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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2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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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垣杰和赵逸亭便登门查案。
垣杰去查看案发现场,赵逸亭去找景安侯。
“见过景安侯。”赵逸亭行礼,而后坐在堂下,“我来问问,有关案件的事情。”
“逆子!还不快说!”景安侯怒目而视,满脸通红,可见这怒气一晚上都没消。
祝希远脸色苍白,仿佛失去了支柱般靠在椅子上,听到父亲的申耻,才回过神来,“昨晚,我看画看至半夜……”
“世子,大概是什么时辰?”
祝希远抬头看了赵逸亭一眼,大抵是他眼里的和善,祝希远心绪稳了一些,“我记得从书房出来,回房休息时,听到了两声鸡叫,大概也是丑时过半了。其他的事情,我也不太清楚了。”
“那世子,可否和我移步书房,有些细节想和你确定下。”
“我……”祝希远抬头看着父亲,心里害怕得很。
“看我干嘛!去啊!我脸上有画?”景安侯恨不能踹上两脚出出气。
“那儿子去了。”祝希远连忙起身蹿出门。
“侯爷我就先行一步了。”赵逸亭也起身跟上。
“这个逆子啊!”景安侯气得脑袋也有些疼了。“夫人怎么样了?”
“夫人刚刚醒了,喝了半碗参汤,又躺下了。”身边小厮禀报道。
“唉。”景安侯长久说不出话来,那是他自己的儿子,从小醉心诗书,以前为了求得名家书画也不是没大手大脚过。可是这回,竟然把他名下几乎全部的铺子都抵押出去,还拿了家里的银钱去。这个位子,留给他,到底合不合适?
“世子,这画,你是放在哪里?”赵逸亭打量了书房一番,开口问道。
“就在这架子上,我还拿了个匣子装呢。”祝希远指着桌上空了的匣子,“昨日查看,房里窗户开着,想着应该是从窗户爬出去的。”
赵逸亭拿起被撬的锁,又看了看窗台上的脚印,转身查问到:“世子是如何买下这幅画的呢?”
“前几天,珍宝楼那场竞卖会,压轴的就是这幅春江月夜图。我当时看到了喜欢得很,就花了大价钱拍了下来。”
“知道世子拍得这幅画的,都有谁?”
“这个……”祝希远回想着,“和我一起去珍宝楼的,就只有我的同窗,傅家二儿子傅卓,李侍郎家李文成。最后,也就是珍宝楼自己的人了。”
“那家里的人呢,你是前几日才拿回来,有谁见过,或者知道你花了大价钱买了?”
“家里我是没有告诉任何人的。”祝希远还有些不好意思,按父亲的话,这是家丑。“我爹不喜我花太多心思在这上面,过往我买书画,他也控制我的银钱。这回我是实在喜爱得紧,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把我名下所有的铺子都典当了,还回家和安叔偷偷凑了一些。”说到这里,他似乎想起了什么,神情黯淡,“安叔虽然骂我,但我求了他好几句,他便帮了我。我知道这要是让我爹知道,他非打我出气,所以我把画买回来,能瞒多久就是多久,谁也没告诉。”
“世子,你昨日看画至深夜,是经常吗?”
祝希远像是被问到点子上了,激动得说道:“并不是,我只要得了新东西,便会独自在书房观赏,所以,大人你的意思是我院子里的小厮,看我这几日都呆在书房,知道了我新得了好东西,就趁我走了,去偷我画?”
“世子莫激动,这都是猜想。一切都要通过证实,才会知道结果。”赵逸亭再问了几句,便觉得差不多了,起身去垣杰那。
垣杰也探听清楚了情况,看痕迹,此人身手一般,但是胆子挺大的,敢跑去书房偷东西,不排除是为钱。
“垣杰,”赵逸亭走了过来,刚刚他派了几个下属,去询问祝希远院子里的人,现在过来应该不算迟了。
垣杰虽然不介意带着他,但是还是不乐意与他搭话。
“方才查问过了,应该不是府里的人,但是熟悉地形,不排除有世子院里的人里应外合。”赵逸亭也不介意,“除了院里的,还有知道这幅画来历的傅卓和李文成,珍宝楼的人也可以去盘问。”
垣杰错眼看他,终于开口道:“此人身手算不上好,派人去查了,最后是在咏月巷消失的。”
“咏月巷……那里住得都是平民,有一百多户人家。傅家和李家都不在那附近。”赵逸亭插嘴。
“走吧。”垣杰派人去查那条巷子,景安侯府能查知得消息,也知道的差不多了。
天色一暗,家家户户飘出阵阵炊烟,一时间烟火气息浓厚,白天发生了再大的事情,在百姓眼里,也大不过一日三餐。
黎宇立在江涵身旁,浅疏和江桥都不在室内,此时就他们两个人。
“他们查得怎么样了?”江涵手里把玩着什么,看起来散漫得很,“坐吧,每回都站着,累不累?”
“不了,”黎宇有些窘态,但是很快就恢复好,“一切按原计划进行,姑娘,这幅画,要交给他吗?”
