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与二》西壳

12、第十二章

　　祁阳觉得奇怪，周日晚、周一晚和周二晚都没见程楷给他送衣服过来。

　　周三才意识到他自己不知道程楷在哪个班级，估计程楷也不知道他在哪个班级，又想着要不要再去校门口等他一次。

　　周三晚是杨老头子坐班，一来教室便宣布最后一节自习课讲国庆作业，大概是批改作业后觉得在座的各位学生除了祁阳和陈海飞外加少数几个人的还好外，其余的统统惨不忍睹。

　　陈海飞英文作业抄的的确是好，但杨老头子的慧眼还是看得出来，还猛烈抨击抄作业的人，虽然没点出名来，陈海飞还是知道杨老头子所指的人是他。

　　不得已，陈海飞第一节晚修课认认真真地看了杨老头子批改的作业，以防第三节课被他点名起来讲解，谁叫他抄的太好了呢。

　　但这种认真的毅力在第一节课课间就完全瓦解掉了，把祁阳拉到阳台说：“祁阳，我们逃课吧。”

　　祁阳撑着栏杆看着往下看静默的校道：“不行。”

　　陈海飞向他比了个数字3的手势：“逃呗。”

　　“你还逃，你刚都没听杨老头子对你的批评吗？你这时再逃，往枪口上撞啊。” 祁阳说。

　　陈海飞陪笑道：“这不是有你。”

　　祁阳换了种姿势，背靠着栏杆：“不逃。”

　　陈海飞也背靠着栏杆，再次向祁阳比数字3的手势：“这对你都没诱惑力了？”

　　祁阳回答：“不是，今天不太想逃，你也别辜负杨老头子对你语重心长的教育。”

　　陈海飞可不信他：“靠，这是你吗？”

　　祁阳只好说出他不想逃的表面原因：“那就实话实说吧，国庆刚回来，学校这时肯定抓得严，杨老头子第三节课肯定点我和你起来回答问题，他现在因为作业的事还在气头上，再发现我和你逃了，好不好说话可不一定了，最要紧的是逃两节课太少了。”

　　真实的原因是他想拿回衣服。

　　“这才是你，我逃课都不会嫌时间少，”陈海飞也打消了念头，“那下次再逃，晚自习下课后还去玩不？”

　　祁阳摇头：“不去，不想明天没精神上课。”

　　两次邀请都被拒绝了，陈海飞只好说：“好吧，您老方便下次约。”

　　祁阳拍了拍他肩膀：“嗯，你下节课可得好好看英语作业，点名起来回答我可不帮你。”

　　陈海飞啧的一声：“还是不是朋友？”

　　祁阳回答：“不是，”又接着说，“我们是同学兼舍友。”

　　“靠！”陈海飞说。

　　祁阳把他推回教室：“您老这么年轻就一直这么依靠我，怎么进步？还真想止步于一个小小的宿舍首富。”

　　“得嘞。”陈海飞只好应声跟着回教室学习。

　　一贯如杨老头子的作风，晚自习又拖堂10分钟，又得等陈海飞离开教室3分钟才走，为的就是不想被陈海飞问去干嘛了，因为祁阳晚自习后都不会那么快回去宿舍，都会待在教室学习一会儿。

　　祁阳心想这时候出校门都不知道还能不能等到程楷，但还是从教室下去了。

　　然后让他没有想到的是，下到教学楼楼梯口的时候，便看见程楷站在楼梯口不远处往楼梯口这边望。

　　不等他走向程楷时，程楷已经向他走了过来：“嗨！”

　　祁阳停住了脚步问：“在等人？”

　　程楷回答：“是的。”

　　祁阳有点好奇是不是在等他：“等谁？”

　　程楷说：“等你。”

　　竟然还真是。

　　祁阳跟着程楷往校道走：“是送衣服过来给我？”

　　程楷顿了顿说：“没带。”

　　一听程楷没带来，祁阳感觉他也没特别在意他的那套衣服：“那你找我干嘛？”

　　“来看看你感冒恢复的怎么样了，”程楷拐弯往校门口那边走，“顺便再请你吃宵夜，不知赏脸不？”

　　祁阳也跟着他拐弯：“早好了，你请我吃宵夜？”不太确定的再重复了一次。

　　程楷不紧不慢地直走：“嗯，就学校路口的宵夜街。”

　　祁阳轻轻地应了声：“哦。”

　　祁阳突然意识到一件事，他今天如果不是要去等他拿衣服，他是不是会在这里等着，便对程楷说：“你怎么不去打听一下我在哪个班，直接来我班找我就好了，没必要在教学楼下等，我平时都是很晚才下来。”

　　程楷淡淡地回他：“嗯，我知道。前两天都没见你。”

　　他竟然前两晚都在等他？真是不可思议！

　　祁阳往前走了走，看着程楷：“真的，我在一中也算小有名气，人长的帅，学习成绩又好，你问问其他人有70%的概率会知道我在哪一个班。”

　　不过在你转来后，一大部分人气被你搜刮走了。这话祁阳没有跟他说出。

　　程楷说：“我想尝试一下等一个人的滋味。”

　　程楷今天很怪，这是祁阳和他聊了几句的结论。按照平常的他应该会说他是闲的，但祁阳觉得还是应该多留个心眼，不然还没找回来就又吃亏了。

　　祁阳不忘调侃：“等我的滋味怎么样？”

