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4、第三十四章 ...
-
“老狐狸。”
宽厚的肩膀微微一顿，听到不算陌生的声音从背后忽然传来，沢田家光金色的眼中变换着数道复杂的思绪，沢田家光缓缓垂下眼帘，掩去了眼中的神色，平静的转身看向身后的人，“人人都会老噢骸同学。”沢田家光扬起了一个善意的笑容。
六道骸身侧还缠绕着青黑的鬼烟，整个房间的亮度似乎都暗了几分，空气中浮动着红莲的清香，异色魅惑的双眼像是吞噬光芒的暗精灵，看到沢田家光一副见老朋友般自然的神情，六道骸不得不敬佩的说，“您还真是演技一流呢，连我都被你给骗了过去。”
沢田家光听到六道骸突如其来的话语，却并没有表示出疑惑，只是没有往日那副散漫不羁的样子，只是面带微笑，直视着六道骸。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呢，骸。”沢田家光开口道。
六道骸听到这个称呼不自在的皱了皱眉，却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缠，又开口道，“我不想和你废话，有些事情，我今天要问清楚。“
沢田家光静默几秒，然后又像是放弃了什么般点了点头，“好，你说。“
六道骸微微眯起了双眼，轻轻扬起了下巴，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说起来，还要多亏你提醒我，要不然，我也不会想到这些。”
沢田家光挑了挑眉，“噢？”
“暴露我的位置，是你做的吧。”散发着杀戮气息的三叉戟出现在六道骸手上，六道骸的语气中却透着些漫不经心，仿佛对这件事情对方承不承认或者是否是事实都不甚在意。
“是。”沢田家光却非常痛快的承认了，目光落到出现在六道骸手中的武器上，又慢慢移开。
看到沢田家光这么果断的承认，六道骸无趣的嗤笑了一声，又开口道，“因为你知道沢田纲吉不想让我卷进黑手党的争斗中去，但我的存在又是能引出那些蛆虫的大好机会，所以你就顺势把我给出卖了出去。“
“利用你是沢田纲吉的父亲这个身份，我对你不会起疑。”眼前的男人长得有几分与沢田纲吉相似，六道骸想起那张时而温柔又时而冰冷的面孔。
窗外一片乌云走过，室内落下一片冷漠的阴影，罩住了沢田家光的半身。
六道骸的声音又缓缓传来，“我这个人，因为要长时间扮演很多人，最喜欢观察别人很细小的习惯。”顿了顿，黑暗中，六道骸的眼中晦涩不明，“或许，你自己都没有注意道，你和我说起九代目时，语气中，并没有一丝对死者的敬意。“
“对于自己的首领，你怎么可能没有敬意呢？可他死后，你谈起九代，却像是在谈起自己身边的一个朋友。”
六道骸眼中逐渐变得冰冷，“你说你是九代目的门外顾问，不，门外顾问只任命于首领，自九代目过世后，你就和彭格列再无瓜葛，你却还在以门外顾问自称。”
六道骸回想起沢田家光那时与自己说的话：“纲吉是我儿子，但更是彭格列十世，我虽然是他的父亲，但我更是九世的门外顾问。”
昏暗的室内，六道骸慢慢像沢田家光走进了一些，像是要确认沢田家光的反应，冰冷的声音极具穿透性，“就好像，九代目还活着一样。”
沢田家光半身都藏在黑暗中，听到这句话他低低的笑了起来，“你很会编故事嘛，骸。”
六道骸不以为然，又继续说道，“怎么，现在倒是不想承认了？”
六道骸抬起手臂，锋利的三叉戟冷冷的对着沢田家光的下巴，冷冽的声音中忽然涌起了愤怒，“你对沢田纲吉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
“你们，一直在监视他。”
什么去环游世界，潇洒自在，都不过是障眼法，沢田家光一直都没有离开能够看到沢田纲吉的范围内。
“沢田纲吉是我儿子，我关注他当然很正常。“沢田家光开口解释道。
六道骸讽刺的笑了起来，“你自己说，你是九代门外顾问高于你是沢田纲吉的父亲，如果你应该只是九代的门外顾问，就不该在插手彭格列的任何事情，现在却又说自己是沢田纲吉的父亲，你不觉得你自己自相矛盾吗？“
闪着银光的三叉戟威胁的动了动，“我相信你对九代的忠诚确实高于你是沢田纲吉父亲这件事，所以，你作为他的门外顾问，不会插手现任首领的任何事。“六道骸顿了顿，危险的眯起了双眼，猩红的右瞳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然后他徐徐开口道：
“除非，九代目还活着，你任然是在遵循他的命令。“
青黑的贵烟逐渐在空气中滋长游离，忽然沉默的空气中却暗暗透着危险的剑拔弩张，沢田家光冷硬的下巴上还残留着些胡渣，原本风流英俊的脸上此刻却让人看到了岁月的痕迹。
窗外的乌云缓慢的离开，阳光再次透射进来，沢田家光抬步走出阴影，良久，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真是个敏锐的可怕的孩子。
沢田家光心想。
金发的男人脸上恢复了一开始的平静，对上六道骸那双散发着冷意的眼睛，沢田家光眼中流过几道怜惜，“这个世界上很多事情，如果刨根究底，只会伤害到更多的人。”
沢田家光想起六道骸偏执的性格，无奈的笑了笑，“骸，沢田纲吉是我的孩子，有些事情，我不告诉他，也是对他好。”
六道骸不屑的反问道，“对他好？”
