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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离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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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大人不必担心,二格格只是崴伤了左踝,落地处又恰巧有一块石头磕伴划伤,幸而冬日里着装重些,只是破了小口,并无大碍,我已为二格格开了方子,只须外用即可。”
“那为何还不清醒?”
“想是小姑娘家受了惊吓,所以昏迷一阵是常有的。”
“那近日远行可有大碍?”
“在车内装上软垫应该无事。”
昏昏沉沉中听到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格格?难道我回清朝了吗?呵呵。老天待我不薄啊!真是做梦。
“康儿?你怎么来了,天儿冷,仔细寒症又范了自己遭罪,你额娘心疼。”
一个娇滴滴的夹带着有些孱弱的小女孩声音响起:“阿玛放心吧,我没事的,我是来看看姐姐,有些担心。”说完还忍不住咳嗽了几下,却是故意压低了声音,想是怕人担心。
“哎!”却是一个女人的叹息,“康儿你有这片心就好了,你姐姐要是有你一半省心就好了。这姑娘家家居然去跳墙。”我从未听过这么温柔的责备话,说是抱怨却更多的疼惜,心想这少妇多半是个招人喜欢的样子。
小姑娘听了说:“额娘你别这么说姐姐,我自小身体不好,有那么多想看想玩的都不得,可姐姐爱玩,当是帮我完成心愿好了。看着姐姐开心,我便似也沾了喜气。”
说着似乎脚步离我越来越近,我突然意识到自己的状况,心中有些蒙,却更多的是惶惑,思虑间,似乎小女孩已经走到我身边,一双小手抚上我的脸旁,轻声说:“姐姐快醒来吧,昨日一天未与康儿说话,康儿都无聊死了。等过几天我们一家就要搬到北京城去了,你不醒来再多看看盛京吗?”
北京?盛京?沈阳?
我突然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精巧可爱的脸,也就8,9岁的样子,脑袋上梳了两小把头髻,中间各穿出一条小麻花辫子,额前还横系一鼓小红绳,更称的脸色有些发白。
只看她有的眼神从惊吓到惊喜:“姐姐,你醒了啊?!”
紧接着就有好几个人涌到床前,一个面貌美丽的女子直接坐到床沿上,眼露惊喜的说:“钱儿,可把阿玛和额娘急坏了。你可知错?”一听声音就是刚才说话的少妇,她一身毛领秋香色旗装,头发也是分两股梳在脑侧,一边耷拉下一条流苏,说起话就一颤颤的。年龄似乎一点也不大,也就25岁左右。
她身后站着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梳着典型的辫子头,五官较是端正。与身材相比,却有着丝矛盾,不凶,不躁,甚至有些温和。
我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却翻江倒海,分不清究竟是现实还是梦境,索性又闭上眼睛回忆起之前的所为,只是记得和纯纯吃完饭后就独自回家,一路上就想着如何穿越,后来跳墙未遂就摔了下来,难道这一摔还真就摔回了三百多年前,天哪?现在究竟是真的在清朝还是在做梦!
可现实真的告诉我似乎不是在做梦,可能是我又闭上了眼睛,吓得那几个人赶忙喊大夫回来,幸好还未走远。
我为了验证自己究竟是不是真的做梦就猛力一伸腿,没想到被子一下被我踢开,左脚还传来一股闷重的疼痛,伴随着那个小姑娘和少妇的低乎声我彻底愣住了。
不是在做梦!
做梦不会想伸展哪个肢体就很轻松的伸出去,做梦更不会有这么真实的疼痛。
那少妇本欲责备我几句,可话到嘴边却发觉我的异常,又不似调皮所为,见我双目直直的前视,赶忙摇我:“钱儿?别吓额娘。”
正巧这时大夫进来分开人群,立马搭在我的脉上,说:“从脉象上看,二格格确无大碍。”紧接着有看向我的面部道:“只是,面色不是很好。”
此时我正在从接受现实的想法中缓过来,无论我在现代多想穿越回来,可毕竟是有很大差距的。我低头看见自己的手脚和身量似乎小了很多,不禁心中巨颤起来。即使看过多少清穿小说,想过多少次自己要是回到清朝会怎样,可也不敌自己亲身经历过的感受。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样一种感觉,总之无法用言语来形容。一时间脑海里全是在现代拥有和经历过的点点滴滴。
眼前的一行人已经吓得懵住了,看我毫不反映,只是大概脸部表情实在太多变化,即使是四川变脸也甘拜下风了吧。我稳定下情绪,缓缓吸口气,心下大致的顺出几个问题,急欲知道,只好张嘴问起:“今年是什么年份?”边问心中边祈祷,既然让我回来,就顺了我的意吧!
众人目瞪口呆,那似是我阿玛的男子不理我转身问大夫:“这是何因?”
大夫微一沉吟道:“大概因二格格从墙上坠落时磕到头部,恩,故留下此症结也不好说。”
“那可能痊愈?”
“这个,说不好,但看二格格的样子……我可否问下格格,还记得什么?忘记什么?”
我心中着急知道,明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却还是一昂头问到:“我想知道今年是什么年份?”