　　程楷说：“脚酸。”

　　这不是女生才会说的话吗？程楷一个男的说女气化的词，请原谅祁阳突然间的嘲笑。

　　“哈哈哈！”祁阳继而调侃，“程楷，我适应不了你这话和语气，活脱脱像个小娘子。”又接着捧腹笑。

　　程楷拉开祁阳捧在肚子上的手：“笑的开心！”

　　“嗯，笑的挺开心的。”祁阳说，“诶，忘了说了，我在11班，等人而脚酸的人，欢迎光临哈！”

　　程楷放任着他笑，也不理会他的调侃：“我在18班，也欢迎光临。”

　　18班，在11班下一层楼，祁阳他们班与18班没什么接触，不是很了解18班的那些人：“想到一句话。”

　　程楷问：“什么话？”

　　“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但祁阳可不这么认为，如果程楷9个科目都很优秀，还那是达不到十八般，再怎么凑祁阳认为他也不会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

　　程楷又问：“那11班呢？”

　　“这个……”祁阳沉默了会想，“说不出来，词穷。”

　　程楷接着就沉默着没说话，好像今晚要请吃宵夜的人不是他，是祁阳。祁阳觉得有必要跟他搭搭话：“你没事吧？”

　　程楷都不看着他就道：“没事。”

　　你没事，祁阳才不信他的话，至少有个眼神交流让自己确定真的是没事，不然自己想向他找回来的兴趣都没有。便拉住他与他对视上：“那你能正常一点吗？这也太不像我认识的你，怪得头皮发麻。”

　　程楷也与他对视上：“祁阳，你……”

　　祁阳把目光撇开：“我可没有在关心你。”可不是在关心他，难道是在关心他的宵夜吗？这理由让他也信服不了。

　　的确是不可信，因为祁阳看到刚和他走出校门口的程楷，不等他快速走了好十几步远，然后停在那，祁阳远远看见双肩在抖动的程楷。

　　靠！这是怎么了？

　　祁阳快步跑过去，对方却勾住他的肩：“我实在是憋不住了，我要笑一笑缓一缓。”

　　靠！这又是哪出？

　　程楷还是不忘笑着说：“等下记得吃多点，有人报销。”

　　完全混乱了。

　　祁阳把程楷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开，反勾住他的肩，对他置于一笑：“程楷，你欠我一个解释。”

　　“与朋友打赌，我说我新认识了一个朋友，他不信，押了5千块，”程楷边说便从口袋掏手机，解锁屏幕给他看，“有手机录音为证，你可以放心地点放心地吃。”然后在他面前点了保存。

　　有钱人，一个小赌5千元，但……

　　操！原来对方再正常不过，不是常言道吃一堑长一智吗，自己这是智商与情商在下滑吗？又这么地被摆了一道。

　　祁阳伸手要去把他的手机抢过来，程楷反应很快没让他得逞，只好命令：“删掉！”

　　程楷把手机放回右侧校服口袋，对走在他左侧的祁阳说：“你什么时候要跟钱过不去了。”

　　他当然不会跟钱过不去，于是说出实情：“那又不是我的钱。”这才是关键，而且自己竟然成了别人的打赌对象，一向爱打赌的他怎么也不会想到会有这一天，而且完全不知情。

　　程楷说：“待会吃进去不就是你的钱。”

　　可真会说话。

　　“我又不是大胃王，一次能吃五千。”在宵夜档任他们吃到撑都不会吃到5千。

　　程楷说：“那就下次，不行，那就下下次，直到吃完。”

　　呵！真行！

　　祁阳在得知真相后，重点一直放在钱上，这重点一过去，他又想起了另外一个重点，再次与程楷对视上：“程楷，你打的这个赌有问题，你朋友不信你新交了一个朋友？”

　　“你有钱又有颜，又是一中的学霸，你新交一个朋友会很难吗？想当你女朋友的人都能排满一层教学楼走廊，这多可疑。”这才是祁阳真实想说又没说的话。

　　“我啊，”程楷说，“交朋友可是很挑人的。”

　　他自诩很优秀？一般人不愿意结交？

　　祁阳拉住他，对上他的眼神认真地问：“那我是你的朋友？”

　　程楷把手搭在他的双肩上，笑了笑：“是的，新朋友。”

　　“why？”他不是很挑人吗，那么又是什么原因得到这个优品的青睐而成为朋友，肯定有一两个有点吸引他吧。虽然祁阳认为自己也很优秀，但也想从对方那里得到夸奖。

　　程楷把手移开，继续往宵夜街方向走，不忘边回答祁阳的话：“Because it’s so rare to find a friend like you.”

　　因为你是如此难寻的一个朋友。

　　这与祁阳期待的回答有出入：“你后面是不是漏了点什么没说？”

　　程楷回头向祁阳挑眉，示意他继续说：“难道不是Because it’s so rare to find a friend like you that I can tease ”祁阳按自己认为事实给程楷补充完整。

　　难道不是因为你是如此难寻的一个可以供我逗弄的朋友？

　　程楷笑笑：“我可没说。”

　　祁阳说：“你是没说，但事实就是如此。”

　　不过先把朋友交上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