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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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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一南的宏远计划,日后究竟实际效果如何,还说不好,但眼下,至少沈林氏是已被他方才的一番歪理给震住了。有心反驳却找不到有力证据,只得沉默不语。
而此时,沈今秋一门心思想着拆穿“沈瑜”谎言后的乐子,见自家娘亲不再反对,立马就跳了出来。
“既然如此,咱们开始吧。”
至于沈一南方才的那些惊人之语,纯粹是媚眼抛给瞎子看,见识低、文化短的沈金秋根本没听明白。
这是古代背景,世人推崇的是女人无才便是德。沈家虽是书香门第,但家族对男人和女人的要求不同,而沈今秋又是不爱读书的性子,因此,她的文化修养不是一般的低,远远不及她的娘亲沈林氏。
毕竟,她娘亲听懂了沈一南说的是什么。
命两个丫环挡在沈一南的面前,沈今秋便背过身,从匣子里抓了几个珠子塞到随身的如意荷包里,然后,兴冲冲地将匣子往沈一南面前一送。
“弄好了,大哥可以猜了。”
猜?!
沈一南眉毛微微上挑,呵呵,这小丫头还是不相信他呀。
他的沉吟不语,换来沈今秋的猜疑。
“大哥,如果回答得太慢,也算你输!”
沈一南的眼睛里立马充满了鄙夷。
慢,那是不存在的。
“95。”沈一南仰面靠在椅子上,懒洋洋地说出了答案。
沈今秋一双杏子般的大眼睛顿时瞪得老圆,显然是惊讶到了极点。
对于出题人来说,知道珠子的数量很容易。总数是100颗,只要记清楚取出来几颗,剩下的自然一目了然。刚才,她从里面取出5颗,剩下的正是95颗!
“这不可能,你肯定是蒙的!”
沈今秋的大声反驳,引起了沈林氏和沈老夫人的注意,自然也猜到了游戏的结果。两人都是满脸的不可思议。
她的嫡孙,居然有如此神奇的能力!沈老夫人惊讶过后,倒是大喜过望。
与她的单纯喜悦不同,沈林氏的心情就复杂多了。
那种感觉,就像是平日里你极端鄙视的废材烂木头,一转眼的工夫,变成了一个需要极目远望的绝世天才!
那种酸爽,不可言传。
沈今秋,当然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她一把夺回了匣子:“这次不算,咱们再来一回!”
为防止沈一南偷看,这一回她跑到了里屋,还将丫鬟一并赶出去,亲自将珠子藏得严严实实。
等她将匣子端到面前,沈一南只漫不经心地瞟了一眼,便笑嘻嘻地望向她。
“92。”
“93”
“98。”
“96。”
一共四回,到最后,出题人即使再不死心,也终于死了心。
至于应考人,早已无聊得开始打哈欠了。
沈今秋一张俏脸难看到了极点,嘴里直嚷嚷着:“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每次都猜得准……”
小姑娘的死不认账让大少爷感到不爽了。
“三妹,这规则是你定的,珠子是你自己藏的,后面四次,你把丫头们都从内室赶了出来,生怕有人帮我传递消息。哼!说真的,三妹,你大哥我或许不成器了些,但做人做事,最基本的信誉还是有的,就为这么点小事,我犯得着跟你耍那些不光彩的手段?”
沈一南一口气说完,还嫌不够,又加了一句:“对了,妹妹,哥哥真心劝你一句,输不起就别玩,你大哥我还忙着呢,没那么多功夫跟你这小孩子瞎胡闹。”
这一长串直男式的训斥,令娇娇女一下子挂不住了。
沈今秋杏眼含泪,嘤嘤着跑到院子中央,带着哭腔喊了三声“对不起”,踉踉跄跄地跑了。
沈林氏强装笑容,替自己的女儿给沈老夫人请罪赔礼后,就急匆匆地追了上去。
沈老夫人倒是没介意孙女的面子,心里正为自己嫡孙的的神奇能力而感到自豪呢,笑得一直合不拢嘴。
至于屋里的那些小丫头们,一个个也是抬头仰望、满是惊叹的模样。
这副蠢萌的景象成功取悦了刚刚开发出自己新技能的沈大少爷。
不想见他太嚣张,小七忍不住说道:“欺负小孩子有意思嘛!别太得意忘形。”
“谁欺负她了,是她自己找上门来的,哼,若不是看她还是个小丫头,就该罚她喊三声‘我是猪’。”
小七默。
原来,在他自己眼里,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
搞定了沈老夫人,意味着卓家退婚的事就搞定了一大半。
碍于这位沈老夫人的面子,卓家退婚的打算至少要暂停一阵。而这段时间,正好方便他整理好作弊的事。
出了沈老夫人的院落,刚才耍帅耍得不亦乐乎的某人很快换了张严肃脸。
“小七,你跟我仔细说下事情的来龙去脉。”
这是系统管理员的本职工作之一。小七没理由推辞,将事情经过一一道来。
沈瑜乃是正儿八经的书香门第出身,有其父亲沈克的这层关系在,等到十五岁过了童生,他便顺理成章地被举荐进了国子监四门馆继续深造。
只可惜,对于读书,沈瑜是彻头彻尾地不上心。
再多的家传熏陶、再好的教授老师,也听不见他的耳朵里。从四岁启蒙开始算,到今日,读书将近十五年,本人的学问水平依然不堪入目。除了写出来的字多多少少还能唬人,那些正经的学问,什么四书五经、什么经义策论,简直可以用狗屁不通来形容。
再说的远一些,当初沈瑜之所以能考中童生,那也是托了他爹沈克的福。当年那位知府大人与沈克乃是同年,有这一层关系在,便多算了沈瑜一个名额。
反正,只是个微不足道的童生名号。对于那些立志高远的读书人来说,童生的身份太过地位,仅限于出去社交的时候不丢人。
京城之中人才济济,对于那些家学渊博的读书子弟,十七八、甚至十五六岁的秀才,都是一抓一大把。
更别说是被视为国家最高学府的国子监,整个国子监内,与沈瑜同岁的,如今多半都中了秀才。再优秀一些的,已是举人。中举之后,便有资格进入国子监的广文馆学习,开始冲着读书人的终极梦想——进士——努力。
因此,如沈瑜这种十九岁的童生,在国子监中,是名副其实的末流。若是沈瑜今年的院试再考不过,即将及冠的他,很快将从普通差等生,降级为鹤立鸡群的超级差等生。
在这种情况之下,本尊沈瑜虽脸皮够厚,但承受的心理压力也是极大。
压力大就容易冲动,冲动就容易犯错。
被人蛊惑的沈瑜,很快开始往歪门邪道地走——找人捉刀。
当然,院试这种国家级的正规考试,沈一南没敢妄想。
一个四品官的儿子,若想贿赂学政大人,事先弄到考题?简直就是笑话。人家可是主管教育的正三品官员,怎么看得上一个小小知府之子能拿出来的好处?!
