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一章—小城偏庄 ...
-
天地有始而孕神灵，精气自生而演众灵。
相传太古……
天地有神，名曰婆娑。涅天地之德羲，伴一十六灵。
其性，纯善慈悲。化身天地而成九州，神血尽舍而成百族，是为灵。
婆娑陨落、万物悲泣，为天地之母。
灵者，心有九窍、自伴其灵，婆娑之裔也。
自数十万万年前，此方名-婆娑。
这个故事，就在这数十万万年后之今日，在婆娑灵陆上拉开帷幕。
婆娑灵陆，无数宗门、家族盘踞城池地域的大陆上，他们…只有一个信仰—婆娑母神。
……
初春时节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可以说又是个好年月。
鸟鸣村人们也纷纷进了农忙时候，家家户户也都在清风阳光下一脸喜色，只有这一处低矮房舍下有着近乎寂静的平和。
“少爷，用饭啦！”一声稚嫩童音从外面传来，小小少年修长白皙的双手这才缓缓合上陈旧的书页，从榻上起身走出这简陋矮小的房屋。
走出门外，少年微笑的看着一身量矮小、灰布短衣的小童子，太阳下红着小脸儿将两个盛菜的石盘认真的放在土桌上。
而如果还有人在的话，也一定会看到这个身穿一身几尽洗白的衣袍的小小少年，模样又是多么粉雕玉琢、灵动盈盈。
小童子一见主子出来了，连忙哼哧哼哧欢快的跑过去，对着些许稚气的小主子说道“少爷啊，小灵都快饿死了。”
少年一听，挑眉看着他一脸期盼开饭的小模样，纳闷儿的笑起来“我说你啊，这么多年了也算是个异类了。”
“唔……那也不能剥夺我吃好吃的权利昻！”而在小童气鼓股着小脸儿明显反驳下，少年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才拉着他肉乎乎的小手，伴着正午的阳光一块儿到吃饭去了。
饭桌上，小童亮晶晶的大眼睛不停的看着四周低矮的院墙和简陋的屋舍，又看了看自家主子，心里暗暗感叹。
少爷就是少爷，不管在哪儿都是大家风范，自己真是找了个好主子。
而少年何尝不是在暗自寻思着心无旁骛、聚精会神吃饭的小童。
要说起这小童也有些意思，婆娑灵陆生养万灵，其有走兽飞禽亦有草木花树、灵果草药。
还有一种，便是得天地造化能化成人形的参草灵芝，可它们不仅无法长大也无入药价值，倒是如普通童子一样走入了人们视野里，久而久之也被无数家族、宗门吸纳，充做了打杂。
可这个不一样，虽说是火灵参娃娃不能长大，却也可以如灵兽一般吞吐灵气，没事儿还喜欢吃点肉，便叫做了-小灵一直陪伴他至今。
“咣咣咣！”此时两人正吃着午饭，门外一阵急促响亮的敲门声便打破了这样的宁静，到是让两人一奇能是谁呢？
而就在此时，门外响起了一阵叫门声“鸣城分家庆来，快开门！”说着，“咣咣咣”的便又敲了起来。
小灵看了看少年，只见少年眉头一皱随即松开，放下吃的差不多的碗筷淡淡说道“既然有客，请进来吧。”
“吱呀”一声开了木质的院门儿，只见一个体型臃肿的中年人一身灰色长衫，双目有神、面目红润，一打眼儿也看出来是个灵者，只是这身形却让他活像个裹了草灰的肉球儿，到是挺有喜感。
那球儿一般的庆来，原是鸣城庆氏分家一普通奴仆，因觉醒心窍又有些小聪明，倒成了一得力的管事。
今儿分家主让他来接这位，他是一千万个不愿意的，再说这也不是什么好差事。
