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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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缪尔沉默了很久，直到师言认为他不会回答后才慢慢开口。
“巴尔走近后，我的情绪变得很奇怪…”塞缪尔不确定道：“那好像不是我内心的情感，而是——突然出现的。我不知道要怎样说，就是，很突然，突然就觉得…愤怒、暴躁、绝望还有恨。”
愤怒、暴躁、绝望和恨？
这不就是塞缪尔晕倒前巴尔与他的奴隶的情绪么？虽然当时没在那个杂羽天使的表情上看出恨，但一般来说身为天使却被折辱至此，心怀恨意很正常。
那我的情绪呢，对巴尔的不耐烦与厌恶，为什么没有影响到他？
“可是我之前哭的时候就不是那种、那种突然的感情。好像，那种感情不属于我，是强行加在我身上似的…”
小夜莺断断续续的自我剖析完毕，师言大致有了些猜测。见塞缪尔神色恹恹，师言打趣他，试着让气氛轻松些。
“吾已承诺了永远教导你，你是不是该给吾一个名分？”
“名分？什么名分？”耶和华创造塞缪尔时似乎真的没有给他传承记忆，导致塞缪尔表达能力有十分限并且什么都不知道。
师言以为他问的是“给自己什么名分”而非“什么是名分”，便回答道：“称呼吾为老师。”当我的学生，这样我辉煌的教学生涯又会填上浓墨重彩的一笔了！
小夜莺一定会比那些只会修炼打脸找妹子的不肖徒们好得多！
“嗯…”塞缪尔没有像师言想的那样兴高采烈地答应他，他的嘴张张合合，脸上带着几分迷茫。
“嗯…想或不想，有什么可犹豫的。”师言的玻璃心凉了半截。
“我…想当你的学生，可是…”塞缪尔努力将自己的感觉表达情晰：“可是我不能。”
“我必须得…自己去，呃，不能学习？”
莺语十级的师言秒懂，心中暗叹一声可惜。他的塞缪尔应当是世界选出用于加快自身演化的“变量”，像这种身负重任的【主角】是不能拜师的，因为他们要在世界的引导下开创出一个新的领域，外人不能插手。
但师言转念一想，不对，这样就有BUG：如果巴尔的反常是世界引导的结果，那么如果他不在，小夜莺就会落入那个傻X之手，接下来…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这根本不利于小夜莺感悟新的领域！
所以，这个世界是想破后而立？给塞缪尔规定好领域后，让他经历常人所不能想的折磨来灭世？！
师言的立毛肌齐齐收缩。
那种人…都会经历毫无意义、只会让“灭世”变得合理的痛苦绝望，在积累了足够的怨恨后获得世界赐予的力量，接下来，被折磨得毫无理智的【主角】会毁灭世界，浑浑噩噩主宰世界许久，大多都选择了毁灭自己。
用这样惨烈的方式求得进化的世界无一不是被逼到了绝境，否则谁也不愿亲手毁掉自己养大的生灵。
但！是！
此界虽思想僵化，仍也不到需要自毁才能保全整个世界的地步！
可一旦按这种猜想顺下去，所有的事情都能解释通了：为何进入此界轻而易举，为何耶和华路西法不顾信仰之力动摇的风险也要让我一个外来者接手撒旦之位——让我这个新“变量”去制衡塞缪尔这个“灭世变量”！
那么接下来，我到一重天带走塞缪尔改变了他的人生轨迹，那场突如其来的情绪崩溃就是身为变量的直觉让他感觉到自己逃掉了噩梦！
劫后余生，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撒旦先生？”塞缪尔好奇地踮起脚伸爪，在脸色变来变去的地狱之主眼前晃了一晃。
师言回神，的机械心脏“咯噔”一声。
那么…塞缪尔的意愿呢？我未经过他的允许擅自更改了他的人生轨迹，他…希望这样么？
是历尽苦难成为至高无上的存在？
还是普普通通却能安稳地活下去？
“塞缪尔。”师言的声音沙哑得厉害，他半蹲下身，直直地注视着小夜莺的双眼：“吾现在要问你一个很严肃的问题，请你一定要认真对待，仔细思考后再回答我，好吗？”
“现在你有一个获得至高无上的权力与纵横世界的实力的机会。”师言顿了顿：“但你需要为此付出很大的代价:你可能会几十年，甚至几百年都活在极度痛苦与绝望中。这种折磨是没有尽头的，哪怕你获得了实力与权力，痛苦与绝望还是会深深烙印在你的灵魂中。塞缪尔，你愿意要这个机会么？”
“绝望和痛苦？”塞缪尔的小脸变得惨白，似乎对“绝望”的反应更大些：“就像、就像我之前晕倒那次？”
“不不不…会比那更惨…”师言见小夜莺一脸抗拒，又急忙补充道：“但是回报同样十分丰厚：权力可以使你做到许多事，别人再也无法定义你、忽视你，你将会取代耶和华成为新的创世神；强悍的实力可以让你突破此界去其他世界游历。我们现在所处的世界不过是万千世界中的沧海一粟，你会在其他世界领略到无数神奇的事物。”
塞缪尔慢慢地低下了头，小脸藏在金色长发的阴影中，师言看不到他的表情。
默数了120秒，师言深吸口气。
“现在，塞缪尔，告诉吾你的选择。”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