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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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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江桥擦去了脸上因为紧张而冒出的汗,“处理好了,回去好好修养,短期内不要下床走动,”他抬头看了一眼,时候不早了,他耽误了不少时间,而垣杰早已在治疗过程中叫来了他的手下,江桥看着垣杰别在腰带上的玉佩,还有他拿着的佩刀,应该是个富贵人家,找的起好大夫。他笑了笑,“你们把他带回去,找个好大夫给他开几副药,应该明天就可以醒了。”
“多谢了。”垣杰拱手以表谢意,其他手下准备把伤者带回去,垣杰仔细打量了江桥,看他面不改色,倒是个有本事的人才。“你叫什么?看你医术很好,不知你师承何处?”
江桥愣了一下,想了想,应该不打紧,“我叫江桥,我不过是个小人物,也没有什么很有名的师父。时候不早了,我还有事,先走了。”江桥对他咧嘴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垣杰盯着江桥离去的背影,他对身旁的一个人说:“去查一下,这个人是谁。”
“是。”应声的人立刻追去江桥的方向。
“走吧。”
虽然跟着江桥的人武功底子不错,但是江涵安排跟着江桥的黎宇也十分警觉,待江桥走得远了些,他便出手收拾了那个人,他有些担心,他知道垣杰的身份,江桥和这个人扯上关系,恐怕日后有些事会变得很难办啊。
江桥不知道在他身后发生了什么,他现在一心奔去宫门口,时间还是来得及的,待他远远望见了皇宫大门,他便停下脚步,还没到江涵告诉他的时间点,他应该没有错过。在宫门口等了一会儿,便看见司徒府的马车缓缓地驾出大门,向他这个方向驶来。
江桥先躲着等车驶过,再一会儿,就看见浅疏。他没有犹豫,拦下浅疏。
“可算找到你了。”浅疏终于看到江桥,将钗塞到江桥手里。
“嗯,”江桥转身看向那辆马车,高声喊道,“司徒将军留步。”江桥眼看着马车停了下来,驾车的清风和其他人走向他们。
“公主刚刚掉了一支钗在殿里,嬷嬷看见了命我送来。”江桥双手捧着钗,俯身说道,“江太医一直担忧着公主的安康,为了能调养好公主的身体,回禀皇上,特派弟子我随浅疏一同前来照料。”
江涵微微皱眉,轻轻地哼了一声,这样的反应把司徒南误导进了江涵想要的方向。“既然是皇上许的,你就跟着我吧。把钗还给我。”江涵把手伸出窗外,江桥愣了一下,走上前去递了过去。
江涵接过去,很好,一切都按照自己的计划进行。她捏着手里的金钗,说道:“浅疏,你上来。”
“是。”浅疏暗暗呼出一口气,还好司徒府人没有插手,她上了马车。而江桥和清风便站在一起。
“不是才打发一堆人吗?你也让他们跟着。”司徒南冷嘲热讽,他也理解,身边跟着一堆眼睛的感觉,既然扔了一堆人,为什么又要了两个人。
“总是要留个面子吧。而且我总不能没人照顾吧?”江涵靠得有些不舒服,挪了两下。
“呵——”浅疏看见了江涵手指间的血迹,倒吸了一口凉气。“公主你!——”
“闭嘴!”江涵瞬间冷着一张脸,她可不想那么快被江桥知道。
坐在外的江桥听到了车内发出的声音,他很想问怎么了,但是眼睛一瞥看见清风很冷静地坐在那里,便按压住了自己的想法。
“就当作你什么都没有看到,知道吗?”江涵缓和了语气,“回去再说。”
“公主……”浅疏还有点担心,但看见江涵的眼神,想到司徒南还在一旁一言不发,就闭上了嘴。
回程没有来时那么压抑,司徒南感受得到,来时身边的这个女人充满紧张,现在却多了份淡定从容,看来,倒是真的紧张和皇帝的见面啊。
马车到了司徒府的门口停了下来。司徒南有点犯难。看着江涵受伤的样子,又想起刚刚在殿里她推开他的那一下,他便不犹豫了。
“浅疏,扶我——”江涵话还没说完,只见司徒南打横抱起她,惊得她睁大眼睛,“司徒南,你疯了?”
司徒南不说话,自顾自的抱着江涵下了车,看到清风后,甩出一句,“去叫星月到兰亭阁。”然后走进府去。
“……”江桥愣了一下,对着清风问道,“刚刚是司徒将军抱着公主吗?”
