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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改变 ...

  •   张璐手里提着袋子,里面约莫装了衣服,她递给迟临,说:“那天晚上我过去捡到的,你的校服,丢在地上,上面还有校牌呢。”
      迟临确实在打架那晚丢了校服和校牌,一中教导处的老师们对校服校牌这种场面事还查得挺严格的,他也确实在为这事苦恼。不过当时兵荒马乱的,一堆糙汉子打完架哪有替人捡衣服的心思,他也就不抱找回来的希望了。
      没想到倒是这位张璐帮他弄回来了。
      “谢了。”他接过衣服,但心底多多少少有些别扭。毕竟和张璐不熟,他看着袋子里明显洗得干干净净的衣服,皱起了眉。

      对于挑起这场架的罪魁祸首,滕远和于皖这样的实在是没法一直摆着好脸色给她。于是只能左看看右看看,讨论待会儿是去买炒粉好还是买铁板豆腐。
      “铁板豆腐,那炒粉弄得难吃死了,想吃的话周末来我家哥给你弄。”两人争执不下,滕远削了一下于皖的头,十分独裁地定下了铁板豆腐这份宵夜。

      那厢张璐还在缠着迟临讲话,迟临刚受人恩惠,拿人手短,实在不能像之前那样潇洒地甩手而去。但是从他表情来看已经有些不耐,他转头瞧了瞧黑夜里盯着他的亮亮的两双眼睛,心中一动,实在不想再纠缠下去,就直接跳到滕远单车后座,朝还怔愣在原地的张璐说:“这件事早就翻篇了,你别再多想。这两位还等着我回家呢,不能耽误他们。你也早点回去,注意安全。”
      说完就蹭蹭滕远手臂,示意他推车走。
      于皖笑得肩膀直抽抽,低声说:“迟大爷,您这敢情不是手伤了,是腿断了?”

      迟临倒坐得悠然自得,只是看着张璐回家的背影叹了口气。

      那厢腾远扶着自行车停在铁板豆腐摊子旁,于皖从人堆里挤出来,手里摊着俩一次性碟子。他递过去一份多的给腾远:“我实在拿不下三份,你们俩的放一起了。”

      腾远两手扶着单车,当然是没手来搞吃的,但是迟临一时间居然也没有要下来的意思。他左手还伤者,只能勉强拿右手动动。
      所以也没有从于皖手里接过碟子,只是叼了根小签子戳了块豆腐往腾远嘴里送。

      “卧槽!?”两只爪子都没有解放出来干巴巴拍了许久队又干巴巴看两人喂食的于皖十分愤怒,非常愤怒,觉得自己的兄弟胳膊往外拐得非常他/妈/的不厚道。

      等腾远把那块豆腐吞下去后迟临才从单车上跳下来。三人靠着单车吃完了豆腐后就一路聊着回家了。

      腾远和于皖家只隔着一条上坡的小道,腾远朝于皖挥挥手就想推着单车回家,却被于皖抓住了单车座,“哎,远儿,你不觉得你最近和人家迟学霸走得有些近吗”
      腾远偏着头颇为仔细地想了想最后伸手弹了弹于皖的脑壳:“放心,你还是哥最宠的崽,咱毕竟欠着迟学霸的不是,还得还回去呢。”
      于皖看着自顾自过去拍门的腾远,摸了摸自己的脑壳,嘀嘀咕咕:“你根本就没有理解到我的意思嘛。”

      一中高中部十点才下晚自习,然而初中部八点半就下课了。滕霏照常坐在客厅里温书,这时候给自家老哥开门。
      腾远家在他那瘾君子外加赌鬼老爸手底下幸存的二层小栋房子依旧是世纪初木江人兴建的当地居民楼的模样。

      现在二楼阁楼已经被腾远租出去了,兄妹两人各自霸占着一楼的卧室。
      现在楼上那位租客闻声后叼着拖鞋扑哧扑哧地跑下楼,顶着一头快要及肩的温顺长毛,满脸放光地朝腾远道:“小远啊,回来了?想不想吃宵夜呢?”

