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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chapter1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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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浦浅一直觉得,卡卡西并没有像她喜欢他那样的,对她有那么多的爱。她不断的告诉自己,没有关系。他接受了她的告白,这就足够了。
然而人总是很贪心的,三浦浅发现,她也不能例外。开始交往之后,即使她告诉自己像这样能够陪在卡卡西身边就足够,她还是期盼着自己的感情能得到同等的回应。
卡卡西从来没有说过“我爱你”这样的话,所以当三浦浅听到这个男人低着嗓子说“因为我想你住在这里”,她有一丝慌乱,也有一丝落泪的冲动。她不知道该不该将这句话和“我爱你”画上等号。她也很怕自己真的会哭出来,那样实在是太傻了,于是她把脸埋到了对方肩膀上,企图隐藏住所有的表情。
“怎么了?”卡卡西带着笑意问。
“没怎么。”三浦浅吸了下鼻子,闷声闷气的答。
卡卡西没再问,伸手用指尖顺着她细软的发。
今天上午他从药物副作用的昏睡中醒来,没有了医院的镇痛针,痛得宛如骨骼散架,拖着被夹板固定的右脚推开卧室房门,习惯性的准备面对一室清冷,空气却被从厨房传出的香味填满,而他的小姑娘蜷在沙发上熟睡。
他站在原地愣了很久的神,才收敛气息缓慢地向她走去。他低头看睡在沙发里的她,闻着满室粥香,忽然有了一种久违的已经陌生了的情感。
那是十数年前在旗木老宅才有的情感,再近一点,被水门和玖辛奈邀请去他们家里吃饭时,也轻微的感受过。
所谓归属感。
他在这个上忍公寓住了已逾十年,却是第一次隐隐约约地感受到,这个地方似乎不仅仅是一个提供休息和睡觉的住处,而是他的家。
更久以前,他只是模糊的意识到,有这个小姑娘在旁边,速食的味增汤似乎也变得美味;模糊的意识到,自己想要接近她,并且见到她笑,也忍不住回以微笑;模糊的意识到,自己对她的态度,并不是搪塞别人时说的“我都要离开暗部了,当然要对他们好一点”。
后来回想,特意强调的“他们”二字,太过欲盖弥彰。
这样的感情,意识到时,对他而言是痛苦,是负担。
他是一个停在过去的人。卡卡西知道,他的时间,在没有遵守好和带土的承诺亲手杀死了被下了符咒成为人柱力的琳的时候,已经停止了。四代目牺牲的那天,他站在墓前,感觉自己的灵魂已经和他们一起死去。可是他还活着,他必须要活着。在那之后,暗卫队解散,他转入了暗部,数年如一日的疯狂地没有停歇地接着任务,一次次的在生死边缘徘徊,每次在医院睁开眼,庆幸自己活了下来,也痛苦自己又活了下来。
然后她出现了。
他的时间奇妙的重新运转起来。
上一个任务再次处于生死边缘时,他不再对死亡抱有期待,而是强烈的想要活下来,想要活着回来见她。
她有多爱他,他就有多爱她。
关于这一点的确定,身体的反应永远比大脑更诚实。
比如退部聚餐的第二天,他捡到她的钥匙,本可以让住在楼下的后辈去部里时顺手转交,却亲自拿着钥匙去找了她;比如涞之国的那晚,他打算逃避这段感情时,却将她从窗台外抱了进来。
又比如刚才。
他发现自己并不愿意她就此离开。
他抱着她,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她在他怀里的存在。细软的黑发,左臂上的暗部火纹,隔着衣料传来的她的鼻息。这似乎比其他的一切都来的更加真实。
这是,他的小姑娘。
卡卡西看了眼挂钟:“还有点时间,你先回公寓收拾东西。”他没有发觉自己的声音比往常更温柔。
“嗯。”
三浦浅撑着沙发背蹭起来,目光近距离的落到卡卡西的脸上,她的心中涌出一个大胆的冲动。
“怎么了?”卡卡西摸了下脸,他的脸一大半被面罩遮盖,“我的脸上还是面罩上有脏东西吗?”
