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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恃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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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无羡从怀中掏出笛子，递给聂兰成，随即向金凌走去。
洞中的人看魏无羡走向金凌，随即长刀出鞘，似有阻拦之意。
聂兰成抬手，晃了晃手里的笛子，示意不必大惊小怪。
魏无羡：“你倒是防的紧密。”
聂兰成：“生死攸关，不得不小心些。”
魏无羡摸了摸金凌的脉，知道他身上无恙，就放下心来。
聂兰成：“含光君来的倒是快。”
魏无羡闻言，抬头望去，看见灯火阑珊下那张熟悉的脸。
魏无羡走到蓝忘机身边，低声道：“江澄安置好了吗？他什么时候能醒过来？”
蓝忘机：“送回了客栈，最早明日清晨能清醒。”
魏无羡闻言笑了笑，只是这笑中有多少无奈他也不知道。
魏无羡：“说说你为什么要碰聂明玦吧。”
聂兰成：“我说可以，可魏先生也得和我说说是怎么知道我是因为赤峰尊才深陷囹圄的。”
魏无羡：“简单，因为你会吹笛子。”
聂兰成：“哦？”
魏无羡：“你不是什么有名的人物，甚至扔到各家修士的人堆里，都没人知道你竟然是聂宗主的堂兄，可蓝湛认识你，为什么？因为他兄长见过你，在哪见的，肯定是赤峰尊的身边啦，能让赤峰尊带在身边，就说明你有两下子，算是个亲信了。这也是为什么射日之征时，你有机会认识江澄。我能猜到笛子，也是想到了江澄找你的原因，因为你笛子吹得好，就算是不及我，也绝对不输我多少，所以你怎么可能听不出来金光瑶糊弄聂明玦的琴声有异，而你既然能听出来，却又不加阻拦，那你在聂氏眼里，同金光瑶可就并无二致了。这也就是为什么，聂家人不肯放过你。而聂明玦死后，你便去闭关了，说是闭关，倒不如说是做了亏心事，躲起来了，只是躲的怎么样啊？半夜有没有做恶梦？！怕是只有你自己知道了。”
话说完，魏无羡坐到软榻上，将夜明珠拿在手里把玩。
聂兰成听着，虽然脸上并没有慌张神色，可抓着刀柄的手却是紧了又紧。
魏无羡一把拉过站在一旁的蓝忘机，让他坐在自己身边，然后整个人贴到蓝忘机身上，指了指桌子对面，对聂兰成道：“聂兄，坐。”
聂兰成闻言坐了过去。
魏无羡道：“闲着无聊，聂兄不如回答我几个问题吧。”
聂兰成眉目舒缓，道：“知无不言。”
魏无羡：“你到底是谁？”
聂兰成：“我的身份，魏先生再熟悉不过。”
魏无羡：“哦？”
聂兰成：“家仆之子。”
“真正的聂生你们也看见了，是个傻子。他父亲怎么可能带一个傻子回聂家。”
魏无羡：“可你也不聪明。”
聂兰成：“那我也算是个好看的傻子。”
魏无羡：“那你又为什么给真正的聂生找媳妇，他死后替他准备葬礼，甚至得知他变成凶尸还冒险出山来看他。”
聂兰成：“这和救我的命有什么关系吗？”
魏无羡：“我只是想知道一个能眼看着自己的兄长被杀掉的人，良心到底是怎么长的。”
聂兰成：“魏先生杀的人更多。”
魏无羡:“你让我没话说了。”
聂兰成：“我不过是看聂生可怜，他和他母亲本该在聂家享受荣华富贵，结果却被丢在这荒山野岭受罪，至于替他收尸，你就当我是伤了聂明玦，怕遭报应，所以想积点德吧。”
魏无羡：“据我所知，聂明玦他并非刻薄之人，待人也算宽厚，你不是聂家人，可也受了聂家的恩，你为什么非要动他？”
聂兰成闻言，脸色一变，脸上温润之色全无，取而代替的是一脸的狠戾，道：“聂明玦杀了我的母亲！”
魏无羡：“你母亲出卖了聂氏，聂老爷子因此身死。”
聂兰成站了起来，眉目紧皱，反问道：“出卖？我和我母亲从来都不是聂家人，谈得上出卖聂家吗？我母亲她有错，可她只是想带着我活下去，一个母亲想让她的儿子活下去有什么错？魏先生，含光君也曾和你站在一起受千夫所指，他也只是想要你活，你能说他有错？！我们本来就不是聂家人，我们凭什么要和聂家人一起承担风险，我本来该有个爱我的爹爹和娘亲，凭什么？凭什么聂家人说让我更名换姓就更名换姓？！凭什么说毁掉我们一家就毁掉我们一家？！我只是没有阻止金光瑶杀聂明玦，就要被追杀至此，那我父亲呢？凭什么因为我长了一张好脸就要连命都丢了？！就因为原本的聂生相貌好，却是个傻子吗？凭什么我母亲要因为我背井离乡，委身于人？！啊？！聂明玦他死有余辜，这都是他们聂家造下的孽！”聂兰成话说得铿锵有力，可握住刀柄的手却止不住颤抖了。
他深深的呼了一口气，闭上了眼，像是疲累至极一般倒在了榻上。
外面天已经黑了，魏无羡拉住蓝忘机的手，静静地走到洞口，没有说话，二人心中都已了然，知道一场恶战要在所难免了。
午夜时，金凌醒了过来，只是全身麻木，难以动弹。
“小叔叔……”
金凌这一句，魏无羡便明白了。
金凌落在聂兰成手里，多半和金光瑶的事情有关。
魏无羡看了看瘫在榻上的聂兰成。
“恨吗？金凌也该恨我的，金凌最有资格恨别人！可恨来恨去，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魏无羡突然有些绝望。
蓝忘机把他拉进怀里。
“其实也没有那么绝望。”
洞口的琉璃灯一闪一闪的，像是风灌入洞口，搅得火焰不能安宁。
魏无羡：“蓝湛，来了！”
魏无羡话音刚落，就从洞口传来一声怒吼。
魏无羡：“不愧是一夜之间就能屠掉一个村子的凶尸，叫的比温宁还凶。”
魏无羡转身道：“把笛子给我吧，聂兄，不然我怎么护着你？”
聂兰成站起身来，道：“魏先生吹哨子亦可，不是吗？”
魏无羡笑了笑，道：“你怕我抛下你不成？”
聂兰成也笑了笑：“我怎么能知道魏先生不是利用我找到凶尸，想要为民除害当英雄？万一魏先生和含光君除掉凶尸直接走了怎么办？我这洞里还有这么多人呢，没你们护着，被聂家的人杀了就不好了。”
魏无羡看了看屋子里的人，道：“洞里也是聂氏的人，你就不恨？”
聂兰成笑道：“怎么可能，这洞里的是我的亲人啊！”
魏无羡没理会他，吹了一声哨子。
洞外的凶尸停止了嚎叫。
“真不愧是魏先生。”
蓝忘机：“我出去看看。”
魏无羡：“我和你一起出去，外面免不得还有控制凶尸的人。”
蓝忘机：“嗯。”
洞外明月朗朗，春风拂面。
洞口不远处站着一头凶尸。
魏无羡走近看了看他道：“虽然是个傻子，倒也算是长得不错。”
蓝忘机：“……”
伸手把魏无羡拉了回来。
“魏无羡，你身后！”
魏无羡突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
随即转头看去。
一头凶尸直挺挺的倒在了蓝忘机身后，身上插着蓝忘机的避尘。
蓝忘机将剑拔了出来。
魏无羡惊道：“哪里突然冒出来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