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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2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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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涵愣了一下,但是也不意外,这是司徒府,司徒南出现在这里,不奇怪。她也不着急,将灯笼里的烛火吹灭,放在桌子上。
“这个人……”江涵走过去,仔细观察,躺着的女子脸色苍白,脖子上缠着纱布。看着她的指甲修长,并未得到精心打理,看来,昏迷了很久了。“她就是那个自尽的丫鬟吗?”
“百卓,这是她的名字。”司徒南开口道。
“浅疏随我进你们司徒府,就是为了她。她是浅疏姐姐。”江涵想了想,还是要解释解释。“今日,如果不是你们透露消息,她也不会知道,她姐姐的事情吧。”
“你说的没错。不过你能走到这里,着实令我意外。江涵。”司徒南手里提着剑,眼神凌厉。
“怎么?想杀我?”江涵觉得不应该啊,就因为她到了这里?“这是你把我引过来的。”
“江涵,你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
江涵沉默了,她一直忽略了身边这个人,或许真的是因为那一张脸,她没办法把他当成自己的敌人。“我并没有给你造成麻烦。相反,我还帮过你。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但是你这样的盟友,很令人忌惮。”那张十分熟悉的面孔,每一处轮廓线条都看似温和,却又让江涵觉得蕴藏着锋利寒意,她抬眼认真打量司徒南。令人忌惮……曾经也有一个人这样劝自己。
“司徒南,我是在冷宫长大的。没有一点手段,我也是活不下来的。”江涵移开视线,尽量让自己语气平和,然后干脆坐在百卓的床边,露出她的手腕,探探她的脉象。“不用担心我会对她下手,隐藏真相。她是浅疏的姐姐。你们查了那么久,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有四皇子的手笔。”司徒南低下眼眸,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司徒南,你的妻子死了,对他没有好处的。”江涵撸起百卓的袖子,按了按,昏迷了那么久,肌肉没有萎缩。“你不想承认吗?那我大大方方告诉你,是晨悦。”
“她?”司徒南眼里有着疑惑,但是并不惊讶,毕竟他也怀疑过她。
“将军夫人的位置,魅力可不小。可惜被我坐上了,这不也是之前她对我动手的原因吗?”江涵继续查看,“爱而不得,故生恨。雪凝草在皇帝手里,晨悦也能拿到。”
“从皇上拿到雪凝草,到事情发生,她没有去过皇帝寝殿。”
“这个都查过了?”江涵想想,也不意外。“她不用动手,你以为,从皇上手里拿走雪凝草,是简单的事?”
司徒南顿时明白了,皇帝的寝宫戒备森严,无论是谁,怎么可能能从他的手里拿走东西而不被发现,只有他愿意。他为什么要让别人偷走,而又是谁,有这个身份值得他设局?
“他故意的,透露给当时想要这个位置的晨悦,晨悦身边自有高手去拿。等拿到了,再随口让四皇子办个宴会请人,你又他被支走,留下这个死局,就算暴露了,你的矛头也会指向晨悦。”江涵想了想,不知道晨悦自己明不明白,她被人当做棋子,可惜她事情办得很好,太聪明,肖靖阳反而会忌惮她了。
司徒南突然抽出剑抵着江涵的脖子,声音低沉而蕴含着怒气:“你说得再好,没有证据,又当如何?不要再编排映雪的事情了!”
江涵愣住了,一刹那怒气上头,但是她也是极力控制,一只手在袖子下紧紧捏着,控制自己的情绪。“如果你不信,我们来打个赌怎么样?”
“打赌?”
“就赌晨悦,手里有没有雪凝草。”江涵收手,整理自己的袖子,依旧背对着司徒南,“十天。十天后,我把证据拿到你眼前。”
“口气很大。”司徒南沉默了一会,倒是把剑收了回来,“我和你赌,既然是盟友,你也应该发挥一下你的价值。”
“那就说定了。”江涵起身,终于以正面对着司徒南。
“我发现一件事情。”司徒南靠近江涵,突然凑近,微眯的双目盯着江涵的眼睛,而江涵没想到他的行为,目光闪躲,用手推开他。“哼,你一直,都很少看着我。怎么,你在怕什么?”
“没想到司徒将军还有这轻浮的一面,男女有别,这不应该吗?”江涵轻移脚步,拉开距离,“可以让浅疏来照顾她姐姐吗?还有我身边的大夫,让他来看看百卓,她应该能救醒。”
“这么有把握?”司徒南想起那个人,是有点医术。“如果她死了,你知道你会是什么下场。”
“我这个人,就不怕威胁。”江涵拿起灯笼,接上烛火,装好灯笼,“更深露重,将军早点休息吧。明日,我会去接你下早朝。”
司徒南笑了,果然对付女子,还是女子懂得。“我送你回去。”
“不用了,我自己回去吧。”江涵手提灯笼,这个时辰,不知道江桥会不会等自己。
“不用逞强。”司徒南夺过江涵手里灯笼,走在她前面。
江涵愣了一下,无奈笑了,跟了上去。
夜深了,有些人都入睡了,将军府里寂静无声,路上亮着几盏路灯,但还是漆黑一片。
“我快北征了。”
江涵愣住了,这是在和自己谈论吗?“为什么?”
