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位之美人策》瑶席

33、情扰人心乱失常

　　纳兰慧婧已经养好了身体。今日她好歹说服了父亲母亲，终于回到了宫中。
　　纳兰慧婧在宫门口下车，刚一站稳，就看到了一张笑脸。

　　“慧婧。”杨蕃的笑容如同十里春风拂过，他的小虎牙似乎都染着笑意，那么暖的笑，只有对着心仪的人才会有。
　　“杨蕃？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纳兰慧婧还是惊喜的。她从小就和杨蕃相识，经常和他在一块玩。杨蕃不过比她大了一岁。
　　“前几日就回来了。我听说你中毒了，现在怎么样？”杨蕃因为太过担心纳兰慧婧，快步走向纳兰慧婧，不经意拉起她的手，想要查看一下她的情况。
　　杨蕃听说纳兰慧婧中毒后，别提有多想去看看她了。可是男女有别，他没有理由去看她，只能整日坐立不安或是派人去打探些小道消息。
　　“你的身体好了？”
　　纳兰慧婧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像似被什么咬了一般迅速抽回手。她向一旁看去，如玉公子，温文而立。
　　江允明今日穿了一身淡蓝色衣裳，他的通身气质本就有些冷，这下更感觉让人难以接近。但是纳兰慧婧似乎从不感觉他的冷，几步走到江允明身边。这时她才反应过来，原来她今日穿的也是蓝色的衣裳，心中升起一阵小欢喜。真是可惜，雪饶不在旁边，应该让她看一眼，到时候好让她告诉自己，他们这样是不是很相配。
　　“我已经好了，你不用担心。”纳兰慧婧抿着嘴笑着。
　　“既然好了，就赶紧去妙音府当差。陛下让你进宫，不是来玩的。”江允明板着脸。
　　“好，我跟你一块去。”纳兰慧婧没有因为江允明那像似训斥的话语而感到不开心。
　　纳兰慧婧的行礼已经被接待的小太监主动拿去了她的住处，她便直接就要和江允明走。
　　“慧婧……”杨蕃喊了纳兰慧婧一声，随后敌视地看着江允明。
　　杨蕃这一出声，纳兰慧婧才想起来，杨蕃还在。
　　“杨蕃，我先不和你聊了。我之前因为犯了些错误被陛下罚在宫中侍茶，所以我得赶快过去了。”
　　“我听说这件事了，都是芊芊太任性，对不起。”杨蕃替妹妹道歉。
　　“干嘛要和我道歉？我还把你妹妹的头打破了呢，你不找我算账我就已经很感激了，不用道歉。我们从小一块长大，没这么多说道……”纳兰慧婧正说地来劲，发现江允明已经向前走去，“哎，允明，你等等我。”纳兰慧婧再看向杨蕃，急忙说了一句，“日后再聊，我先走了。”
　　杨蕃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心中不是滋味：江允明，我倒要看看你哪里比我强。
　　杨蕃常年在军中，观察事物的能力自然是有的，加上他对纳兰慧婧的了解，很容易就看出了纳兰慧婧对江允明的心意。

　　“允明，你慢一点……”纳兰慧婧感觉她跟在江允明身后走过那么多次，从没发现他还能走这么快。
　　这些日子她在家休养，一直都是躺在床上，也没怎么下床走动，体力下降了不少。
　　纳兰慧婧提着衣裙小跑着，却还是跟不上江允明的步伐。

　　“哎呦，我怎么有点头晕……”纳兰慧婧停下脚步，大口喘着气，一手抚着额角，本就纤弱的身体此时看起来似乎能被一阵风吹走。
　　“你怎么了？没休息好就回来，你不要命了？”江允明走回来，伸手扶住纳兰慧婧，话语虽然严厉，却带着浓浓的关心。
　　纳兰慧婧也不知道江允明怎么这么快就返回来了，刚刚他们之间明明差了好大一段距离呢。
　　“我也许是这些日子没下床，突然走这么快，就有些头晕。”纳兰慧婧用手挡着眼睛，不敢看江允明。因为她的头一点都不晕，就是想让江允明等等她。
　　江允明已经看出了她的小心思，叹了口气：真是和雪饶学坏了。
　　“用不用我背你？”江允明借势说道。
　　“好啊。”纳兰慧婧笑容明媚，完全忘了自己还“头疼”着。
　　“笑的这么灿烂，头不疼了？”虽然江允明还冷着脸，但是话语中尽是无奈的宠溺。
　　“疼。”
　　“你今日先去休息，明日再来妙音府。”江允明说着将她抱起。
　　“你不是说要背着我吗？”被抱着的纳兰慧婧格外欢喜。
　　“你要是不愿意，我就放你下来。”
　　“不不不，我头晕得很，你别放，我会晕倒的。”纳兰慧婧直往江允明怀里钻，双臂紧紧缠着江允明的脖子。
　　江允明终于忍不住，笑了一下。
　　“用不用我送你去太医院？”江允明问。
　　“不用，你带我去妙音府，我休息一会就好。我是来宫中受罚的，不能总是偷懒啊。”纳兰慧婧说的若有其事，“允明，现在的日头晒的我更晕了，我们快走吧。”
　　“那好。”

