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与二》西壳

8、第八章

　　事实的确是祁阳小看了程楷，程楷做出了两大碗香喷喷的瘦肉粥让饿着的他强忍着不留口水，比他连煮饭放多少水放多少米都不知道的人强了不知多少倍。

　　“程楷，真心奖励你一句，这粥做的真不错。”祁阳在餐桌上边吃边夸道。

　　“不客气！吃了赶紧吃药。”程楷看了他一眼当是赞同他的话。

　　“明早再煮粥喝呗。”祁阳貌似吃不过瘾说。

　　“不行。”程楷毫不留情地拒绝他。

　　“为什么？”祁阳想不通，这粥煮的挺好的，干嘛不愿意再煮，自己还夸了他，按照正常的剧本走，不是应该说好的，明早再煮。

　　“我不喜欢煮饭做菜，今天煮粥给你全当是道歉。”程楷很直白地说出了实情。

　　“好吧，就知道你不会那么好心。”祁阳觉得也是，他那么有钱，过得都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不喜欢煮饭做菜也很正常。煮的粥那么好，想来也是他闲来无事学的吧，也没这个兴趣继续往厨艺方向深入。

　　程楷喝下一口粥，盯了祁阳一会，把他的疑惑问出来：“祁阳，你家很穷？”

　　这个吧，陈海飞也问过他，毕竟除了颜值，没什么可以衬托他不是一个穷人。

　　“我家不穷，还小有点钱。”想着这样说他可能也不太信，别说他，自己都不信，于是又说，“我家吧，就我一个穷人，甚至可以说整个家族就我一个穷人，因为我爸妈奉行穷养儿子的理念。在一中里，我觉得找不出比我更穷的人了，你可以说我是穷人，但你不能说我家很穷。”

　　“好的，穷人祁阳同学。”经过穷人祁阳同学这么一大长串的说明讲解，富人程楷同学很是理解他，并以他的全称跟他打了一声招呼。

　　“一点都不好，富人程楷同学。”祁阳是非常不赞同他爸妈的做法，如果和面前这位同学一样富养他，他会活得风流潇洒多了，也只能是想想咯。

　　程楷看他这有点小憋屈的表情，强行把嘴里的粥吞下去，轻笑出来几声。

　　“这事很好笑吗？”祁阳对这种很明显的举动很不爽。

　　“这事不好笑，是你人好笑。”程楷拿桌上的纸巾擦了擦嘴，刚才把粥强吞下去，又突然笑了几声，弄得卡住咳嗽几下。

　　“活该！你这是报应！”祁阳对程楷这一取笑他而来的报应很是满意，在他面前示意性勺几口粥喝下去。
　　程楷起身去橱柜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去饮水机前倒了杯温开水和杯凉开水，又去把祁阳茶几上的药一起和温开水放到餐桌上给他。然后坐回自己的位子，喝了口水说，“给你5分钟时间，喝了粥赶紧吃药，免得伤胃。超过时间等会你自己收拾桌子和洗碗，现在开始倒计时，4分59秒，4分48秒，4分47秒……”

　　程楷没接着喊着倒数，但祁阳知道他在心里默着倒数。时间是够的，但祁阳还是不爽，自己竟然头一次被人设计着时间喝粥吃药，他当是玩游戏呢？

　　“程楷，相信我，你肯定找不到一个真心爱你的女朋友的。”像程楷这样连病人都不懂得体贴的人，林阳觉得他得到真爱的机会很渺茫。

　　程楷接着倒计时：“4分20秒。”

　　你绝对不会找到女朋友的！

　　下午睡得充足，闲来无事，祁阳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九点多的时候，程楷叫祁阳进他的房间，从衣柜里拿出一条新的毛巾和内裤给祁阳说：“我知道发烧不能洗澡，但大热天的你还是擦一下身子，换下衣服，这样也不会有汗臭味，也会清爽一点。”

