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界行走BUG》小二上壶酒

75、青竹失踪

　　“我一出来就写了信报平安，怎么同尘不回我，青竹姐也不回我？”

　　四喜絮絮叨叨着，芩玉随声附和了几句，不知道在想什么，有些漫不经心。

　　忽然，来了两个弟子附在她耳旁说了些什么。

　　芩玉听后，面色立即变了，悄声对二人吩咐了什么。

　　四喜见芩玉表情不对，问道:“芩玉，怎么了？”

　　芩玉看了四喜一眼，脸色已经调整过来，道：“没什么，小事而已。”

　　四喜没有多想，将目光移到两个弟子身上，疑惑道：“阴阳门不是只收女弟子吗，什么开始收男弟子了？芩玉，你们的门规改了？”

　　芩玉心中一跳，面上却轻描淡写：“这两人不是我阴阳门的人，是附近仙门遣来帮忙的。”

　　四喜明白过来。近来天机门多作乱，门派之间互相合作是常有的事情。
　　只是她却觉得二人有些眼熟，便忍不住多问了一句：“你们是哪个门派的，我瞧着有些眼熟。”

　　弟子们见她问话，恭敬道：“我们是药宗的弟子，四喜姑娘见我们眼熟，想必是在争鸣会上见过，所以有三分印象。”

　　四喜有些奇怪：“你们来这边做什么？”
　　阴阳门和药宗处在完全相反的两个方向，平时也无甚交集，为何会忽然合作起来？

　　芩玉来不及阻止，便听得弟子答道：“我们和长老一起，来这边救治疫病。”

　　果然，四喜来了兴趣，问道：“哪个地方的疫病？我师姐也在救治疫病，不知道和你们是不是一个地方。”

　　那两个弟子相互对视了一眼，四喜姑娘的师姐不就是……青竹姑娘吗？
　　两人望了芩玉一眼，不知道作何回答。

　　芩玉面上带笑，掩饰了过去：“看来四喜还真的是想念青竹姐了。不过这两人还有要务在身，你先让他们走吧，可别耽搁了才是。”

　　四喜一向不喜多事，连忙说了声对不住，便放人走开了。

　　两弟子松了一口气，转身走了。

　　这边，陆吾正皱着眉看手中的信纸，他的肩上的灵鸽正歪着头梳理羽毛。
　　他身为一宗之主，事务繁忙，这些天来来往往的灵鸽带来了各处的消息，将如今的形势交代了个清楚。
　　只是，望着手中的消息，他的心情说不出的沉重。

　　四喜被陆吾肩上的鸽子吸引了，忍不住去摸它的毛。鸽子不仅没避开，反而友好地啄了啄她的手指。

　　她觉得手上痒痒的，咯咯地笑了：“陆大哥，这鸽子怎么不像其他的灵鸽那样，都不怕人。”

　　见她走近，陆吾早早地将信纸攥成一团，没让她看到。

　　“这倒是奇怪了。各门派都有自己豢养灵鸽用来传讯。这鸽子则是尘安宗专门豢养的，为了避免信息被截获，除了认识的人，它们都不与人亲近。”
　　他面上带着笑，道：“可能是觉着四喜亲近，所以不怕你。”

　　四喜对着鸽子张开了手。那鸽子竟然直接蹦到了她的手上，不停地在啄她的手心。

　　“陆大哥，它是不是饿了？”

　　陆吾拿出鸽粮递给她，笑道：“旅途劳累，应当是饿了，你来喂喂它吧。”

　　四喜将鸽粮洒在手上，笑眯眯地看着鸽子啄食。

　　陆吾则是走到了芩玉身旁，两人面色严肃，似乎是在商量些什么。

　　正说着事情，陆吾只感觉肩上一重，鸽子又飞了回来。
　　他心道不好，往旁边一看，四喜正站在一旁。

　　只听得她说道：“我刚才听见了青竹姐的名字了，你们在说什么？”

　　她的面色很是平静，看不出什么异常。

　　陆吾和芩玉均是沉默。

　　她又问：“是不是青竹姐出事了？”

　　陆吾见瞒不住了，将攥成一团的信纸递给了她。

　　青竹姐失踪了。

　　这是四喜第一眼就看到的字。
　　她将信纸慢慢看完后，又问了芩玉几个问题，才大概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刚才那两个弟子，就是同青竹一起救治疫病的弟子。这个村子是在泰江下游，属于疫病隔离区域，就是青竹救治疫病的地方。

