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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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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人背对着门口坐着，七九眯了眯眼，心下疑问。
他那握着茶杯的手上有一个像弯月的印记，七九的推开房门的手垂了下来。
记忆仿佛回到多年前。
“我便是小姐唯一的亲人。”
“别怕，我会保护小姐。”
那弯月是刻进她灵魂的印记，是那一夜漫天的大火留下的，火星掉到了他手背上，在他的手背上留下了那似弯月的一道疤。
七九不可置信道：“哥哥……”
那声音听到七九的声音，肩膀有些颤抖，却也回了七九一声，“小姐。”
与七九的声音不同，男子的声音底气十足。
听到熟悉的声音，七九那颗攥着的心也松了下来，原来……原来……
垂着的手跟着七九的身体微微颤抖着，世子看出了七九的不同，向前一步，伸手握住七九的手。
像是一股力量，让七九瞬息之间安静了下来。
当七九回过神，世子已经松开了手，站在她的身后。
世子开口，调节气氛道：“顺平副将与我们七九当真是有缘。”
平顺起身，转过身来，七九方才看清了他的模样，仿佛一切都没有变又仿佛一切都变了。
“叩见陛下。”
世子从七九一旁走过，“七九唤你一声哥哥，将军以后可不必行礼。”
七九跟在世子的身后，一时不知如何言语，纵然知道他还平安地活在这世间的某一处，却从未想过还能有再见面的机会。
顺平站直后，才将视线移到了七九的脸上，与看世子的眼神不同，他的眼神一下软了下来，“小姐。”
七九脸上虽带着面具，可这并不影响顺平看她，他永远记得她。
“哥哥在何处长大。”
“各处。”
世子坐下，为自己添了一杯茶。
“小姐瘦了许多。”
还未等七九接话，世子率先开口道：“是吧，本王也觉得她瘦了许多，等回去叫御膳房日日给她熬汤喝。”
世子当然知道七九看着她的眼神，回了一个笑给七九。
“陛下……能不能……”
“累了吗？那我们回吧。”说着作势要起身。
“属下的意思是陛下能否回避？我与哥哥有些话要说。”
世子看了顺平一眼，又看了七九一眼，点点头，“天色不早了，聊完早些回去休息。”
说罢起身离开了房间。
七九看着顺平一时无话，顺平也有些欲言又止，多年未见，他们之间终究还是有了隔阂。
时间果然可以抚平一切。哪怕当年曾为他付出，与他同生共死，可这些都被时间磨平了。
当年的心境，却是再也回不去了。
顺平坐下，倒了一杯茶，推到七九面前，“小姐这些年过得好吗。”
七九坐在顺平对面，答道：“好。”
顺平低头一笑，自顾自地道：“陛下对小姐这样好，小姐自然是过得好的。”
七九顺着他的话答道：“哥哥好好为陛下效力，陛下不会亏待了你。”
顺平似是感叹道：“是啊，能从这茫茫人海中找到我，陛下着实是费了些心思。”
七九勾唇一笑，呢喃道：“他一直是如此好。”
七九明白，不是世子待人一直如此好，而且世子只待他好。
仔细想来，从她到他身边开始，好像从未见过他有怒色。他是这世间的温柔本身。再找不到任何的形容词来形容他，只觉得像他那样的人，一尘不染的白衣，犹如坠如人间的神明。
她这样有幸，这样好的人，费尽心思地想她开心。从前只觉命运不公，现下想来皆为铺垫，
七九这时还不明白这世间的苦都是没有来由的。
房间又恢复了安静，气氛有些诡异。
顺平终是开了口，这十几年来的疑问，“当年……为何没有一同与我走。”
七九一愣，显然是没有想到顺平会问这个问题，只是她反应极快，眼神一转，便道：“因为我要为我母亲报仇。便没有跟哥哥一起走。”
“你那样小，怎么能留在那种地方。”语气中的难过之意显而易见。
七九不比顺平一样真情流露，她的情绪管理在当年那一众孩子里，是出了名的。
她的眼神还是像一面湖水一样，毫无波澜。“当年哥哥也不过是一个十岁的孩子而已。”
顺平蹙眉，“可你那时方才六岁。”
“我与哥哥都已平安长大，便是幸运。从前之事多提也只是伤情。哥哥早些休息吧。”说罢，毫无留恋地起身，离开了房间。
关上房门便看到了站台阶处的世子，也不知他是从折返还是从未离开。
见到七九出来，世子转身便走，七九默契地跟在世子的身后。
离顺平的房间有了些距离，世子停下了脚步，回过身将七九拉入了怀中。
雨已经停了，天也亮了起来，躲在乌云后头的月亮也探出了头，微风习习，将二人的衣摆吹地有些飘动。
两人的影子在淡淡的月光下被拉地极长，七九的脑袋里像是突然有蜂窝炸开了一样，脑袋里嗡嗡作响。
当七九回过神想要挣脱他怀抱的时候，世子在七九耳边喑哑道：“谢谢你平安长大。”
世子语气中有些哽咽，谢谢七九平安长大，让他有见到七九的机会，谢谢七九一直在努力地活着。
谢谢你平安长大，这句话让七九再一次地陷入了安静之中，她就像是一个陷入了沼泽中的人，用尽全力想离开沼泽却越陷越深。
世子就像是那片沼泽，让七九深陷其中，无法自拔。她好像真的……动心了。
胸口的那只乱撞的小鹿好像在用尽全身的力气告诉她，你爱上他了。
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是当初她刺杀太子受伤时未丢下她那时开始的，还是在那温柔的月光之下，亦或是他当质子时与那些心怀不轨之人斗智斗勇时开始的。
七九有些手足无措，抬起的手不知该放下还是该推开世子。“陛……下……”
“不要怪我来得迟，谢谢你在我到来之前努力地活着。”若他能早些，再早些遇到她，她一定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她也像那些千金小姐一样有着爱笑的性格。
人有时就是这样贪心，明明之前一直感谢上天将七九送到她的身边，可现在他又怪上天没有早早地将七九送到他的身边。
“你会不会怪我，若是没有我的父亲，你绝不会活成这样。”可若是没有他的父亲，他便不会有这样一位影子。更不会对一个人如此心动。
七九出声宽慰世子，“我从未怪过公子，若没有老王爷，我与哥哥早死在了荒郊野岭。”
“从前你问过我美好是什么时，我未告诉你，在我眼中，美好是日月星辰，是山川湖海，是每个温暖的细节，更是独一无二的你。”
察觉到怀中七九的有些僵，世子连忙道：“你不必着急回答我，我还有的是时间与你慢慢来过。”
凉凉的月色之下，有一滴泪从七九眼眶中掉落，从前种种她从未在意过，也从未觉得难过，可当有一个人像英雄一样，站在她身前要保护她的时候，她竟然会落泪。从前习以为常的种种，在此刻竟会觉得有些委屈会觉得难过。
爱让她变成了胆小鬼。爱也让她变得柔软,变得如四月的春风一样温柔。
月是云中散客,卿是人间绝色,亦是人间难得。
作者有话要说： 我爱柿子！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