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万神一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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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愈灵灯的幻境里，四处迷雾重重。
花城随意一瞥就指出方向，“哥哥，走这边。”
闻言谢怜并未行动，只道，“刚才那人好似穿着白纱。”
“确实如此，哥哥视力绝佳，细微之处也能勘察。”花城坦然道，“三郎佩服。”
“抱歉，其实我什么都没看到。”谢怜更加坦然。
花城:“……”
“那个人影一闪而逝，又在暗处，我未能看清此人。”谢怜道，“白纱只是我随口一说，没想到三郎会肯定呢。”
听得谢怜的回答，花城尾指轻颤，复而镇定自若，面上看不出一丝异常，便闻他说道，“……可那人，确实穿着白纱。”
谢怜:“……”
“噗……原是三郎已看清了，”谢怜以指掩去唇角笑意，眸中凝光，“不知三郎可看清它是男是女，去了何方？”
“我未看清，想来是个男子。”花城说的颇为肯定，谢怜疑惑不解，“三郎既未看清，怎么如此肯定？”
花城前行两步，与谢怜几乎面贴面，反倒叫谢怜有些不好意思，正想避开些，却被花城锁住腰肢动弹不得。
“若他是个女子，岂不是叫我好生吃味？”
谢怜推开花城，四下看看，“既然没什么线索，不如就走三郎刚刚指的那条路吧。”说完也不等花城，直接往里走。
瞅着谢怜通红的耳垂，花城笑眯眯的不做反驳，跟着谢怜走了进去。
隧道越走越深，蹊跷的是始终不觉昏暗，或者是说亮堂堂到谢怜能看清花城的发尾的红珠，咳咳，他并没有一直盯着花城看。
无发光物，也无光源，那么光是从哪里来的呢？
好一会儿谢怜才能肯定下来，光是从整个隧道溢出的，就好像隧道本身会发光一样。
花城顿住脚，似有犹疑不肯前，谢怜却从容的越过他前行，甚至饶有兴致的回头对着花城笑道，“怎么不往前走了？”
“……哥哥，”花城难得气弱，纠结了一下终于发现自己实在没处藏，也只好豁出去了，“殿下恕罪，三郎知错了。”
谢怜没搭理他，自顾自道，“愈灵灯并非活物，做出来的幻境是依据入境人的心来构建的，这里既然我不认识，想来是三郎认识的地方，一进来三郎就不对劲，刻意转移话题。当我碰到一只手时，你不仅不追查，反而有意放过，人影出现时你亦如此，更别提你对这里熟悉至极。最后就是……那个人影。”
话尾带着几分羞赧，谢怜想起落座于鬼市的千灯观，声音都低低的，“若是以神观为中心，想来我们应能看到神观，行走如此之久还未看到只能说明，我们本身就在神观之中，那个人影我瞧着有点像石头，我曾碰到过一只手，冰冷无比，我猜，是神像吧。”
“三郎，你有什么想说的吗？”谢怜还是没说下去，只能反问花城，他垂着头，花城一时看不清他的神情，“殿下，不是已经猜出来了吗？”
“你，到底给……给我，建了几座神观？”谢怜憋红了脸，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花城严肃的举手发誓，“三郎对天发誓，虽为殿下雕像立观，却从未对殿下有所不敬，只是未得殿下首肯，冒昧行事，三郎自知有错，不敢求殿下原谅，无论是打是罚，三郎毫无怨言。”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谢怜按下花城发誓的手，“就，嗯……算了，”说到这里，谢怜干脆给花城一个肯定的答复，“我的雕像也好，神观也罢，都随你好了，我同意了。”
花城反手把人拥进怀里，“殿下……当真不怪我？”
