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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她想杀了双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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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段思然如约而至,国姑府早已布下天罗地网,待她一进来,里面的侍卫便纷纷围上。
流夜掏出剑,护在段思然前面,警惕的看着突然出现的侍卫。
国姑奶走过来,似笑非笑的看向段思然,身后的人压着晕迷的景灏,“苏大人,这细作,果然是你的人。”
段思然看向浑身是伤的景灏,不想与她废话,开门见山道,“放人。”
国姑奶一阵大笑,笑完出言讽刺,“这么美的人,苏大人打算用什么和我交换?”
段思然从袖子里掏出一个锦盒,目光沉静地望向她,“国姑奶和二皇女勾结的证据,不知道值不值得国姑与我交换?”
“你们竟然是为了这个?我不明白,你也是二皇女的人,这么做对你有什么好处?”国姑奶被拿捏痛处,不似刚才那般狂妄。
段思然弯唇露出浅笑,在月光下显得明眸琼鼻,无一不精致,而国姑却在那一张笑脸中看到深藏的恨意。
“与你无关,我现在可以把证据交给你,你们以后怎么对付我也只管放马过来,现在,放人!”
“好,爽快!”国姑奶命人放开景灏。
段思然刚想扔出锦盒接住景灏,大门再一次被打开,她看到双思衣着盛装,带着一群大内侍卫浩浩荡荡闯进来。
他望向段思然,缓缓走到她面前,伸出手,态度强势到近乎命令,“苏大人,把锦盒交过来,我即刻上交女皇。”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这是段思然冒出的第一个想法。
她突然有些不认识双思,他的心思怎能如此缜密,这样一来,不仅击倒了二皇女和国姑奶一党,为自己女儿铺路,更是赤.裸裸抢功,把段思然都算计在内。
想到这里,段思然把手背后,看向双思满眼憎恨,“君后真是好计谋啊,不过我要救人,恕臣不能领命。”
似是料到她会这么说,双思不以为然的笑了笑,还没等段思然想明白他笑里的含义,便见双思抬起手臂,利索地将一个飞镖,射向景灏脑门。
景灏被中命门,笔直的倒下。
“景灏!”段思然大叫一声,流夜跑到景灏面前,摸了摸他的气息,对段思然摇摇头。
双思满意的看向段思然,语气竟带了八分笃定,“现在,苏大人可以把锦盒交给本宫了吧?”
“你不是武功尽废,怎么还能用暗器?”不等双思回答,她便自己得出结论,“你骗我,你从一开始就在骗我!”
段思然目光狠狠瞪向双思,对他所有的怨恨顷刻间爆发,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一把拔下头上的发簪,直直捅向双思心口位置。
双思被捅的退后一步,脸色苍白如纸,不可思议的望向段思然,那双眸子里的怒火,快要将他燃尽。
一旁的平绿未料到如此,反应过后大喊,“保护君后!”
大内侍卫准备上前押住段思然,流夜暗暗拔剑,双思抬手制止。
他此刻虚弱的好似随时会倒下,他张开嘴,半晌才发出声音,“你要为了他……杀我?”
段思然把手上的发簪更加用力捅,还不忘在他血肉之躯里转动,恨不得他现在就去死。
“你该死。”段思然带着满腔恨意,说出的话冷漠决绝。
双思蓦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嘶哑的声音带着浓烈的自嘲,“可我现在还不能死。”
他说完,快速夺过段思然手里锦盒,又猛然推开她,所有动作一气呵成,然后才狼狈的踉跄数步,最终被平绿扶住,这才堪堪稳住身形。
他不顾胸口不断冒出的鲜血,举起手中锦盒,突然笑了,“本宫拿到了。”
明明此刻狼狈的要命,他却还如得胜者一般,高高昂起头颅,毫不示弱的盯着段思然。
段思然又气又脑,欲要上前一步再抢,被大内侍卫挡住,不得靠近半步。
她压住胸口的情绪,说出的话又狠又毒,“你一直都这么卑鄙,从头到尾,你都让我觉得恶心,我真后悔,当初把你带回去,教你写字,让你习武,你根本不配!”
段思然发·泄地把话说完,看到双思因为她的话,眼底渐渐忍不住泛红,偏又强撑着垂下眼睫,遮住眸中翻涌的复杂情绪,不肯再露出一丝难过。
远处的国姑见此情景,骤然跪向双思,“君后开恩,只要君后不把证据交给女皇,老臣愿奉三皇女为主,誓死效忠。”
她的投好在双思看来不值一提,不禁嘲讽道,“你这样卖主求荣的狗,本宫可不敢要。”
一番话,似乎废了双思好大力气,他捂住胸口痛麻木的伤口,若无其事地抬起头,话是对着众人说所,眼神却不舍得离开段思然半分。
“看好国姑府里的人,不许任何人进出。”
“是。”大内侍卫异口同声。
双思强迫自己收回目光,转身在平绿的搀扶下离去。
刚一走出国姑府,他便连站的力气都没有,一直强撑的身体此刻消弱到极致。
他推开平绿,倚着墙角,慢慢滑下身体,语气中的哀伤浓的化不开,“她再也不会原谅我了,再也不会了……”
平绿看他这般,终是不忍,塞给他一颗药丸,“你明明已经被废功力,何苦吃下丹药凝聚那一时之力,去杀一个假货,让主子恨你更深。”
双思掏出锦盒,看了一眼,眼中带着满足的笑意,缓了良久,才让自己语速平稳,“这个证据,必须我去给,女皇生性多疑你又不是不知,我不能让她冒这个险。”
“那你呢?难道女皇就不会猜忌你?”
