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神界打铁（嘉兰）》毕二虫

80、第三十九章 海尼尔学院（1）

　　一星期以后。
　　巴德里皇宫。
　　早晨的薄雾刚散去不久，第一缕阳光照射在巴德里皇宫的尖顶顶端，金色的圆形星标反射着充满活力的亮光。
　　“萨迦”的寝宫大门被人猛烈地敲打，“萨迦”在床上翻了个身，用枕头将自己的耳朵堵住：“给我把她赶走！”
　　寝宫门外，两个守卫相互对视一眼，一左一右架起嘉兰，往外拖去。
　　这已经是嘉兰第N次去吵“萨迦”了，一周前嘉兰原以为自己是逃不掉了，尤其是安柏不合时宜地出现说出自己已经辞掉了图书馆的工作以后，她来到巴德里皇宫的理由一下子被拆穿了，接下来一定会把她当做刺客关起来，然后因为她的身份原因轻点的就是斩首，严重的还可能牵扯到两个部落的关系和矛盾。
　　嘉兰当时特别后悔做了不理智的事，但是当时要是不反抗她可就得死了呀！
　　但最终的结果让嘉兰瞠目结舌，她被“萨迦”以“这个女人很危险需要严加看管”为由，安排在了他身边做侍女……

　　嘉兰全身放松地任由两个侍卫拖着自己往外移动，然后目的达成般，嘴角微微上扬。
　　其中一个侍卫边走边偷偷道：“贝拉安娜女士，恭喜你终于可以离开皇宫了！”
　　嘉兰朝他认同地点点头。
　　一左一右被守卫架着走出没有十米，寝殿的门被人打开，“萨迦”穿着睡衣睡眼惺忪地走出门来：“把她带去厨房，今早我要吃希勒独有的矢米叶烤鹅！你们两看着她，别让她跑了。”
　　嘉兰不由叹了一口，犹如一具死尸，继续被往外拖去……

　　两个小时以后，侍女推车餐车进入餐厅。
　　长长的餐桌一头，侍从开始为“萨迦”片鹅。
　　嘉兰站在一旁，等着被“点评”。
　　“萨迦”进餐很斯文，像极了一个贵族举止，他金色的短发，文雅的举止，嘉兰差点将他和亚博混在了一起，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亚博了，真的好想念他……
　　嘉兰有些走神了，接着，被一声餐具掉落底面发出的撞击声惊醒。
　　寻声去看，侍女正拿了新的干净刀叉上前准备给“萨迦”替换。
　　而原本正在进餐的“萨迦”闭上眼睛，胸膛上下起伏，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他怎么了？”
　　侍女摇摇头，规矩地退到一边：“要不要请大祭司？”
　　大祭司？巴利维克？巴利维克现在人在哪里都不知道去哪里找他，而且看他的模样也没到需要请祭司的程度。
　　嘉兰上前，拍了拍他。
　　——“你没事……”
　　“吧”字还没有显现，“萨迦”倏然睁大双眼，正在凝结神力的手被抓住，半空中显现了一半的字体全消散了。
　　“去，给我把近百年希勒神族的近代史找来。”
　　近百年希勒神族的近代史？卢瓦尔部落和希勒部落之前一直就是敌对的关系，卢瓦尔部落很少有关希勒神族的文字记载不说，百年时间对神族而言半生都还没过，不会有人专门去编纂这段时间的史书。
　　——“没有近百年希勒神族的近代史。”
　　“萨迦”倏然看向她，那个眼神不同以往的凌厉，让嘉兰不由后退了半步，又缓过神近一步解释道：
　　——“百年太短了没有编写记载，五百年的行不行？”
　　“你是希勒神族。”
　　——“是。”
　　“你多大？”
　　——“快一百岁。”
　　“所有人都退下，你留下，说给我听。”
　　什么？
　　嘉兰猛然抬头，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看着他。
　　“萨迦”也似乎反应过来什么，先前的紧张氛围没有了，他浅笑着纠正道：“不，是你留下，‘写’给我看。”