谢怜埋头在他怀中，闷声道，“无妨，我都应你。”说完，谢怜方觉不对，这怎么让花城给套进去了？
既得殿下同意，花城这才放了心把人带进去，嘴上还辩道，“这是铜炉内部，放着一些昔日为殿下雕像时的练手作而已。”
说实话，谢怜是半信半疑的，若只是几尊神像，花城何必如此小心翼翼。
事实证明，谢怜的怀疑是对的。
不计其数的神像，或坐或站，或躺或蹲，有悦神舞剑者，秋千垂荡者，有抱坛哀戚者，盘膝披发者，喜怒哀乐七情俱备。左看鬼斧神工栩栩如生，右观头身不当心智有障，前望稚气未脱的少年郎神采飞扬，回首蜷缩一团的青年人垂头丧气，远处的卧躺人影衣衫不整。
只是随意一眼，都能看出此地神像数目之大，之壮观，
越看谢怜心态越是复杂，花城垂首跟随，不敢做声。
“三郎一直跟着我吧，”走到画壁前，谢怜终是没忍住，感叹道。“从那么小。”
“是。”他低声道。
谢怜蹲下身，轻轻拂过一个醉酒像的头顶，“那我私心觉得，很开心，实在是有点对不起三郎。”
“哥哥无需向我道歉，一切都是三郎心甘情愿，”花城跪在谢怜面前，捧住他的脸颊，“殿下给我的太多，若无昔日的殿下，则无如今的我。”
“我此生最大的庆幸就是能遇到殿下，能与殿下结缘。”他眉目虔诚，在谢怜额上落下一吻。
谢怜的手指紧紧扣在他的肩头，嘴里咬住的布料已经湿透，眼角的泪水被花城一一吻去。
等到意识清醒过来时，谢怜才发觉场景已经变换。
“哥哥醒了？”花城抱着他，步伐稳重不见半点颠簸。谢怜点点头，嗓子沙哑的他发不出声音来，花城把人轻巧的放在神台边，不知从哪里摸出一杯水，递到谢怜唇边。
喝了口水，谢怜才有余心四下打量，“千灯观？”
“正是。”花城指向神台上，“哥哥瞧。”
通体漆黑的灯身，八重的莲瓣层层叠叠的包围着半球状的白色灯蕊，底座上雕着流云纹路。
“愈灵灯！”谢怜惊道，“我们出来了？”
“我们出来了，左右它也喜欢这里，就放在千灯观里了。”花城解释道。“引玉也出来了，还在休息。”
谢怜努力坐起身，“看来事情总算解决了。”
“嗯，都结束了。”花城亦是心下轻松，抬手拭去他额上细汗，“哥哥饿不饿，我让人去准备吃的了。”
“饿，”谢怜打趣道，“饿得我能吃掉一个三郎。”
花城哈哈大笑，道，“哥哥想吃就吃。”
谢怜说不过他，快走两步，未想天边一道金光投下，将他纳入一道光柱中！
！！！
“飞升？！”谢怜大惊失色，想对花城说什么，眨眼就出现在天界的接仙台上。
谁能想到，自己还能有第三次飞升的时候呢？谢怜大脑一片空白，很想和花城通灵，手指并到脑门才想起来，他没有三郎的通灵口令。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对自己的运气很有自知之明的谢怜只能琢磨着什么时候跳下去找花城。
“恭喜，太子殿下。”灵文真君微笑着和谢怜打了个招呼，谢怜条件反射的微笑行礼，“多谢。”
灵文正待和谢怜说什么，忽然听得不远处一个小神官高喊，“是死灵蝶！不好了！！血雨探花来了！！！”
众人大惊失色，抬眼望去，无数凛冽的银蝶扑面而来。
谢怜却面带笑意，伸手让一只银蝶落在指尖，“辛苦了。”
银色护腕的手从身后伸出，揽住谢怜的腰身往后带，谢怜毫无抵抗的任由花城抱住。
“绝境鬼王！你这是做什么！想挑衅仙京吗！”神官又惊又怕。
“我不过是把我的人带走而已，”花城讽笑一声，“我的鬼使可不会留在仙京。”话音未落，银蝶骤然炸裂，原地早已无人影。
在众目睽睽之下，绝境鬼王独闯仙京，抢走了刚刚飞升的仙乐太子。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万神一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