那少妇轻斥道:“不许无理,你阿玛平时怎么教你的?”
我故意利用现在身体上的优势撅嘴说:“额娘,我有好多都不记得了,我只记得你是我额娘,还有阿玛和康儿妹妹。别的想不起来了。”说完还故意装做委屈样儿。
说完看见少妇已是欲掉泪的样子,小姑娘也眼圈红红的只喊姐姐。
那大夫假意一咳,我们都看向他,听他讲到:“二格格想是因坠墙磕碰到头部,二是受到些惊吓,两者皆中故丢失掉些记忆。看样格格还记得最亲近之人,想是没有全部忘记,应该有恢复记忆的可能。”
我心想这大夫到还不算庸医,而且气度不凡,颇有点资力的骄傲感,多是家道中落或是怀才不遇,可偏又不少悬壶济事的风骨。该是在盛京还有点名气的。盛京?沈阳。我不由的有点开始想家。我回到三百年前,而现代呢,是在我到这里后丝毫没有影响,还是属于我的世界已经静止了?
大夫又为我开了几副安神的药,叮嘱几句后离开了。
我心中最关心的还是现在的年代,心中已是比初始时平静多了,分析了下额娘身上的装束和头饰,大概是清初的样式,况且听康儿说,过几日就要搬到北京去。更是确定在顺治之后。待阿玛走后,我又问额娘一遍,这回倒是痛快的告诉我是“康熙四十二年”。我心中总算是找点安慰。复又问到我们为何要搬到北京去,额娘却告诉我是为了阿玛迁职为四品典仪官。我脑袋一下就木住了。难道真的是我心太过虔诚才如此贴合的帮我实现愿望。而且一丝不差。究竟是喜是悲,我倒无从评价了。
可我还不能确定自己是否就是那个嫁进四贝勒府的四品典仪官凌柱的女儿,因为我了解到凌柱除了我还有两个女儿,而这三个女儿都是一年生的,也就是康熙三十年,我和康儿是一母同胞,并且是同年同月同日的双生儿。而大格格是凌柱的侧福晋所生。我和康儿的额娘较侧福晋进门晚两年多却深得阿玛的宠爱,即使是十几年间仅仅诞下两个女儿也未因此而失宠,反而阿玛却待我们两个女儿似心肝一样疼惜。这在封建的清朝已属不易,所以我对这个阿玛多了几分敬爱。
我们一家本订于二月廿八起程,可康儿突然高烧不退,陷入了昏迷的状态。虽与这个妹妹没几天的交往,可她的懂事明理和天真可爱却真真吸引着我。况且这个妹妹自从我“有病”以来一直都对我嘘寒问暖,虽然的确帮不上什么忙,但对我这个本身还心里迷茫的人有很大的安慰,在古代我们是双生姊妹,可我的实际年龄大了她将近十岁,所以她这一声声姐姐叫得也不亏。
恰好那天给我看病的大夫回吉林老家办事。事后才知道他姓马,世代行医,曾在天命,天聪,崇德三朝做过御医,后因其父辈得罪多尔衮而家道破败。至今却一直传习着医道。因祖上受过开国五大功臣之一额亦都的恩德,故一直比较照顾其后人。而我阿玛就是额亦都的孙子,只是到了他这代已无那么辉煌了。而遏必隆同属额亦都的后代却因在朝野一生无主见不结帮派而高官厚禄,风光无限。在这样的情况下马家后人并未闲贫爱富,的确值得人敬佩。
无奈找了好几个大夫都疹不出具体的症结所在,只能说是自小就体弱,加之天气变化大,早晚天气不均而加剧伤寒病情。说白了就是昼夜温差大,小朋友的体质不好所以引起的感冒。还用他们说吗!?
有过得几日那马大夫终于从老家回来,匆忙赶来瞧妹妹的病,事后不知怎样和阿玛商量,竟将妹妹留在盛京,由乳娘和信得过的家丁陪伴养病。后来听额娘说,一是妹妹病重不易长途跋涉,二是虽然我们家中有祖上留下的本儿在盛京还算宽裕,可进了京城,家家户户凡是有头有脸的都有丰厚的家底,混在这样的满洲亲贵里我们家也不过是个不直一提的小户,再说马大夫为妹妹疹病多时也熟知些。何况还有一点,阿玛任期在望,不能再耽误。种种因素结合,只能把妹妹留下。
本来也考虑让我留下陪妹妹,可额娘已经远离一个女儿,更舍不得我再留下。再说我明年就要参加秀女选秀,有机会提前进京。省了到时候的慌张。我私心里也希望去北京,只有去那里才有机会开始我的故事,走我要走的路。
二月三十我们一行人携带几大箱货物从盛京起程,向着那座统治了两个王朝长达六百多年的政治中心进发,同时也是我在回到三百年前以后离开我从未改变的故乡-------盛京城。
爱新觉罗·胤禛。我为追寻你而跨越三百年的历史而来。我虽不知前方面对我的是你的笑容亦或冷漠,但我决不会退缩,因为我已屏弃所有的存在与不适。只为能走向你而铺一条满是馨香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