　　江允明抱着纳兰慧婧向妙音府走去，不知怀中的纳兰慧婧已经乐成了一朵花。
　　江允明感到有些庆幸，还好刚刚雪饶没在这，要不然她又该嘴欠地说：“江允明，你刚刚看到杨蕃拉着纳兰慧婧的手，吃醋了吧。所以才故意走那么快，不等她……”

　　杨蕃已经没什么心思了，脚步僵硬地走进了乾英殿。
　　“参见陛下。”
　　“免礼。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朕找你来，就是想要问你，你除了有杨芊芊这个妹妹之外，还有其他姐妹吗？”
　　“还有一个妹妹，叫杨菁菁，也快及笄了，是府中的二姨娘生的。不知陛下有什么事？”
　　秦睿珣听完杨蕃的话，和站在一旁的雪饶对视了一眼。
　　“好，朕知道了。”
　　“陛下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了，你可以退下了。”
　　“陛下就是为了问这个叫杨蕃进宫？”杨蕃有些诧异。他怎么感觉他们的陛下变得……说不上来。
　　“对了，你最近既然待在城中，就每日跟着你父亲来上早朝吧。听听国家大事，到时候朕也可以听听你的意见。”
　　“谢陛下。”杨蕃兴致还是不高。
　　秦睿珣的这番话代表着对他的重视，也代表着他若是好好表现，绝对会有一个好的前程。可是因为刚刚发生的事情，杨蕃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你今日是怎么了，像被霜打了的茄子。”秦睿珣看着杨蕃。
　　刚回来那日还意气风发的，今日竟是变得无精打采。
　　雪饶一直观察着杨蕃。她该去问问江允明，她让他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陛下，您感觉臣和江允明比，怎么样？”一直以来，杨蕃就是一个心直口快的人。
　　秦睿珣和雪饶同时惊讶起来。
　　“这……允明的妹妹在这，所以朕不好说啊。”秦睿珣一副笑哈哈的样子。
　　“妹妹？”杨蕃环视了一圈，看到穿着宫女装的雪饶，“是你？”
　　“杨公子好，小女子江雪饶。”
　　“完了……”杨蕃莫名其妙来了一句，“杨蕃告退。”