“……是。”清风也惊讶了,但他又想到之前看到的那一幕,“一切都有可能。”
映月这几日一直在照顾孩子,孩子小,又发烧得厉害,她和李婆婆一直在忙着,几乎就是无暇分身。
当府里又找了一个女大夫,而孩子确实在那个大夫治理下更好了一些后,映月也有时间喘口气了。
她首先想到的就是司徒南。之前大婚之时,她虽说知道那只是没有感情的联姻,但她还是堵得慌,也有几天没见他了。映月不由自主地走向大堂,很希望能看他。但映月没想到的是真的见到了,她看到司徒南抱着一个女人从她面前走过,走的方向,是兰亭阁。
“那就是公主吗?长得好美!”
“将军怎么会抱着她?”
……
映月听不太清别人听的什么,她盯着司徒南的背影,心里有些难受。
而司徒南无视一路上看到的人,他快步走向兰亭阁,整个院子里已经没有一个人了,他把江涵抱进里屋,江涵其实有点重,但他还是很轻的把人放在床上。
浅疏连忙跑过来,她的神色有点慌张,江桥也看出哪里有问题,紧接着跟了进来。
但是司徒南看见他眉头一皱,“你进来干嘛?出去!”
江涵其实有些害怕被江桥知道,她神情自若地说道:“你先出去候着吧,有什么事本公主会叫你。”
江桥看着江涵,虽说他觉得哪里有些不对,但还是出了屋,在屋外站着。
“公主。”浅疏连忙上前,她也不知该怎么做,虽说她性子沉稳,但也是第一次遇到这样的事。“这是发生什么事了,怎么,怎么就流血了……”
“没事,不重要,你不要那么慌张,给我冷静。”江涵真的怕要是被江桥知道了,又得被骂了。她现在是真的有些头疼,刚刚折腾那几下,伤口有些隐隐作痛。
肖星月一头雾水得被清风叫来兰亭阁,她走进院子里,便看见有个人站在那里,背影认不出是谁,她以为是司徒南的哪个部下,走过去拍了一下他的肩膀。“喂。将军在……”
江桥回过头,他们四目相对,肖星月顿时觉得自己认错人了,且不说她没见过这个人,而且,侍卫是不会有这样的……气质,那种淡然。肖星月马上低下头去,满是尴尬。
“不好意思。我以为你是将军的侍卫。”
“没事,”江桥也有些尴尬,看到肖星月身后慢慢走来的清风,他马上说道:“将军就在屋子里。请。”
果不其然刚两人进去,清风也被司徒南给赶了出来,他便和江桥又站在一起。
“星月,你过来看看。”
肖星月看到江涵脸色就猜的八九不离十,“受伤了?”
“在腹部,其实不重,没什么问题,开个方子什么的就好了。”江涵有些东西不太想让别人看见。
肖星月没理江涵说的话,她凑近些,大略查看一下,说道,“将军你也出去吧,我要给她宽衣治伤。”
司徒南二话不说便走了出去。
肖星月便要动手除去江涵的衣服,江涵急了,“别,我自己来。”
“你自己来就你自己来。”肖星月还郁闷了,怎么,还害羞?
江涵在浅疏的帮助下褪去了外衣,现在只剩下薄薄一件里衣。她犹豫了一下,没有动作。
肖星月皱着眉头,看了一眼,伤口有些深,她伸手要去把脉,江涵迟疑了片刻。肖星月将她的迟疑看在眼里,她并没有把脉,而是将随身携带的药箱打开,拿出其中一瓶放在桌上。然后写下一张药方,对江涵说:“将军给的药不要用了,那是男子用的,不适合你的身体,这个给你,敷在伤口上,药方在这,派人来我静园拿药。”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推门出去。
江涵一愣,这个人倒是有点意思,懂得自己在抗拒什么,省了不少麻烦。
“你怎么那么快就出来?”
“人家不想我碰她,我又能怎么样,又不是我受伤,我操那个心干嘛?这样的病人,我可伺候不起。走了。”
“什么?受伤了?!”江桥瞪大了眼睛,“你——”江桥忽然想起自己的身份,立刻住了嘴,看他待会怎么收拾江涵。
司徒南瞥了他一眼,而后皱着眉,“她不想便不想吧,我们仁至义尽了。”而后便转身离去。
“这位姑娘,敢问公主是受了什么伤,严重不严重,公主脾气不好,性格怪异,希望你切莫动气。”司徒南一走出大门,江桥便拉着肖星月急切地问道,
肖星月有点疑惑地看着他,“你是谁?”
