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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烈焰之阳(二) ...

  •   演出结束后时间有点晚了,到了小朋友该睡觉的时间了。温如仪舍不得让阳东君大晚上的再去赶火车回家,于是打了一个电话给司机,让他过来接。
      温如仪家住在海市,而温如仪的母校戏剧大学在宁市,大四学生的毕业演出,大多都是租的宁市的小剧院。下午的时候温如仪带阳东君坐火车去的宁市,然后再挤地铁去的剧场,为了图个新鲜,也为了让阳东君体验一下平民百姓的生活。但是晚上九点,是阳东君平时要就寝的时间,由于阳东君的生物钟一向很准时,所以看完演剧,阳东君就有一点睡意,脑袋沉沉的,好像随时都会倒在地上睡着一样。
      司机是阳东君的爸爸雇来专门接送阳东君母子的,一共有两个,两个人轮流着来,全天候待命,随叫随到。今天值班的司机老刘得知温如仪母子俩要去宁市看演出后,便跟着来到了宁市,在剧场的停车场里随时听命。
      “刘师傅,小君睡了,空调调低一点吧。”温如仪轻搂着靠在自己怀里睡着了的阳东君,对司机老刘说。
      “啊,好的。”老刘调低了一点温度,过了一会儿,对温如仪说:“夫人,后备箱里有毯子,要不要给小少爷拿一下?”
      温如仪想了想,还是拒绝了:“不麻烦了,还是快点回去吧,不然他爸爸又要生气了。”
      一想起丈夫生气的模样,温如仪心有余悸,虽然他不会对自己又打又骂的,但是他会给自己摆脸色,而且,他会对阳东君这个独生子又打又骂。
      阳东君的爸爸,名叫阳旭朝,旭日东升的旭,朝阳的朝,一听名字就能想象出一个朝气蓬勃的成年男性,可是,不然,阳旭朝是一个商人,十足的商人。商人的那一套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他是玩转得得心应手,运筹帷幄。与他名字相反,他非但不是一个朝气蓬勃的人,反而是一个追名逐利,万事利益当头的人。而面对儿子妻子,他有自己的一套教育统治方式,最主要的,就是他们都得听自己的,要受自己的摆布,让往东就绝不能往东以外的方向走。儿子必须得按照自己布置的那样活下去,一步都不能踏错走歪。妻子必须在外人面前表现得端庄典雅,即富又贵,平时不能随便出去抛头露面,即使要是出去,也要和他汇报一声,没事的话还是在家做一个富家太太比较好,所以曾经是校花的芭蕾舞演员,现在只能在家里种种花,带带孩子。
      阳旭朝今年四十多岁,在他二十几岁的时候开始创业,由他成立的“向阳生活”是一个大型购物中心,有卖食品生鲜,生活用品的超市,也有服装箱包化妆品的柜台,还有电影院等供人娱乐的店铺,就开在市中心,人流量多,人气爆棚。
      当然,他也不是一下子就成功的,一开始年轻的时候,由于年少家底薄,资金运转不周,吃了不少苦,临近三十岁才闯出一番天地,有了一点小资本,迎娶了刚刚大学毕业的校花,从此,他不再是为了自己奔波。更是为了家人劳碌。过了三十五岁,还未到四十岁的时候,他终于买下了市中心的一块地,建了新的“向阳生活”,从那以后生意日渐兴隆。又过了几年,他开始在全国各地开了一栋又一栋的分店,他的名气也家喻户晓,有几次排在了全国年度财富榜的前十名。
      阳东君母子到家快十点半,温如仪已经准备好回去之后被丈夫说教一通的心理准备。她轻轻拍了拍阳东君的肩膀,唤道:“小君,醒醒,我们到家了。”
      也许是不想面对丈夫原因,她没有用出非得让阳东君立马醒来的劲儿,反而想让他在车里安心地多睡一会儿。
      阳东君在行车过程中摇摇晃晃,一颠一颠的睡得特别香,等车子一停,他反倒醒来了。
      看来他还没有做好被爸爸教育一番的心理准备,睁开眼后还懒洋洋地揉揉眼,打个哈欠。只有温如仪才知道,回家晚了的话,阳旭朝会是怎么样一张脸。在阳东君很小的时候,差不多两三岁的时候,温如仪带着他回娘家,那天来的亲戚多了一点,温如仪待的时间久了一些,回到家的时候,就看到阳旭朝板着脸坐在沙发上。将近十年过去了,温如仪到现在依旧记得那时丈夫的黑脸。
      果然,温如仪领着阳东君小心翼翼地开门进家里,就看到丈夫阳旭朝阴沉着脸坐在沙发上,样子和几年前毫无差异。
      在阳旭朝发话前,温如仪抢先说道:“我带小君去看演出,结束得有点晚,所以回来晚了,你洗好澡了吗?”一看阳旭朝依旧穿着西装,发现自己说了一句废话,顿时一阵冰冷刺骨的电流爬满自己的后背,立刻禁声,然后改口道:“呃……你还没洗吧,不好意思啊,让你等那么久,下次一定早点回来。”
      阳旭朝的脸上依旧乌云密布,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微微侧过身,看向温如仪,用责备的口吻说:“你看看现在几点了?你知道演出会很晚结束你还带他去,你成心的吧!你不知道东君已经到了该睡觉的时间了吗?大晚上的你还在外面溜达,能注意一点形象吗?被别人发现了怎么办!”