不说本家，这庆氏分家在鸣城也是数一数二的，其余分家也无不是当地头领，共三十六族拱卫本家庆氏。
可鸟鸣村是什么地方，不过时鸣城分家一处田庄，积年累月下来或是流民或是家仆，错综交织交缠下倒成了个鸣城下辖的村子，可以说虽然叫鸟鸣村，确是个鸣城的鸟雀儿都不会来这拉屎的偏僻地方。
即便是不得宠的少爷，没什么错漏想要来这村子里混混吃等死，也不是个容易的事儿。
况且这位的身份颇为尴尬，乃是前鸣城分家家主的独生子—名唤庆子源。
原本分家长子嫡孙的身份地位，却因前任家主夫妇的双双离世而变得处境微妙。
只是爹娘周年没过三天，便被打发鸟鸣村来，名义上是把整个儿庄子赐下了，其实也断绝了他庆子源争夺家主的路。
可整个儿鸟鸣村若是富裕些也就罢了，偏偏除了田地、矮舍可谓是一无是处，就算整个儿庄子也不过是勉强糊口，和那鸣城偌大的家业根本没法儿比。
庆子源固然是心有丘壑，可三年来村民下人们也都知道，这不过是个家族放弃的破落户儿。久而久之，即便是上下尊卑有别，除了个不谙世事的小灵，其他人虽然不敢明着得罪，却是阳奉阴违不在话下。
而庆来此行自然是族中大事，不然他堂堂心窍通明、灵窍觉醒的灵徒，怎么可能来这种穷乡僻壤？
不过毕竟是大家仆人、礼法入骨，深明上下尊卑道理的家生子。况且这少年出乎他意料的气度翩翩、灵气盈盈，在这不过十二岁还未通窍启灵的时候，谁又知道日后什么光景呢？
况且庆子源神色自若、气质不俗，即便正经的分家少爷怕也比不上他。所以即便这庆子源身份微妙、族中漠视，庆来虽不至于欺凌为难，可也是嚣张蔑视，并没有保证起码的规矩。
想着，便率先上前一步。自持身份并未行礼，也无尊敬的说着“家主有命，让起来接您回府去。”
庆子源听闻倒没多想，只是坐在土桌前下意识的笑问“大伯可是说了，是什么事儿么？”
这庆来听闻庆子源一问，心里更是得意起来。养在外面的就是养在外面的，即便气度不凡又能怎么样，还不是个什么都不懂没有见识。
可心里想着到底不敢宣之于口，毕竟这小少爷来时才九岁，三年里能在这拜高踩低的奴仆堆儿里活得云淡风轻、没人招惹，他到底是对这个才十二岁的孩子心存疑虑的。
只是按耐心中的种种想法，面上不显的对庆子源答道“您今已有十二岁，庆氏三十六族均有灵碟记载。无论嫡庶分支血脉，一旦到了年纪便要前往本族上宗参与通窍启灵，这是不能废的规矩。”
庆子源听完倒是心里撇撇嘴，这肉球儿言下之意就是告诉他，这玩意儿是规矩不得不从，分家也是被逼无奈的了。
当然，庆子源也不是白活的，自从他和小灵来到鸟鸣村因为靠近山野，除了小灵给自己补气养身的灵草药果，剩下的药材悉数让小灵卖给了鸣城各个灵物药铺，一些普通常识倒也知道的不比别人差。
就说庆氏三十六族除却本宗盘踞一城外有下辖五城，分别为本宗五族掌管，分家三十择星罗分布其它城池发展产业。
其上宗更是身为南离洲四大宗门之一的—浩辰灵宗，庆氏便依附于此宗门。
而普通人或是长辈灵气灌体而成；或是有所际遇如庆来一般通灵开窍、觉醒本灵；或是资质不俗自行纳灵开窍、觉醒本灵。据说三年前浩辰灵宗便出了这么一个，是一宗内长老养大的孤儿。
而还有一种，便是依附宗门或者有势力的世家子弟大都会去的—启灵仪式，有者资质甚好的便可直接入宗。
所谓启灵仪式，即大势力中最为闻名和通窍醒灵首选的启灵台，就算比之自行纳灵通窍之人的体内灵力也是不差的。
而所谓本灵，便是婆娑灵陆人们所说的本命灵兽。
