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与二》西壳

22、第二十二章

　　陈海飞说他想追求一个人，祁阳不太信，谁叫他天天把妹子挂在口头上，却从未见他真的去实践表白过。

　　为了配合他有话说下去，祁阳忙不迭地问他：“那个人是谁？”

　　陈海飞前一句话声音不大：“我们一中的校花——李菁雅。”后一句话声音却很大，“我目标够大吧。”

　　这抑扬顿挫的，心思不简单那。

　　但为什么要是李菁雅？对祁阳来说，她不过是空有一副好脸蛋而已，况且他也没见陈海飞和李菁雅有什么交集，真的怀疑道：“我喝过了，今晚的酒是真的，但我怀疑你喝的是假酒。”

　　“什么假酒？我没疯也没醉。”陈海飞对着他说，“我是认真的。”

　　“认真个屁。”就算是认真，那个人也不能是李菁雅。

　　陈海飞微恼地说：“我的远大目标你不但不支持就算了，别给我添堵。”

　　好一个远大目标！远大作死目标。

　　公交车已经没了，路上也没几个行人，祁阳想着早点回去睡觉都比听他在陈述远大作死目标的好。于是问他：“今晚开房吗？”

　　陈海飞思绪一时没转过来，嚷道：“开什么房？要开房也不是和你开房。”

　　祁阳扶额，要么是假酒害人，要么是李菁雅能隔空害他。为了让陈海飞清醒点，祁阳抬脚踹他：“午夜12点了，学校早已关门，你不开房睡觉，睡大街？”

　　身体上的疼痛，终于让陈海飞清醒过来：“哦，就去前边的宾馆。”

　　祁阳补充道：“双人房。”

　　说完，两人沉默的往前走。

　　两人走进宾馆前台，陈海飞向前台小姐说：“一间双人房，豪华型的。”

　　前台小姐点头微笑致意：“好的，先生。请出示一下你的身份证！”

　　陈海飞把他校服口袋摸透，只有钱和手机，就是没有身份证，转去问祁阳：“带身份证了吗？”

　　“没。”回答完，祁阳脸已经完全黑了。

　　祁阳做最后垂死挣扎：“没身份证可以吗？”

　　只见前台小姐答道：“抱歉！按规定不可以。”

　　开房失败，两人灰溜溜地走出宾馆。

　　“回家？”祁阳看着路灯下他们两个被拉长的人影叹了口气，“要不去你家？”

　　“不行，被我金主知道我在上课期间疯玩到凌晨，我下个月零花钱肯定不够花。”陈海飞想都没想就拒绝，丝毫没有考虑到他们刚刚开房失败，现在站在街头没地方过夜。陈海飞想只有求助他人：“我打电话问问他们。”

　　大半夜的，在街头站着，祁阳看着时间一分一分的过去，烦躁一点一点的涌上来：“给我100块，我打车回家。”

　　祁阳不知道大半夜的打车要花多少钱，想着100元是足够了的，总比少了的好。

　　“要不我去你家？”陈海飞认为这是个不错的解决之道。

　　“不行。”祁阳也拒绝道，“你的金主这么大方，看到你凌晨鬼混回去都变得这么小气，我的金主只会更可怕，再带你回去，罪加一等。”

　　祁阳向他摊开一只手：“钱拿来。”等陈海飞从口袋里掏了张百元大钞给他，祁阳拍了拍陈海飞肩膀，安慰道，“我相信，凭你的人脉，今晚不愁寻不到一个去处。”

　　陈海飞心里甩了N（N>100）张百元大钞抽他，现实没舍得那么多钱和没这个胆量而已。

　　祁阳在那等车，陈海飞在那打电话，两个人的样子像极了难兄难弟。

　　祁阳还没拦到车，陈海飞打的电话就有好消息了，对祁阳得意道：“哥要走了，明天见。”

　　祁阳提醒他：“是早上见。”现在早已过了12点，新的一天早已到来了。

　　“哦，那早上见。”陈海飞在走之前又问了一下，“要不要一起？”

　　祁阳看到不远处有空出租车过来，回了他的话：“你可以滚了。”

　　虽是被叫滚，陈海飞还是看祁阳坐上出租车后才滚。

　　祁阳虽是口头上对陈海飞说是要回家，实际上还真不敢回家，他家的教育制度，他这时候回家要是不能寻求一个天衣无缝的借口，还不得被他老爸老妈扒了皮。这时候他能想到的唯一的一个好去处，便是去程楷他那儿。

　　许是来的次数有点多，大半夜的保安看到祁阳也没拦着他，可能穿着校服也会让人放下警惕心。

　　坐电梯时，祁阳便想着寻求一个什么样的借口才好，不至于大半夜去按程楷家门铃而感到尴尬。

　　就那么几十秒电梯就上升到13楼了，祁阳想来只有一个办法是最好的，便上前去死按程楷家门铃，以备吵醒可能在熟睡的他。

　　程楷大半夜的听到这催命门铃，以为出什么事了，赶紧从床上扑腾起来，快速冲向门口猫眼看了一下，结果是祁阳。

　　大半夜的不在学校待着，跑来他家，程楷这颗悬着的心不知是该放下还是该继续提着。

　　门是开了，祁阳却进不去，程楷堵在门口，盯着他：“给我一个解释。”

