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岳十九

72、第72 章

　　最终也没寻到萧绩。

　　洛三道：“湖底有机关，教主应是离开了洛伽山。”

　　辛酉点点头，对各位掌门道：“现在教主不知去向。乘风去寻，有什么消息尽快传来。还有，此间事已了，本护法奉有旨意，要回京复旨。三位掌门，若有心跟随，可随本护法前去，若无意，可自逍遥。另外，掌门妖娆顾全大局，功劳巨大，在教主未归之前，可在洛伽山代本护法行事。”

　　玄莽和水獭听了，说愿留在此等候教主归来。

　　“那好，等本护法回复了圣旨，便会归来。”

　　没抓到萧绩，虽然遗憾，但眼前的情形比上山时要好得多。只是天已黑，楼慕白为防夜长梦多，提议明早就下山。

　　辛酉点头。

　　这一夜，他处理了洛伽山上的一些事宜后正准备休息，妖娆走了进来。

　　“大人，”妖娆呈上一粒晶莹的药丸，“这是奴家为大人悉心炼就的丹丸，用后可日日青春，夜御数女而精神百倍。还请大人享用。”

　　“谢过掌门。”辛酉把药丸拿到手里，“只是本护法服用它药，不能与别药相混。等不再服用时，再来享用。”

　　“大人，此药与它药不妨。”妖娆移步上前，“属下身为合欢派掌门，愿亲自侍奉大人。”

　　辛酉咳了一声：“掌门盛情，可惜本人无力消受。”

　　“大人，”妖娆抚上辛酉的手臂，“大人这么一副好容貌，实在让奴家心仪不已。若大人不弃，奴家会以身相许，任凭大人差遣。以后，大人做了教主……”

　　“放肆，”辛酉甩开妖娆的手臂，“教主乃吾父。天下孝为先，本护法一生听命教主，孝顺父王，决不容许有一丝僭越之言！”

　　妖娆身为合欢派掌门，对男人的心思几乎一猜就透。她与花若闲不同，因为恨一枝春，所以游戏人生。她则是另外的想法，男人可以随意找漂亮的女人，我为何不能找漂亮的男人呢？

　　可惜历尽千帆的妖娆逍遥半世，一直没找到心仪的男人，直到见到辛酉。这个男人年轻、俊美、帅气、爽朗，又身份高贵，实在是天上掉下来的！

　　想想当初萧绩身为教主都为自己所迷，她不信拿不下辛酉。她知道男人喜欢女人，更喜欢权利，所以在一枝春动摇玄莽和水獭时，她利用自己的优势把人稳住，果然赢得了辛酉的赏识。

　　教主年老，下一个教主就是辛酉。明早辛酉就要走，如果今晚不让他尝尝不一样的味道，只怕会忘了自己。

　　妖娆作出一副娇怯后怕的表情，又转身呈上一本书册：“大人，奴家错了。这是奴家的看家本领，还请大人笑纳。”

　　辛酉接过书册，翻了一页，笑道：“谢过掌门。只是在教中，人多口杂，有些事情万一传到教主耳朵里，只怕对掌门不利。掌门若有心，可随时到京城找我。”

　　妖娆一听，这人年纪虽小，却考虑妥当，心下更是欢喜，便福了一福，一步三摇地走了。

　　娇娆刚走，外传楼慕白有事相商，辛酉把书册塞到了枕头底下。

　　等辛酉回来，见采薇醒了，眼睛红着，坐在床上，嘟着嘴看着自己。心道刚才自己与妖娆虚于委蛇，只怕落到了采薇眼里，忙道：“妹妹，你醒了？”

　　见采薇不说话，辛酉拉过她的手，柔声道：“傻妹妹，有什么话你尽管跟大哥说。你这样子，只会让大哥难受。”

　　“这是什么？”采薇指着床榻上的书。

　　辛酉一看，原来是刚才妖娆呈的本派秘籍，笑道：“怎么了？”

　　“你看……”采薇道，“他们不是好人，大哥怎么也有这样的东西？”

　　辛酉刚才只翻了一页，只看到上面几个字：“自盘古开天辟地，阴阳相和。”没来得及细看，此时打开，见后面皆是图画，图下边寥寥数字。画中两个不穿衣的小人在“打架”。顿时有些不自在：“刚那合欢派掌门送来的东西，大哥以为是什么，既是这样，丢掉就是了。”

　　说着，对着火烛要烧掉。

　　一般的书籍见火就着。可这书册不知什么制成，竟然点不着。慌乱中，二人拿着书册对着火烛乱点，结果本来没被看到的内容，却看了个七七八八。

　　采薇面红耳赤，扭过身不敢看辛酉。

　　辛酉也红着脸，把书扔到地下，不自在地吹灭灯烛，对采薇道：“妹妹，歇了吧。”

　　二人在黑暗中躺了片刻，因书中内容而起的涟漪在空中轻轻浮动。辛酉的手轻轻挪动，慢慢爬上采薇的手臂，见人不吱声，便大胆地往上抚去，只觉触处柔滑细腻，沁入骨髓，挠到了心中最深处，痒不可耐。

