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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疑云骤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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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星点点的荧光浮现在四周,谢怜从花城的怀中起身,侧开脸去好掩饰面颊的滚烫,“我们出来了?”
“嗯。”花城低沉的应了一声,手臂将人扣紧,“殿下小心。”
这漆黑的空间靠着银蝶点亮尺寸之地,周围四下却仍旧漆黑不见五指,谢怜把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
“哥哥是说神观?”花城想了想,“确实,之前的幻境中也出现了神观。”只不过那个破旧的太子庙里有他一生的怨恨与噩梦。
“那么,可以推测出是愈灵灯想要回到自己的神观中。”
谢怜肯定的说,“上古神官的法宝不是随身携带就是置放在神观之中,它因为离开了神观流落辗转凡间,只能以幻境暗示拥有者将它送回神观之中。”
“为何幻境中的神观却各不相同?”花城顺着谢怜的思路,提出一个漏洞,“上古神官的神观早就踪迹难寻,它的愿望实现不了。”
这倒不假,要知道上古距今不知多少年月,一个不知名的神官的宫观恐怕早就随着沧海桑田逝去了。
谢怜反倒轻松起来,“愈灵灯的功用是治愈生灵,说明这位神官亦是心善之人,器随主相,愈灵灯未必会计较神观大小,如今之计替他建一座神观供着应该可解。”
手指在地面划出一个方框,谢怜道,“暂且将此定做四方,我刚才从此向左去。”方框中心连出一根线指向左上角,花城抬手划向右上角,“我去了右边。”
“之后我返回,向右边。”这根线却划向了右下角,唯一空着的左下角落下一只银蝶,花城笑道,“同哥哥走一回就是。”
谢怜拍去手上的灰尘,“嗯,探个究竟也好。”
两人极有默契的握着手对视一眼,同时向左边踏出一步。
谁知脚下一空,顿时谢怜昏头昏脑的就栽了进去。
失重感包围了全身,唯有手心紧紧握住的手掌安定了他的心。
须臾,二人落在实地上,脚踏实地后谢怜先是看了一眼花城,正巧迎上花城的目光,两人互相确认对方无碍后,才打量起新幻境。
应该是个石洞,壁上光滑,足下平坦,前后可通,很显然是人工开辟的道路。既然会在山洞里的大费周章,应该不是主人的住所也是重要之地,根据愈灵灯的特性,莫非,他们误入了谁家神官的场地?
“应该是和山石有关的神明吧?”谢怜喃喃道,却未听到三郎的回复,这才发觉三郎的表情着实古怪,蹙眉抿唇,似怒非怒,仿佛不悦的同时还有一些紧张。
那张隐含锋利的俊美面容平日里冷淡讥讽,独独见他是笑意盈盈,骤然花城罕见的神色,倒叫谢怜看得出神。
“哥哥。”花城打断了谢怜的凝视,他俯首凑到谢怜耳边颇为暧昧的轻声道,“三郎可还令哥哥满意?”
“咳咳咳!三郎!我……”谢怜顿时被口水呛到,憋红了脸,花城反倒装起委屈来,“莫不是哥哥不满意?”
“没有没有!满意满意!”谢怜疯狂摆手后退,说完才发现自己说了什么,臊得他恨不得在地上找个洞钻进去,花城适时的把人拉回来,“哥哥,小心撞到。”
死灵蝶飞到前方,用蝶翼上的微光照明前方,谢怜借着黑暗一步步向前走,花城跟在谢怜身后,不发一言。
这隧道又长又窄,逼得谢怜往花城怀里靠,窘得他连连道歉,面上红云纷飞,花城不仅不生气,还极为贴心的揽住谢怜肩头,恨不得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突然,谢怜的手掌碰到了另一只冰冷的手,他一惊,道,“什么人!”
无人回应,花城在他肩头轻捏,谢怜稍一迟疑,还是让开了身子,没想到花城并无查看的意思,反而拉着他继续往前走。
虽不明所以,但是谢怜相信花城的判断,老实的跟着他,只是心里默默提起警惕心。
这狭窄的隧洞越走越长,场地总算宽阔起来,谢怜侧耳倾听一会儿,有些奇怪,“三郎,你有没有听到声音,就是那种,笙箫,唢呐或者铜锣?”
花城颔首,“红事。”
“对!”谢怜道,“是成亲的锣鼓声,前面是在办喜事吗?”
“有可能,要去看看吗?”花城难得主动,谢怜也不拂他的意,便同意去一探究竟。
前面朦胧露出一缕暗淡的光,仿佛是在引诱谁的靠近。
是云雾凝成的虚镜,泄露一方天地。
吹吹打打的一行人在昏暗阴森的山腰行走,红色的花轿摇摇晃晃的,一行人比起送亲队伍,更像是一伙“走镖人”。
谢怜道,“奇怪,怎么夜间嫁女,还走这么阴森的地方。”
“确实奇怪。”花城赞同。
数十只野狼与鄙奴,瞬息之间便围住了花轿,随后便是一条白绫大显神威,如同鬼魅的闪电飞梭在兽群,轻易的绞断了众兽的脖子。
送嫁人一哄而散,只剩下花轿孤零零的留在原地,打着伞的红衣人身侧飞舞着银色死灵蝶,神秘出现在花轿的面前。
“这是……三郎?”谢怜有些惊讶,“是过去重现还是……”
花城摇头,否认了谢怜的第一个想法,“过去不曾有过此事。”
两人尚在讨论,云雾镜中还在继续,红衣人将伞收起,对轿中人温柔的伸出了手。
看到这里,谢怜忽然心砰砰乱跳,一时之间也没注意到花城古怪的神色,轿中人被温柔的牵出来了。
即使只有蒙着盖头的背影,也显得身姿娉婷。
……嗯,三郎娶妻?
谢怜一时之间脑子里充满了三郎居然会娶妻也不知是哪里的金枝玉叶,既是鬼王娶妻红事会在夜间也算合理,那位姑娘实力不弱怪不得会入鬼王花城的眼,看起来用的白绫也不是凡物……白绫?
谢怜喃喃道,“不会吧……”他忐忑的看向花城,没想到花城也是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三郎?”
花城先是对谢怜微微一笑,才应答,“哥哥,怎么了?”
“这人,”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接着说下去,“与我用的白绫相同,但我不记得曾何时去过此处,为未曾……做此打扮。”
“我之前也不曾敢对哥哥有此妄想。”花城坦然直言,谢怜先是一羞又反应过来,道“之前?”
花城从容面对谢怜,反倒是谢怜涨红了脸,心里暗道当年的无名也没这么嘴贫吧。
“既不是过去重现,那莫非是未来影……”
突然,谢怜眼角余光瞥到阴影中有什么一闪而过。
“什么人!”谢怜挥出若邪却一无所获,正要抬足追去,花城按住了谢怜的肩头,阻拦道,“哥哥,此处神鬼莫测,还是不要走散为好。”
“……你说得对。”谢怜顿了顿才应答花城,手心暗自握紧了芳心,眼底生出一层怀疑。
花城,不太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