江桥愣了一下,“我是江太医的徒弟,他派我来照料公主的身体。”
“我是府里的大夫,肖星月。怎么治,我已经告诉屋里那位了,所需要的药品,来我静园拿。先告辞了。”肖星月也走了,江桥立刻推门进去。
“涵涵!”江桥直接走到里屋江涵身边,浅疏刚好在给江涵上药,见他进来,江涵有些心虚,反而浅疏大惊:“男女有别!你怎么进来,快出去!”
“我不在乎!”江桥推开浅疏,直接掀开江涵的衣服,伤口暴露在他面前,刺痛了他的双眼。
“去打盆水来。”江桥把刚刚派上用场的工具又再次拿出来,一言不发地处理江涵的伤。
“去吧。”江涵给了浅疏一个眼神,浅疏一咬牙,连忙跑开。
“我不是故意的。”江涵盯着江桥铁青的脸,轻声说道:“是别人想伤我,我没留心。这和以前不一样,这次,这次是我没办法挡,司徒南也在场,我总不能当着他的面用武吧。”
江涵看着江桥额头上的青筋就内心忐忑,真后悔自己没有及时挡住那一刀。“别生气,桥,是我学艺不精。”
“水来了!”浅疏慌慌忙忙地端着水进来,打破了两人之间的气氛。
江桥一言不发,冷静地给江涵处理伤口。到了最后包扎阶段,他犹豫了一下,对浅疏说:“去,端盆热水来。”
浅疏看江桥从头的处理到尾都是娴熟果决的,她没有怀疑得走了出去。
而江涵也懂得江桥的用意,起身,让江桥给她上药。
江涵撩起了披散在背后的长发,露出她的后背。后背上并不是和一般女子一样的雪白无暇的肌肤,而是布满了各类伤痕,箭伤,刀伤,有轻得快淡了痕迹的伤,有看起来就十分丑陋凶险的伤,这些伤,全都是江桥处理的,每一回看见,他的心都会抽搐一下。
这就是江涵不让肖星月帮她治伤的原因,也是江桥打发浅疏的原因。他沉默地以最快速度包扎好了伤口,江涵也穿上了衣服。
浅疏回来时,两个人都有一些沉默。
“浅疏,我饿了,你去做点吃的吧。我先睡会儿。”江涵打破僵局,不过她现在也确实是一脸疲态,浅疏看了她一眼,又看了一眼在弄东西的江桥,应了一声就出去了。
江桥在清理工具,等他收拾完,江涵依旧在盯着他看。
“浅疏的厨艺很不错呢,她可是煮的一手好菜。”江涵尽力找话来让气氛不那么尴尬。
“是吗?”
“她以前可是在御膳房待过的。”
“你怎么知道?”江桥还真的努力回想了一下浅疏之前对人还从未交过心,也没有什么人和她说话,江涵又是怎么知道的。
“她不与别人交心,是有些原因的。”江涵依旧记得当初选择浅疏,是因为她眼底有些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心,那种特有的倔强,不会轻易向他人低头的傲慢,和自己倒是一样。“等她愿意打开心结,我再慢慢告诉你。”
“嗯。”江桥看向屋外,日头很好,他说道:“我带你出去晒太阳吧。”
“好。”江桥小心地抱起了江涵,慢慢地走出去,在院子里,那颗直耸可入云的树前,江桥把江涵放在躺椅上,树影斑驳地印在江涵身上,阳光在缝隙间照射下来,江涵紧张的心也终于平静了。
“我去看看浅疏。”江桥看着江涵半咪着的眼睛,想起浅疏毕竟一个人,可能会些麻烦,准备去帮她。
“嗯。”江涵干脆闭上眼,休息一下。
江桥走向小厨房,见浅疏已经有模有样的在准备,他也不拘束,自己也动手帮忙弄几样小菜。
“哎,你在干嘛?”浅疏无法装作没看到人,便开了口。
“我在准备饭食啊。我也是下过几年厨的人,这还是难不倒我。”之前在冷宫,他有机会就会跑到厨房里亲自下厨做饭给江涵,手艺也是不错的。
“你一个大男人,合适吗。”浅疏看着他,话有所指。
江桥顿了顿,继续手上的动作,“我们不是你想的那样,我们,其实只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浅疏看着江桥,那双眼睛充满真诚,但事实在她脑子里,她依旧认为,他和公主之间,就是男女之情。她轻哼一声,说道:“让我也见识见识你的厨艺啊。”
江桥愣了愣,知道一两句话说服不了她,索性就不说了,低头继续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