      “我知道这次是我做的不对,小君他很困了,先让他洗洗睡吧。”温如仪温声细语地恳求道。
      “还知道要睡觉,早干嘛去了!”阳旭朝用鼻子冷哼一声,挖苦道,怎奈,面前那个面露胆怯之色,站得笔挺挺的男孩,是自己的儿子,再怎么责怪,也不忍心真的让他在那里罚站。
      见阳旭朝面色缓和一些,温如仪赶紧给阳东君做了一个手势,示意阳东君快点上楼洗澡。
      阳东君向阳旭朝鞠了一躬,快速说了一声:“爸爸晚安。”便匆匆忙忙地上楼去了。可是他并没有直接进到自己的房间,而是躲在楼梯角偷听楼下的动静。
      果不其然,阳旭朝又开始责备温如仪:“你看看都几点了,有没有一点时间观念?这要换作和顾客谈判,你这就是犯了低级错误,人家还会和你合作吗?你也是一个做妈妈的人了,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带他出去挤地铁,去廉价餐厅吃饭,会被多少人看到,他们会怎么想?我阳旭朝养不起你们?亏待你们啦?那种餐厅里的东西都不干净,不卫生,还有,你说,你是不是带他去吃甜品了?我说过,不准吃甜食,对身体不好,会蛀牙,你不知道吗?下次不要再让我知道你带他吃这种垃圾食品了!”
      “不是,我就是带他体验一下普通人的生活,没你说的那么严重。”温如仪小声辩解道:“不让他了解一下普通人的生活,他会觉得他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理所当然的,以后只会变成一个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少爷,我不想小君变成这样的人。”
      阳旭朝一听,不乐意了,和你讲一句话你就顶嘴,于是开始数落道:“这用你操心?我自己的儿子我知道怎么养,他需要知道别人是怎么过日子的,但是不需要自己亲自去体验。他是什么身份?万一被有心人盯上了怎么办?万一被绑票了向我讹钱怎么办?你们知道你们这样出去一趟,会被别人说多少闲话吗?要不是我派的小李小杨跟着你们,帮你们处理了好多狗仔和其他群众,估计现在网上到处都是你们的照片了!”
      小李小杨是温如仪和阳东君的随行保镖,不会贴身跟着,但是会时刻同行在不远处。这件事温如仪也知道,因为有时候她做了什么事情,阳旭朝都会第一时间知道,所以她也察觉到阳旭朝有派人跟着她,美其名曰,保护。
      “我给你分配了两个司机,就是想让你们安全一点,我这不关心还好,一关心,反倒被你们当作束缚,是不是?再说说你晚回来的事情。你要回来晚的话,不知道给我打一个电话的啊?手机是摆设吗?”
      “你那么忙,手机哪打得通啊。”
      阳旭朝更来劲儿了:“我两个手机你轮流打,我就不信你打不通,实在打不通,你就打家里电话,难不成还有工作上的人会往我们家里打电话的?”