“这个啊?”江涵停下手里的动作,把手里的画展开,居然是昨晚景安侯府丢失的那幅画。“美则美矣,交给苏漫放起来吧。等他要用,再拿给他。”
江涵随手丢给黎宇,“这段时间,他要用人就让他用,钱财也不用在意。一切,都任他做吧,我不过问。只一点,记住了,性命要紧。”
“是。希望事情顺利吧。”黎宇收好东西,退下了。
清风走进书房,对着坐在案前的司徒南禀报道:“将军,浅疏一直在打探的消息,刚刚已经告诉她了。”
司徒南低头看书,翻过一页,“不用刻意盯着,看她们有什么动作,让星月那边,守卫放松。”
清风愣了一下,知晓了主子的意图,退下了。
虽然不再监视兰亭阁,但是,兰亭阁的人一直在做的事情,司徒南怎么会不知道呢?一直在暗自打探的丫鬟,还有看似简单,却大有文章的守门人,以及那个大夫,让她们深入司徒府,又何尝不是司徒南在打开兰亭阁的门呢?
“公主。”浅疏刚从外院进来,手里还提着些东西,虽笑着,但是笑不达眼底。
“怎么了?”江涵一眼就看出她的勉强。
浅疏脸色有些犹豫,似乎在挣扎什么。
“是你姐姐吗?,有消息了?”江涵一猜便中。
浅疏听到这话,便跪了下来:“我知道,我能进司徒府,公主已经是帮了大忙,公主本事大,可是在这司徒府里,也是无能为力,所以对于我姐姐,我一直都不敢麻烦公主。只是这回,我真的没办法了,求公主帮帮我。”浅疏俯下拜她。
江涵扶她起来,这也是个倔脾气:“我知道,你尽管说吧,我会帮你的。”
浅疏眼眶红了,一低头,眼泪就落了下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暗自查问,刚刚,趁晚饭,我拿了些酒同花房里养花的徐嬷嬷吃着,趁她醉了,我才套问出来些事情。我姐姐自幼卖入司徒府,之前就在花房做事。后来司徒将军大婚,她便成了江映雪的丫鬟。后来江映雪死了,我姐姐,就自尽了。”
“居然是你姐姐?”江涵只能说这也太巧了吧。
“他们都说我姐姐死了,但是我不信!”浅疏抬起头,泪眼婆娑,“我和姐姐从小分离,我们说过的,她会等我出宫的,我只有她一个亲人啊!”
浅疏擦去泪水,克制自己:“如果她真的死了,我问了,并没人知晓,她的墓在哪,我不信,就算是奴婢,她是为了主母自尽,怎么可能司徒府不给下葬,所以我想,我姐姐没有死。”
“你所说的,并不是完全没有道理。”江涵起身,夜晚真是个好时刻,“假设她还活着,司徒府为什么要藏着她?当时她自尽,是真是假?”
“如果我姐姐没有自尽,司徒府伪装她自尽,难道是她之前看到了什么吗?要把她藏起来,保护她?”
“不,如果司徒府要藏她,必定是她知道了什么,但是如果是因为江映雪的死,我觉得不可能。司徒府知道江映雪的死因,怎么可能会隐藏至今,而无所作为。所以,你姐姐一定是出事了。”江涵的眼光凌厉,脑中浮现一个人的身影。
“但是她没有死。如果她受伤,她会在哪?”
“医馆!”浅疏惊出冷汗,她去过很多地方,但是从没有把那个地方放在考虑的范围内,因为府上总有人会抱病,都会去那,想来不好藏人。但是,仔细想想,看病都在前院,而且静园那么大,藏个人也是轻易能做到的。想来,如果姐姐受伤,在那养病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看来,离真相不远了。”江涵打定主意,就马上行动。
“公主你去哪?”浅疏问道。
“择日不如撞日。既然知道了,就去吧。”江涵捏起帕子,月光照在她身上,一张脸一半月光,一半阴影,此刻,浅疏心里百般滋味。
“公主带我去吧,怎么能让公主一人冒险。”
“不用,你去不方便,江桥要是问起,你就说我出去一趟。”
“公主!公主的恩惠,浅疏无以为报,唯有自己,自此以后,我便是公主的人了!”浅疏俯首感谢。
江涵走出去,拿上灯笼,往静园方向去了。
静园里的下人不多,到了晚上大门紧闭,只留了门口两个灯笼。江涵上前敲门,没人应答。
江涵也不气馁,想了想,直接从旁边的围墙爬上去,翻墙而入。
“呼。”江涵落地,拍了拍手,四处查看。这是前院,前院没什么人,之前江桥去过了后院,想想,病人一般会被安置在哪呢?
脑子里在思考,江涵也没停下脚步,一间间屋子查看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到现在,都没人发现江涵,这让她心里的想法更加清晰。
再往里,就越发阴森,整个院子好似无人居住,江涵没有蒙住口鼻,这种提前准备好了的地方,光凭眼睛,是查不到的。
最后,她在一间屋子前停了下来,径直推开门,一股药味扑面而来,除了厨房,就数这里的药味最为浓郁。
这是间普通的卧房,江涵手里拿着帕子,擦了一下桌子,干净的,放下灯笼,把把手卸下来,一寸寸地敲打地面,倒是没有地道。如果不是地道,最可疑的,就是那个书架了。
江涵走上前,把书架前的地毯挪开,地面上有划痕,找到了。她也不着急,慢慢摸索,找寻机关的开口在哪里。
最后是在一副画后找到的,一按下去,书架就转动了,密道出现了。
江涵拿起灯笼,装好,就进入密道了。
她也不怕有机关,要是她死在这里了,司徒府的麻烦也就大了。
沿着密道一直往前走,漆黑的道路只有江涵手里的灯笼发出光亮,灯火照在江涵身旁,投射出来的影子映在身后的走道里,看得令人害怕。
走了一会,终于到了尽头,尽头是一道门,没有上锁,江涵伸出手,推开了。灯火通明,这密室里躺着一个女子,暂时看不清脸色,比较无法忽视的,就是在另一边坐着的一个人。
“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