着塑料袋，窒息而死。犯罪模式非常明显，但凶手很谨慎，从未被抓到。他们一路上需要回顾很多资料。

　　“你看起来有点心不在焉。”途中罗西仿佛不经意间提起，“是因为这个以欣赏女人垂死挣扎为乐的性功能障碍变态控制狂，还是因为有人缺席？”

　　霍奇盯着屏幕，神情严肃，像是在分析案件。罗西抽走他的平板，他晚了几秒钟才做出反应。

　　“什么？”

　　“卡尔怎么说？”罗西直截了当地问。

　　“我没、”霍奇回答，“我是说，我发了信息给他，以防他在忙一些……”

　　罗西比划出一个继续的手势。

　　“一些？”

　　“事情。”霍奇说。

　　罗西觉得太阳穴突突直跳。

　　“好，你还是继续分析你的案子。”他没好气地把平板扔回去，“看在上帝的份上，我就不该问。”

　　路程不远，BAU没多久就抵达弗吉尼亚。期间州议员又来电催了一次，提醒他们尽可能帮助这里最重要的纳税人之一、模范市民、他的好友——受害者的丈夫，柯蒂斯·内森。

　　就在他们匆匆走向警局大门时，霍奇停下脚步，若有所觉地看向侧边。卡尔从建筑的阴影中走出，一如曾经他第一次来和BAU办案的时候。

　　“为什么每次你都能发现我？”卡尔问。他语气平和，露出些许好奇，怎么看都不像是在生气。

　　霍奇不自觉地放松了肩膀。

　　“只是很难不注意到。”他说，等对方走近才继续迈步。

　　警察局长在会议室等他们。案件板上贴满照片，横跨十年的时间里，陆续共有八位受害者，包括今天上午才被发现的内森太太。但上一次案件已经是六年前的事情了。

　　“受害者索菲·内森于今天上午十点被钟点工发现，法医鉴定死亡时间为昨晚0点左右。”局长简单介绍说，留下最新案件的资料夹，“案发现场就和幽灵杀手过去的一样，他悄无声息地消失了很多年，但愿你们的运气能好些。”

　　“幽灵杀手？那是他的称号吗？”霍奇说。

　　“一方面是因为死亡时间都在午夜，而凶手来去抓不到踪迹，”局长将一张现场照片贴到白板上，“另一方面，凶手选择的凶器是一种白色半透明的塑料袋，当受害者在袋子里挣扎呼吸，氧气越来越少，塑料紧贴面部，逐渐显现出轮廓，因大口吸气而在口中形成凹陷……看起来就像是字面意义上幽灵。”

　　“即便如此，我建议我们最好不要宣扬出去。”霍奇说，“连环杀手渴望关注，如果曝光，只会让对方更加兴奋，进而刺激下一次犯罪。”

　　“那是十年前了，探员。”局长摊开手，“报纸上铺天盖地的报道早就传遍大街小巷，记者们热衷于将连环杀手编排成故事主角，我能怎么办？”

　　“那么至少要控制现在的媒体。”霍奇说，“不论嫌犯是不是所谓的‘幽灵杀手’，都要避免——”

　　“你是什么意思？我以为凶手已经很明确了。”局长敲了敲白板上，“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作案手法和死亡原因。”

　　“在具体调查前，我们不会轻易锁定嫌犯。”霍奇冷静地说，“间隔六年突然犯案，对于一个连环杀手来说，想要控制欲望并不容易，暂时不能排除模仿作案。”

　　“你是说我的辖区内又出现了一个连环杀手吗？”

　　“可能性之一。”

　　“听着，”局长说，深深呼吸了一下，“我想我们都同意这件事最好快点解决。所以不论你们怎么办案，就搞定它，少找麻烦——”

　　“似乎麻烦已经找上门来了。”JJ打断他，放下手机，打开电视，“柯蒂斯·内森十分钟前召开了新闻发布会，当众将妻子的死因归责于‘幽灵杀手’，消息已经刷满社交平台。”

　　镜头中的男人眼眶发红，声音哽咽。

　　“……我绝不会向一个杀害我妻子的恶魔妥协，为此我设立20万美金的悬赏，如果任何人有任何线索，请联系……”

　　“头版头条。”JJ叹气，按下静音，“这下所有人都会知道了。”

　　“发现尸体的是钟点工，那么丈夫在哪？”罗西盯着电视，突然问。

　　“内森先生前一天出差去北卡罗来纳，今天早上的航班回来直接去了公司。已经核实过安检，没有问题。”局长低骂一声，抓起椅背上的外套往外走去，“我还要去应付上面，现在，希望你们把精力集中在真正的凶手身上。”

