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行》岳十九

62、第62章

　　辛酉从沈家回来后，接到拜贴，他看着上面的名字：“秦寿？禽兽？这是爹妈取的名字吗？”

　　谷满仓成了辛酉的近侍，他上前小声道：“就是那次在船上欺负人的那个。殿下忘了吗？”

　　辛酉才没忘，他第一笔横财可是拜这禽兽所赐。不，是秦寿秦公子。

　　秦寿从姐姐那里得知了辛酉进宫的情景，得姐姐提点，想将来万一辛酉成了太子，自己又与他有过节，看自己不顺眼，姐姐那里大势已去，自己就大难临头了。

　　因此，想来想去，忙跑来套近乎。

　　辛酉看着那盒里奇形怪状的东西，问：“这是什么？”

　　“殿下，这是漠北深山的虎鞭。”秦寿一脸谄媚，“小的得到后，不舍得用，忙孝敬您来了。”

　　辛酉神色莫辨，想起哄采薇时要变成老虎，妹妹不愿做母老虎的事，这虎鞭？厉声道：“你什么意思？”

　　秦寿来时只想着送好东西了，没想到这犯了男人的忌讳，吓得小腿直哆嗦：“殿……殿下，小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想着是难得的好东西，小的没舍得用，给殿下送来了。”

　　辛酉叹口气，一副无奈的样子，声音比刚才柔和了许多：“秦公子，你要想孝敬，就不要拿这碍眼的东西。”

　　“是，是，是小的不对。”秦寿擦擦脸上的汗，想起姐姐的话，要投其所好，而不是拿自己所好去亲近，“小的明白。”

　　秦寿本来想要是这些东西入了世子的眼，身上的银票就安全了。可现在这样，只好把银票拿了出来。

　　辛酉看了看银票的数目，笑着拍了拍秦寿的肩：“秦公子聪明人，本殿下会记在心里。”

　　“殿下，”秦寿腆着脸，“小的在外有几个兄弟，也想得机会与殿下亲近亲近，不知殿下有空没空。”

　　“有空没空，这得看人。”辛酉慢条斯理地喝着茶水，示意秦寿坐到一边，“要是什么不上台面的都要来，我这世子也太掉价了吧？秦公子，你说是不是啊？”

　　“是，是。世子殿下身份高贵，就是身边的一草一木都充满皇家气派。”秦寿哈着腰，受宠若惊地坐到一边的小杌子上，“小的明白了。”

　　“对了，你那几个兄弟都会做什么，说来听听。”

　　一听这个，秦寿一脸自豪：“不瞒殿下，这京城里只要有人会玩的，我们莫不知晓。还有那好吃的，好看的，殿下若有空，小的甘为马前那什么，哦，牵马的。”

　　“马前卒。”辛酉敲了一下秦寿，“有空多读点儿书，别只顾玩儿。你要想跟我，就收起以前的作派。”

　　“是，是，殿下教训得是。”

　　秦寿走后，采薇进来，看到那一屋子的东西，最上面的一个盒子包装精美，也不知是什么东西，问辛酉：“大哥，这是吃的吗？”

　　辛酉面不改色：“可能是吧。让他们先收了。”

　　说完，递给采薇几张银票：“收好。”

　　“大哥。这么多？”采薇看着上面的数字，吓了一跳。

　　辛酉晃着腿：“咱们在这儿提着脑袋过活。不弄点儿辛苦钱，将来怎么好出去过活？”

　　采薇有些不懂辛酉了，要是以前吧，他们想着要跑到一个无人的地方，可现在既然要决定与萧桓争太子之位，还弄这么多钱干什么？不是惹人眼吗？

　　“大哥，”采薇道，“咱们现在不缺吃穿用的，还要这么多钱作什么？要是让人知道了，传到圣上耳朵里，会不会对我们不利？”

　　“好妹妹。大哥心里有数。”辛酉目光里透着坚定，“让他们去博贤名，咱们先好好乐一阵儿。再说，这些钱是那些人不知从哪儿抢来的，你先收着到时咱们贡献给圣上就好了。”

　　采薇一听，才放了心。

　　再说楼慕白，从高离那里听说了辛酉对秦寿的一副作派，还讹诈了一大笔钱后，只是笑却不作声。

　　“少主，我看那小子太猖狂了，以前是个叫化子，人人都踩在脚底下。现在，你没见当时的情景，那秦寿在京城横行霸道，在他面前吓得直哆嗦……”

　　“高离，以后不要这小子那小子的叫，他是世子殿下，知道吗？”楼慕白厉声。

　　高离神情一凛：“属下明白。”

　　“你既然明白，有些事便不用我多说。”楼慕白摇着手中新得的折扇，“殿下这行为，很符合他的身份。至于那些钱财，如果他什么都不要，我还不放心。现在知道他有所求，我们反而更好控制。”

　　“殿下，那萧桓天天结交的不是各方大员，就是满朝清誉盛名之士，这小子……殿下结交的却是秦寿这种纨绔之徒，属下觉得要是传到宫中，圣上会愿意选他做太子吗？”

　　楼慕白也为这事头疼。现在萧羽被撵走，太子之位只剩萧桓和萧衡来争夺。从萧颐发了那道寻萧衡的圣旨看，他也许是中意萧衡的。这大概也是陈王妃愿意吞下亲生儿子死去的苦果，承认辛酉的原因。

