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与二》西壳

23、第二十三章

　　他们高二，正处于最好的恋爱时期，就差个人谈恋爱了。

　　祁阳不知道程楷有没有这样打算过，便问：“既然如此，你有没有考虑过找个人凑合凑合？谈个早恋，毕竟这最好的恋爱时期快过了四分之一了。”

　　程楷没说他的意见，反问他：“你能凑合吗？”

　　你能凑合吗？祁阳琢磨着这句话的意思，可以往两个方向理解。第一个方向，是他能随便找一个人凑合着谈场早恋吗？第二个方向，是他能和程楷凑合着谈场早恋吗？

　　显然第一个方向他不能接受，但第二个方向，往那边想却也怪怪的。

　　一阵延伸乱想后，祁阳回答他：“不能。”又接着说，“有意义的早恋不是这样谈的。”

　　“那不就得了。”程楷应着他的话。

　　可他这话应的，祁阳还是没法反应出他那句疑问“你能凑合吗？”到底是哪个意思？

　　程楷看了下手机显示的时间，时间挺晚了，催促祁阳：“水该热了，赶紧洗澡睡觉。”

　　祁阳起身问：“我留在这的衣服放在哪？”

　　“我卧室的衣柜里。”程楷说。

　　祁阳去拿他的衣服，注意到程楷的衣柜里新添了睡衣和校服。这很容易发现，程楷衣柜里的衣服都是摆放的整整齐齐的，而睡衣和校服在衣柜里是最显眼的，新旧度的变化也很容易发现。

　　这是？

　　“我拿你这套新睡衣穿？”看着里面只有一套睡衣，祁阳问走进卧室的程楷。

　　“嗯。”程楷应声。

　　祁阳拿好衣服准备去洗澡：“你先睡吧。我洗完澡后也跟着睡了。”

　　“好，你也早点休息！”程楷点头说。

　　祁阳洗完澡出来看到程楷房间的灯已经熄了，还好他能睡着了，祁阳表面上没表露出来，要真真把他弄得睡意全无祁阳也过意不去。

　　祁阳能明显闻得到睡衣上沾染的薰衣草精油味，很舒服的香味，让人很容易入眠。其他衣服上都没有这种味道，应该是程楷特意只撒在睡衣上。

　　他睡眠不好？祁阳心里不禁有疑问。

　　在这香味的诱使下，祁阳渐渐地进入了他的梦乡。

　　早上还是程楷叫醒祁阳的，他睡得过熟了，程楷已经起来洗漱好了，他却是一点动静都没听到。

　　他昨天洗澡后换的衣服还放在浴室没洗，自然穿的是程楷买的新校服，果然这新新两套都被祁阳给穿了，祁阳再次确认地闻了闻，校服没有薰衣草精油的味道。

　　回到学校，祁阳没跟着程楷进教学楼，匆匆跑回宿舍楼，从他放在床头的那本书里拿出20块钱。这是他国庆兼职除去看病剩下的一点钱，一直没舍得挥霍，就这么夹在书里。

　　祁阳到教室时，就差陈海飞没到了。他这样可就有点嚣张了，就差这么一两分钟就要开始早读课，而今早第一二节是老张的课，老张等下不知要怎么报复考得不如他意的学生，那么在上课之前，老张是不会有好心情的。陈海飞要是还敢迟到，他可就有好果子吃了。

　　在铃声响的时候，陈海飞终于气喘吁吁地跑进课室。

　　不待他气喘平，祁阳直接把零散的一百块丢到他的桌面：“还你的钱。”

　　陈海飞把钱扔回给祁阳：“客气什么，我没让你还。”

　　“我觉得还是还给你好。”祁阳说着，但没把钱继续扔给陈海飞，不跟他商量好，钱只会丢来丢去，还不如说好再还了。

　　“这话说的，我们什么关系，100块还用得着还。”陈海飞丝毫不把100元当钱说。

　　祁阳信他才怪：“普通同学关系。”

　　祁阳他只知道，陈海飞不收他的钱，肯定有事要他帮忙或者帮他挡枪。祁阳想到的也就是帮他应对等下上课老张的十万个为什么，祁阳他自己今天不犯困就不错了，压根就没思考过老张的问题，叫起来回答也只能随机应变了。

　　既然对方不肯收这100块，硬还也显得矫情，祁阳把它揣回兜里。

　　陈海飞见老张没来，早读课直接趴在桌子上睡觉，祁阳估计他凌晨又回去KTV玩嗨了，不然凭他的疯癫经历，不至于一来学校就犯困。

　　早读课时老张并没有来班级，如果为此感到庆幸的话，那可就惨了，这可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早读课很快就过去了，到了大家不待见的数学课。老张的行事作风随虽不受待见，但在祁阳看来，他讲课讲的还不错，只是个体智力水平有限，考不出他所期待的水平。