　　在青竹的帮助下，泰江地区的疫病本已经得到控制，但是不知怎么的，疫病竟然又复发了，而且比之前更严重。

　　后来，青竹检验水质才得知，这不是疫病，而是一种下在水中的魔蛊。此种蛊虫被下在河水中，进入人体便能繁殖，还能通过唾液广泛传播，十分恶毒。而这一切，都是天机门的手笔。

　　找到了病情的源头，这蛊毒却不好解。青竹日夜翻阅古籍，终于从孤本中找到了解蛊之法。蛊毒解了，泰江的水质也被净化了。天机门的人心里不痛快，便三番两次想对青竹下手。

　　前几次下手都没成功，这次却是天机门的千长老亲自下手，将人给掳了去。药宗的弟子对此处地形不熟悉，便来向附近的阴阳门求助。

　　芩玉得知后，便率人前来支援，凭着阴阳门的秘技，追踪到了千长老的位置。谁知赶过去时，只见到了千长老一人。她们将千长老带了回去，药宗的人在附近搜寻，将那里翻了个底朝天，也没见到青竹的身影。

　　刚才那两个弟子来，就是来禀报此事。明明路上有人看到青竹就在这个千长老身边，谁知找到了他，却不见青竹。

　　四喜问道：“和青竹一起的那个人呢？”

　　“是那个叫桃花的小药童？”

　　芩玉见她点了点头，自己也疑惑道：“说来也奇怪，青竹失踪后，那个小药童也跟着失踪了，现在都还没找到。”

　　四喜垂眸，猜到桃花应该是去找青竹姐了。

　　芩玉见她不说话，有些担心，便安慰道：“四喜，你放心，我也叫她一声青竹姐，阴阳门的人一定会尽全力寻找她。”
　　“她救了整个泰江地区的人，是这里的活菩萨。不仅是我们，药宗、附近门派、还有官府的人花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都在找她。这么多人，一定能找得到的。”

　　四喜不知道听没听进去，良久，才道：“那个千长老呢？带我去见他。”

　　芩玉一听，便皱起了秀气的眉毛，道：“那个千长老现在被关在阴阳门的地牢里。他身上古怪得很，时不时得往外冒虫子。那虫子还会啃人肉吸人血，恶心得很，好几个弟子都着了他的道，根本审问不出来什么东西。”

　　四喜只说没事，带她去就行了。

　　芩玉拗她不过，便只能带她去了。

　　陆吾担心她的危险，便也跟着去了。

　　地牢里，那个千长老被关在一间严严实实的铁房子里，门也是用大铁锁锁住的。

　　四喜沉默地看着大铁锁。

　　芩玉解释道：“他身上的虫子随时会爬出来袭击人，所以只能这样严严实实地锁着了。四喜你真的要一个人进去吗？”

　　四喜点点头，不置一语。

　　芩玉咬咬牙，道：“你若是执意要进去，我陪你进去！他在这里关了这么多天，都是我来送饭的。我对他的防范肯定比你多。”

　　四喜拒绝得很坚定：“不用，我自己进去就行。”

　　芩玉叹了口气，拿出钥匙，亲自将门打开。

　　门后一股腥味儿传来，直惹的人犯恶心。

　　四喜没有犹豫，推开了那道门。

　　芩玉见她走了进去，又缓缓合上门，心里止不住的担心。
　　四喜虽然有实力，但这千长老路子十分阴邪，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

　　芩玉不由得看向陆吾：“陆宗主，你怎么也不拦拦她？”

　　“拦不住。”
　　陆吾只是沉默地盯着那道门，眼色沉沉，不知道在想写什么。

　　芩玉泄气，却也知道陆吾说得对。四喜虽然呆头呆脑，却是说到做到的倔强性子。
　　想想刚才四喜进去时的表情，不知怎的，她竟然看出了一丝暴风雨的前兆。

　　陆吾突然问道：“你们是怎么将千长老带回来的？”
　　既然他身上的蛊虫这么厉害，怎么会如此轻易被人抓到？

　　芩玉一怔，知道他话里的意思，答道：“当时找到他时，他已经晕了过去。晕过去时他身上的虫子不起作用，我们就将人给带回来了。”

　　陆吾略微一敛眉，没有说话。

　　两人在门外等了一炷香的功夫，门里面还是没有动静。

　　芩玉心里焦急，忍不住拍了怕门：“四喜，你没事吧？”

