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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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拿起了一個搖控器，指向一台高級的數碼光碟機，按了啟動。
然後再緩緩走到光碟機跟前，放進光碟。
繼而響起的都是蕭邦的鋼琴曲，我知道他應該最喜歡的音樂家就是蕭邦。
「蕭邦的音樂帶有洗滌心靈的琴聲、撫慰傷痕的曲調，讓情緒歸零，重新找回簡單、快樂，這就是我喜歡聽他音樂的原因。」他解答了我的疑問。
在我正想問他為什麼會知道我在想什麼之際，他已捉起了我的手，他的左手握住我的手，另一隻手再把我的左手放在他的肩上。
在他的帶動下，輕快的舞步在地上環繞踩踏著。
這樣唯美的畫面，可能一輩子只會出現一次，我作好了準備好好去享受。
聖凞手心的溫暖傳至我的手裡，再流傳到我身體的每條神經，頓時麻木了我的思想，不懂為舞步作出反應。更笨拙地踩到了他的腳尖。
只見他沒怨半句，只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但很快又回復了自然的神情。
「一看就知道平常少練舞，貴為千金小姐可別失禮我們家。」然而之後他又補上一句貶義的話語。
我咧一咧嘴，低聲咒罵他﹕「非得要打擊我的自信。」
話一出口，他的嘴角慢慢向上揚，我真不知道這是嘲笑還是什麼。
時間過去了幾個小時，我與聖凞在大廳裡享受著一杯咖啡的時光。
「舞方面…要多練才是。」他簡單的說。
我低頭瞄瞄自己累垮的雙腳，自嘆沒能力勝任當那些名門的千金大小姐。
「這份禮物喜歡嗎？」倏然傳來他溫柔的聲音。
「哪份是禮物？」我還沒搞清楚他送的禮物是哪一份。
「這別墅。」
「耶？不是吧？？！很名貴……」我還未反應過來，他率先把一條鑰匙放在我手上。
「錢我多的是，不必太在意。這鑰匙藏好就行了。」
看他囂張輕佻的語氣，我又飽受剛才消的火氣。真想拆開他的腦袋研究一番、到底這個人是什麼構造哪？！
聖凞瞄一瞄手錶，隨即站起來。
「很晚了，回家吧。」
**********
回到家之後，我看見擺了一桌子的菜餚，煞是豐富。
實在很久沒嘗試過像眼前如此豐富的一頓晚餐，雖然生長在大家族，但也不見得每頓飯都要大魚大肉。
媽媽的金句是﹕我可沒這樣的閑情逸致花時間來煮這麼大堆菜，又不想由萊姐動刀操勞。
但是，因為聖凞回來的關係，我們終於享受到美滿的一頓晚餐，幸好不是最後的晚餐！！
然而，可能這也會是他回來後唯一一頓比較可觀的晚餐，以後的日子他儘管捱吧。
發現我在餐桌前發呆，聖凞丟了幾雙筷子給我，不客氣的說﹕「放好，每人一雙。」
「為什麼你不放？」我看他拿著的筷子都在他手上了，擺一擺也沒浪費他多少時間嘛。
竟料，爸爸幫忙說了一句﹕「乖女兒，幫哥哥一下嘛，他今天出外逛了一整天也累了。」
拜託，今天他去的地方我也在場，我不懂跳舞也被他拉著跳，難道我就不累？
我瞪了聖凞一眼，他邪惡的笑了笑，我險些把手上的筷子往他臉上丟！
但、因為爸媽在場，我忍！
這時候萊姐把一束玫瑰花給了我，「小姐，剛才有人吩咐我交給妳的。」
爸爸好奇地瞄了這邊一眼，說﹕「我的女兒談戀愛了嗎？」
「我沒有。」
「對啊，一定不知是哪家哪戶的混蛋送錯門。」聖凞語帶雙關似的說。
「哼！」我捧著玫瑰花，忙不迭地把它拿到房間去。
驟眼看到…他剛才的笑容就在我轉身離開的瞬間冷卻下來。
這個冷血的傢伙，心情真是讓人難捉摸。
**********
「妳這麼緊張別人送給妳的花？妳上輩子都沒有收過花嗎？」
不知是什麼時候，聖凞已站在我房門前。
這道沒鎖上的房門，他就這樣隨便的站在這裡，端看我複雜的情緒。
「關你什麼事？」
捕捉到他稍有失落的表情，感覺到我在看他的時候，他才泛起點笑意。
「祝妳幸福！」聖凞莫名的說出這句話，讓我很不解。
然後他逕自走開，幫我把門關上。
看著他的離開，心裡有種說不出來的難過，可能有著跟他一樣的失落感……
我低頭觀摩懷抱裡的花束，別人送的花，也沒什麼大不了吧？！
良久走出房間，把花交給萊姐，也隨她放在家裡哪個位置也不管。
抬頭一看，發現聖凞驀然又坐在我身後的沙發，嚇了我一跳。
「你幹麼嚇我？」
「哪有？」他笑著反問我。
「秦聖凞，拜託你不要笑得這麼難看。」我對他說，然而我知道他臉上的喜悅，是來自我把花丟給了萊姐。
「管我的。」
「誰管你？！」我鬥氣的反駁他。
其後，我倆都被這般無聊的對話竟互相訕笑起來。
這般的快樂，是以前家裡沒有人陪我打發時間時、從來沒擁有過的。
快樂，因為聖凞回來家裡，因為家裡有了他……
**********
「聖凞……」
「嗯？妳不是叫我哥…」
我看著他，對上他看著我那熟悉的眼神。
和他散發陽光的笑容。
