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掣》枏木

50、第 50 章

　　沙砾横行，噼里啪啦打在滑板尾翼蓝色的残影上。钟戎横抱着ＭＯＯＮ，顺利登顶，看见已经在待机的９和阿莱，连忙把他们喊过来帮忙。阿莱几乎是飞扑过来，扶着ＭＯＯＮ给她用药，修复好她不断滚落金币的伤口。
　　钟戎收起滑板，把刚才救人时顺手扫起的金币全数还给ＭＯＯＮ：“回回血。”
　　“通讯用不了，你们两个也发现了吧，”ＭＯＯＮ扶着阿莱站起来，“底下还有一个队左右的迅猛帮。”
　　“不到一个队。”钟戎甩甩袖枪。
　　“通讯确实是个问题，”９走上前，“在找到能用的通讯工具前尽量不要分开。定个暗号，真的分开也不用害怕。”
　　“说起这个……”阿莱得意地掏出四把不起眼的信号枪，“以防万一，我把好多东西都带上了。这是信号枪，可以发射形状很特殊的烟花，在枪的设置里可以自定义形状。”
　　ＭＯＯＮ率先接过：“我的是月亮。”
　　“我的是机器人！很典型的老式铁皮机器人，你们应该都认识吧？Ｅｍｏｊｉ里有的。”阿莱说。
　　９点点头：“我的是文字九。”
　　“你呢无哥？”阿莱问。
　　钟戎脑中飞快闪过硬币似的仪器，下意识回答：“……金色太阳花。”
　　９一瞬间停顿，接着缓缓看向他。阿莱和ＭＯＯＮ没觉得哪里不对，默默记下他的信号。
　　“说起来，”阿莱好奇问，“你们两个怎么知道我和ＭＯＯＮ在那里的？”
　　钟戎从回忆回过神来：“噢，我和９也是落在这栋楼里，在五十层集合的。往上走的时候听见迅猛帮的动静，他们准备到顶楼，所以我们准备先无重力模式冲到顶楼，占领高地攻击比较占优势。”
　　９接着说：“我们所在的层数较低，不在创口范围内，往上走几层才到达创口范围。”
　　“而且动静不能太大，避免惊到迅猛帮，所以走得不快，等我们走到创口处，大概在七十多层，楼上已经开始交火了，之后的你们就知道了，”钟戎说，“幸好滑板和摩托都升级过。”
　　阿莱后怕地哆嗦：“幸好幸好，我刚才真的以为自己要嗝屁了，９哥冲上来把我拦腰截走时我差点捧着他亲几口。”
　　９歉意地拍拍他：“不好意思，用肩膀顶着你一路。”
　　“完全没事，”阿莱摆手，“没有感觉，可能是被风吹的。那底下风真不是我说，太大了也，我这个意识形态一点都不清，我这衣服上装了好多铁，巨沉，居然能给我吹跑了。”
　　“这里的风的确很大，”钟戎抬手感受风夹杂着沙砾刮来，“在高处可能会影响弓箭，降落穿梭也会有问题。”
　　“嘘，”９抬手挡住他，警戒看向通往顶层的大门，“有人来了。”
　　“迅猛帮，”钟戎重新踩上滑板，一手握住长刀，一手装填袖枪，“阿莱、ＭＯＯＮ，去死角等一会儿。”
　　“你们小心！”
　　“嗯。”钟戎点头，和９默契分开到两边，准备夹击进来的迅猛帮。
　　９站在门那边，抬手比划：等他们都进来再攻击。
　　钟戎抬手示意知道了，紧握住长刀，藏在大门的阴影中。
　　寂静中门那边传来脚步声，一支枪推开大门，大门向两侧敞开，在地面擦出扇形的痕迹，刚好挡住钟戎和９。钟戎不动声色，透过阴影看见打头的迅猛帮左右扫视，黑西装确认安全举起拳头放在耳侧，身后接连进来了五个人。
　　钟戎蹲着探身出大门后，安装了消音·器的袖枪瞄准最后那个黑西装。
　　“咻——”
　　最后一个黑西装应声化为一滩数据遗骸，他前面的两个人未来得及反应也瞬间销号。打头的黑西装立刻侧身翻滚，向大门后方猛烈射击，剩下的两个人迅速调整站位，一左一右跟在他身后，正面大门。