　　“开房失败，没地方去，只好上你这儿来了。”最好的办法就是实话实说，以程楷的聪明头脑，识破了捞不着什么好处。当然，引个悬念逗逗他，祁阳认为也很不错。

　　程楷还是没让他进：“开房失败的理由呢？”

　　“没带身份证。”祁阳如实说道。

　　“进来吧。”程楷把门拉开，没再堵着他。

　　“你怎么不问我和谁开房。”祁阳进去，但也奇怪他怎么不好奇他和谁大半夜的要开房。

　　“你……”程楷眼神扫了下他，转而去倒水，“没女朋友也没男朋友，除了今晚在外面疯玩赶不上学校关门时间，还能有什么。”

　　就这样轻而易举地被他说中，心发虚道：“舍友生日嘛，没办法。”

　　程楷给他递了杯水，自饮道：“我看你是玩嗨了。”

　　祁阳回忆了下在KTV包厢时的场景，男男女女成双成对的，还有腻味的游戏，难听的要命的歌声，还有大半夜的站在街头等车。祁阳直接摇头跌坐在沙发上：“真没有，还不如待在学校学习。”

　　程楷敦促他道：“赶紧刷牙洗脸睡觉，早上还要上课。”

　　祁阳只觉得好累，越靠沙发越不想动，无力地说：“我还没洗澡呢。”

　　看他这样，程楷直接去给他开了电热水器煮水。回到客厅，沙发上的人已经换了个姿势把沙发给全部霸占了，闭着眼睛仰卧在那。

　　程楷以为他要睡觉，再这样就要睡熟下去了，用手推了推他，轻声说：“先别睡，洗完澡再睡，这样容易感冒。”

　　“没睡，只是想躺在沙发上。”祁阳睁开眼道，看程楷在旁边站着，便坐起来给程楷腾地方坐下。又想着再拖着程楷不睡觉有些不厚道，便说：“你先睡吧，我洗完澡也要睡了。”

　　程楷坐到沙发一边：“被你的午夜凶铃给惊醒了，我现在毫无睡意。”

　　午夜凶铃？还真是。时间是午夜，按门铃也按得挺凶的。

　　就算是如此，祁阳还是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难得恶意骚扰他一回，还毫无诚意笑着说：“抱歉！抱歉！实在没地方去了。”

　　程楷对他的行为略作无奈的评价：“真是没诚意！”

　　“不，我是诚意满满。”祁阳的语气跟不上他的诚意说道，“不然也不会想都没想直接过来你这了。”

　　“哦。”程楷提起声调，故而调侃他：“大晚上的就这么突然地想起我，突然地就行动过来看我，毫无预兆的给我准备了一个惊喜。你的一系列动作，”又顿了顿说，“真是让我……没法感动。”

　　突然地想起他？没地方睡觉，他家一直空着个房间，不想起他想起谁。

　　突然地就行动过来看他？不赶紧坐车过来他这，难道站在街头啊。

　　毫无预兆的给他准备了一个惊喜？午夜凶铃这个惊喜的确很不错。

　　最终的目的当然也是让他没法感动，这样祁阳的心里才能毫无愧疚感。

　　“没感动就好，我还怕你感动到爱上我。”现在的祁阳已经对他的各种调侃、逗弄应对自如了。

　　“这倒还没有，你还需要提升你的魅力值。”程楷说。

　　“不需要，我，魅力无限。”说到这方面，祁阳又想起了陈海飞的作死宣言，疑问道：“你说为什么最近那么多人都想谈恋爱？”

　　祁阳他自己有点想谈恋爱，程楷上次也说他也有点想谈爱，陈海飞今晚说他想追一个人，也是想谈恋爱。杨晓晓向祁阳表白和李菁雅向程楷表白，都是想谈恋爱的气息。还有，祁阳发现他身边要么已经是在谈恋爱中，要么就是在想谈恋爱的路上。

　　程楷回答他的疑问：“很正常。就早恋来说，高二是最好的恋爱时期。”

　　祁阳不解，问：“为什么？撇开高三不说，难道高一不是吗？”

　　程楷解答道：“你想想，高一入学大家还不怎么熟，还要适应高中的生活节奏，重点还不一定能放到恋爱上来。高三学习负担重，课余时间少的可怜，家长和学校又盯得紧，谈恋爱的心思都给逼退下去了。高二就不同了，高中生活早已适应，人际关系也早已铺开，学业又没有高三重，又有时间，当然是最好的恋爱时期。”又看着祁阳故作暧昧道，“我们正处于这个时期，身边想谈恋爱的自然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