传说当年婆娑母神身化天地，有神血而造百族。无数年间的传承虽说血脉稀薄了，却也形成了天地羁绊而福泽后人。
不过这毕竟不是太古远古时期，人们神血浓郁所有人都能觉醒本灵，所以便诞生了一个可以改变自身命运特殊的群体—灵者，引得无数人趋之若鹜。而如今十二岁的庆子源，恰巧就是其中一人。
站在一旁的小灵和庆子源相依为命多年自然也明白，听了庆来的话下意识的看了看垂首不语的少爷。
庆子源自然是心中激动，却也明白这是自己的唯一的机会，当即点头应下问道“何时启程？”
庆来见这少爷一脸从容、举止有度竟有些见识，倒多了几分赞赏，当即也不多说“自是越快越好，启灵仪式就在五天后了。”
当天下午临行前，身无长物的庆子源带着小灵回头看了看这鸟鸣村的后山，和他俩生活了三年之久的矮屋房舍。
这才一脸从容的上了马车出发了，这一主一仆外加一说不上大的包袱，不可谓是轻车简从。
虽说马车看起来简陋单薄，可拉车的马却有着灵兽血脉脚力不凡，倒是摇摇晃晃的出了鸟鸣村奔驰在来往的山路上。
一路上，庆来因是通窍觉醒的的灵者，灵力涤身后血气充盈、体力强健，倒是自顾自的骑在他觉醒的火蟒虎背上，虽然和那远滚的体态有些违和，可阳光下也显得赤鳞虎身金红一片煞是神异。
而坐在车里的庆子源和小灵，更是因为一个灵药补身、一个人参灵种，除了一路上有些无聊倒并不觉得有什么。一行三人就这样马不停蹄的赶路，当天夜里便到了鸣城，庆氏分家所在之地。
马车并未在大门停靠，而是直接里面走去往那深宅里了。
而这亭台楼阁的错落有致，甚至是透过车帘隐约看到的守门石狮，都让庆子源心中有些空荡荡的失落。曾几何时，这里的处处的点点滴滴無不是自己最为熟悉和亲切的，如今却只剩下陌生与隔阂了。
可能是触景生情，庆子源想起了从前儿时玩耍的后花园是不是还有一池莲花，母亲曾经居住的庭院现在又是谁在居住，是不是三年间已然是物是人非了。
过了二门儿，小厮见庆来领着马车走来，连忙推开了铜环扣着的朱红大门，站在一旁有些谄问好“来爷儿回来了，这一路辛苦赏钱可真是让咱们羡慕！”
庆来看了看两个小厮，略有些志得意满的笑起来。只是有想起后头的庆子源，复而又呵斥道“小少爷归家，还不过来伺候？！”
这一声呵斥，倒让底下的人有些脸色怪异看了看这位小少爷乘的简陋马车，却也不敢多问。赶忙从门儿里招呼个婢女摆好车踏，上前去掀帘子扶庆子源下车。
庆子源一只手搭在婢女晚上，末了一笑“有劳。”倒让那婢女对这略有稚嫩的少年红了脸，不禁低下头不敢看那张温文尔雅的脸。
下了马车走进内宅，庆来见庆子源和跟在身后的小灵不紧不慢的样子，连番催促叫了几声小少爷，这才让庆子源稍微快些的走进了主宅大厅。
走进大厅，庆子源便看见了他这个三年未见的大伯—庆宁，面色红润、绫罗绸缎，当了几年家主倒有了一番风采和气度。
两人不尴不尬的寒暄两句，庆子源一一回了话。庆宁便让庆子源在下人带领下安排住处，他母亲生前所居，如今再看已经面目全非的慧清苑。
虽说如今的慧清苑花团锦簇，但到底少了母亲当年居住时的清雅宜人，庆子源也少不得有些怅然若失。
一番应付后，庆子源和小灵啃了几个鸟鸣村后山的药果两人便分头休息去了。
夜里，庆子源辗转反侧、睡意全无。想着曾经的父母和分家族人的冷漠，直勾勾的看着面目全非的慧清苑，又想倒了五日后的启灵仪式。
灵者要通心窍、醒本灵却并非人人皆可，须得有慧心灵窍，这样才能感应灵力、引气入体、涤荡周身，才能使心窍通明、灵力汇聚，成为受人敬仰的灵者中的一员，才能改变如今泥泞不堪的现状。
