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之歌》任时间荒芜

12、十一

　　希尔西斯城，作为巴拉斯公国除了主城帕德罗斯提之外的最重要的大城市，占据南北要道的地理优势，一直是以商业发达而闻名于世。领主沙夏•罗兰是先皇最小的弟弟，多年来以其精明的头脑，高超的手段治理着他的城。让这座城市透露着一种开放的，主城所没有的异国风情。

　　希尔西斯城，从不禁止外国商人来这里经商，相反，对于那些能够为这座城市的发展做出贡献的外国商人，城主还会专门派人保护，以防止那些不法分子的干扰。

　　为了促进商业的发展，领主并没有对那些外来入城者征收很高的税，仅仅在第一次入城的商人象征性地收取20个银币的“治安税”就可以放行了。

　　按照这个城市的生活标准，一户平民一个月的生活费为1-2个金币，折合为100-200个银币，对于20个银币的入门费来说，这实在是一个低廉的价格，要知道，很多来希尔西斯城的商人都是家财万贯的，20个银币根本不算什么。

　　在城门口站岗盘查是一件非常辛苦的工作，但事实上有很多士兵抢着愿意去做，因为在门口站一天岗，就意味着他们在菲薄的薪水上会多出一笔不小的“外块”——开明的城主并不禁止守城的士兵在入口收进城税的时候多收一两个银币作为“小费”——当然，如果某些人狮子大开口，城主也是不会手软的。

　　显然，有经验的守城兵都要早已经掌握好了一个度，多收多少银币的度。

　　守城兵队长格里夫就是里边的佼佼者。

　　格里夫今年四十四岁了，从一个二十岁的年轻小伙子开始，就一直是一个守城兵，辛辛苦苦干了二十多年，一直做到了队长这个位子，手下长官这几个小兵。他对于这个职务感到非常地满意，每天都有不少的外块可以赚，让这个守城兵的队长手头也有了一笔不小的积蓄。他常常和他的一帮酒友感叹，这么好的一份活，就是别人把更好的位子放在他的面前，他也不肯换的。

　　当然，格里夫也毕竟是一个老兵了，对于一些入城者的身份，只要他看一眼，就能猜出个八九不离十来。这是二十多年的经验使然。

　　所以，当他看到那辆不怎么华贵的马车出现在城门口时，下意识的认为那时一个乡下的小贵族进城来探亲，但当看见马车里的银发少年和他的“混沌之民”时，这个经验老道的守城兵队长立刻推翻了一开始的结论。

　　这绝对是一个从主城来的大贵族的少爷，或者更有可能是某个皇族旁系的公子。

　　他立刻挺直了背脊，向来客行了一个下属对上司的通用礼：

　　“欢迎来到希尔西斯城，来自远方的尊贵客人，希望您能在这里过得愉快，请缴纳20银币的治安税，我和我的同行一定会竭尽全力为您服务。”

　　对于商人，他肯定会多收一些银币犒劳自己，但眼前这位明显是一个高等贵族，虽然对方不会在乎多给那几个钱，但作为一个有经验的守城兵，格里夫知道这些人是需要好好巴结的，自然是不会多收一个铜子的。

　　显然，银发的贵族对这个识时务的守城兵印象不错，让车夫给了他一袋银币作为“小费”，马车缓缓地驶进城去。

　　格里夫掂了掂那袋银币的分量，发现竟然有200个银币之多，这顿时让他眉开眼笑。

　　旁边的手下眼红地看着上司手上的这笔“横财”，不禁问道：“老大，刚才那辆进城的马车上究竟是谁呢？看马车似乎并不怎么豪华。”

　　格里夫斜睨了手下一眼：“你懂什么，干咱们这一行的，凡事不能光看外表，而是要看内在，内在懂吗？那辆马车虽然不华贵，但那明显是贵族们不想引人注意的方法，你看到马车里了吗？那位气质优雅的银发小少爷，那举动，那气质，绝对不是那些乡下土财主能够培养的出来的。再看那小少爷旁边，竟然有一位混沌之民！混沌之民呐！！这么稀有的奴隶，绝对只有上层贵族才会拥有的。我敢打赌，那位少爷一定是某位公爵或者亲王的公子。”

　　格里夫的推断很有道理，但他还是低估了埃米利恩的身份，谁又会想到，在主城为王位争夺的动乱之际，遥远的希尔西斯城会出现一位王子呢？

　　马车向领主府邸行驶去，陈离卧在埃米利恩身边的靠枕上打着瞌睡，要知道，从罗顿城出发，长途跋涉，他已经好几天没睡好了，晚上他要和车夫轮流负责守夜——谁让埃米利恩不懂得武艺，会两下子的只有自己和那个罗切斯特城主派来的车夫了，不过显然那车夫也只会几下粗把式而已，大多数时候自己都不敢睡的太死，万一第二天起来，埃米利恩让狼掉走了，他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到了领主那里，你先去应付，我要睡觉。”陈离打着哈欠说，“还有，你最好马上开始学习武艺，现在局势不稳定，你时刻处在危险之中，学点防身的招式对你总会有帮助的。”

　　埃米利恩点头，他是个很聪明的人，自然看得出以陈离的智慧，据对不能把他当一个十岁的小孩子来对待。

　　“希尔西斯城领主沙夏是一个很难对付的人，不过对于皇位他一直处于中立态度，两不相帮，这次我们去找他就是希望他能站在我这一边。如果成功了，那至少在这里我可以先站稳脚跟。”

　　“你打算怎么说服这个领主？”陈离不然为这是一件很容易办到的事情。

　　“父王的遗嘱是让我继位，沙夏知道这一点。还有，沙夏和我的母亲以前关系不错，我可以承诺他等我继位后将他的领土扩大一半，把希尔西斯城南部的法里斯森林区域划给他。”

　　“这的确是个优势，但现在他既然都已经摆出了两不相帮的姿态，明显就是不想淌如这趟浑水，除非我们能够给他实质上的利益，不然你的大皇兄同样可以开出比这更好的条件，而他现在占据了主城的政权，想必内部也清洗得差不多了，支持你的人就算没全部除掉也都潜到了水底，你现在这种孤立无援的状态，实在无法开出让希尔西斯城主心动的条件。”

　　埃米利恩说：“其实以沙夏现在的位置，统治着辽阔的领土，已经没有什么可以让他心动的了，而沙夏这人一直很古怪，拥有如此大的权力，多年来却一直没有什么篡位的野心，虽说他对父王忠心耿耿，父王也很信任他，但我和大皇兄之间的斗争去并不被他放在眼里，大皇兄虽然在主城作威作福，但对沙夏也很是忌惮，至少据我所知，从主城派来希尔西斯城拉拢沙夏的使者都已经可以组成一个团了，但沙夏至今没表明态度，我觉得，至少这一点，他是偏帮我们的，可是，连我也猜不透他到底想要什么，还有什么是他得不到的呢？”

　　陈离摇了摇手指，笑道：“只要是人，总有欲望的，就是藏得深些浅些罢了。我觉得这个沙夏的想法并不难猜，对他来说，希尔西斯行省就是他的家，是他最重要的东西，这么些年来，他着力于治理这块领土，无非就是想让他的家更富有，如果我们从这一点出发，给他提供一些能让他的家更辽阔更发达更富足的帮助，我想，你那位精明的小叔叔一定会重新考虑你的建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