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宋庄园主》玄北

72、借钱

　　汇通钱庄设在御街上，也是最先改革点。

　　其他钱庄均派来人前来，亲自体验需要改革的部分。一般汇通钱庄捋顺了之后才会照搬到其他钱庄去。

　　赵景进了钱庄就听到里面有人说，“……这么说你们是不认了？”说话的是一个衣着破旧的妇人。

　　“这位夫人，不是不认，总得让我们去河北路核对一下确认有这笔账才能认。”钱庄的伙计陪着笑脸道。

　　“我夫君确实将这笔钱转到你们这了，你们要是不认，我去衙门告状！”

　　“夫人，夫人，您别心急，总得给我们时间核实一下是不是，总不能随意一个人拿着一张汇票过来，我们就给兑了吧？”

　　那位夫人语气有些松，“那你们多长时间能给个答复？”

　　“一个月？”

　　“一个月？我一家老小就指望着将这笔钱拿出来，一个月，家里岂不是喝西北风？”

　　那伙计继续道：“夫人，这也是没办法，去河北路来回就要大半个多月时间，这还不算上翻账的时间。”

　　夫人语气有些重，“这是你们都问题，我夫君确实将钱打了过来，你们这却没有收到这笔账，这总不能是我的问题。”

　　“是是是，是我们的问题，要是核实真漏掉一笔汇单，我们定会跟您道歉。”

　　这位夫人气咻咻道：“那就给你们一个月，一个月后我再来，要是你们再找借口推阻，我就去开封府，让官府来判谁对谁错！”

　　终于送走了人，伙计松了口气，看到赵景忙上前请安，“见过殿下。”

　　赵景点头，“今日是你当值？方才发生了什么事？”这伙计身份不简单，他姓赵，乃齐王之后。

　　现在朝廷鼓励官宦之弟经商，就是不希望不堵塞平民子弟做官的道路，毕竟农家子在学业上可比不过从小受教育的精英阶层。

　　一旦这些人入场，很容易将平民子弟挤下去，这从小受到教育不同，除非真的天资纵横，否则平民出来的学子想要考中千难万难。

　　这导致身居高位的官员子嗣大部分都去从商了，当然绝大多数都是小打小闹，有那么几位闯出了不小的名堂。

　　官员子嗣的为官之路被斩断，更不要说宗室。

　　不过，也不知是不是上回赵景说的话影响了赵祯，对一宗室那边看管的不那么严了。

　　五服之后朝廷不再供养，但也有另一个好处，可以科举、做官、经商，不受朝廷管控。

　　这位叫赵宗鲁，齐王的孙子，才从家里分出来，便找了几个关系好的人，凑钱开了个钱庄。

　　他准备把钱庄当做自己的事业，这不亲自跑过来学习，还从最低的伙计做起。

　　赵宗鲁说，“去岁河北发了大水，其中一个钱庄被波及到，当时不少账本没有抢救回来，这位夫人的丈夫正巧在那城里，怕钱被冲走就将钱存入钱庄汇到京城来。”

　　“这位夫人的丈夫去年病死了，也不知是不是病糊涂了，忘了将这笔汇单告知家人，据说昨日这位夫人整理丈夫遗物才将汇单找出来。因时日太久，就算有这笔汇款也会因为一直无人取，将汇款打回去。这就需要跟河北路那边的钱庄联系，找到这笔账才能给她兑换了。”

　　“我看她似乎很急。”赵景随意道。

　　“她家自她丈夫死后，没了这笔钱财生意无法周转已经赔光了，这汇单有十二万贯，足够她家衣食无忧，这么多钱取不出来，自然心焦。”赵宗鲁很能体会那妇人的心情，是怕钱庄不认账语气才不好。

　　他好声好气一点，起码也能宽慰对方钱庄没有不认账的意思。

　　赵景点头，“让钱庄尽快查清，若真有这笔钱尽快给人兑了，作为钱庄可不能不将信用。我会派个人过来跟踪这事。”到时在报纸上登出来，也算是给钱庄打个广告。

　　这话赵宗鲁不知道该如何回应，毕竟这家钱庄又不是他家的。

　　没等赵宗鲁想出话来，这外面又涌入了一群人闹了起来。

　　“掌柜呢？有你们这么骗人的吗？竟然给个假交子！”

