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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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的巧克力甜甜圈和香草甜甜圈请收好，欢迎下次光临。”萨利在某家甜品店的柜台前，熟练地收钱，找钱。动作一气呵成。
刚刚接受电刑后，自己就是在现在所住的公寓中醒来的，而后在屋子里有房产证、身份证等各种必要证件。这让他一度以为自己是侵占了平行世界的自己的身体。
然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他又发现，在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前，完全没有这个世界的本来的萨利费沙的存在痕迹。
这让他百思不得其解，似乎一切就是为了让他能在这里安顿下来而准备的。
然而这种事情，即使再想也不会有结果，总之，捡了一条命，他不知道该说自己是幸运还是不幸。
当然，屋子里还有一些存款，虽然不是什么惊天巨款，但是也够他几年的开销了。
然而萨利并不觉得坐吃山空是一个好想法。
这也是他现在站在这家甜甜圈店的柜台前的原因。
这是很不错的一个工作，他只要在每天放学后的两三个小时里来店里帮忙就好了，薪水也很合理。
之前他觉得自己和这样充满着柔和的少女色调的店铺格格不入，并没有对于被录取这件事情抱有多大的期望。
然而店长，那位看上去懒懒散散的女子却表示：现在的年轻姑娘都喜欢你这种神秘调调的小正太。
于是萨利就留了下来。当然，他对正太这个词并不苟同。
很快，放学和下班的高峰期带来的人潮般的顾客渐渐散去了，天空也渐渐由温暖的橘色变成惨淡的白色，而后又慢慢地被幽深的靛蓝所覆盖。
萨利的工作时间结束了，坐在一边悠闲地刷着脸书的店长随意地摆了摆手当作道别。
路上的车辆来来往往，行人也还有不少，大多都在急匆匆地走着，大概家中还有着热乎乎的饭菜在等着他们。当然也有提着包疲惫地踱着步的，他们神情麻木，像是被生活压得喘不过气来。
萨利想到自己那本是空荡荡的公寓中新增添的温暖的棕色猫咪，脚步不由地加快了起来，久违的有了对于回到公寓的期待，或者说，家。
“我都说了这个设计有问题，改，马上给我改！”坐在驾驶座上西装革履的中年男人一边踩着油门，一边怒气冲冲地斥责着电话另一端的人。
正处于怒火中的他似乎并没有看到交通灯已经转红。而当他注意到时，车子已经离正在人行道上的萨利只有短短几步的位置了。
刺耳的刹车声响起，然而这并没有太大作用。看着车头飞快地向前面的少年逼近，男人惊恐地睁大了眼睛。
萨利也发现了这辆疾驰而来的车，然而他根本来不及躲避了，只能无措地闭上了眼睛……
自己竟然要这样死了吗？
然而中预料的碰撞声并没有响起。
“哇，真惊险。”熟悉的声音响起。
萨利睁开眼睛——他正处在一个穿着红蓝相间的紧身衣的人的怀里……在空中飞跃，灵巧地荡在高楼之间。
萨利不由地睁大了眼睛，即使他戴着面具，也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的惊奇。
很快便到了公寓附近的小巷，彼得将萨利放了下来。
“你感觉怎么样，萨尔？”刚着地，彼得便紧张兮兮地询问起萨利来，“刚才真是太危险了，你有没有哪里碰到？”
“我，我很好。”萨利还有点没缓过来。
彼得终于放下心来。
“看，我的新制服怎么样，”在确定萨利没事后，彼得迫不及待地向唯一知道他秘密的朋友分享起来，“我用旧的卫衣改造的。”