沢田家光迟疑了几秒，没有再对这个问题进行回答，却又再次开口，“你过来找我，我想你也是瞒着阿纲的吧。“金色的眸子温柔的看了看六道骸，沢田家光的声音再次传来，”你也知道，如果让阿纲知道这件事情是我做的，对他来说，也是一种伤害。“
“所以你不会告诉他。“
六道骸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三叉戟，语气冷淡，“沢田纲吉身上到底有什么，能让你们宁可诈死，也要把十代目的位置赶快双手奉上，又凭什么让你们对他的能力这么深信不疑呢。“
他似乎知道对方不会对法自己这个问题，仿佛自言自语似得开口道。
“骸，我说了，很多事情知不知道并不能改变什么，但真相一旦揭晓，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
“今天就算你把我杀死在这里，你也不会在我口里得到任何有用的信息。”
更何况，你也不可能杀了我。
“哒。”是时钟的转动声，六道骸顿了顿，眼睛瞥向一旁的挂钟。
盘绕在身旁的火焰慢慢消散，“答案，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冰冷妖异的目光在沢田家光脸上停留两秒，六道骸收起手中的三叉戟，转身消失在一片青烟之中。
空气中似乎还残留着刚刚一瞬间暴露出来的杀意，沢田家光金色的瞳孔闪过复杂的情绪，最终，他只是低低叹了一口气，整洁的鬓角几缕白色的银光，似乎一瞬间昭示着一个人的苍老。
所有人其实都在逼着沢田纲吉。
包括六道骸他自己。
化为无数色彩的虚影的风景在六道骸余光闪过，不知为何，他现在十分相见那个曾经让自己格外抗拒的人，一路走来，沢田纲吉在他记忆中的画面不断的涌来。
“我是你们的首领，有着大空的血脉，保护你们是我的职责。”
“我知道这个世界对你留下了不可挽回的伤害，但我会竭尽所有的努力，去改变它。”
“骸，彭格列的未来我也会让它成为你的家。”
“你并不孤独，你现在依然拥有许多爱你的人。“
“你付出的每一分心意，都会得到回报。“
彭格列总部内。
“骸回来了吗？“沢田纲吉问。
“刚刚有人看到骸大人去了您的办公室。“那人回答道。
“好的，谢谢。“
说罢一道虚影在眼前略过，沢田纲吉已经没了踪影。
打开自己办公室的大门，一股微风扑面而来，沢田纲吉放眼望去，愣了愣。
六道骸修长的身影伫立在自己的办公桌前，打开的窗户让风鼓动着厚重的窗帘，紫色的长发在六道骸身后飘荡着，六道骸低垂着双眼看着手上的东西，沢田纲吉注意到他手里拿着一个打开的礼盒，看到六道骸看得专注，沢田纲吉尽然有些不忍心打扰，却还是轻声开口道，“骸？”
六道骸抬眼看他，异色的双眼流动着璀璨的光芒，沢田纲吉呼吸一滞，有些呆呆的开口问道，“你拿着什么…”
六道骸勾起嘴角，他慢慢走上前，将手上的东西转到沢田纲吉面前。
沢田纲吉艰难的将视线从六道骸身上移开，褐色的眼中露出些许惊讶，这是他上次准备送给六道骸的防御型观赏武器。
那个镶嵌着六芒星蓝宝石的耳坠。
六道骸调侃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在你抽屉里看到的，你想送给谁？”
……
沢田纲吉无奈的看着他，抬手指了指自己的耳垂，“我有注意到你有耳洞，所以想做来送给你。”顿了顿，沢田纲吉想起那日六道骸曾和自己透露过的事情，沢田纲吉眼中闪动着心痛和愤怒，“我想你也不喜欢这些东西，我拿去扔掉。”
说罢，沢田纲吉想伸手去拿六道骸手里的东西。
却被六道骸下意识的躲开，修长的眉不高兴的挑了挑，六道骸声音含笑，轻佻的开口道，“谁说我不喜欢了？”
他取出静静躺在盒子里的蓝色耳坠，“我觉得很好看。“
然后他放在沢田纲吉手上，撩开自己耳边的碎发，露出自己柔软的耳朵，异色的眸子在阳光下绽放出绮丽的笑意，“帮我带上。“
六芒星的光泽刺进沢田纲吉的眼里，或许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宝石可以配得上眼前的人，沢田纲吉呆呆的想着。
“好看吗？”细碎的光落在六道骸皎白的脸上，异色的眼睛迷人的弯起，让那据说价值不菲的紫蓝之星都黯然失色。
恩，好看极了。
见沢田纲吉半天没有说话，六道骸垂下眼帘，温热的呼吸打在沢田纲吉的脸上，“怎么不说话？”
“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评价你的外貌。”沢田纲吉认真的说着。
六道骸勾起嘴角，眼角都流露着暧昧的笑意，“你是别人？”
褐色的眸子微微睁大，沢田纲吉听到胸口都传来迫不及待的跳动声，六道骸总是这样能够轻易挑动起沢田纲吉激烈的情绪。
心中涌起一股热切的期盼，沢田纲吉声音中还带着些不确认的小心，“骸…你，答应我了？”
看着沢田纲吉这副小心翼翼的模样，异色的眼中神色微动。
六道骸刚想开口，一阵干咳声打破了两人之间暧昧的气氛。
“咳咳。“
是夏马尔。
沢田纲吉后背一僵硬，转过头看到顶着一头乱乱黑发的颓废医生。
“啊，年轻人就是精力充沛啊。“敞开的白大褂穿在他身上却穿出了一副颓靡的气质，“你们是不是把什么东西给忘了啊，可怜的小东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