　　“我想问内裤要收钱吗？”祁阳没去接程楷递过来的毛巾和内裤，虽然现在他好心为自己着想，但上次写内裤欠条的事还历历在目，不由得问一下。

　　“你要是愿意给我钱我也不会介意，”程楷上下扫了他一眼，“我也指望不上你有钱给我。”

　　“谁叫你买那么贵的内裤？”兼职的钱还剩一点儿，“你要是买十几二十几块钱的，我难道会没钱给你？”

　　“谁叫你穿那么便宜的内裤？” 程楷明摆着在炫富和欺负他穷。

　　“不是人人都像你那么有钱。”现在一个现成的穷人就站在他面前当作例子告诉他。

　　“所以，你要感谢我的关心和爱护！这内裤既舒适又不会影响你发育，你现在穿的可就不一定了。” 程楷一把把毛巾和内裤扔向祁阳，也不管他接不接。

　　祁阳伸手接住了：“你是卖内裤的啊？”

　　“你要是有钱买，我也愿意卖。” 程楷说。

　　祁阳说了两字：“没钱。”就转身进浴室擦洗身子去了。

　　大夏天的发烧的确冒出了很多汗，特别是衣服散发出的汗味也明显。

　　祁阳拿着毛巾沾着温水擦了身子，把一身汗味擦掉清爽了许多，穿上内裤，衣服有汗味不能套上去，不然感觉白擦了。

　　祁阳只好穿着内裤去敲程楷的房门。

　　祁阳进了房间，程楷在床上观望了他一眼说：“嗯，身材不错！”又把注意力移到手机上。

　　是在夸他身材好吗？看到身材好的人不应该是多看两眼？好看的身材比不上一部手机？

　　祁阳对自己的好身材还是很自信的，但现在身材不是重点，重点是他现在没有衣服穿，不得言明：“我不是来炫耀身材的，我衣服沾了汗，一股子汗味，洗了才能再穿，你先拿一套衣服给我穿上先。”

　　这下程楷终于动了，丛床上下来，对祁阳说：“先坐，照顾病人我还是知道怎么做的。”

　　“那就行。”祁阳看他往衣柜方向走，就先坐在床边。

　　谁知程楷突然调转方向，把祁阳推按在床中央，把被子一掀盖到他身上。祁阳没料到程楷会做这突然的举动，以至于整个人僵住了，这让程楷完成这一系列动作并无需用多大力。

　　“喂！程楷，你干嘛呢？”祁阳整个人被蒙在被子里，本能的要把被子踢开，可是程楷就这样死按着。他这是干嘛？又搞哪一出？

　　程楷继续按着他：“别动！听说用被子把发烧的人蒙出汗，烧就会退了。”

　　这下祁阳彻底怒了，“听你妈的头！你再这么用被子蒙着我，汗没出来，我蒙在里面呼吸不畅先死掉了。赶紧的，快掀开！”

　　虽说是秋天，但天还是很热，平常都是开着空调，被子也有点厚。

　　程楷是掀开一小部分把他的头露出来：“可别骂我妈，她可是那么美的一个人。你说，你有没有听其他人说过，用被子捂出汗是不是可以退烧？”

　　“行，我不骂你妈。”祁阳在被子里伸脚踢了程楷一脚才答道，“有。”

　　“那不就得了。”程楷说。

　　祁阳瞪着他：“可你他妈怎么不直说，偏得搞这么一出。”

　　程楷叹了口气：“说了，别扯上我妈。”

　　“行，你是不是有病？直说不就得了，偏搞得跟霸王硬上弓似的。”那有人突如其来的拿被子把人给蒙住。

　　程楷打趣道：“不行，那样我会失掉玩耍的乐趣。”

　　“程楷，我操……”“你妈”两字刚要说出口，祁阳又生生把它吞下去了。

　　“后面是不是要说个‘你’字？”程楷接着说，“莫非你喜欢我？”

　　“我喜欢你……”祁阳又生生把“妈”字吞下去了，这误会可大了。

　　祁阳刚想换一句话骂程楷这么不要脸皮，程楷就先插话：“这表白挺带劲的，但是呢？我……”