      温如仪不想再做无谓之争,她也厌倦了丈夫的说教和抬杠,于是忍气吞声地应下了:“这次是我做的不对,下次不会了,你好洗洗睡了。”
      “跟你好好说么又不听……”阳旭朝站起身,又开始絮叨。
      “听听听,你去洗澡吧。来,西装脱掉,在家还穿西装。”温如仪接过阳旭朝的西装外套,故意转移话题。
      “东君以后是要继承我的企业的,你这样教他会把他教坏的!”阳旭朝在上楼前,还不忘数落温如仪几句。
      阳东君听到这一句,不知怎的,心里咯噔一下,不是滋味。见阳旭朝快要上楼了,便蹑手蹑脚地飞速上楼,躲进自己的房间开始翻箱倒柜,要是爸爸突然进来问自己为什么还没有去洗澡,自己就说在找换洗的衣服。而事实上,他衣柜里的换洗衣服,都被保姆叠放得整整齐齐的,不需要找,只要顺手拿一件就行。
      过了好一会儿,阳东君并没有听到任何声响,也没见父亲要推门进来的迹象,应该回房间去了,便松了一口气,去洗澡了。洗完澡回来,他并没有要睡觉的意思,而是坐在了课桌前,但也不是要学习,而是拿出了一套信封信纸。
      “小君,还不睡啊?十一点了,快睡吧。”温如仪突然推门进来,原本以为儿子已经睡了,来看看他,没想到他还没睡,于是走到阳东君身边,轻轻搂住他的肩膀,轻声细语地催促睡觉。
      “妈妈,我马上睡,但是我想写信。”阳东君抬起头,眨着他那双炯炯有神,天真烂漫的眼睛,“我想给今天那个哥哥写信,妈妈你能帮我给他吗?”
      “行,那你写吧,明天我拿去给黄老师。”温如仪宠溺地笑了笑,摸了摸阳东君的脑袋,出门了。
      阳东君拆开信纸包装,一笔一划,工工整整地写了起来。那位太阳王今天在舞台上风生水起的表演,台下谦和温暖的笑容,一幕幕,一帧帧,全部从脑海里浮过,像一股暖流流进自己的心间以及全身。
      晚上阳东君美美地睡了一觉,还做了一个梦。梦见他还在剧场里看《太阳王》,闪耀的灯光打在太阳王的身上,自己处在黑暗的观众席中,突然,太阳王降临,他从光明的舞台上走了下来,来到了昏暗的观众席,走到了自己面前,对自己笑,和舞台上的样子完全不一样,舞台上的他是那么的桀骜不驯,而站在自己面前的他是那么平易近人。
      “时光哥……时光哥……”阳东君拼命地叫喊着时光的名字,并且伸出一只手,希望时光能够和自己握握手,也许是自己的祈祷灵验了,时光果然伸出手来握了握自己的手,这种感觉十分真实,好像他真的握住了自己的手一样。但是下一秒,时光就从自己身边经过,并且和其他观众一一握手,虽然是梦,但是阳东君看到自己崇拜的人和别人握手,还是有些心痛,在失落中,他醒来了。
      今天虽然是星期六,但是阳东君这一天的行程被安排得满满当当的。早上要和外国的家教学习外语,下午晚上还有别的事情。星期天也是这样的重复。
      阳东君下楼之后,阳旭朝和温如仪已经在餐桌上等着了。
      阳家有一个规定,如果不是有特殊情况,一家人一定要齐了才吃饭。而阳东君因为昨天晚上睡得比较晚,所以今天起晚了半个小时。当他下楼的时候,就看到阳旭朝阴沉着脸坐在主位上,温如仪坐在一边坐立不安,她知道丈夫这会儿肯定对儿子不满,害怕丈夫教训儿子。她之前还特地去看了看阳东君起没起床,轻轻叫唤了几声了,见阳东君还在睡梦中,便没忍心叫醒他,没想到他一睡睡到现在才起来。
      “爸爸妈妈早上好,我起晚了,对不起。”阳东君乖巧地道歉。
      阳旭朝的神色很不好,他瘪了瘪嘴,说:“坐吧。”
      阳东君落座后,阳旭朝开始了教育:“你昨天晚上几点睡的?为什么今天起这么晚?从来都是孩子等爸妈吃饭的,你派头倒大得很,让我和你妈等你这么久。你昨天晚上回来这么晚了还不早点睡觉,在房间里干些什么呢?”
