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重锦官城》笔名今冬

4、第四章

　　刘牧以为青山见学，应是与学子共同上学，听夫子讲课。
　　不曾想，刚上山不足月余。万剑便拨了几名学子予他，加上自己太子率府卫，伴读，凑了二十余人竟是要当朝太子下山游学去。
　　左右率府担心太子安全，有些不满，刘牧初听是有些惊讶，却更快的感到了肩上的重担和激动。经过战争的洗礼，刘牧深知，若不知天下何以治天下！如此这般对万剑当真敬佩。
　　没有多言，一声谢过老师，改换容貌，部署周全之后便率部下山去了。
　　刘歌却是留在了青山门。自打万剑捡了万般回来，便在自己的院子外边不远处又修了一个小院子，万般大名叫万一，这院子就叫了一万居。
　　万般自是不觉有异，自己名字本来就十分奇怪。再者万剑是十分喜欢给自己的弟子起些奇奇怪怪的名字的。
　　刘歌却是咯咯咯笑了起来。
　　万般自是十分喜欢刘歌的，刘歌是自己看着长起来的，本就十分好看，宫里众人宠着长大，却十分乖巧懂事，念书聪明认真，十分的信赖自己。
　　看惯了宫里的多少规矩，窥得了一知半解的内宫龌龊，能伴着如此懂事聪颖又善良上进的公主读书，是自己的幸运。
　　刘歌笑的开心，万般自己不觉，自己脸上也挂起来笑。一人窝在软榻上，一人持窗而立，互相这么笑着，秋日的日光洒进屋来，两人真是再高兴不过了。
　　门口有人喊师姐，万般走过去摸摸刘歌的小脸，让她坐好，过去开门。
　　开了门却是眼熟的人，只是万般进宫好几年，中间回青山次数也少，一时之间有些想不起来。
　　来人倒是先笑起来，看着倒是娇俏可爱，是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扎着两个总角，进门来笑嘻嘻的道，万般师姐，是我呀，我是成倾。
　　万般这才想起来了是谁。成倾比自己上山晚，是山下大户人家的孩子，小时候一起玩过一段时间。后来自己被送进宫，两个小孩还哭哭闹闹，万分不舍了一番。
　　刘歌见两人似是认得的，抿了抿嘴巴，阖了小眼。没有说话。
　　万般识得了这是自己儿时的玩伴，却更记得当朝公主在自己身后，侧身讲道，公主在此。
　　成倾自是晓得万般是当朝公主的伴读，此番是与公主一道回来的。只是不知公主竟然没有去皇家行宫。却是住在了万般的小屋里。
　　成倾一时有些紧张，急忙拜了礼，刘歌倒是不慌不忙的让人起了。声音虽还年幼，却掷地有声。这会不笑，倒是有点气势。
　　万般不禁觉得有些开心，有些自豪。
　　成倾许久没见当年和自己一起玩耍的小师姐，原本还想叙旧，但是公主在此，难免惶恐。没说几句便告退了。万般转身送成倾到园中，寒暄一番，送走了小师妹。
　　屋里刘歌见人走了，早就懒懒的上了一边的美人榻。瞧见万般进来，挑挑小眉毛，阿般，你与此人是...相识的吗？
　　小公主自是不知自己语气如何幽怨，自打自己记事起，万般便在宫中陪着自己，逢年过节有事回山几回，所见之人刘歌一直以为都是万剑师父和那几个童子学徒。其他人万般也再没提过。自是不知原来万般还是识得别人的。
　　万般伸手将刘歌垂到地上的裙摆拉好应她，刚才那人是山中的弟子，小时候一起念书过。
　　刘歌又道，那，这山中与你一同读过书的人可多？初初语气还镇定悠长，到了尾音倒染上了几分不满的撒娇疑问，小小的嘴巴都快撅起来了。
　　万般瞧着好玩，但是常年累月宠着这个小公主，自是不愿让她难受一丝一毫的，也不再逗她，揽着刘歌放在腿上，多呀，青山上上下下弟子上千而论，大家自然都在一起读书过。
　　刘歌见到万般笑起来便安了心，被揽在怀里十分的舒服，也听出了万般的意思，千千万万，都是别人而已。
　　万般继续道，但是都不做熟识的了，我在这世上最亲近的人便是师父和阿歌啦！
　　刘歌终于笑了起来，小小的酒窝挂在脸上，眼睛亮的和星子一样，阿般你待别人也是这番亲近吗？
　　万般知道刘歌开始打趣自己，将她转手压在榻上挠她痒痒道，哈，阿歌是这样想的吗？嗯？我待谁好阿歌不知道吗？
　　刘歌受不得痒，挣扎着，笑的眼角染出了泪花，抱着万般的胳膊求饶，我错了我错了，阿般对我最好了，好阿般，你就饶了我吧。
　　万般这才将她放好，帮她将凌乱的衣襟抚平，又看着她眼角泛红，挂着的两点晶莹，伸出手指细细的拂了去。心里想着，阿般一定会对你好，愿阿歌、永远笑着。

作者有话说

　　蚊子腿再细也是肉，短是短，也是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