　　祁阳倒是想见识见识老张为他们准备了什么。祁阳自我感觉良好，老张挑不出他什么刺，任他东西南北风。

　　第一节课铃声响起，老张不慌不忙地走进教室，不带着一张微皱或严肃的脸，平和的看不出什么来。有的学生以为经过一夜，老张这是冷静下来了；有的学生认为经过一夜，老张想出了更好的法子招待他们。

　　老张把他自己带的卷子放到讲台上，喊道：“上课！”

　　众学生起立，又些无力的应道：“老师，早上好！”

　　“早上好！”老张把两手分别放在桌子的每一边顶住他自己的身体，语气淡淡地说：“我昨晚已经把改好的试卷发给你们了，我相信你们只有一小部分人真正去分析了自己的试卷，我估计回去思考我问题的人更少。”

　　“料到如此，我已经把问题放到PPT上供大家现行思考。”说着老张把他的U盘插进电脑，打开他准备好的PPT，“现在给大家3分钟的时间思考这5个问题，特别是昨天迟到的同学注意了。”

　　迟到的学生不由得哀嚎，昨天堵门口就算了，外加不及格写1500字以上检讨也算了，干嘛今天还不放过他们。

　　只见PPT上放着的题目仍然是他昨天问的：

　　为什么一道简单的题目都会做错？

　　为什么一道题前面答对了后面却答错了？

　　为什么学过同类型题考试时却不会做？

　　为什么120分钟的时间大题都没做几道？

　　为什么考不及格？

　　3分钟一到，老张开始请人回答问题。老张点了昨天迟到的一个人问：“你为什么一道简单的题目都会做错？”

　　迟到者一号很自信地答：“老师，我没有做错简单题。”

　　老张又问：“那你认为简单题与难题的区分点在哪？”

　　“区分点在……”迟到者一号卡壳了，没想到老张会问这个，其实也是他自己挖的坑，那么自信地答没有做错简单题干嘛。

　　为了求放过，迟到者一号硬着头皮答：“我认为，简单题是一些基础题，难题是难倒一大片人的题，区分点没有那么泾渭分明。”

　　老张没有对他的回答作评论：“坐下吧。”又插一句，“翻看下你自己试卷的第8题。”

　　老张没打算放过其他迟到的学生，又点迟到者二号起来问：“你为什么一道题前面答对了后面却答错了？”

　　迟到者二号回答：“做题时粗心大意，中间就开始答错，后面跟着也错了。”

　　迟到者二号回答完想着老张要问他为什么粗心大意了？心里马上在打草稿。

　　出乎迟到者二号和其他同学的意外，老张不按常理出牌，问：“知道为什么叫你起来回答这个问题吗？”

　　这下全班同学找不到老张问问题的规律了，除了他会问PPT上的问题外。

　　但迟到者二号还是很聪明的，从迟到者一号和老张的对话中推测答案，回答道：“知道，因为我昨天迟到。”

　　当然，迟到者二号的聪明不限于此，又接着回答：“还有，因为我第17题没有全答对，从中间就开始做错了。”

　　看来，迟到者二号昨天就开始准备好应对今天的危机了，危机意识强啊！

　　“坐下吧。”老张的语气听不出来什么，但他的表情明示着对迟到者二号的回答很是满意。

　　接下来到迟到者三号被问为什么学过同类型题考试时却不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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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后到迟到者四号陈海飞，老张问他：“为什么120分钟的时间大题都没做几道？”

　　陈海飞奇怪，他的大题怎么会是没做几道，应该是有两个大题没做完成变好几个小题没做。无奈，陈海飞答：“因为没时间做。”

　　陈海飞这个回答简直是标准答案，任谁及格了大题却没做多少，不是没时间不然是什么？

　　这真是挑不出刺的答案！

　　陈海飞想着老张每个人都是问两个问题，那么接下来他这个问题才是重中之重了。可以推测的是，老张不会按照他的想法问他考试是怎么分配时间的？

　　老张否定了陈海飞的猜想，问他：“你是怎么分配做题时间的？”

　　老张的这个提问，回答好是加分，回答不好命肯定还在，但估计他以后都被老张盯上了。

　　祁阳可不认为老张是胡乱问这些迟到学生问题的，PPT上的问题虽然只找了迟到的学生来回答，但这些问题却也是针对全班同学的。老张目的是借迟到的学生回答这些问题来反应全班同学这次测验存在问题。

　　还有一个规律就是，老张的问题也是针对被提问者的情况而问的。那么，老张一定发现了陈海飞的试卷出现了什么问题才问这个问题。

　　莫非是发现他存在作弊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