　　二人两个多月未见，又是年轻小夫妻，辛酉越想压制，书页中的内容却越清晰地在脑海里闪现。他只觉血液倒流，再也忍不住，叫道：“妹妹。”

　　没人应。

　　“妹妹，你睡了？”辛酉有些沮丧，翻了个身，把采薇的手握到胸前，正准备入睡时，忽听采薇在黑暗中，轻轻笑了起来。

　　“妹妹？”

　　采薇侧过身，头依在爱人的胸前，轻轻咬了一口。

　　“你……竟学会了耍弄大哥！”辛酉只觉七窍飞升，假装气急败坏地在采薇腰上拧了一把，“让你尝尝大哥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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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辛酉醒时，见天已大亮，脸有些发烧。今日要早起回京，他却睡到了这个时候。再看里面的小人，依在怀里睡得正香。辛酉笑了笑，又躺了下去。

　　到午时，在五蠹教教众“恭送护法大人”的欢送声中，辛酉一行下了山。

　　山上被掳来的少男少女被送回家乡。崔玉珠要回京，春花不愿回家，便与采薇同行。

　　先是水上行了两日，后改坐车。

　　这一日，车行到驿站，歇一晚明日便到京城。

　　众人下车时，见驿站的拐角处坐了一个瞎眼的女子，面前搁着一个破碗。辛酉对这种事见得多了，也不在意，拉着采薇的手就往里走。

　　身后的崔玉珠走过，忽然发出一声轻叫。

　　采薇回头，见那瞎眼的女子忽然上前拉住崔玉珠的衣角，手在空中乱舞，嘴里呜呜呀呀个不停。

　　原来女子的舌头被人割了。

　　再看女子前面的地上，刚用水写的两个字还未干透：“救我。”

　　此时，谷满仓早抓住后面一个探头探脑的男子，掷到辛酉面前。

　　“怎么回事，快说。”谷满仓踢了男子一脚。

　　男子一看众人衣着不凡，吓得瑟瑟发抖：“这不管我的事。这女人不知是从哪儿来的，被仇家脏了身，刺了眼，还割了舌头，差点儿死到路边，小的看着没人要，就拣了回去。小的好吃好喝供着她，让她在这里要点儿钱，也好生活。”

　　辛酉不置可否，只道：“说实话。”

　　他当乞儿时，差点儿被人抓住打断腿扔到街上要钱，要不是自己反应得快，现在早死几百回了。

　　“小的说得句句是实。”

　　“好，把这人打断腿，刺瞎眼，割了舌，扔到路边，看有没人拣回去。”辛酉起身。

　　“公子，老爷，”男子吓坏了，匍匐着拉住辛酉的衣襟，“我说，我说。有人专门偷拐年轻漂亮的小姑娘，训练好后再卖。有的卖到妓院，或者卖给那些老爷们，有些人要是死活不从，便像这样作贱，弄得死不死活不活，当乞儿。”

　　“嗯，这事不是你一个人能做的。”辛酉点头，“除了你，还有谁？”

　　那男子惊惶地看着众人，吱吱唔唔说不出话。

　　谷满仓让辛酉去休息，自己来审。

　　辛酉转身，见采薇看着地上的字发呆，同时呆住的人还有崔玉珠。

　　原来，那女子在地上又写下了一行字：“小女乃京城礼部侍郎之女崔宝珠。”

　　采薇看女子的面相，虽然憔悴不堪，面黄肌瘦，但脸庞与崔玉珠确有几分相似。

　　“姐姐？”崔玉珠完全被吓到了。她母亲原是崔珙的妾室，带着她一直在崔家的老家河阳侍奉祖母生活。后来嫡母病逝，母亲生了弟弟，祖母做主，她母亲成了继室，她才来到京城。

　　母亲告诉自己，因嫡母所生的女儿病逝，嫡母思女心切，才得病去世的。她却无意中听家里的老仆说，嫡姐是被人掳走的。只是，这样的事，崔家人从来不谈，崔玉珠也渐渐忘了。

　　难道这是自己同父异母的姐姐？崔玉珠看着面前苍老的女子，泪水流了下来。她这一路行来，虽然惨遭他人欺骗，差点儿失身，但见到如此惨绝人寰的景象，还是忍不住惊心。更何况还是自己的姐姐。

　　采薇泪流不止。

　　自被姚婆欺骗，与辛酉分离，她见到了许多不可思议的现象，没想到眼前的女子，比自己大不了多少的一位官家闺秀，竟被活活折磨成了如此模样！

　　“妹妹，”晚上二人独处，辛酉抱住采薇，心有余悸，“幸亏没有发生什么，要是有了万一，我可怎么活！大哥太粗心了，不该让你独自一人。”

　　“大哥，那些人那么坏，那个崔姐姐好可怜，抓住了一定要碎尸万段！”

　　这大概是采薇能说的最恶毒的话了。

　　辛酉点点头：“碎尸万段太便宜他们了，大哥要让他们生不如死。”

　　与这些挖人眼、割人舌的恶毒行径相比，萧绩才是恶毒的最高层。他明明认自己为儿子，竟敢觊觎采薇。辛酉咬牙切齿，陈王爷，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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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早起看窗外，天空如洗，白云朵朵，南山隐隐。心情倏然轻松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