　　门被子弹打成筛子，为首的黑西装抬手示意停火。
　　一片寂静，黄沙铺天盖地，阴暗的顶楼除了三个黑西装似乎再无别人。攻击者像幽灵一样，黑西装咬紧牙腹诽，慢慢向大门靠近。
　　大门正上方的屋檐，９和钟戎无声隐匿，正在通过手势交谈。
　　黑西装抬脚，一步两步，紧张窥探门后。
　　引擎声凭空砸来，黑西装冷气一吸，想躲避或攻击都为时已晚，横向砸下的滑板压住他的脸，让他背对地面狠狠摔倒，“砰”的一声化成数据遗骸。
　　钟戎顺着数据遗骸滑下，长刀握在手中横劈向左边的黑西装。他销号的同时，右边的黑西装喉间多出一把银色小刀，也瞬间销号。
　　一切发生在短短几分钟内，躲藏中的阿莱看傻了眼：“……这就完了？”
　　ＭＯＯＮ起身拍拍他的肩膀：“术业有专攻，走吧，补充子弹。”
　　“布置防线，”９对ＭＯＯＮ说，“这里是附近最高的建筑，暂时作为据点商量下一步很方便。”
　　“等下，我的无人机，”阿莱拦住ＭＯＯＮ，“等一下马上，快速操控一会儿就上来了。”
　　钟戎匆匆给地面的数据遗骸分堆，尽量均匀地分成四堆：“一人一堆。”
　　９路过他，收下一堆金币和道具，蹲着身子靠近屋檐，仔细观察：“这边附近很安静，应该是条可以离开的路。”
　　钟戎把三堆数据遗骸分别派给阿莱和ＭＯＯＮ，走到９身边，向远处眺望。
　　无人机归位，阿莱和ＭＯＯＮ也走过来。
　　“背面留个站岗的，”钟戎向后看，“那边有动静。”
　　阿莱露出手腕：“不用担心，无人机视角很广。”
　　破败的废墟，依稀能看出之前是豪华市中心。到处都是黄沙，遮天蔽日，让一切都模糊不清。
　　“废墟是第一关，”９说，“咱们得走出它。”
　　“怎么走是关键，”ＭＯＯＮ指着远方，“超过三栋楼就看不清楚，这样风险太大。”
　　“而且楼里说不定还会碰上什么人，”阿莱撇撇嘴，“一降落就跳进他们的陷阱就完蛋了。”
　　钟戎眯起眼睛：“等下，你们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在这个世界里，有强烈的不和谐感，但仔细去看又看不见。这个带来不和谐感的东西一定存在合理，但因为什么原因而变得不对劲。
　　“不对劲？”阿莱不解地探头更仔细地观察，“没有啊？”
　　“确实有不对劲，”９观察一阵，“但很难被观察到。”
　　ＭＯＯＮ叹气道：“现在只能随机应变了，不要被销号的前提下尽量前进。”
　　“阿莱你的无人机可以飞到多高？”钟戎回头问。
　　“可以飞很高，还有光学迷彩，”阿莱眼睛一亮，“可以用它探路啊！”
　　ＭＯＯＮ皱眉道：“光学迷彩对雷达不起作用，如果有人架着雷达，这里就会暴露。”
　　“值得一试，”９拍拍ＭＯＯＮ的肩膀，“无人机有Ｘ光扫描吗？”
　　“有，它应该能透过黄沙扫描出路，”阿莱翻手展示画面，“看这里就行。”
　　ＭＯＯＮ摁住耳机回头，警惕地看向门口：“有人触发防线了。九十二层，至少三个人。”
　　“可能是之前交火声引来的，”钟戎握住枪，“阿莱，扫描路。”
　　“好的！”
　　９和钟戎一起挡在阿莱和ＭＯＯＮ的背后，紧盯着门口：“扫描出什么了吗？”
　　“呃，绘制地图中，扫描范围有限，在范围内都是建筑废墟，”阿莱脑门冒汗，“怎么办？往哪边走？”
　　钟戎抽空回头看绘制出的地图，直觉让他看向东面，那中间有栋平平无奇的建筑：“这栋楼是哪里？”
　　“呃，上面有报废的名字，”阿莱费劲地辨认初步修复后的字迹，“什么什么商场，离这里１．２公里。”