一句话,打破双思伪装的平静,他声音低沉淡漠,“我这一副残躯,还能活上几日?多为她做一点,我就多欢喜一点。”
早在十年前踏进宫门,是生是死,他还在乎吗?
***
段思然回到府中,叶南书早已候在大门外,见她从马车上下来,上前一步迎道,“你快随我去客房。”
段思然不明所以,被叶南书牵着走向客房,推开门,便看到躺在床上的景灏。
她微微惊讶,随后大步走到床榻前,看着额头上并无一点伤痕景灏,忍不住问道,“怎么会这样?你不是在国姑府,被君后……”
“被君后射死的人不是我,早在朝堂上,被君后的人带下去时候,我便被掉了包。”景灏坐起身解释。
“掉包?”
景灏点点头,“他用一名死囚,贴上人皮面具替换了我,让国姑带回府的人,根本不是我。”
段思然呼吸滞住,有些不能看懂双思的用意,他难道只是单纯的想抢走证据,并没有打算伤害景灏?
他或许是有苦衷?
下一瞬段思然便抛开这个荒唐的念头,唇边扯出冷笑,他能有什么苦衷?不过是不想给自己的女儿树敌太多,他蛇蝎心肠,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自己早该看透了他。
这会儿,恐怕正跪在女皇面前邀功的吧?
这般想着,段思然却总觉得心神不宁,还没等她想明白,叶衡便匆匆走进来。
叶南书疑惑道,“母亲,您怎么来了?”
叶衡对着段思然,脸色严肃道,“宫里发生了大事,听闻君后找到国姑奶和二皇女勾结的证据,女皇大怒,将其二人流放,同时……”
她停顿一下,看向段思然面色古怪,“同时,也把君后压入大牢。”
“什么?为何把交证据的人也关押?”叶南书不解。
叶衡解释道,“说是君后心术不正,故意盯着皇女过错,想扶三皇女上位。”
床上的景灏想了想,说道,“自古君心难测,你们女皇是一方面担忧自己皇女犯下过错,一方面,又忌讳抓住她们过错的人,都是按的什么心。”
段思然一阵后怕,如果这证据是自己贸然上交,那么现在,入狱的恐怕就是自己。
双思,他究竟是不知,还是为女儿铺路心切,不管不顾呢?
城外,一向光鲜亮丽的二皇女此刻
蓬头散发,再也不复昔日富贵,手上带着沉重的牢锁,正在被压往边疆。
负责看押人是高知予派的,一路上没少苛责二皇女,完全没把她当皇城里高高在上的皇女,远远看到段思然骑马而来,反倒是态度毕恭毕敬。
段思然下马,看了一眼二皇女,对着看守之人说道,“你们先下去,我有话单独和二皇女讲。”
几个人当即应下走远,段思然这才一步一步靠近二皇女。
二皇女见来者不善,出言挑衅道,“苏禾,本殿下与你无冤无仇,甚至一心笼络你,你为何这般待我?”
段思然笑了,笑得让二皇女毛骨悚然,“我为何这般待你?那你,又是如何待当日的赢王府世女?你欺她是个傻子,逼她吃屎,夺她所爱,段慕婵,你如今想让我如何待你?”
二皇女大惊,“你是赢王逆女段思然?你没死?”
“对,我没死,我来找你们复仇了,我要让你们,每一个人都付出代价!”段思然眼中突然带着嗜血的疯狂。
二皇女冷笑,“你以为就凭你,动的了本殿下吗?朝中都是本殿下的人,她们迟早有一天,会救出我。”
段思然扔出一本册子,不屑道,“殿下说的,可是这上面的人?”
二皇女捡起,脸色越来越难看,最后大吼,“你怎么可能把他们全部拉下?”
“殿下只知道自己的人,却不知朝中以高知予为首的男官中,有多少是我的人。”
二皇女恍然大悟,“难怪你当初力推科举不分男女,原来打得是这个主意。”
“现在知道,也算死的明白。”段思然眼中闪过杀意。
二皇女冲着那群看守大声喊道,“护驾,护驾!此人……”
她话未说完,肚子突然传来一阵刺痛,她低头看向腹中的匕首,不可置信道,“你竟敢……竟敢……”
段思然利索地拔出匕首,面上毫无波澜,“来人,二皇女途中暴毙,就地安葬!”
一个被女皇抛弃的皇女,死不足惜,段思然抬头,望向蔚蓝天空,仿佛看到当初那个白衣男子对自己浅笑。
白言,我终于为你报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