　　杨蕃走后。
　　雪饶看着秦睿珣。“阿珣，刚刚你给他那么多优待，我三哥怎么办？”雪饶完全一副为了自家人好的样子，也自然而然换了称呼。
　　“你是担心他表现的太好，比过了允明？放心，不会的。”
　　“为什么不会，三哥还有什么更厉害的本事？”雪饶好奇。
　　“当然了，以后你就知道了。”秦睿珣的关子卖的很巧，像有那么回事，又像随口一说。
　　雪饶对江允明的事不再感兴趣。“阿珣，那侍卫凌迟的事你会对外公布吗？”
　　“当然。这样不仅对外还你们两家一个公道，而且还得添油加醋一番，让那真正的指使者感到害怕才行。对了，饶儿为什么要问杨家是否还有其他女儿？”
　　“这就要想一想，杨芊芊若是出了事，受益最大的人是谁。杨家除了她之外，就杨菁菁一个女儿。那么，这个叫杨菁菁的嫌疑很大。”
　　“嗯，甚是有理。从你和纳兰慧婧进宫一直到现在，针对你们的事一共发生了三件，难不成都是她做的？”前两件事，秦睿珣还是没有查出什么头绪。
　　“雪饶不认为她有那个本事。”
　　“此话怎讲？”
　　“慧婧那件事，只是小小的诬陷，并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影响。如果是杨菁菁做的，那么她得到的太少，不值得冒这种险。那件事很明显是由御茶房女官梁秋主导的，那日我去的及时，她们的诬陷没有成功。可能是指使者感到了害怕，所以晚间梁秋就去了我们的住处，说是查明了真相，给慧婧道了个歉，说是一个不相干的小宫女做的，她已经惩罚了那宫女。我们与梁秋向来不来往，也没什么瓜葛，她会陷害慧婧，只会是别人指使的。我问过慧婧，那梁秋和户部尚书梁齐有些亲戚关系，梁齐的嫡女梁婳，是最有可能是指使者。因为整件事透着小女儿的小心计。而梁秋在宫中为官，多少也得靠着些梁齐，介于这种关系，也就只有梁婳能让梁秋帮自己办这事。之后，我也从一个小宫女口中得到了证实。那宫女就是那日我向你乞求饶过她一命的宫女玲儿。”雪饶刚一停下来，秦睿珣就将茶杯送到雪饶唇边。
　　“饶儿，你说了那么多，一定很渴吧？”
　　“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雪饶接过茶杯瞪了他一眼。
　　“当然有了。不信我问个问题你听听。”
　　“什么问题？”
　　“就是这最关键的一点啊，户部尚书的女儿梁什么……”
　　“梁婳。”
　　“对，她为什么要害纳兰慧婧？”
　　“关于原因，也只是我的推测。”
　　“嗯，那为什么？”
　　“梁婳喜欢江允明，这个理由充分吗？”
　　“饶儿，如果有其他女子喜欢我，你会不会也这么做？”秦睿珣竟然问起这种问题来。
　　“不会。”雪饶根本不曾思虑。
　　“那怎么行，你做吧，我是不会怪你的。”
　　“秦睿珣，你还能谈些正事吗？”雪饶愠怒。
　　“饶儿叫我什么？”秦睿珣的笑容更深了，像是听到了一件从未听过的好玩事。
　　“你管得着吗？”
　　“哈哈，我管不着，管不着，你高兴就好。”
　　雪饶被他这么一弄，自己刚刚理好的思绪都乱了。
　　“饶儿，你继续说。端阳节那日的事，明显是冲着你来的，这件事会不会也是杨菁菁做的。要是她，我非宰了她不可。”
　　“这我就不知道了。现在所有的事都是我们猜测的，还不能确定，也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还是得留意杨菁菁以后会有什么动作，最好找到些证据。”
　　“那怎么行。这回可是下毒。若是再出一次这样的疏忽，你让我怎么办？”秦睿珣有些生气，他不想让雪饶有一点危险。
　　“有什么可怕的，有你保护我啊。”雪饶笑看着正生气的那个人，那话语中带着信任，“阿珣，她是杨将军的女儿，所以这件事草率不得。”雪饶只是这么说而已。如果是杨菁菁害她，那么她当然要用自己的办法惩治那个贱人。
　　秦睿珣叹了口气。“日后你跟紧我。我真不知道若是那日中毒的是你，我会怎么样。”
　　“我会小心的，你放心好了。”雪饶想要去找江允明，就想退下，“那雪饶就先退下了。”
　　“我不是刚刚说完，没事就在我身边待着，所以你哪都不许去。”
　　“阿珣，我就去看看慧婧，一会就回来。”
　　“让修竹跟着你。”
　　“哎呀，这样不是小题大做了吗。况且我是来宫中受罚的，这样成何体统了？”雪饶推脱着。
　　“也是。那我就跟你走一趟，反正我现在也不忙。”
　　“啊？”
　　“怎么？你不愿意？”
　　“当然不是。”雪饶笑了笑。
　　“你以为我只是陪你去？你三哥一直在妙音府编纂《乐典》，这么久了我也该去看看了。”
　　“那好吧。”雪饶无奈。他不是为了陪她去才怪。

　　因为陛下来了的原因，妙音府大小乐官，宫女太监都前来迎接，前后跪着。
　　“都平身吧，朕就是过来看看，你们不用拘谨。”
　　“是。”众人齐声应答。
　　雪饶看着排在最前面的江允明，想着怎么才能和他说上话。随后，她想起纳兰慧婧，在人群中搜索着。原来纳兰慧婧还没换回宫女装，让她一顿好找。

　　众乐官簇拥着秦睿珣进了正厅，纳兰慧婧笑着向她走来。
　　“怎么样了，身体彻底好了吧？”雪饶问。
　　纳兰慧婧原地转了一圈。“完全好了。”随后，两手挎着雪饶的胳膊，“多谢姑娘救命之恩。”纳兰慧婧和雪饶很是亲昵的样子。
　　“允明给你讲了？”雪饶问。
　　“他知道具体经过？”纳兰慧婧疑惑了一下。
　　他不仅知道具体经过，你昏迷的时候还是人家照顾的呢。雪饶知道，这件事江允明是不想让纳兰慧婧知道的。而自己刚刚着实有些说漏了嘴。
　　“我也不知道他是否知道。若不是他告诉你的，那你是怎么知道的？”雪饶挽回着。
　　“她怎么会告诉我呀？我都是听父亲讲的。哎，他有时候也挺闷的，什么也不说。也不知道我这次中毒，他有没有那么一点担心我。”纳兰慧婧的神伤一闪而过，“雪饶，刚刚我骗了允明。”纳兰慧婧拉着雪饶小声耳语。
　　“你还能骗得了他？”
　　“刚刚啊，我在宫门口遇到了他，然后就跟着他进来了。但是他走的特别快，我都跟不上。然后我就说我头晕。最后是他抱着我过来的。”纳兰慧婧说着，脸渐渐红了，那娇羞的笑意掩藏不住。
　　雪饶笑了笑。“嗯，你还是有悟性的，日后继续。总有一日，你会将我三哥拿下的。”
　　纳兰慧婧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着。
　　“慧婧，一会你和我三哥说，我想听他讲讲最近几日家里的事，让他没事去找我。”
　　“好。你看我回家了，一定也很想家吧。别难过，还有不到一月的时间，你就可以回家了。”纳兰慧婧以为雪饶有些想家了，便有心安慰。
　　“嗯。”雪饶淡淡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