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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老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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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的眼里星星点点,像是容纳了万千浩瀚的星河。
沈夜单手撑头,他开始怀念起许久之前。
——确实已经很久了,在那个世界毁灭之后。
很久之前的遥远的星球——地球,他们本是平庸至极的常人,庸庸碌碌,像蚂蚁似的活过一阵子,安静的死去,再恰当不过。
却因为长期以往的工业污染导致这个美丽的星球变得污浊不堪,传染病,资源的争抢,掠夺,战争,人们渐渐的追求更高科技的力量,基因,克隆,变异。
狂热的崇拜者们终将毁灭于他们所追求的东西。
当第一个非人的出现,就将会不可避免的出现第二个,第三个甚至更多.....而科技总算在这时发挥了些有力的效用,一部分渴望拯救世界的二货青年们改变了自己的基因,成为了所谓的心理治疗师——这个世界总是不缺少应当的热血。他们增强了自身的精神力,在生和死的边缘探索,拯救人类,为他们赢来新生。
就是个收拾残局的玩意,还非得说得这么冠冕堂皇,沈夜这么想,那些热血上头的冲动还得施加于自己的后代,也不知道祖宗看见自己一年到头忙的脚不沾地会不会因为自己当时的狗屎蒙了眼而产生一丝愧疚。
毕竟这年头心理治疗师少的跟大熊猫似的。
当然,也不是不能够再产生新的心理治疗师,但毕竟少之又少,谁会愿意赌上这一脉的命运来换取一些地区的安宁呢。谁用药谁是圣母婊。
圣母婊后代沈夜又吃了颗糖,并且还是草莓味的。
一旁的陈鸡非总算把手里的资料又过了一遍,瞄了眼空了大半袋的糖果,思虑良久,还是不打算搭理少女夜,眯上眼睛打算再度陷入睡眠。沈夜接过他手边的破纸,这才静下心来好好看了一看。
女孩的父母在两年前离世,本来还算不错的家庭顿时分崩离析,女孩被送进孤儿院,一年前被一户人家领养走,却在半年前杀死了养父,养母因不堪打击而疯癫,她独自逃到父母葬下的地方悄悄的藏着,直到前些日子跑出来伤了人,这个原本恬静的女孩才被发现化为非人,这才惊动了镇子上的居民,先前也找了几个心理治疗师,却不见效用,这才着急忙慌的找上了陈非,说不管怎样也得救他们一救。
沈夜嗤笑一声,给手里这张纸赠送了对卫生球,“这镇子上的人脑子八成也是有点毛病,这女孩性情大改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肯定跟她父母出事以后的经历有关系,查一查的事儿还得求助陈非。”许是声音太大了些,周围小睡的人被吵醒,不满的皱眉,回了一对更大的白眼给噪音制造者。
用脚趾头想事儿的沈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心里暗暗决定在下机之前一句话都不说了。
于是陈非醒后看到的就是一个被自动静音的沈夜,他挑了挑眉头,没搞清楚是什么状况,就被拽着下了机。
(静音模式解除警告)
“我跟你讲刚刚旁边一位大叔瞪我嘤嘤嘤嘤嘤嘤嘤&¥$...”沈夜立刻恢复了三岁智障儿童的水平开始拽着陈非的袖口满地撒泼,但手指只是轻轻捏着那层布料,甩不开但也不会觉得被束缚住。陈非无奈,领着这残障儿童在大街上乱溜达,行人纷纷侧目,这年头同性恋早已经被大多数人所认可,亲密的举动以极快的速度被路人们鉴定为吃饱了撑的没事儿干出来撒狗粮的夫夫,陈非并不清楚他们心里各种打上粉红泡泡的想法,只觉得身边带个熊孩子有损自个儿气质。
两人闹了一路,走了许久都没找到求助于陈非的人,无奈之下又拐了回去,问了问才发现约好的地点在完全相反的路线。
沈夜:“呸,你这个路痴。”
陈非瞪一眼过去,青年被吓得缩起了脖子,活像只惊弓之鸟,缩成小小的一团子,看起来好不可怜,再加上后者因为瞌睡连着打了好几个哈欠的缘故,半眯着的眼上蒙着一层水雾。
像小兔子,陈非脑子里突然蹦出这么一个念头,定了定神,这才佯装什么都没发生过的样子迈开步子向问出的方向走去,沈夜见陈非没与他计较,很是得瑟了一会儿,发现陈非走得远了,这才小跑着跟上。
二人到达的时间本来就不算早,在经过这一番折腾,等见到了求助者竟然已至黄昏,几只乌鸦在不远处盘旋着飞来飞去,有时露出点不讨喜的叫声,陈非带着沈夜七拐八绕的溜到了一条青石巷里,巷子尽头是几栋民居。看起来破败不堪,杂草在门口疯长,大有吞没了小楼的意思。
沈夜在来时就有些疑惑,为什么明明是求助者,到了机场却连面都见不着,要知道求他们帮忙的人可是得殷勤备至的,等跟着陈非上了楼,推开叽哇乱响的门时,就好像有点明白了
——行将就木的老人在床上艰难的喘息,老人看起来像一节枯木,只发出些拉风箱式的呼吸声,眼窝深深的凹陷下去,黄浊的眼睛在看到来人的时候发出了一点点的光,他朝着二人咧开嘴笑笑,他大概也只能这样对来客表示欢迎了。老人身边坐了一青年,正在给老人一勺一勺的喂着食物,看见两人便迎了过来,谈话的过程还得小心照顾着老人的需要,生怕一时不注意就会错失些什么。
陈非和沈夜在屋里呆了不久,但出来时天色已经不甚明朗,下来的路上,门外的萋萋荒草在推开大门就有种铺天盖地涌过来的感觉,沈夜几乎没怎么停下脚步,很是迅速的拉着陈非走出这条小巷,看到外面灯红柳绿的景象这才舒了一口气,他实在对张牙舞爪的杂草以及踩在青石上发出的清脆响声喜爱不起来,就算他常常自称百无禁忌。
“话说回来...”唤回了神智,沈夜才堪堪想起正经事,他清了清嗓子,问出困惑了许久的问题。
”这种生活状况是怎么顺藤摸瓜的跟你这远在千里之外的小伙子联系上的...”沈夜自认为自己还是个青春洋溢的小青年,眼神应当不会那么差——方才那屋子里,顶多了就是干净整洁,连普通人的生活水平都抵不上,也就是他们这两个来客了,这地方偏僻古怪得很,应当没几个人会来才是,再看门口那草的茂盛程度,他敢断定这能跟远古的贫民窟画上等号。
怎么会有钱来请陈非。
“先辈欠过情,难为这老人还记得陈家。”陈非抚平了衣衫上的皱褶,极为不乐意的皱起眉头,“既来之则安之,先找个地方窝着,明儿再开工吧。”要不是时局所迫,谁不想在家里的床上老老实实的睡一觉,逗逗宠儿唠唠嗑儿呢。反正沈夜肯定是想的。
月上柳梢头,沈夜拽着陈非晃悠了半天,才算找着了一家合意的旅店,打定了主意要住这儿,不管陈非的反对直接就往里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