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豪野犬]在?看看他们……》凤九凰

21、日出

　　终于结束在海边长达一整夜的搜查，我现在只要闭上眼眼前浮现的都是晃人的光线所留下的印子。

　　已经快要天亮了。

　　我离开已经在收拾装备准备回特务课的大部队，一个人摸索到海边的礁石上坐下。

　　也没有想过报备，反正坂口安吾这人总会自己找到我的，只是时间长短问题而已。

　　自我被种田长官从国外引渡回日本并隐藏身份成为特务课的人已经有了五六年。

　　随之的代价便是失去自由以及失去了自己的姓名，仅剩一个可有可无的代号。

　　我是没什么感觉，倒是坂口安吾在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欲言又止，似乎是没想到我会出现在日本的异能特务课里。

　　我曾经在意大利的街头救过这个男人一命，帮他逃过本地□□的追杀，所以他才会对我印象如此深刻。

　　“您在这里干什么？”是坂口安吾的声音，“请您不要再给我增加负担了，望月君。”

　　“想看日出。”

　　我扭头就看见站在离我不远处的坂口安吾。

　　海风挺大却又不温柔都把他那头一向梳理很整齐的头发吹得乱七八糟，这看起来很不安吾。

　　这块礁石是能够容下两个人的，于是我往旁边挪动一点距离，拍拍空出来的距离:“安吾，来吗？”

　　他推了下眼镜，最后还是响应我的号召爬上坐下我的身边，他说:“就这一次。”

　　“一次也够了，谁还要经历半夜搜索整片海域的经历？”

　　你不嫌累，我都嫌累。

　　我觉得我已经被这工作环境驯化了，没以前那么不知天高地厚为了一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能跟人打上一天，现在是怎么简单的怎么来。

　　“上次去搜索绫辻君的踪迹也是这样，只是您不肯来。”

　　“但那不也是你们联手演的一场戏？我的出现只会搞砸这场大戏。”

　　“您啊……”很显然，他想说些什么又不知道能说什么。

　　之后在我们之间弥漫开来的是沉默，有些令人感到窒息的沉默，耳边只剩下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以及渐渐明亮起来的天空。

　　马上要日出了。

　　根据我在意大利看海的经历是这样的。

　　“安吾。”

　　“嗯？”

　　我指着海平线的方向，我说:“太阳要升起来了。”

　　那是一种无法用言语来形容的美丽与震撼，这也是为什么我如此执着于看海上日出的感觉。

　　这是我人生里为数不多仅剩的爱好。

　　“拜托你一件事，如果我死了，安吾，你记得带着我的骨灰撒在这边海域。”

　　坂口安吾愣了好一会，他老老实实的回答:“这很麻烦，还是请您好好活下去吧。”

　　“安吾，有没有和你说过你很无趣？”

　　他又沉默了。

　　算啦，反正我都已经说出我的请求，我想以坂口安吾的记忆力不会忘记的。

　　日出也已经看了，该继续回特务课去写关于这次任务的报告。

　　于是我先一步跳下礁石，为了怕坂口安吾下不来，我还特地向他伸出手:“来吧。”

　　他好像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又没说出口，而是搭上我的手借力跳下来。

　　我还在站在原地对手心残留的温度而感到一丝震惊。

　　而坂口安吾却已经比我先走在前方，发现我没有跟上去他又转头来催促我。

　　“望月君，该回去了。”

　　又像是想起什么补充一句:“下不为例。”

　　“没有下次了。”

　　我急匆匆跟上坂口安吾的脚步和他并肩站着。

　　因为我打算死在下个任务里，借此逃离人间，向地狱狂奔而去。

　　希望地狱里也能有像这样的日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