不知怎地，只要那天看見這熟悉的一切，我的心就會豁然開朗。
「都是一句嘛。」我這樣回答他。
聖凞低頭、無語。
「我要回學校去了，回來再見。」
走出家門，才記得手中握住的圍巾忘了送給他。
一回頭就看見他打開了門，走了出來。
「天氣冷了，戴上吧。」我把圍巾遞給他。
他接了過來，微笑道謝。
「我送妳回校吧。」
沿路走過的每一段路，不知在旁人眼中我們看似是什麼關係呢？
沒有牽手的我們，並肩伴走著，實際上沒有血緣關係，卻是名義上的兄妹。
聖凞送我到校門前，轉身就走了。
看著他的背影，肩上草草披上的圍巾……
這個背影，很像一個人……
**********
回出版社的路上，我忽爾想起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對了，那件泳衣，我還沒跟你算帳！」我對聖凞說。
「妳可以算啥帳？」他似笑非笑的反問我。
「你……」
「別墅有泳池，送給妳的，有空去那邊游游泳，做一下運動。」
「就這麼簡單的理由？」我望著他。
只見他冷笑了一聲，「我還以為妳單純的腦袋裝的應該只有簡單的思想。」
「誰說我單純？」
他沒興趣跟我辯下去，於是就走在前頭，孤立我在後面。
我看著他的背影，好奇的問他﹕「到底你在英國讀什麼書？讀到你腦裡全都是奇怪的思想。」
聖凞停下來，仰起頭望上天，很久也沒說半句話。
「你這樣奇怪，真不知道有沒有人喜歡你……」
說時慢那時快，他轉身向著我的方向衝上前，抬起我的下頷，亳無預警的直接垂首強吻過來。
被他覆蓋了的唇逼迫我連半句話也說不出來，接下來我拼命的推開他。
無奈他的力氣怎麼說也比我大，我推開不到他之餘，還反被他雙手困在他的懷裡。
等到有機會喘息的時候，我拼了命大喊﹕「秦聖凞，你這個無恥！禽獸不如的變態哥哥，快放開我！！」
但是，要是我沒把“哥哥”叫喚出口，相信來拯救我的人會有很多。
現在這個情景，人家只會用怪異的眼光來看待我們。
此時，耳畔傳來一把熟悉的聲線。
「茈綾……」馹維驚訝的看著我。
「社長。」我呆愣著，不懂任何反應。
目前在這個節骨眼，真是讓我丟盡了臉。
我羞慚的用盡全身的力氣把聖凞推開。心裡想﹕糟了，給他誤會了就糟了……
剛才他應該沒有聽見“哥哥”這稱呼吧，免得外人都以為我們這一定習慣以□□見稱。
「社長…你不是、在公司嗎……？」我真想找一個洞鑽進去！現在的臉色到底是多難看哪。
「需要幫忙……嗎？」他尷尬地問。
「絕對…」
「不需要！」聖凞冷冷的聲線已蓋過我微弱的聲音。
他們之間挑衅的眼神槓上了。
我理智過來，我知道現在的解決方法是馬上拉聖凞離開，我不想他們之間發生什麼衝突。
於是我對馹維拋下一句對不起，公司方面請他請了假，就拉著聖凞回家，憋了一肚子的氣。
這是我人生之中最丟臉的事情，在街上被哥哥親，這是何等的羞辱啊？！
我發誓我再也不要跟那傢伙說話了。
神經病！滿腦子的神經都失常的臭傢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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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妳不是氣到現在吧？」聖凞一回家就把責任怪到我頭上，氣本來消了一半再被焚燒了起來。
我死命的忍著，心裡覺得他只是突然瘋起來，想玩玩我看，看看我有啥反應。我才不會讓他得逞！
我漠視他的問語，逕自走上房間，大力的摔門，門無辜被轟然關上了。
我要是再理他，我這輩子就不姓馮！心想默默許下這個不可能的可能。
他這個人總是做出一些讓人摸不著頭腦的事，讓我恨的牙癢癢，想直接找個人來罵。
可惜，我剛剛已說好不會再理秦聖凞的。
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起來，屏幕上顯示聖凞的名字，我狠狠的掛掉。
不一會，電話再響起，我忿然接了……
「你纏夠了沒有？！你別以為你是我哥我就聽你的！」
「茈綾…」
「啊…是……社長，我剛剛……」那邊傳來的是馹維的聲音，我羞愧得無地自容哪！
「我知道。」
彼此靜默了一會，他率先打破沉默了。
「我幫妳請了假，妳…還好嗎？」馹維試探性的問。
「謝謝你……現在好多了。」“當然還在氣！”這句沒有說出口，但是一直徘徊在腦裡，久而不散。
「那個人，真的是妳哥哥喔？」
顯然馹維露出八卦的本性……
「是。今天看到的事，希望你別說出去。」我警告。
「威脅我嗎？我是妳的上司。」他語帶譏笑的說。
「你……！」
「我像是這種人？！我不會說出去就是了。」