　　掌柜从后面钻了出来，“什么事？”

　　一群壮汉拍着柜台道：“我说你们这钱庄真实黑了心，给咱假交子。”

　　掌柜：“……”

　　“几位客人是想闹事不成？我们钱庄的交子只收不出，兑换交子，那是衙门的事。几位要是找茬，门外就有开封府巡逻的衙役。”

　　壮汉们有些慌了，看向中间的那一个，“老幺，你这交子哪来得，你不是说是这家钱庄换的吗？”

　　那中间的壮汉一脸懵逼，“我没说啊。”

　　“那让你换的那部分钱呢？”

　　老幺小声道：“钱存到这家钱庄了，那东西叫存折，不叫交子。”

　　“胡说，交子就是交子，什么存折根本没听过，你一定是上当受骗了。”说着义正言辞的盯着掌柜，“听到没，你们给的就是假交子，别想哄骗咱老实人！”

　　赵景走了过来，“几位误会了……”

　　“小孩，跟你无关莫管闲事，喂，要是不还钱，我兄弟几个就砸了你这钱庄。”

　　赵景生气了，不带这么无视人的。

　　“来人！”他喊了一声。

　　原本在外面守着的卫士跑进来，将大堂挤得满满当当。

　　“将这几人拿下来！”

　　“是！”

　　壮汉看到披鳞带甲的卫士，当即吓得不敢动了，仍由人抓起来。

　　赵景舒了一口气，“我这人最讨厌不讲理的人，说了你们误会了非不听，总让人给你们讲理才行。

　　七个壮汉吓得冷汗直冒，随后觉得不对，这算是什么讲理？

　　掌柜走过来求情，“殿下，宽恕这几位吧，小老儿认识他们，他们是攀楼的伙计，存的是店里的钱。这几个憨货没坏心思，回头这事我跟攀楼掌柜说一声就是。”

　　赵景抬头，“你得意思是人家要的是交子，你给做成了存款？”

　　掌柜走近小声道：“这事攀楼掌柜也知道，他家最近筹钱准备买下官府发放的酒证，这钱是为官府准备的。没换成交子是因为交子兑现后得折损一些，咱这存折虽然也有手续费，可跟交子一比不值得一提。不过，这是钱庄的新业务，别家都不信任，攀楼掌柜跟小老儿有些交情，便寄存一笔尝试一下。”

　　“这几个戊货约莫是误会了，把存折错当成交子，以为是假，这才闹起来。还请殿下见谅，饶过他们这一次。”

　　赵景再仔细一瞧，还真是攀楼的衣饰。

　　示意卫士把人放了，那七个大汉屁滚尿流往外跑，也不再提假交子一事。

　　赵景对掌柜说，“存折的事慢慢来，不要引诱他人存钱，这个得慢慢来，钱庄最注重的是信誉，没有信誉谁会来存钱？”

　　掌柜连连说是。

　　随后赵景提起了之前那个妇人的事，说会派个人跟踪，会在报纸上登出来，到时汇通钱庄讲信誉的美民必定会传遍天下。

　　掌柜一听当即拍着胸口表示一定会将这事办得妥妥当当。

　　报纸在东京引起的轰动是有目共睹的，凡是有眼见的人都知道，一旦汇通钱庄在报纸上打响了名声，回头必定会一跃而起压在众钱庄之上。

　　这个百年难得的机遇肯定要把握上，掌柜都决定亲自处理这件事，说不得也能在报纸上留下他的大名。

　　这可是光宗耀祖的事！

　　给了甜枣后，赵景才提出了自己的来意，他是来贷款的。

　　这回贷款不是为报社也不是为庄子，而是为了蹴鞠赛场。

　　谁让他一时间脑抽，跟狄二哥吹牛，说在庄子上建一座蹴鞠赛场，今日一早，狄二哥派人送了五百贯参股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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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景才想起还有这事，简直给自己挖了个坑

　　核算下来，这花费的水泥就不是小数目。全建下来足要百万贯，问题是他哪来那么多钱。

　　这不自己吹下的牛，说什么也要实现了。

　　没钱，自然找有钱都地方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