　　“滑索能直接到吗？”
　　“两次，经过中间这个什么什么大楼拐一下，两个六百米，现在出发吗？”
　　“等下，”ＭＯＯＮ止住他们的对话，“你怎么知道要往那边走？”
　　“直觉。”钟戎说。
　　ＭＯＯＮ一噎：“但是这个情况下靠直觉……”
　　“我的感觉和他一样，而且即使走错了也可以拐回来，碰到人就意味着有新补给，也不算差。”９看向钟戎，冲他点点头。
　　ＭＯＯＮ无奈耸肩：“好吧，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和阿莱来安装滑索，你们俩来盯着大门，那几个来者往这边走了。”
　　快速滑动装置卡在屋檐，来者靠近的信号愈发强烈。钟戎打头９断后，中间是相对安全的ＭＯＯＮ和阿莱。
　　时间紧迫，钟戎没耽误时间说任何话，夹住装置被推动滑行，很快到达拐弯大楼。他无声落地，警戒对着空旷废弃的楼层内，等待阿莱和ＭＯＯＮ到达后布置接下来的滑索。９很快也安全到达，快速滑动装置在９到达后自动报废，由于设置，发出巨大的爆炸声，可以肯定把附近所有人的注意全部吸引了过去。
　　“我们暂时安全，”９低声道，代替钟戎把风，“这个装置设置成静音报废。”
　　“了解，”阿莱回答着完成设置，“还是按刚才的顺序吗？”
　　“对，”钟戎爬上绳索，滑索器自动接触绳索，“快一点，落地别忘了警觉。”
　　安静且迅速，无视风夹着黄沙的浇打，钟戎很快到达商场的顶层。他举着枪对准四周，除了更为浓密的黄沙笼罩，这里还算明亮宽敞，一眼扫过去看不见可以藏身的地方，难以躲藏但现在也没有危险威胁。
　　阿莱第二个落地，接着是ＭＯＯＮ，最后是９。在他之后，阿莱的无人机低调飞来，在阿莱的手心褪去光学迷彩。
　　“我一定得给它安个屏蔽装置，”阿莱啧嘴，“太提心吊胆了。”
　　９从屋檐归队：“没有尾巴跟着。”
　　“先找到暂时安全屋，”钟戎看向通道门，放低声音，“前面需要无人机开个路。”
　　无人机再次罩上光学迷彩，悄声靠近通道门，从敞开的口钻进。阿莱盯着画面，忽然猛吸一口气：“这里是下线点！”
　　无人机触发出提示语反馈到画面，标准正方字清晰地写明：【下线点】。
　　“没有消息提示，”ＭＯＯＮ收起官方提示页面，“下线点的触发不会全竞赛通报。别人不会知道这个地方，我们也不会知道别人触发的下线点。”
　　“这里也不起眼，不高不矮，黄沙还更密集，很少人会特地跑来这个地方，”９说，“这里甚至能作为临时安全屋。”
　　阿莱操控无人机探寻最高层的每个角落：“还有个更大的好消息，”他把画面展示给每一个人，“我发现了无线电。”
　　刚好四个无线电瘫在画面的正中间——某个休息区的桌面上，后面模糊可以看见废弃的饭堂。
　　“做得好，”９冲他点点头，胳膊肘轻撞钟戎，“你也是。”
　　“说真的，”ＭＯＯＮ同意，“你的直觉确实在那种情况下很值得信赖。”
　　“无哥直觉确实牛逼。”阿莱附和道。
　　“可能只是我没注意到什么细节变成直觉告诉我的，”钟戎耸耸肩，“但是你们的夸奖我收下了。”
　　９笑着配合：“那下一步该怎么办呢？”
　　“下楼，阿莱的无人机也探查完毕了，”钟戎眯眼看着阿莱手心的画面，“下面一层是安全的。但是安全起见，还是我打头。之后先拿到无线电，然后定个能观察到外界的地方做成安全屋，集体商量一下下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