　　可辛酉呢？这节骨眼上你要么老老实实，要么也学学萧桓，给朝中争吵的众臣安个心。可你倒好，与秦贵妃那有名的纨绔兄弟搅到了一块儿。

　　楼慕白合上扇子：“这事我自有考量，你只需暗中关注殿下的安全即可，别的事不用多想。”

　　高离自始看辛酉不顺眼，更不用说二人还有杀身之仇。要不是楼慕白的安抚，他才不愿意管辛酉是死是活呢。可现在知道自家少主一心要把辛酉捧上太子之位，心绪复杂。所以，关于辛酉的事，他汇报时，莫不添油加醋，不自觉地往坏的地方说。现在，看楼慕白似乎更亲近辛酉，虽有不忿，但还是恭恭敬敬地应了声诺。

　　**
　　过了两日，秦寿拣了个楼慕白不在的日子，果然过来请辛酉去自家山庄里避暑。辛酉带着采薇，坐上马车，便乐颠颠地去了。

　　山庄里，早聚集了几个家世还不错的秦寿的狐朋狗友。见了辛酉，忙跪拜呼殿下。

　　辛酉看着下面那几个人谄媚的嘴脸，心道，要是他们知道面前跪拜的人是个叫化子，不知什么样子。

　　以前在叶城时，辛酉常见这些人牵狗引伴，快马驰骋，看叫化子如看苍蝇一样鄙视，心里又羡又恨。现在身份翻转，他们就换了别一副脸色，心中实在畅快！

　　想到此，对楼慕白利用自己，在自己身上中蛊的事也不那么愤恨了。

　　“殿下玉树临风，年少青春。小的在京城呆了一辈子，也没见过殿下如此玉树琼枝的人。”一个穿白衫的人笑着奉承道。

　　“对，对，殿下是我等楷模，我们哥儿几个，以后唯殿下马首是尊。殿下让我们朝东，我们决不朝西！”另一个人附和道。

　　“殿下将来若是……”旁边的一个人腆着脸上前。

　　“嗯？”辛酉愀然变色，“圣上春秋鼎盛，我们大芮这十多年在圣上的治理下，风调雨顺。在下只是陈王世子。在此唯愿圣上身体康健，我们大芮国富民强。”

　　一席话说得众人吓得直接跪地，哆嗦着不敢言。

　　“咱们一起恭祝圣上春秋万岁，万万岁。”秦寿毕竟入过宫数次，与萧颐照过面，忙反应过来，大声道。

　　于是，本来想与辛酉拉关系的几个公子哥儿对着京城的方向，跪倒地上，齐呼道：“在下某某遥祝圣上万岁、万万岁。”

　　见辛酉脸色和悦了许多，秦寿给众人使眼色：“哥儿几个既然见了殿下，还不把孝敬的东西拿出来？”

　　这次，大家事先得了秦寿的指点，呈上来的全是银票。

　　辛酉推却不收，秦寿替他收了，然后交给采薇。

　　采薇还从来没看过这样的景象，直接看花了眼。再看看银票上的数字，只觉心手发热。这些人不事生产，从哪儿来的这么多的银子？

　　辛酉满面含笑地看着众人在自己面前表演，就像耍猴一般，不过这次自己不是被耍的猴，而是自己耍猴。

　　“殿下，走了这么久的路，也该松松腿脚了。”秦寿上前道，“屋后面有汤池，殿下和夫人请慢用。”

　　辛酉自小叫化子一个，以前一件旧衣服从上身穿到烂也想不起来脱下来洗，哪有这么多讲究？不过，他知道采薇爱洁，便赞许地拍了拍秦寿的肩。

　　秦寿使了个眼色，几个美婢悄悄入了后面的汤池。

　　采薇刚走进汤池外面的更衣间，两个衣着轻纱的女子上前要帮她解衣。

　　采薇看那女子的身躯在轻纱下若隐若露，里面□□，一下子红了脸：“不用，我自己来。”

　　女子要帮辛酉脱衣，辛酉忙道：“你们去外面候着，不叫你们不要进来。”

　　他在里面转了一圈，又到汤池那里看了看，这下脱了外衣，牵着采薇往里面走。

　　等入了汤池，清凉的泉水浸润着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微风轻拂，绿叶婆娑，又有侍女送来用冰澎好的瓜果，放一块到嘴里，只觉浸透了心田。

　　“娘的！”辛酉低咒一声，“怪不得那些人宁死也要坐高位，挣大钱，真是太舒服了！”

　　他舒殿四肢，拿起一块甜瓜送到采薇嘴里，自己吃了一块，又钻在里面像鱼儿一样来回畅游了一阵儿，想着该上去了。

　　忽听到隔壁传来的轻笑声，男女的嬉闹声，他明白过来，低咒了一声：“奶奶的，这群龟孙子真会享受。怪不得那些君王不早朝呢。”

　　再看采薇，闭眼靠在池边的大石上，舒服得正昏昏欲睡。

　　辛酉低笑一声，拿起一块甜瓜送进去，噙住她的唇，说了两句。

　　采薇半睁开眼，没想那么多，点了点头。

　　辛酉诡计得逞，一边帮她揉背，一边贪看着水下曼妙的身躯。采薇爱羞，二人虽然有了肌肤之亲，但辛酉多不畅意。如今天时地利人和，他大饱眼福之余，一双手慢慢向下抚去。

　　等采薇清醒过来，羞得要起身，被辛酉抱住，软磨硬泡了一回。

　　辛酉只觉身在云端，人间极乐不过如此。他心道：“等将来事定，我要造个世外桃源，天天抱着妹妹睡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