　　“啊——”只听得里面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叫得让人头皮发麻。

　　芩玉心一惊，欲要踹门。陆吾的动作却比她更快。

　　一声巨响之后，门打开了，铁门留了个凹形。

　　房里的场景却更加惊悚。

　　房里空荡荡的，只有四喜一人站在那里，墙壁上的灯火明明灭灭，她的脸在暗光之下变得模糊，唯有一双眼睛分外明亮，不含一丝的感情。

　　陆吾对上她的眼神，心中一颤，这眼神如此熟悉。

　　气氛有些诡异。

　　“四喜，千长老人呢？”
　　芩玉忍不住开口，打破这片平静。

　　四喜低头，指了指地上：“在这里。”

　　芩玉顺着她的手指望去，看清楚地上的东西后，往后一趔趄，摔到了地上

　　地上正躺着一张人皮！

　　那人皮枯槁干瘪，眼睛的地方黑洞洞的，好像正在盯着人。

　　“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芩玉的声音有些发抖。

　　四喜蹲了下来，戳了戳这张人皮，声音轻飘飘的。
　　“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突然就变成这样了。”

　　芩玉似乎是被吓到了，离这张人皮远远的。

　　陆吾看到这张人皮后，蹲下来仔细看了几眼，最后得出一个结论：“这是蛊人。”

　　芩玉问道：“蛊人是什么？”

　　陆吾道：“南疆有秘术，以身养蛊。若是养蛊成功，成了蛊人，便可号令天下蛊虫，所向无敌。”

　　“听闻天机门的千长老一身蛊术出神入化，原来他自身便是蛊人。”芩玉恍然大悟，接着又有疑惑：“可是听起来这么厉害，怎么现在只剩一张皮了？”

　　陆吾冷笑道：“蛊人以身养蛊，若是镇压不住，自然会遭到反噬。先前你说他身上时不时会蹦出蛊虫来，便是反噬的结果。如今变成这个样子，恐怕是蛊虫完全反噬，啃光了他的血肉。”

　　芩玉疑惑道：“千长老被反噬了，那……那些蛊虫呢？”

　　“按道理，蛊虫噬主后，便会重获自由，四处爬散寻找新的寄主。”

　　芩玉一下子跳了起来，不停地扫视四周，生怕会发现什么恶心的东西。

　　“不用担心，蛊虫全部都死了。”
　　陆吾将人皮翻过来给芩玉看，上面密密麻麻全是虫子尸体。

　　芩玉看着一阵犯恶心，一边干呕一边问道：“不是说会四处爬散吗，怎么都死了？”

　　陆吾没有回答，而是将人皮丢在一旁，转头问四喜：“刚才问他，可有问出什么结果？”

　　“问出了。”四喜点点头，而后闷闷道，“他说青竹姐被他杀了。”

　　“不可能！”芩玉一口否定。“生要见人，死要见尸。派出去人什么都没找到，四喜你不要信他的鬼话，说不定青竹姐已经逃了出去。”

　　四喜看着地上的人，喃喃道：“我也不信他。青竹姐才没有那么弱小。”

　　陆吾又问道：“刚才里面发生了什么？那声惨叫是怎么回事？”

　　四喜道：“我进去的时候，他就想拿蛊虫恐吓我。我说蛊虫对我没用，让他告诉我青竹姐在哪里，不然就我就割他的手指。他不信，放蛊虫来吓我。蛊虫喝了我的血就死了。”
　　“然后我割了他一个手指，问他青竹姐在哪里。他说只要给他喝我的血，他就告诉我青竹姐的下落。我给他喝了，然后他很痛苦，还骗我说青竹姐死了。过了一会儿，他就变成了这样。那声惨叫就是他变成人皮之前发出来的。”

　　陆吾眼中闪过一抹幽光，道：“应当是蛊虫见血兴奋，所以反噬了。怪道叫得如此撕心裂肺。蛊虫噬主的痛可比割手指痛多了。”

　　芩玉觉得有些不对，正想细问，谁知有人来报。

　　来报的弟子道：“大师姐，天机门的人送东西来了，说让你转交给四喜姑娘。”

　　芩玉皱眉：“什么东西？”

　　弟子呈上了一件平平无奇的手串。

　　手串是木头做的，做工精细，上面还雕刻着花纹。黑亮的表面，应当是经常摩挲佩戴的，可见主人的爱惜。

　　四喜见了，一把抢了过来。

　　这是她送给青竹姐的第一个生辰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