“天冷了,北境早已入冬,冬境人已经蠢蠢欲动,再过一段时间,怕是就要动手了。”司徒南平静地讲述着这件事。
“你父亲?”
“我父亲不在北境,他在西方。”
“嗯。”江涵思索一番,想到了什么,哼笑一下,“那么今年过年,你不在?”
“是。到时候府里就是你主持。”虽然你我关系不好,但是……
“哦~不用担心,我也住在这里,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会照顾好将军府的,你的孩子,就交给你的人去照顾,我不会欺负他的。我们等你回来。”江涵并不在意,随手揪着路上的草丛,很随意。
“你……”司徒南叹气,倒是一点都不害怕,那也好。
“汪汪!”一只黑狗突然从园子前门窜出来,江涵吓了一跳,反手抓着司徒南,把他往前挡。
“快把它赶走!”江涵头埋在司徒南怀里,声音颤抖。
司徒南把手里灯笼丢出去,把狗赶走了。“没事了。”
江涵还是头埋着死死的,司徒南只听见她在深深喘气,他不知道该如何处理。
“司徒南。”江涵慢慢推开他,随手擦干净脸,现在漆黑一片,她抬眼,将司徒南的样子映入眼里,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怎么了?怕狗怕到哭鼻子?”司徒南从未见到她这副样子,不同于张扬,冷漠,充满秘密,眼眸里秋水盈盈,那里的真实与温柔,连带着司徒南的语气都柔和了几分。在这一刻,才是她。
“我没有。”江涵心头万般思绪,听到司徒南的打趣,忧愁便都消散了。
“还能走吗?”司徒南问道。
“走吧。”江涵跟在司徒南后面,倒没了之前的随意。
“我到了。”江涵看见兰亭阁门口挂着的灯了,还有江桥。“多谢。”
司徒南看了一眼江桥,也不说什么,转身离去。
“你回来了?”江桥连忙上前,摸摸江涵的手:“冷不冷,那么晚了。给你温了汤,快回去喝。”
“好。”江涵任江桥啰嗦,进了院子回到房里,浅疏还跪在那。
“快起来吧。”江涵一看见就马上扶她起来,浅疏跪久了腿脚疼痛,站不起来,江涵便扶她坐下。“你姐姐没死。”
浅疏胸口如同压着千斤巨石,如今终于放下了。“那,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你也知道,她改名百卓,在江映雪身边服侍,她死了你姐姐也自尽,但是还留着一口气,现在在静园里躺着,一直昏迷着。”江涵平静地说道。
“我姐姐……”浅疏哽咽落泪,“活着就好,活着就好……那我可以去见见她吗?”
“可以的,明日一早,你就去吧,桥,你也去看看。”江涵侧脸看他,“尽力就好,不用勉强。”
这么几句话,江桥也听明白了,但是也想清楚了其中利弊,但是看到浅疏的模样,他也明白了江涵的想法。“我会尽全力救治她的。”
江涵也明白他,手里拿着帕子帮浅疏擦去泪水:“好了,明天能见到你姐姐了,肿着一双眼睛,可不好。回去好好休息,和江桥一起去。”
“嗯。”浅疏终于笑了,自己擦擦眼泪,站起来,向江涵行了大礼,“浅疏谢公主大恩。”
“去吧。”江涵也起身,等浅疏离开,江桥也去端了热水,让她洗漱。
“桥,”江涵最后泡着脚,温热的水包裹着自己的双脚,舒服得把她全身都舒展了。“真好。”
“是啊,现在就是你了,别每天让我那么担心就好。”江桥给江涵捏着肩,让她晚上更好入眠。
“我吗?”江涵脑海里一闪而过司徒南的脸,想起今晚自己扑进他的怀里,她马上回神,摇了摇脑袋,自己怎么想这个。
“好啦,准备睡吧。”江桥端起水,江涵自己擦擦脚,等他去倒水,她也脱衣服躺下了。
“涵涵,”江桥躺在外侧的小床上,隔着床幕,他们说着话,“晚安啦。”
“嗯。”江涵闭上眼睛,会是个好眠之夜吧。
可惜却有个人失眠了,司徒南躺着反复想着江涵今晚的那双眼睛,他想,大概她真的很怕狗吧?其实他也害怕,不仅害怕狗,他更怕狼。
但是小时候父亲告诉他,男子日后上战场,若是害怕这小东西,怎么能当大任?他便日□□迫自己,直到现在已经不害怕了。想想,小女子不必像他一般辛苦,可以包含的。
“来人,”司徒南的声音传来,“明日一早将府里的狗都牵出去,以后府里都不许养了。”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