      “我……没干什么,就是有点睡不着,所以早上起晚了。”阳东君愿意和妈妈吐露心声,但是对于他这个爸爸,敬畏之情远超亲近之情。
      “就是因为你昨天晚上回来晚了,所以生物钟都打乱了。”阳旭朝责备地看了一眼温如仪,温如仪感受到丈夫斥责的眼神,怯生生地抬头窥视了一眼,发现丈夫目光似剑芒般剜了自己一眼,仿佛全身长满瘙痒的小颗粒,浑身难受,她面露难色,低头用餐。
      “如果再让我知道你不按时睡觉,你就一晚上给我站花园里去,老是不长记性。”阳旭朝喝了一口咖啡,愤愤说。
      “对不起爸爸,我错了。”阳东君低了一下头,以示诚恳。
      一家人的早餐很简单,每天早上一杯鲜榨橙汁,或者胡萝卜汁,每天一颗煮鸡蛋是必须的,但是各种食材都是新鲜的,比如橙子一定是现摘现榨的,鸡蛋也是无激素添加野生鸡现下的,运到阳家的食物都是从它剥离开母体后两个小时以内的。肉食更是要新鲜以及肥美,阳家的冰箱里没有多余的食材,只有一些饮品之类的。
      “你快点吃,吃完老师就要来了。”阳旭朝吃得差不多了,看了一眼阳东君,用挖苦的语气说:“一天天的就知道不务正业,大晚上的还去看演剧,有这个时间怎么不多看看书?你有没有一点继承人的觉悟?你又不是小孩子了,小的时候没管好你,让你养成这种不好的习惯了。”
      温如仪看不下去了,劝说道:“好了,你不是要去上班了嘛,我帮你看着他。”
      “你也是!就由着他来,再这样下去要宠坏了!”阳旭朝又把矛头指向温如仪。
      温如仪尽数忍下,但是她微微抿紧的嘴唇表露出她的不悦。
      八点半,阳旭朝准时出门,坐在一辆高档轿车的后座中,前往公司。
      阳旭朝走了,剩下的两个人的表情又死灰复燃了。
      “妈妈,我昨天晚上给时光哥写了信,你今天或者明天有空的话帮我给他吧。”阳东君有些害羞地说。
      “好,我答应你,但是你以后真的得早点睡觉,不然又要被你爸爸说了。”温如仪同样笑脸回应。
      “妈妈,我跟你说,我晚上做梦,梦到时光哥了。”阳东君一想到自己的梦境,那种真实的触感涌上心头,心里有点小滋润,迫不及待地想要和妈妈分享,“我梦到时光哥跟我握手了,我就这样伸出手,一直喊他的名字,然后他就真的跟我握手了,虽然是做梦,但是我觉得我真的跟他握手了,我真的感受到了!”
      温如仪的脸色稍微变了变,有些难以启齿地说:“原来你一直叫的是‘时光哥’啊,我早上来看你起没起床的时候,听你一直‘呜呜呜’‘呜呜呜’的叫,还以为你做噩梦,就抓了抓你的手……”
      阳东君小小的脸蛋上露出大大的茫然表情:“妈妈,原来我那个真实的感受,是因为您抓我手啊。”不用说,他万分失望,如同一道晴天霹雳打在头上一样。
      “怎么了!妈妈抓你手你还失望!怎么?才见了一面,就‘时光哥’‘时光哥’的叫得亲切。”温如仪佯装生气道。
      “妈妈……”阳东君撒娇道。
      “好了好了,吃饭吧。”温如仪不逗孩子了。
      九点,外教来到家里,便开始和阳东君练习口语。

      “妈妈,”中午吃饭的时候,阳东君说道:“我想学芭蕾。”
      温如仪一听,儿子要继承我的衣钵,那叫一个喜出望外,激动的不能自已:“小君,你要学芭蕾?!怎么了?那么突然?”
      阳东君有些不好意思:“就是……看了时光哥跳的舞,很想学,我以后也想成为芭蕾舞演员。”
      温如仪心里高兴,但是嘴上还是要挑逗挑逗儿子:“看了时光哥跳芭蕾就想学,看妈妈跳了这么多年怎么没见你这么积极啊?”