　　祁阳及时止住了他要说的话：“别想歪下去，我他妈不喜欢你，刚是想骂你，只是骂的不好，用词错误。”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仿佛是祁阳刚说的话有点意思，程楷对着他哈哈笑了几声，“别太生气，生活那么无聊，总要找点乐子笑一笑，笑口常开！”

　　祁阳的的确确要发飙的，但看到程楷哈哈笑着的样子，和拿着食指和中指把嘴角撑开的二逼样子，心里不免有些小荡漾，帅的人的确不能笑啊，杀伤力太大了。

　　祁阳不骂脏话了，换了一种委婉的表达：“总算有点人话，麻烦你正常一点，找乐子别找我，我喜欢找别人乐子，不喜欢别人找我乐子。”

　　程楷却说：“这恐怕不行，因为我做不到，你要是觉得亏，你也可以从我这找回来。”

　　“靠，你等着！”他就不信，他找不回来。

　　闷，祁阳要把被子推开：“不捂了。”

　　程楷问：“你烧退不了怎么办？”

　　祁阳一脸无奈道：“明天要是再退不了，估计是重感冒了，得回家拿钱看病了。”

　　程楷也不再按着被子，对着祁阳讲起了科学：“祁阳，告诉你一件科学的事——盖大被子捂汗是一种非常错误的物理降温方法。人为捂汗严重妨碍了身体对散热的调节，而产热的调节是有限度的，如果失衡严重，那体温会不受大脑控制的继续升高，那就非常危险了。”

　　祁阳瞬间把全被子踢开：“程楷，有些人特别容易死，因为作死的，而你也差不多了。”祁阳对他的行为简直是恨得咬牙切齿。

　　程楷没有理会他这话，给他提出了一个可行性建议：“一个科学的物理降温方法是用25%-50%酒精擦身体，你要用酒精擦身体吗？”

　　“不要。”祁阳宁愿就这样躺着，谁知道那人会不会又怎什么幺蛾子。

　　“那你要用乙醇擦身体吗？”程楷换了一种说法问。

　　祁阳这下恼了，乙醇不就俗称酒精：“程楷，你听不懂人话是吗？”都说了不要了。

　　“那你要用CH3CH2OH擦身体吗？”程楷就这样忽略了他的恼怒，又换了一种说法问。

　　“真是服了你了，赶紧的！”祁阳这下算是发现了，如果自己不说好，这货就没完没了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程楷去拿了两个一次性杯子，倒了些医用酒精，再兑了些水，接着拿医用棉花一起放在床头柜。

　　程楷取出两片棉花放进杯子浸湿，拍了拍祁阳的肩膀说：“转过去趴着。”开始准备给他擦身体。

　　“啊！不用，我自己擦就好。”让他擦这会很尴尬吧！

　　“后背你自己擦不着，我只帮你擦后背，其他地方你自己擦，我还要去洗澡。”程楷边说边眼神示意他趴下去，语气也是很轻柔，有点像在哄人。

　　祁阳趴下去给他擦后背，静静地也没说什么话，他也什么话都没说。好像刚刚的那些戏弄事件未曾发生过一样，动作轻柔，一阵阵凉凉的感觉轻抚而过，是一种享受的感觉。

　　程楷如他所说的只给他擦了后背就停下，把装酒精的杯子递给祁阳，示意他自己擦了，然后去拿衣服洗澡去了。

　　真的就只是擦后背，其他的真就没有，也没有戏弄。

　　程楷洗完澡后，又把他的衣服和祁阳的衣服一块丢进洗衣机洗。再回房间的时候，祁阳已经睡着了，连被子都没有盖上，估计是感冒药的作用和身体的疲劳感让他不知不觉中就睡沉下去了。

　　程楷考虑到祁阳现在的情况不宜开空调，给他盖空调被又热，于是从衣柜拿出薄一点的毯子给他盖上，又把房间的灯给他关上。

　　程楷在客厅边看书边等衣服洗完和头发风干。

　　一小本书看完，头发也干了，衣服晾好后，程楷也回房间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