　　时间过得很快，几个小时过去，侍从送来了午餐又撤走。
　　虽然不用说话不费口水，但嘉兰平时在半空中写字都是用她仅有的三级神力来维持，长时间不间断地叙述式讲述，让嘉兰的精神很疲惫，才下午两点多双眼皮已经开始打架了。
　　“萨迦”面对着近乎一整面墙的金色字体思考了半刻：“所以说希勒神族的前任法王布鲁尼死后王位由他的儿子莫德继承，你们说的那个‘萨迦’是卢瓦尔部落艾尼奥尔的儿子，他经历了一系列战争后稳定了局势，让卢瓦尔部落发展成现在这样？”
　　嘉兰点点头。
　　不管这个人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但他既然是神族，怎么会对这么多事情一无所知，嘉兰有一种在给学生上课的感觉。
　　对希勒神族的很多细节原本她都是不清楚，还好她在山谷里实在无聊，所以对希勒部落的近代史也算有所了解，包括大大小小很多的战役，谁输谁赢又由谁领兵，她都多少有些了解，所以也都汇报得出来。
　　不过嘉兰的表述只是客观地从一个读者的角度来叙述，没有掺杂任何个人的情感，就像她提到奈杰儿港战守港女战士宾丽尔战死，但不会说那个人是米莱尔的妹妹，神金匠米莱尔刺杀了艾尼奥尔，但不会提米莱尔身上的仇恨，以及两次损伤惨重的暗夜城之战……所有有关她自己的存在都被她抹去了。
　　“萨迦”若有所思地来回渡步：“差不多了，你再给我讲讲一百年前神风突击队那段，哦，是‘写’给我看。”
　　嘉兰强打起精神，又有些困得焉了下去：
　　——“神风突击队是希勒神族一支强有力的精英部队，他们的第一任首领是由法王亲指的暗黑战士斯诺里，后来斯诺里在对决中被暗黑战士莫森打败，莫森成了第二任首领，但莫森反叛成了叛军，后来在格勒大峡谷被剿灭……”
　　嘉兰没想到自己提起这段往事能这么稀松平常，在写到“莫森”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卡壳，那两个字陌生得就像符号一样。
　　她只知道自己实在太困了，她只有三级的神力，应该早就消耗光了，越到后面的字体越是歪歪扭扭，视线看出去开始变得模糊起来……
　　不行了，撑不下去了，真的好困……

　　临闭眼前，嘉兰模模糊糊看到一个纯白的身影，他穿着魔法师的短袍，手上拿着什么东西，展开来十分得大，似乎是一件披风，然后那件披风轻轻得盖在了自己身上。
　　不是在室内嘛，怎么会需要披风这种东西，一定是在做梦……

　　一觉醒来，整个人体力恢复了。
　　这里是巴德里皇宫的客房。
　　窗外的鸟叫声叽叽喳喳的，嘉兰起身拉开窗帘，整个巴德里都城的景观一览眼底。
　　鳞次栉比的房屋，车市马龙的道路，络绎不绝的人群，天空颜色蔚蓝，纯白的云朵像棉花糖一样漂浮在空中。
　　人群中有魔法爆破，彩旗飞舞，景象很热闹。
　　今天是什么日子？
　　“花车游行早上10点开始。”身后冷不丁冒出一个声音吓了嘉兰一跳。
　　回过身去，莫德已经一头绿发，穿着纯白的便服，一副卢瓦尔神族的面貌坐在躺椅上，他合上怀表起身：“还有十分钟开始，在榆林大道，要不要去？”
　　饶了我吧！
　　嘉兰在内心深处哀嚎，无力地倒回床上去。
　　莫德放起怀表：“我有看到那次的事，好在有惊无险。”
　　嘉兰坐起身，眼睛瞪得好大。
　　根本没那么简单，差一点就死掉！
　　“假如我突然出现来救你，那么你的身份就会暴露。”莫德轻松地坐下在嘉兰身边，“而且你得到了一个接近他的机会不是吗，有失有得。”
　　接近他？她才不要接近他，那个跟萨迦有着相似长相但性格完全不一样的人！
　　——“你之前说要查出他的身份，有消息了？”
　　莫德走近身边嘉兰才发现，他的眼下有很深的乌青，虽然他表现得很轻松但看着面孔十分疲惫。
　　莫德似乎有什么想说，被嘉兰提问后有些慢半拍道：“嗯……还没有，稍微有点线索，确定下来以后告诉你。”
　　莫德有些走神的反应让嘉兰有些担心：
　　——“你最近发生了什么？”
　　“没什么，都是些小事。”莫德摇摇头，珉唇笑道，“就是最近有些忙，希勒部落和卢瓦尔部落建交以后有很多事情要处理来到巴德里的这一路你应该也看到了。”
　　应该不是简单的小事，但既然莫德不打算说，那么她也不能多问。
　　“花车游行要不要看？”
　　——“亚博怎么样？”
　　“他挺好的，就是担心你，想来看你。”
　　——“我很快就会回去，亚博从小到大……辛苦你了。”
　　“难得你会说感激我的话。”莫德双手撑在身后，仰天看着头顶的床幔，“我们有多久没有这样聊天了，挺怀念的，那时候你只是瓦那尔街的一个小老板，给你再高的报酬你都不肯回归希勒神族，我借机每隔两个月来看你一次。”
　　——“都过去了。”
　　“我知道。”莫德淡淡瞥了嘉兰一眼，她没有遮戴面纱，侧边一面的面孔肤色是浅褐色，虽然已经习惯了……
　　——“明天早晨8点，来接我吧。”
　　“你要回去了？”
　　——“我放心不下施佳古尔，去看看她就走。”
　　“好，我明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