      腾远放下书包,凑过去看了一眼滕霏的功课,问:“妹崽,吃过宵夜了吗?”
      滕霏扯了一下自己两颊边的婴儿肥,闷闷对她哥说:“还吃啊,哥,等我肥成母猪你还认我这个妹吗呜呜……”
      腾远给他妹顺毛:“乖,没事啊,你这离母猪还差一头母牛的距离。恰好我晚上已经吃过了,杨州哥,你就自个儿去泡碗方便面吧。”

      杨州瞪大眼不敢相信他们就这样拒绝了自己美味的宵夜,手里还攥着的画笔微微颤抖。

      杨州这个人吧,平时端庄矜持,温润如玉,十分有他们艺术家的气质,但是一谈到吃的,就立马可以原形毕露,六亲不认。他当初能在这老少边穷的小乡县里的犄角旮旯里找这么一块地方租房,也不就是看上房主超出常人的做饭能力和……和异常低廉的房租嘛?
      每月150一室一厅一厕,偶尔还能被包个晚饭宵夜,这样的买卖谁不做呢?

      当然,包不包宵夜完全得看房主心情。这也挺让人烦恼的。

      他看腾远实在没有要给他做饭的心思,只要蔫蔫地转移话题:“唉,今天的‘功课’呢?能拿得出手不?”

      杨州本来就是画画的出身,在腾远家租个房子在古城附近走走画画也有一年多了。期间他神神叨叨说腾远慧根不错,便教了他一些绘画基础。
      腾远又不是那种能沉下心来搞艺术的人,顿时拒绝“老子搞串串更顺手些。”
      杨州说这事好办,你上课不想听的时候画不就得了吗?

      腾远上课不想听的时候多了去了。埋头画画不吵着老师,便也不会被老师抓着,就这么涂涂画画学了些皮毛。

      腾远从书包抽出来张皱不拉几的草稿纸,刚要展平了给杨州看,但是看见旁边滕霏瞟过来的眼神,瞬间反悔,把草稿纸揉在手里,说:“画得烂死了,下次给你看吧。”

      他回到房间后才把那皱巴巴的一团展平,于是那劣质的背面还印着潦草的演算公式,正面却是黑色水笔一笔一笔勾勒出来的男生轮廓。

      这是从那个人的后侧方透视过去的画,完全看不见脸,但是那干净利落的气质和专注的姿态让认识的人能够很轻易地认出来这是谁。

      腾远那手指弹了弹这张皱巴巴的速写,说不清上课时怎么就把迟临画下来了。大概因为……在班里扫视了一圈,结果发现还是迟学霸看起来最顺眼吧。

      认真起来的学霸最有魅力了。难道不是吗?

      接下来这一整周,腾远都兢兢业业地履行自己“报恩”的义务——送迟临上下学。

      迟临也不做作,心安理得坐上腾远单车后座。直到自己手臂的痂脱落,留下一层白色淡疤。

      而此时,将近十一月份的时节,正是木江一中这一学期最最亢奋的时期——学校将艺术节和运动会一起举办,这意味着他们将拥有三天的假期。

      重点不在于搞什么活动,重点在于可以什么活都不动。

      对于这三天,腾远一向是这么以为的。

      显然,班里这么以为的人并不少。

      这可快急哭了班里的班长和文体委员——连参赛的人员名单都报不齐。

      “远儿,你真的啥都不报啊?”于皖又在课间戳趴下去睡觉的腾远。
      “哎呀!”腾远动了动胳臂“莫挨老子,哪个想报哪个报去。”

      事实上于皖已经耐不住体育委员的哀求力所能及地报了铅球,跳远和接力。运动会的重点还在于田径,他知道腾远这方面多厉害,再加上体委的请求,于是也不得不来骚扰腾远了。

      他看他闹了半天腾远也不为所动,实在有些泄气,倒是见打水的迟临走过,于是抓住人家袖子:“学霸,你有报啥项目吗?”
      迟临抿了口水,瞟了眼趴在桌子上的腾远,说:“四百米接力。重在参与。”
      于皖的手垂下来,蔫蔫地说:“哎呀,我们接力都用上迟学霸了,看来这次团体排不上名次了……”
      迟临有些好笑:“用上我怎的了?又不会拖很大的后腿,你们加加油,也许能赶上倒数第二。”
      “唉,学霸,你这有些不厚道啊。敢情你在学习上预订第一,在运动会上就预订倒数第一啊。”
      迟临瞟了瞟已经睁开眼的腾远,又抿了口水,冲于皖挑挑眉:“那要看其他参赛的人是谁了。没准有人能扭转乾坤也说不定。不过啊……话说回来老黄也算可怜,这么兢兢业业的,在运动会上却挣不来面子。”

      午饭后,于皖把校服外套套在头上,正准备趴在桌子上开始自己的甜美午觉,却发现前座的人不知道何时溜到体委妹子那去勾勾画画。
      啧,我还不知道你小子吗。于皖心里暗自得意,又有些失落——得意自己抓住腾远的小尾巴,失落的是那新冒出来的迟学霸居然比自己说话还要算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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