如今的分家，不过是因为自己还未启灵所以不敢随意折辱。可以想像，如若自己一辈子是个普通人，只会活的连个普通下人都不如，他庆子源不愿意。
许是有些烦闷，年纪尚小的庆子源便起身站在小院儿里，做起了一套韵律十足的奇异动作来平心静气。
若是有人在的话，一定会惊讶的发现，一个还未通窍启灵的普通人，竟引动了天地间的灵气汇聚体内，整个儿人都泛起了淡淡灵光……
练完一遍觉得通体舒畅、心境平和的庆子源躺子榻上想起了当年最后一次见到父亲的情景。
四年多前的那日夜里，父亲将还年幼的他抱在膝上，抬手将一朵琉璃般斑斓的火焰拍入自己的心窍，又留给他一枚滴了他的血的金玉尾戒。
庆子源现在还记得当年父亲脸上的表情绝对不是教训自己顽劣时的严肃，是微微发红的双眼中决绝和不舍。
只怪那时的自己太过无知了，回想起来，父亲那时抱着他说“源儿，今日之事绝不能告诉任何人，这是爹娘唯一能留给你的了。”
那不是恐吓和玩笑，那是永远永远的诀别。
之后的一年多，父母双亡的自己又被大伯送去谪居偏庄，不过短短几百个日夜便是天翻地覆，曾经鸣城庆家的长子嫡孙，不过成了无父无母的丧家之犬，取而代之的是大伯的执掌一府。
索性他惊逢巨变依然是成熟了不少，怀揣着双亡父母的嘱托和遗物和对族人的绝望，带着施舍般的二百灵石和忠心耿耿的小灵去了穷乡僻壤的鸟鸣村时，他终于醒悟了。
细细的观察父亲留给他的金玉尾戒不出意外的发现，这竟然是个大型的储物灵戒。
有父母留给他的所有私产，亦或是灵玉灵珠；亦或是灵草药果，甚至还有几处灵辰城的房契地契，作为一个普通人三辈子恐怕也够了。
可庆子源明白，他的父母绝不会甘心让他自甘堕落，到底是从中找到了一块儿篆有无数灵文的小玉碑。
要说他庆子源虽然自小顽劣却也算聪颖好学，等闲灵文倒也认识个全面，也不至于不认识上面的字。
其名曰《九元羽化涅生灵经》，修习之人必须全无灵气、童子之身，以九式九态暗合天地韵律，而引灵气淬体练心，至骨肉经脉九生九死而蜕灵，犹如羽化涅生方可纳灵通窍、觉醒本灵，方可修行内练心法。
而自远古以来：通窍醒灵、洗涤皮肉，谓之灵徒；
脉通周天、筋骨齐鸣，谓之灵者；
灵力化液、脏腑剔透，谓之灵将；
精气相通、神魂相合，谓之灵王；
法则通悟、融汇金丹，谓之灵宗；
通骨如玉、圆融有灵，谓之灵主；
内外通达、灵力有质，谓之灵磐；
肉身成灵、自纳灵气，谓之灵皇；
言出法随、开辟洞天，谓之灵帝；
以此类推，九重九涅而沐天地之灵气。
庆子源当时只觉得脑如雷激，一来着许许多多的并非等闲可以接触，二来遭逢大变可谓是置之死地而后生。这样想着，便也聚精会神的练了起来，倒让他发现了端倪。
他一个从未基础过灵气灵力的普通人，竟然感应到了天地星辰弥漫开来的灵气。
从那以后的三年里，庆子源便一日复一日从未间断的练习着，甚至和小灵一样顿顿吃起了后山生长的灵草药果，早在半月前便已是体无杂质、内外通灵之境，只待五日后浩辰灵宗上启灵仪式上，便可一步登天！
而这一切的一切，不论是庆子源的打算；还是庆子源的灵经；或是庆子源的心窍火，除了他自己和已故的父母，怕是再也不会有人知道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一章—小城偏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