　　霍奇多看了几眼电视屏幕。

　　“JJ去联络内森的办公室，尽量控制影响。摩根和艾米丽寻找过去的受害人家庭，瑞德检查一下我们是否有遗漏的地方，十年前的一些证据也许需要重新鉴定。”他回过头安排道，“索菲·内森的人际关系也需要调查，凶手一定在什么地方跟受害者有所交集。”

　　“这部分我和加西亚可以搞定。”罗西主动说，“你觉得这位CEO怎么样？”

　　“对于一个妻子刚被谋杀的人来说，我认为他似乎没有表现出的那么悲伤。”霍奇端详电视中的面孔，\"关掉声音之后就看得更清楚了，他的表情，眼部周围的肌肉没有变化，什么都没有，看上去跟背诵演讲稿没多少差别。”

　　“也许他有些事情没有交代。”罗西说，视线在屋子里搜寻，“好，那么还剩下……卡尔。”

　　他伸手把年轻人拉过来。

　　“不如你去跟内森先生谈谈——我记得你不怎么擅长审讯，霍奇会陪你去的，对吧？”

　　于是三分钟后，卡尔和霍奇几乎是被推出警局。他们站在大门外相对无言，然后默默走到车前。卡尔率先拉开副驾驶的门。

　　“你来开车。”他说，然后径自钻了进去。

　　这不算常见，对于一个常常占领驾驶位的人来说。但霍奇确定这不至于是某种压榨劳动力的惩罚。大概不是。第一个红灯时他偏过头看向卡尔，后者手撑着脸望向窗外，神态放松，似乎安然接受当下的状态。

　　“早上的时候，我在开会。”霍奇说。

　　卡尔转过脸看他，他的喉结轻轻滚动了一下。

　　“你是在紧张吗？”卡尔好笑地问，“因为如果不是，我就会开始怀疑你是想做点别的什么。”

　　“别的什么？”

　　“你看上去想要吃了我。”卡尔说。

　　突如其来的震惊让霍奇险些忘记油门的位置。信号灯不知道何时变换成绿色，车后边传来喇叭的滴滴声。

　　“我昨晚就应该提前跟你请假。”车流缓慢前进，卡尔好心跳过前一个话题，“但我那时还没消气。你想要把我丢给联盟，这让我很难接受。”

　　“我不是想要把你丢给联盟。”霍奇强调。

　　“我花了一些时间才搞明白你的意思。”年轻人有点烦恼地说，“你觉得和复仇者们待在一起会对我更好，不希望我因为一时冲动就轻易做出决定，于是你就提醒我另一个选项，以不那么令人愉快的方式。通常来讲，我会认为那等于一个拒绝——对此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这是个陷阱吗？”霍奇谨慎地问。

　　“是啊，而我故意让你开车以至于分不出太多精力来好好思考。”

　　卡尔说得煞有其事，于是霍奇忍不住露出微笑。

　　“我只是希望你过得更好。”他温和地回答。

　　车内安静了一会儿。

　　“当我说离人类太近的时候，我不是说这是坏事。”卡尔说，“我只是感到困惑，因为我本该不喜欢这样。但既然已经发生了，也没什么不好。”

　　“你想留下来吗？”半晌，霍奇不太确定地问。

　　卡尔没有回答。BKR公司的大楼出现在道路尽头，他们随意找了一个车位，霍奇拉下手闸，犹豫是否应该继续追问。

　　“我得道歉。”卡尔忽然说。他的手指按住车门，但没有打开。这下霍奇是真的开始感到紧张，因为通常来讲，这句话后面经常会接上一个拒绝。

　　“为了什么？”他艰涩地问。

　　“至少不是为了昨天我亲了你。”在霍奇反应过来之前，卡尔直视他的眼睛，坦诚说道，“是我的错，我从没说过我有多爱你。你说你希望我过得更好，但我想告诉你，没有你的这21个小时里我过得很不好。”

　　然后他拉开车门。阳光穿过窗沿，在他脸上映出一道明亮的光线。他的眼睛蓝得不可思议，既像又不像是人类，渴求与欲望涌动如海水，几乎将人淹没。也许他们之间仍有很多问题需要解决，也许未来的走向总是无法确定，但霍奇唯一能确定的是，他根本无法、也不想要从中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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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只写了预计的一半……但看了看字数(无语凝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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