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女》星河在底

2、第 2 章

　　小孩子睡觉又沉又多，日头都移到了屋顶上，青桃儿才从梦里悠悠转醒。

　　张大牛在屋里略睡了两个时辰就起来了，这会儿正带着张旭在院子里劈柴。

　　青桃儿听见院子里男人洪亮的声音，睡眼惺忪地略一思索，就兴奋地冲着窗子向外头大叫：“爹！”

　　张大牛高兴地大声应了一声，放下手里的斧子，到屋里帮小女儿穿衣服。

　　青桃儿睡得头发乱糟糟的，白天扎的小辫子歪歪斜斜地撑在小脑袋瓜上，看见张大牛进来，就从被窝里爬出来，张开手要他抱。

　　张大牛一手拽过被子圈着她防止受凉，另一手拽过床头的小褂子，叫青桃儿伸胳膊给她穿上。

　　阿李在院子里洗张大牛换下来的脏衣服，小哥哥张旭在拢院里的柴火。

　　青桃儿坐在张大牛的臂弯里，搂着爹爹的脖子，亲昵地靠在他的肩头上出了房门。

　　她头发实在是太乱了，奶奶唤她到跟前来给她梳小辫子，她也不肯，搂着父亲的脖子紧紧的，小脑袋瓜埋在他的肩头，一个劲儿地摇头。

　　“呦，怕你爹跑了是不是？”奶奶逗她。

　　青桃儿也不吭声，脑袋瓜儿埋在父亲肩头一个劲儿地摇头，胳膊搂地更紧了。

　　女儿跟自己这样亲香，张大牛只有更高兴的，拖了一个板凳到院子里，哄着青桃儿坐到他的腿上，亲自拿起木梳给小女儿扎辫子。

　　“爹，还要花花。”青桃儿指指自己的小脑袋，又指指院墙角下的小野花。

　　张大牛乐了，小闺女小小年纪还知道往头上插花。
　　“好，爹给你插。”

　　最后，亲爹的纵容下，青桃儿小小一个冲天辫儿上扎了五六朵各种颜色的小野花。

　　张老头儿这会儿也起来了，他拿着旱烟袋坐在屋子的墙根儿下，看到一头花的小孙女笑了，“这是谁家的小闺女啊？真好看。”

　　青桃儿双手护在脑袋边上，顶着一头颤颤巍巍的小花在院子里绕着圈地臭美。听见爷爷说话，就颠儿颠儿地小步子走过去，小嘴叭叭地说：“爷爷家的小闺女，还有奶奶家的，爹家的，大牛家的，阿李家的。”

　　在院子里忙活的一家人笑了个倒仰。

　　她小小一个人儿，刚把话说利索了，听见谁说话，都要学两句。偏她懂得少，不管是什么都跟着胡乱学，经常闹笑话。

　　阿李叫婆婆喊娘，叫公公喊爹，她在一旁听见了，也跟着对阿李婆婆和公公‘奶奶’‘娘’‘爷爷’‘爹’混着喊。

　　叫阿李和张大牛时，有时也会跟着旁人一样直呼其名。

　　小哥哥张旭纠正她，说：“叫爹，娘，不可以直接喊姓名。”

　　“哦。”青桃儿点点头，虽然她连‘姓名’是什么都不知道。但她知道在小哥哥一本正经地教她东西时，她只要点头，准没错的。有时候还会有奖励，比如野梨子。

　　想到野梨子，青桃儿又立马双手护着一头颤颤巍巍的小花，往屋里跑去。

　　“爹，给你。”青桃儿抓着她藏起来的野梨子往张大牛手里放了一颗，又一手护着头上的小花，抓着剩下的一颗野梨子跑到张老头儿跟前。

　　张老头儿早看清了她手里抓着的是什么，“啊——”地张着嘴巴，哄小孙女直接把野梨子扔到了他的嘴里。

　　张老头儿夸张地大咀大嚼几下，夸她：“青桃儿给的野梨子真甜！”

　　野梨子放了几天，早就不新鲜了，又被她一直攥在手里，味道能有什么好？

　　但是张大牛和张老头儿都夸野梨子好吃，青桃儿也不怀疑，大声说：“下次我还给爹和爷爷。”

　　旁边的小哥哥张旭羞臊地挠了挠头。
　　他把自己的野梨子都吃了，都没想过给爹和爷爷尝一尝。

　　阿李一看他的模样，就知道儿子在想什么，开解他：“你爹和爷爷哄妹妹开心呢，哪里会真稀罕这两个野梨子。”

　　小少年脸上的红褪了一些，却还是在心里打定主意下次再有什么好吃的也要给家里人留一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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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合并原第二章后半截与原第三章前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