直到電話傳來嗶嗶聲，我才知道，手機另一頭、掛掉了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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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早上，我遲遲不想走出門，怕會碰上聖凞那傢伙。
可惡的傢伙！他搶走我的一個吻，想到這裡就氣死，憋住一整晚的怒火又再次焚燒起來。
但是仔細想一想，我即使要他償還，難道要他還我一個吻？我才不要！
只會胡思亂想的頭袋此刻痛死了，我不要跟自己的頭鬥氣，走出房間下樓去喝點水。
我在客廳的櫃子裡拿出一包頭痛藥，這是爸公司旗下的醫藥集團拿回來的藥，總也不會啃死人吧，我想。
吃下一顆，喝水，把它吞下。
我發現在桌上有一張小小的字條，埋首一看，是聖凞的筆跡。
上面寫著﹕早上出門去，家裡只剩下妳……快吃早餐，可別餓著。
面對他滿載的關心，封閉的心奇怪地又敞開來。
驀地收到他的一條簡訊﹕昨晚的事很對不起，別不理我好嗎？
一字一句的歉意都呈現在眼前了，我可以怪他什麼？
算了，原諒他好了，我還是做不到不理他……
正當我想出門去上學的時候，家裡的電話倏地響了起來。
我接聽。
另一邊廂傳來的是聖凞急喘的聲音。「快來…醫院……媽昏倒了！」
我聽到這個消息，手上的電話已無力抓緊、掉下去。
身體不由自主的戰慄起來，媽媽好端端的怎會忽然暈下？！
我知道現在不是追究這問題的時候，於是我馬上跑出家裡，趕去醫院了解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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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離媽媽工作的地方附近有一個醫院，不到半個小時我已趕過去了。
直奔到看診室的門前，看到扔下工作趕過來的爸爸和神色凝重的聖凞。
我從沒有看見他們這個樣子的，媽媽的情況…很嚴重嗎？
我一時間控制不住情緒，眼淚瞬間奪眶而出，沾濕了我埋著臉的雙手。
驀然，聖凞溫柔的擁抱已覆蓋我顫慄的身子，很溫暖。
「哥…」
聽見這個稱呼，聖凞先是頓了一下，再說﹕「媽…該沒事的……」
良久，看診室裡面的醫生和護士都走出來。
我們上前詢問情況。
「不用擔心，病人只是有貧血，工作太操勞所以暈倒了。給她吃多點補血的食物，也別讓她過度操勞，讓她休息多些，很快就會沒事的。」醫生說。
「那就好。」我們的心放了下來。
半晌。「還有一個壞消息要告訴你們。病人現在的情況需要留院觀察，我們有可能需要跟她做一次全身檢查。」
「她有什麼事嗎？」我顫聲問。
醫生點點頭。「我們發現在她的腹部有塊硬硬的物體，懷疑是……腫瘤。」
「怎麼會…？」下一秒，我暈倒在地上了。
「茈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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睜眼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處於家裡的房間裡。
是夢一場…嗎？那個醫生對我說的事實……
這時候，聖凞走進了我的房間。
「醒了？」他細心的拿來一杯水、遞給我。
我呷了一口。嘆氣。
「怎麼會這樣……？」我感覺到眼裡溫熱的淚水正在不爭氣想著洶湧的飛奔出來。
他伸出一隻手，凝在半空。
「枕著哭舒服點。」
「給我衛生紙就行了。」
「我想收留妳的眼淚呢。」聖凞傻傻的說，臉上掛著依舊和煦的笑容。
「謝謝。」其實只要給我看到那個笑容，足以融化我的悲傷。
就這樣，我靠在他的手臂上，低聲的啜泣。
赫然，聽到家裡大門開啟的聲音，想必是爸爸回來了。
我跟聖凞迅速驚慌的保持距離。
走出房間，看見父親疲憊的踏上樓梯，險些連人帶公事包滾下去。
「爸，小心點。」我們馬上接著扶著他步上樓梯。
進了爸爸的房間之後，慢慢的扶他坐在床上。
「不用扶我，這樣會讓我覺得自己很不中用，連走步路都要人攙扶，更別說是要救你們媽了。」
「爸…不要這樣說。」我試著安慰。
但明顯爸爸的心情真的非常差，我不敢再說啥，只好聽聖凞的話，讓他一個人好好冷靜。
直到走出房間之後，我才有機會釋放情緒。
頹喪的跑回我的房間，再放聲大哭。
聖凞只是站在門前靜靜看著，不敢打擾。
許久後我的哭聲平靜了下來，他才走到我的身邊。
「乖，別哭了，早點睡，明天我帶妳去看媽。」
他的話果真很有催眠的作用，我帶著他的溫柔，但快便入睡了。
朦朧間，感受到有人輕輕的在我額上印上一吻，低聲說﹕「晚安。」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二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