“还有这个发射器，我做了好几天。”彼得抬起手腕给萨利展示到，“它可以放出蛛丝……”
“就像这样。”他说着展示了一下。一道白色的细线挂在了小巷的墙壁上，就像是被放大的真的蛛丝一样。
“这可真酷。”萨利由衷地感叹道。
虽然只有短短一会儿，然而飞在空中的感觉的确很好。当然，要是不是被人抱着就更好了。
“这样我就可以做更多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了。”彼得看着发射器，眼神很坚定，“能力越大，责任越大。”
“这是本叔曾经说过的。”他向萨利笑了笑。
他会成为一个英雄。萨利想。他的身上有着英雄的特质。
即使彼得平凡而腼腆，或许还有些年轻人的小毛病，他身上的光芒也不会被遮掩。那是善良，是责任。
和自己完全不同。萨利有些自嘲地想。
“哦，哦！我得走了。”彼得突然想起来了些什么，“我的书包和衣服还在学校旁边的巷子里。啊啊啊！一定不要丢啊！”
说着，彼得射出一根蛛丝荡走了，远远还传来他的喊声：“注意安全啊，萨尔——”
萨利微笑了起来，看着远处那在楼宇间穿梭的小小影子渐渐消失在视线之中，他转身走出了小巷。
萨利走上楼梯，掏出钥匙，刚刚推开门，就有一团毛绒绒猛地扑进了他怀里。
“咪嗷……”棕色的猫咪亲昵地趴在他的身上。
萨利的内心一瞬间被温暖和柔和填满，又莫名有点酸涩的感觉。
他抱着猫咪，将门关好，向屋里走去。
“饿了吧，饭很快就好。”萨利将猫轻轻地放在沙发上，又顺了顺毛，猫咪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很快，一人一猫就愉快地一起享受了晚饭。
吃完饭后，萨利回到卧室里打开了书包。变年轻的下场就是不得不应付作业了。
还好他的成绩一直不错，再经历一次高中，对于这些已经熟悉的知识，萨利的下笔并没有任何迟疑。
正当他在和作业奋战时，一个小小的身影轻盈地跳上了书桌。
这位不速之客蹭了蹭萨利的左臂，萨利裸露在外的手腕感受到了毛绒绒的尾巴的柔软的触感。
萨利：……
而对方得寸进尺，它软软地“喵呜”了一声，棕色的温暖的猫瞳注视着萨利。
萨利：完败。
果然没有人能撑住猫星人的魅力。萨利这样想着。下意识地忽略了四目相对时，那恍惚中的一丝熟悉感。
于是，本来半小时能完成的作业在猫咪的协助下成功地在一个半小时后完成了。
萨利无奈地叹了口气。
突然，萨利的手机响了一下。
萨利将手机拿过来，是上次在图书馆遇到的那个叫露比的女孩发来的消息——
“你认为一个真正想要自杀的人会在大街上喊出自己想要自杀的话吗？还是说ta只是哗众取宠的小丑”……
萨利顿了一下。
莱尔也看了一眼信息，它甩了甩尾巴，似是有些不满萨利注意的转移。
萨利微笑着顺了顺莱尔柔软的毛，而后开始回复：
“我觉得，无论这个人是不是真的想自杀，当他在这样喊的时候，就说明他需要别人的帮助，愿意向别人求助，至少会好于他真的沉默地离开。”
发送成功后，对方并没有立即回复，像是在思考。
对于对方突然提起这样的话题，萨利稍稍有些担心，于是他又编辑道：
“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没事，你知道，人在晚上总会胡思乱想。”露比这样回复到。
“明天有一家书店会举办活动，你有兴趣一起去吗？当然，如果你有其他事情的话就不用在意
了”露比紧接着发过来的消息这样邀请到，对方的语气似乎又恢复到了那种害羞腼腆的样子。
明天是周六，萨利想了一下，确定自己并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作为一个朋友不多的人，倒不如说是闲的发慌），于是他便答应了下来。
两人互道了晚安。
