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风语》左小六六六好多六

2、2

　　第二章
　　淮州一中是最好的高中，家长都挤破脑袋希望自己的孩子能进去，仿佛进了淮州一中，就一只脚踏进了清华北大，迷信程度堪比烧香拜佛，把一切外在影响无限放大。
　　林泽姑妈最骄傲的事就是，他考上了这所学校。平时他姑妈和邻里说话的声音都不自觉的放大了，一出去买菜就拉着林泽，和别人说东说西的，反正最后的主题就是，她有个贼争气的侄子，考上了淮州一中，以后那是清华北大的苗子。
　　林泽每每被这样吹着，脸都会不自觉的发红，拽了拽他姑妈的衣角，企图让她低调点。
　　和姑妈张扬的性格一点都不同，林泽是一个极低调内敛的人。
　　林泽从小他爸妈就工作忙，他一直在姑妈家长大的，虽然姑妈对他很好，但远离父母在别人家长大的孩子，总是有些不一样的。林泽性格中过早的成熟和内敛就是他的家庭背景给他的。

　　开学第一天，林泽因为学习好，被老师安排在了第一排，他不是一个话多的孩子，感谢了老师就安安静静的坐在座位上，一动不动的看着课本。
　　直到有人戳了他一下。
　　林泽刚抬头，就被窗外射进来的阳光刺到了眼睛，马上抬起胳膊挡了一下。

　　“哎呦！我同桌是黄花大闺女吗？还怕看？”
　　林泽把手臂拿下来，面无表情的对他说，
　　“阳光，太刺眼。”
　　“噢噢，你好，我叫檀余，檀木的檀，多余的余。”
　　“林泽。”
　　檀余主动伸出了手和林泽撞了一下，虽然对方看起来不是很想理他。

　　林泽继续看书，当身边的人不存在。
　　但很明显，他身边的人总是努力增加自己的存在感。左敲敲右敲敲，像没见过桌子一样。
　　檀余他妈一直怀疑他有多动症，所以特地嘱咐老师给他安排一个安静的同桌。但是这依然阻止不了他爱说话的臭毛病，檀余他妈不太了解他，不知道她儿子自言自语也可以嗨一天。

　　“林泽，你怎么话这么少啊！你看着我在这说话，就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没有。”
　　“你知道吗？我之前的同桌，也不爱说话，还不爱搭理我，但是跟我同桌一个月，你猜怎么着？”
　　“我俩能从第一节课聊到最后一节课！”
　　林泽给了他一个冷酷后脑勺，一天没理他。

　　檀余也无所谓，自嗨到爆炸，左右摇摆，一直碰瓷，但仿佛碰到的是铜墙铁壁，丝毫不起作用，还给自己一身难受。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
　　老师非常满意自己的安排，看向他俩的目光都柔和了许多。

　　但林泽和檀余的心里就没那么舒服了，一个想好好学习的，旁边有个恨不得把房给掀了的。一个想找人唠嗑的，旁边有个说一句话比铁树开花还难的。两个人吧，没起过什么冲突，但就是对对方是自己同桌这事特别不满意。

　　他们班主任姓李，大家都叫他老李，人不错，幽默风趣，就是脾气不太好，全但班同学都喜欢他，除了檀余和林泽。

　　“同学们！安静一下，学校让咱们填一下教师问卷调查表，我们浪费五分钟填一下。”

　　林泽捂住自己的表，唰唰的填完了，他本以为檀余会探头探脑来看他填的什么，结果没有，那人神经兮兮的一脸坏笑。

　　放学的时候，林泽正要收拾书包回家，就看见老李暴躁的拿着两张单子往教室走，林泽正纳闷呢，这是谁惹着他了，然后下一秒，他就听见老李晴天霹雳般的吼了他的名字，
　　“林泽！檀余！你俩给我出来！”
　　林泽刚要装进书包里的笔盒和檀余啃着啃着突然掉地下的苹果混为一个声音，“铛”的一声成为下课铃最后的前奏。

　　老李办公室，林泽和檀余站在暖气片前面，都低着头。
　　檀余对着林泽挤眉弄眼地，意思是，他咋知道是咱俩？
　　林泽也不知道，小声说，“我匿名了啊……”

　　“啪”一声，老李把桌子上的教案推了一地，
　　“你俩是都匿名了，全班就他妈你俩匿名了！”
　　林泽长叹一口气，今天出门没看黄历。
　　“檀余！我问你！我头发少，和我讲课没讲好有什么关系？”
　　“……没，没关系。”
　　“林泽！我问你！我一个教数学的普通话不标准怎么了！”
　　“……不，不怎么。”
　　“你俩给我读读，都写的什么玩意！啊！今天下午让校长给我一顿骂！他就没看过这么荒唐的调查问卷！”
　　林泽和檀余头低的更深了，不知怎么惹了这尊“大佛”了。
　　“都不说话是不是！来，林泽，你读檀余的，你俩换着读，看看说的是不是人话！”

　　林泽颤颤巍巍的接过来了，他其实有点怕，从小一直是好孩子的林泽，从来没被老师这样说过，但迫于老李的威严，他还是读了出来，
　　“我的数学老师，老李，他头发特别少中间还秃了，头皮都是亮的，我坐第一排，本来就看不清黑板，他还晃得我眼睛疼，我上学期之所以数学成绩那么烂，都是因为这个秃头怪……”
　　林泽憋笑憋到脸通红，他知道檀余平时没个正经，但没想到他吐槽的还挺有理的，有时候灯光或者太阳光打到老李头上，他俩确实看不太清黑板……
　　“檀余，读！”
　　老李又一嗓子，檀余激灵了一下子，控制住自己马上要抑制不住的大笑。
　　“老李的普通话那么烂还能当老师？校长不反思一下吗？”
　　檀余暗暗戳了戳林泽，
　　“没啦？”
　　“嗯。”

　　“知道你们犯什么毛病了吗？”
　　“知道了。”
　　两人齐声回答道。
　　“一人六千字检讨，明天放学前交给我！”

　　林泽忘了自己是怎么走出去的，只记得一出教室门就和檀余哈哈大笑，停都停不下来。

　　“你说那老头被咱俩气够呛吧！”
　　“你那么嘲笑他的生理弱点，他不生气才怪。”
　　“还说我！你也挺狠啊，兄弟！”
　　“哈哈哈”
　　林泽大笑。

　　“饿了吗？请你吃饭？”
　　“不了，我姑妈做好了，等我呢。”
　　“那改天约？”
　　“嗯……”

　　檀余笑着和他摆了摆手，隐约可见两科小虎牙，还挺好看的。
　　林泽之前从来没观察过他这个同桌，今天突然他还挺顺眼的，眉骨的形状很好看，眼睛是典型的桃花眼，鼻子长得很直很俏皮，嘴角微微向上扬起的时候还能看见小小的梨涡。
　　林泽有点想不明白了，按理说，这样长相的男孩子应该很多女孩追的，为什么檀余不去处个对象呢？那样估计他就安分不少了。

　　檀余回家的时候，眉毛都开心到竖起来，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没来由的开心，虽然被老师骂得狗血淋头，但是一想到林泽那家伙的样子，还是忍不住笑起来。
　　檀余他妈这一个月以来破天荒的看见自己儿子乐，她前段时间还自责来着，自己怎么就跟老师多了句嘴呢？儿子在学校待的不快乐，她是很后悔的。
　　“咋了，儿子，今天回来怎么这么开心？”
　　檀余喝了口冰可乐，想也没想就说，
　　“被老李头骂了一顿，心情舒畅。”
　　“……”
　　檀余他妈隋女士瞬间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