“有的哦。”三浦浅用力点头,“我帮你擦掉。”
“是吃水果时沾到的吗?”卡卡西于是低了低下巴,等待她的动作。
三浦浅捏住他的面罩边缘,用指腹搓了搓并不存在的“脏东西”,然后飞快地拉下去,吻上他的嘴角。
啊,梨子味。
不等他反应什么,三浦浅跳起来跑过去穿鞋开门关门一气呵成。
等卡卡西反应过来,黑猫已经溜掉了。完全是拿出来逃命的速度。
真是……
卡卡西懒散的仰靠回沙发,勾着嘴角笑。
三浦浅磨磨蹭蹭的理出一堆东西,最后只带走了其中一小半。离的这么近就隔一条街,衣服完全没必要带太多,需要的时候可以回来换。
她捏着储物卷轴出门过街,没意识到自己紧张的用力到指尖泛白。到公寓楼下,三浦浅慢吞吞地挪上楼,走到门口了,心脏又开始狂跳不停。
她无力的用额头抵住门,用冰冷的触感让自己冷静下来,掏出钥匙开门的手还是在哆嗦。
——啊,刚刚干嘛要吻他啊。现在怎么办,要怎么面对啊啊啊。
——算了,就当没发生过,淡定,淡定一点阿浅,深呼吸……
三浦浅鼓了口气,转动钥匙打开门。看见卡卡西还坐在那里,拿着中午上忍们带过来的资料在看,见她进来,抬了下眼皮,说:“你回来了。”
阿浅说:“我回来了。”
紧张感忽然就烟消云散了。她止不住笑起来,抿着嘴角努力不让自己咧嘴笑得太傻。
这种家里有人在等着自己,回来后说一句“我回来啦”,出门时说一句“我走了”,这样的对话,实在太美好了。是她前十七年的人生里,都未曾体验过的美好。
想到这里,她又忍不住有一些难过。她没有过“家”,也没有“家人”,从一开始就什么都没有,所以也就无所谓失去或者难受。
但是卡卡西是有的。
三浦浅想,卡卡西以前出门的时候,说“我出门了”,然后他的母亲会对他说“一路走好”吧。
白牙自杀时,她还没有出生。后来也零零碎碎听过相关的事……
她走到盥洗室,打开卷轴开始放东西。
卡卡西放下资料,跟着走过去。他看见三浦浅在他的牙刷杯旁边摆上她的,然后放了一只白色的牙刷进去,又拿出几个瓶瓶罐罐,空空荡荡的洗手台周边很快就放满了。
卡卡西斜倚着门框,看着她忙忙碌碌的整理那些瓶瓶罐罐,心情止不住的好起来。所有他的东西的旁边,都有她的。
“头发……”他忽然说。
“什么?”阿浅眨眨眼,用手去捋了下头发,没有摸到什么。
“不是那里,再往左一点……不是,在耳朵上面……算了。”卡卡西放弃描述,勾了下手指,让她过来。
三浦浅挂好洗脸毛巾,走到他面前,突然意识到自己之前用相同的手段偷吻了他。他他他……他不会想报复吧!三浦浅耳朵开始泛红,紧张的呼吸都变得轻微起来。然而卡卡西在她的发丝间捻下一截白色线头,摊开手心给她看。
“怎么会有线,哪里沾到的?”他笑着问。
原来是真的有东西啊……
三浦浅松了口气,又莫名的有些失落。
“嗯……可能是整理衣服翻衣柜的时候弄到的吧……”
卡卡西偏了下头:“啊,还有。”
“哪里?”三浦浅抓了抓头发,还是没有摸到。
“这里。”
他伸手去拿,在偏后的位置,三浦浅侧着抬了下头,方便他看得见。
“还是线头吗?”
她仰着下巴问。
“不是。”
卡卡西说。黑曜石般的右眼闪过一丝狡黠,拉下面罩。
她这样仰着头的角度刚刚好,他低下身子就能吻到。放在她脑后的手穿过那些细软的发丝,牢牢托着让她无法后退。
“这样……才叫接吻。”
他在她耳边低声说着,唇峰划过她的耳朵,脸颊,停在嘴边。
三浦浅感觉到他的唇经过的地方似乎全部燃烧起来,待他真正吻上她时,她感觉自己可能大脑有些缺氧。
他含住她下唇的那一刻,三浦浅的眼前没有出现什么画面,和自来也大人小说中描述的不太一样,没有冰雪消融春风拂面,没有灿烂的染井吉野樱大片大片的铺满山谷。
什么都没有。
能感受到的,是唇上的柔软,他搭在后腰的掌心的炙热,自己的右手起了薄汗,他的头发有些硬,还有……紧张的,害怕的,坚定的心情。想要和他永远在一起。一起生活下去。
他温热的呼吸扫过她的脸颊,舌尖轻而易举撬开她的未咬紧的牙,侵入进去,撩过上颚。陌生的苏麻感严着脊椎迅速扩散,她一时感觉无法呼吸,浑身都在泛软,不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防止自己会腿软到站不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终于放开了她,落在耳旁的鼻息变得沉重,眼神和平日里很不一样,更像是执行任务时那样的,危险而富有侵略性。他一瞬不瞬的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让她不由的有些害怕起来。
“卡……卡卡西?”她小声的喊他。
他低眸笑了笑,眼睛弯起来,那样的眼神看不见了。
卡卡西伸手,粗粝的指腹擦了擦她湿润的唇。他的这个举动让三浦浅回想起刚才那个吻,和自己偷袭时完全不一样的,更深的吻。
“学会了吗?”他勾起嘴角,笑得戏谑,“这样才叫接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