已经很晚了，萨利拉上了窗帘，拥着猫咪进入了梦乡。
同一时间，在狭小黑暗的房间中坐着的女孩的眼中倒映着屏幕上短短的语句，手机的荧光打在她的脸上，是这房间中唯一的一丝亮光。
向别人求助……吗？
“我的童床背靠着书房，在这幽暗的巴比塔里，小说、韵文故事，所有的一切，罗马的灰烬、希腊的尘土，互相混杂。”露比轻轻地吟诵着诗句。
“我只有一个对开本那么高。有两个声音常常对我讲话。一个阴险而纠缠不止，它说：‘尘世是一块满是甜味的蛋糕，我可以给你同样大小的胃口。’”
“另一个说：‘到这梦幻之旅中来，到可能性之外，在已知之外。’”
荧光黯淡下来了，屋子重归于一片黑暗。
次日。
萨利和露比一同走在路上，随意地闲聊着。
“一般公众都比较喜欢流线型的读物，经过压缩的小说，文摘期刊，千篇一律的电影和充满陈词滥调的谈话。”露比说。
“总的来说，他们都尽量避免真正的问题，或者至少是强烈的偏爱那些陈旧的虚假的办法。”她说道。
这是马洛斯在《动机与人格》这本书中讲到的。
萨利并没有看过这本书，事实上，他对人类心理学也不甚了解。
不过，在过去的日子里，因为时常出现的幻觉，他一直在接受心理治疗。而在进入监狱后，他也未能摆脱这一职业的人士，虽然他们的职责不再是试图治愈他。
或是基于这样的经历，萨利对于很多事情的看法也相对的冷静而洞察。对于人性，他也有着并不浅薄的认识。
因此，两人也算相谈甚欢。
很快，书店便映入眼帘了。
这是一家并不很寻常的书店，同通常有着静谧、柔和氛围的书店不同，这间屋子的外墙被各种喷漆覆盖，暗黄色的墙壁上不羁地挥洒着花体的字母。陈旧的有些歪歪斜斜的木制牌匾上不走心地刷着“book“这一单词。
它并不像一家书店，倒更像是玩摇滚的青年会喜欢的地方。萨利这样想着。虽然他自己也喜欢硬摇滚，或者说，重金属。
他们走了进去。
意外的，店里的空间比外面看上去的要宽敞许多。
门口的柜台里坐着一个人，然而他被高高摞着的书本围在里侧，只能隐约看见一个人影。
大概是老板。萨利想到，他将视线转向书架。
这里的书摆放的很随意，有因书架的空荡而斜倚着的，也有倔强地被塞在已经慢慢当当的一层架子的上面的空隙的。
然而它们让人感觉到一种鲜活的气息，并不是被封在薄薄的塑料膜中，整齐地被镶嵌在铁制书架中，而是在这地方，自由而散漫地浸透在墨香中。
我有些喜欢这里。萨利轻轻地翻阅着一本《荷马史诗》，这样想到。
“我很喜欢这里。”露比说道。她的眼睛注视着书架，平日里沉静的绿色眸子此时闪亮亮的，如同泛起的水波。
“是的，这里很好。”萨利回答道。
“今天这里会有抽奖活动。”露比带着萨利来到柜台前，她向被埋在书堆中的人开口，“店长，我们是来抽奖的。”
“……唔？”书堆中的人抬起头来。
“我们听说有抽奖活动。”萨利向那人说。
“哦，哦，抽奖啊，稍等稍等。”店长的声音很温和。
他终于从那书堆里走了出来。这是一个瘦高的亚洲男人，穿着一身黑色的休闲服，黑色的短发。
他找了找，从柜子底下翻出了一个抽奖机，将它放在了桌子上。
“不好意思啊，这里太乱了。”店长笑着说。他是那种很容易让人产生好感的面容，很柔和，如同大部分亚洲人那样，脸上总带着的笑意让人很舒服。眼角的一颗泪痣更给他的笑容增添了一份味道。
“那现在就来看一下你们的运气吧。”店长对萨利说。
“你来试试吧。”露比也说。
于是萨利走上前，按下手柄，机器里的小球翻滚着，最终滚出了一个，落在了桌子上。
萨利将它打开，里面是一张纸条，写着——
哥谭书展二人游。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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