因此,多少还有点脑子的沈瑜想,只要混过国子监内部的这次月考就行。
月考时拿个好成绩,糊弄一下家里人。等到真正院试时,再装病缺考,弄成时运不济,名声上好听一些就行。
总而言之,沈瑜作弊的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先混过这一回的院试,至于下回,那就另说。
“总算没蠢到家。”沈一南如此评价自己的前任。
小七听完,直翻白眼。
她就知道,这家伙的道德水平线与本尊不相上下。她是不用奢望他会发自内心地意识到,作弊是一种多么无耻的行为,不管是寻常的月考还是院试。
“只不过,作弊都被人抓到,这家伙也算是废材中的废材了。”
“哈,那你的意思是,如果他不被抓到,就是废材中的精英?”
“错,是精英中的废材。”
“ 哦,怎么解释?”
“作弊固然不对,但假如一个人能成功作弊且没有被抓,这其中也是要花费巨大精力和心神的。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个人就属于人群中的优秀者。当然,作弊毕竟是作弊,而总有纸里包不住火的时候。因此,假如这人把作弊时花费的心思用在学习上,我想他一定会比一般的庸才做得更出色。
所以我才说他是精英中的废材。明明换个思路,就能鹤立鸡群、傲视众人,偏偏要舍近求远,选择当个被人看不起的废材,哎,总而言之,这家伙还是废材。”
“好吧,虽然是歪理,但听起来也有几分道理。不过,人毕竟不是机器,即使想得明白,也未必能做到,不是每一个人都如你一般拥有超强的自制力。这个沈瑜的天性就是爱玩。”
“不,说到底,还是人太蠢!没有大毅力,不懂得功成名就之后,方能玩得长久、玩得开心。君不见,古今中外,那些赫赫有名的人物,哪一个不是寒窗苦读数十载,方能醒掌天下权、醉卧美人膝。
说得再俗气些,名声权利又何尝不是游戏,能玩转此类游戏的,当属精英中的精英。”
沈一南这一番长篇大论说下来,令小七不由得侧目。
为什么听他这么一解释,她对历史名臣的那种曾经的仰慕之情,就瞬间幻灭了呢?
“照你这番理论,那些贪官污吏,虽然人品不行,也是有自制力的精英喽?”
“不不不,那种人才更蠢,辛辛苦苦忍耐了十几年,短暂成功后,就开始无节制地放纵自己,不懂得官场险恶,最后落得抄家灭族的下场。从实际结果上说,甚至还不如那些考不上的废材呢。当然,若从过程来说,至少他们体验过,不算亏本买卖。”
“切,你这一套说下来全是歪理,我觉得啊,是他们得意忘形,一有钱有权就变坏。对了,你刚才说的是男人,那女人呢,怎么划分其中的废材与精英?古代女性可是无需科举,那你怎么分呢?”
“女人?”沈一南愣了几秒钟,神情有些犹豫,“这……属于另外一种生物吧,我好像没认真考虑过这个问题……”
本来正听得兴起,闻听沈一南这话,小七顿时勃然大怒。
“哼哼!”
这家伙除了三观不正,还是个典型的直男癌晚期!
因为看不见人的关系,沈一南没意识到自己已将系统管理员得罪狠了,只想着眼下如何去找线索,盘查下有关作弊的细节。
“算了,这些事不重要啦,咱们以后再讨论。小七呀,你先告诉我,到哪儿才能找到我那两个狐朋狗友。”
沈一南口中的狐朋狗友,指的是在这次作弊事件中,辅助他完成整个作弊过程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帮他弄到了月考的题目,另一个,则帮他找到了代笔的人。
刚才听小七讲完事情经过,沈一南直觉其中另有玄机。
“不知道!”小七冷哼一声。
沈一南不由得一愣。刚才还好好的,这会儿怎么又生气了?
某人语重心长地道:“小七啊,我记得我才是主人吧。”
“嗯哼。”
“那你对我态度怎么这么差?我觉得,咱们俩的位置好像颠倒了。”每一回,都是她耍脾气,他赔小心的……
“哼!你心里有数。总之,你去忙你的,我累了,需要休息。别总拿这种小事来打扰我。”
反正这家伙聪明得很,即使没她帮忙,也能摆平这些小事,最多就是时间慢了点,苦头吃得多些。
所以,小七决定了,除了帮忙追求女主,其他事,她一律坐壁上观。
反正她进来这游戏,仅是为了监督他,保证他不会发觉到异常。所以,自己干嘛那么尽职尽责,又不是真正的系统管理员。
这种直男癌晚期,谁管他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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