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燕还巢》迷醉一生

9、兜少的疑惑

　　那是怎样的一种眼神呢？急行中的大蛇丸，拢了拢怀中有些下滑的身躯，回想起她那个时候的眼神，惊讶地发觉那是生无可恋，渴求解脱，有别于同龄人茫然，无助，空洞，不知道存在的这诸多他见惯了的眼神，似她这个年纪，那眼神就太深沉了太可笑了，一个人生才刚刚起步的小不点，他竟会从其中品出沧桑厌世之感，就好像是从新嫩的绿叶上嗅出了衰败的味道，亦如同——木叶，人人俱都欢庆的时刻，他却只感到腐朽的苍凉，还真是，令人厌恶的相似呢，双手不自觉地收紧，低首凝视，眼神渐入深沉；然而，怀中的人儿仅仅几不可察地皱了皱眉头，便不做进一步的挣扎，沉寂得就如死人一般无二。
　　“看着会动的东西，就会觉得很有趣，看着不动的东西，虽然很有趣，但是很快就会丧失乐趣，所以，不要做后者哦。”大蛇丸习惯性地伸出舌头轻舔嘴角，对着犹自酣然，浑而不觉的叶耳语，隐隐的期待之情溢于言表，然而叶，却是要，教他失望了……

　　却说叶只觉这一觉睡得极不舒适，时颠时稳，忽冷忽热，难受极了，勉力睁开眼，更觉头脑昏沉，浑身乏力，第一反应便是，她生病了，生病呵，那是多么久远以前的事了，何曾想到这副皮囊居然还会有重温的一刻，若是师傅泉下有知，是否会跳将上来呢？
　　“你醒了！”
　　一手抵住太阳穴，叶瞥了眼说话的人，眼神继而毫无焦距，来来回回地扫了几圈，一时半会竟是怎么也想不出究竟身在何处，阴森灰暗的石室，忽明忽暗的烛火，莫名地倒觉得有丝熟悉 ，有缕亲切。
　　“你是被大蛇丸大人带回来的，只是因为淋了雨染了风寒，一直高烧不退，昏迷不醒；哦，对了，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做兜。”立在床边的小男孩似乎看出叶的困惑，很是友好地解释。
　　大蛇丸？兜？叶晃了晃正处于罢工状态的脑子，听上去有点熟悉，只是仍然理不出个所以然来，复又阖上眼睑，重新躺好，她现在难受得只想继续睡觉，至于其它的一概不想予以理睬，管他大蛇丸，小蛇丸，兜，还是囊的。
　　“唉，等一下，先把药喝了。”
　　药！！！叶浑身一个激灵，蜷缩成一团，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可怕的事物一般，身体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眉头皱得死紧……药啊，自她前世两岁起就跟一名为药的事物结下了深仇大恨，那是绝对的噩梦；因为她的病，因为她父母的不放弃，因为世间众多浪得虚名的庸医，中药，西药，偏方，土方，常年累月地服药，永远都吃不完的药，在她幼小的心灵留下浓重的阴影，甚而，酿造成心理上的疾病，每每发作的时候，叶都会把眼前目光所及的药物统统毁掉扔掉，更为严重的时候，她胡乱地吃掉了家中所有的药，单纯地相信她父母那所谓的“只要吃完这些就好了，以后都不用吃了”的明显是哄小孩的伎俩，她想只要一口气全部吃掉的话，以后就可以解放了吧，所以当她父母赶回家的时候，就只惊愕地发觉叶倒在散落了满屋瓶瓶罐罐的地上，全身痉挛，口吐白沫，尽管抢救及时保住了性命，但也因此落下了无数病根，换来的是更多更多的药，连她师傅也曾感叹，叶能活到五岁，已经是奇迹中的奇迹了。

　　“已经热过了，可以喝了。”显然兜误解了叶的异常，小心地端了个碗，递至叶的跟前。
　　骤然感受到近在咫尺的刺鼻的药味，叶不禁怒道，“拿走，拿走！！！”
　　兜眼波流转，一旦到了这里，就已丧失了任性的资格，她难道还搞不清状况吗，只是看着床上瑟瑟发抖的小小身子，于是软言软语地劝说，“喝了药，病才会好啊。”
　　“好不了的，好不了的......”叶神经质似地重复着，这种哄小孩的话，她再也，不会相信。
　　“怎么会呢，只不过是风寒，乖乖地把药喝了。”兜说着把装了药汁的碗又凑近了几分。
　　也不知哪来的力气，叶火大地扬手，在兜猝不及防之下，一把打翻了药碗，且怒喝道：“我说拿走，听不懂人话嘛！！！”声音清亮干脆，竟是丝毫不似重病人应该有的虚弱无力之症。
　　诚然，如果换在平时，叶也不会如此过激，只是此刻，她神智不清，头昏脑胀，唯有本能地驱赶令她讨厌到灵魂深处的东西。

　　简直是不可理喻！兜见状一个劲地摇头，试想似她这幅要死不活的德行，何以在这儿安然生存下去，且不论，再这么烧下去，就能轻易要了她的命，如若不是谦野老师特别交代，他真的不想多管她的死活，人命呵，本就不值钱，她自己都不珍惜的话，他可没那个义务替她劳心劳力，更何况，一旦失去了利用价值，令大蛇丸大人失望的话，迎接她的将会是非常悲惨的命运，连死也是一种奢侈，大人有的是办法令人生不如死。
　　兜觉得他几乎已经可以预见到叶的未来，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谦野老师会那么在意，老师是非常特殊的存在，这点在他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就已深有感触，兜一直都不敢相信那样一个温文儒雅，永远挂着抹温和笑意的人竟会与黑暗共舞，真是极度的不协调，更令兜吃惊的是，老师却又是最为悠闲的存在，更多的时候，他只是斜倚着栏杆，悠哉游哉地观赏着练习场内挥汗如雨，热情洋溢，不知疲倦，狂热无比地练习着的众人，看似非常的多余，非常的格格不入；
　　直到不久前，兜才知道老师是名为数不多的医疗忍者，也是那个时候，他忽然说要收他为徒，不可否认，兜被当时那个特别明媚的笑容给惑到了，他不明白谦野为什么会选择他，正如他现在不明白为什么老师会对才见过一面的女孩如此的在意，只是一时的兴起吗？那还真是难以接受呢，老师。
　　小少年心思百转，默默地捡起掉落在角落尚自滴溜打转的碗，熟稔地重新煎起药，既然是老师的交代，那他就勉为其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