      温如仪虽然不在台上表演了,但是有空的时候也会在家里练习练习,而她的儿子就是她唯一的观众,因为阳旭朝不喜欢这些,所以她从来不敢在阳旭朝面前跳芭蕾舞。
      “那妈妈,你教教我呗。”阳东君请求道。
      温如仪脸上瞬间露出前所未有的优越感,但又有点酸溜溜地说:“现在知道求妈妈啦?你那么忙,一天到晚学这学那的,你下午还有健身教练来带你锻炼身体呢,我看啊,你是没有这个时间学芭蕾了。”
      “那我下午不健身了,我要学芭蕾!”阳东君斩钉截铁道。
      温如仪只是随口说说,没想到儿子这么坚定,这让她有一点点慌,因为儿子的日程安排都是丈夫定的,如果被丈夫知道儿子今天没有按照他安排的来而是自作主张地学习芭蕾舞,那丈夫一定会暴跳如雷的。温如仪知道,丈夫不喜欢芭蕾舞,就从他自打和自己结婚之后就不让自己工作这一点上来看,就知道他是对芭蕾舞有些不屑的。
      “要是被你爸爸知道了……”温如仪深吸一口气,最终还是没把话说下去。话锋一转,那张担忧的脸上转瞬间便换上了爽朗的笑容:“健身课还是要上,锻炼好身体才有精力学芭蕾。你跟老师商量一下,今天早点下课,妈妈先教你几个基本动作。”
      “好!”阳东君高兴地拍了拍手。

      傍晚,阳旭朝接到健身教练的工作报告,忙完手头事情之后立刻赶回家,那张冷峻的脸能把太阳给逼退几公分一样。
      “爸爸,您回来啦。”阳东君在听到保姆汇报之后,从□□赶到前厅去迎接父亲,因为今天他早早辞退了健身教练,所以感到丝丝的心虚。
      阳旭朝一言不发地坐在沙发上,像是在等着阳东君自己解释一样。
      温如仪轻轻抓住阳东君的胳膊,不容察觉地将阳东君往自己身后拽了拽,率先开口道:“你回来啦,阿姨快做好饭了,先等一下,换身衣服吧,在家就不要穿西装了,不紧吗?”说着,想要伸手帮阳旭朝脱西装。
      “游泳老师跟我说,他今天下午四点就收工回家了,问我工资方面怎么结算。怎么回事?给我一个解释。”阳旭朝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阳东君看,声音沉了几分。
      温如仪的手一抖,不安地搓捏起来,强装镇定地解释道:“哎呀,小君打羽毛球的时候崴到脚了,所以下水游泳的时候发现好像更严重了,不适合继续游,就让老师先回去了。下个星期照常进行,没多少事儿,不用担心。”
      “是吗?但是羽毛球教练跟我说他打得很好,没有说崴脚。”阳旭朝的眼神犀利,锋利中带着刺儿,被他盯着,像是身上被扎出几个孔来,“怎么回事?”
      “爸爸,我……”阳东君被看得心惊胆战,“我想学……”
      “想学其他课程。”温如仪打断阳东君的话。
      “想学什么?游泳不是很好嘛,可以强身健体,还能长高。”阳旭朝的脸色缓和一些,但依旧严厉。
      “那就听爸爸的,继续学游泳。”温如仪偷窥了一眼丈夫的脸色,用眼神疯狂示意阳东君,让他先顺从了父亲的意思。
      “好的爸爸。”阳东君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这是这一小表情并没有逃过阳旭朝的眼,阳旭朝很快就不满起来:“让你学游泳是为了你好!现在还是夏天,游泳正好,又不是让你冬天游泳,那么矫情。做事都是半途而废,你这样的话,有什么事情是能做的好的?”
      阳旭朝的话在阳东君的脑顶盘桓,努力冲破阳东君的最后一层底线,终于,阳东君脑内的最后一根弦,断了,他不顾一切地对阳旭朝大吼:“我想学芭蕾!”
      霎那间,屋子里安静得只听得到钟摆的响声。
      阳旭朝突然心绞痛,听了阳东君的话差点没被气得岔了气儿:“你说什么?学芭蕾?芭蕾是男生能学的吗?不男不女,阴阳怪气!成何体统!你就是被你妈惯坏了,想一出是一出,都不考虑后果!下个学期开始,我送你去男子小学上学,你好好学学什么叫阳刚之气!还想学芭蕾,我阳旭朝绝不允许儿子跟个卖艺的一样,天天站台上被人当猴儿看!”
      芭蕾舞出身的温如仪从丈夫口中听到这种话,面色难堪,原来丈夫一直以来都对自己所热爱的行业嗤之以鼻,不安的温如仪瞬间觉得无地自容。
      而阳东君则是一言不发,憋屈着一张脸,默默地承受着父亲的教导。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烈焰之阳(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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