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在上表妹在上》林歌轩

58、第 58 章

　　第五十八章

　　上京城郊，春意盎然，眼看快要入夏，风中带着些许热度。

　　官道上一处开阔地，百官列队以待，中间那明黄的身影，也有些急不可耐的翘首望着官道那头。

　　路的尽头扬起烟尘，眼尖的内侍也满目欢喜的叫喊着：“看到了，看到了，大秦军回来了！”

　　皇上向前走了几步，却有一个更快的身影越过他。

　　“玉瑾啊～我的儿啊～不声不响跑去边境，一去就是一年多啊～你让为娘想的好苦啊～”

　　安王妃哭成泪人，皇上想劝慰两句，刚伸出手，就悻悻的收回来了，还是皇后体贴，主动上前搀着安慰。

　　叶昭在马背上就已经看到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了，拉着玉瑾胡青，还有一干心腹将领，催马上前，奔至圣驾五十米开外，下马，解下兵刃，跪地行礼。

　　“臣叶昭，携副将夏玉瑾，先锋柳天拓，军师胡青，和诸位将领，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平定东夏，爱卿功不可没，快快请起！”黄上笑呵呵伸手去扶，想到叶昭怎么说也是女人，自己侄子的媳妇，就缩回手，转身给了跪在一旁的夏玉瑾一巴掌。

　　“臭小子，自己偷偷跑去战场，知道有多危险吗？你知道你让你娘多担心吗？滚去安慰你娘去！”

　　夏玉瑾笑嘻嘻的爬起来去哄亲娘了，其他人也跟着站起来了。

　　叶昭给皇上解释道：“玉瑾出征也是被逼无奈的选择，若不是他，臣的谋划也无法实现，而且这场战争玉瑾功不可没，潜入东夏劫粮，挑拨离间东夏皇室，最后给东夏致命一击，玉瑾都有参与，而且起了很大的作用，陛下如果要责罚，那就连着臣也一起责罚吧！”

　　说着就又要跪下去，皇上忙把她拉起来，顾不上男女之防了，笑道：“我知道，你的奏报上都说了，我就是吓唬吓唬他，咱们都是一家人，别那么客气。”

　　一如当初打退蛮金的时候一样，君臣二人你来我往，互相恭维几句，带着其他人又互捧了几句场面话，好一副君臣相宜的的景象。

　　旁边内侍上前提醒，皇上才道：“今日叶爱卿凯旋，宫中已设宴，城郊军营也送去牛羊百匹，好酒管够！朕今日要和众爱卿，不醉不归！”

　　皇上凑近叶昭，小声道：“让柳惜音也来吧。”

　　叶昭还想再问，皇上已经坐上玉辇了，只好和胡青对视一眼，将柳惜音的马车接在柳将军身后。

　　清街道，开城门！

　　上京城中的百姓早就守在街道两侧等待了，街边商铺的二楼也都站满了人，有些来晚的没有好位置了，就干脆爬到了树上。

　　那些未出阁的小娘子也由家里人护着，轻纱覆面，就为看坊间传言让能女子都钟情的将军到底长的是何模样，见过将军的姑娘就在给没见过将军的闺中好友形容，除了叶将军不是男子，其他的都是大秦女子梦里夫君的模样......

　　等到看见城门有了人影，交谈声变得更加嘈杂，到最后都汇聚成一句话。

　　“皇上万岁！将军威武！”

　　“皇上万岁！将军威武！”

　　“皇上万岁！将军威武！”

　　一直行至御桥，跨进宫门，到宴席上，依次落座。

　　众人看到武将那边，坐了一位貌美的女子，其他人窃窃私语一番，直到那女子坐在柳将军身侧，都露出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悄悄往夏玉瑾和叶昭那边看了好几眼。

　　这种场合，叶昭毕竟还顶着郡王妃的名号，所以和夏玉瑾坐在一起，她不安的朝下面柳惜音的方向看了一眼。

　　得见天颜，不着面纱，美人察觉到将军的目光，微微一笑，对面的人呼吸都是一窒。

　　皇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和皇后对视一眼，压下心中的讶异和赞叹，不动声色。

　　酒过三巡，皇上让内侍宣读一早就准备好的圣旨，将参战的将领，升职的升职，嘉奖的嘉奖，即便是戴罪立功的柳天拓，不但官复原职，还升了两级，念他年纪也大了，特留在上京任职，也算是变相的养老了。

　　柳将军虽没了军权，但是乐的轻松自在，领旨谢恩。

　　该奖的都奖了，独独剩下叶昭，其他人一想，叶昭已经是天下兵马大将军了，武职上已经无法再升了，只有在爵位上更进一步，但是叶昭又是南平郡王妃，已经是郡王妃了，再进爵似乎也没什么太实质的作用。

　　结果，皇上一杯酒下肚，说出的话却让大家吃了一惊。

　　“叶爱卿，今日朕许你一诺，只要是不影响江山社稷的要求，朕都应允！”

　　皇上的诺言，还只有这一条限制，这可是比之前的玄骨鞭和丹书铁卷都要有分量的奖赏啊！

　　叶昭一听，愣住了，先是下意识看了一眼柳惜音，才站起来谢恩。

　　柳惜音也是一惊，谁都没想到皇上会给这样的奖赏，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紧紧抓住了手上的帕子，紧张不已。

　　皇上顺势问：“可是叶爱卿有何心愿？尽管说，只要朕做得到，朕都答应！当然前提是不影响江山社稷，哈哈！”

　　夏玉瑾在旁边疯狂给叶昭使眼色，看她站着半天还不说话，着急的扯了一下她衣摆。

　　柳天拓也是一脸复杂，在叶昭和惜音身上看来看去，更别提秋老虎和胡青了，都一脸激动，屏息看着叶昭，甚至其他的人，似乎也察觉了什么，不少的目光都移到了柳惜音身上。

　　叶昭深吸口气，从坐席中走出，行了一个大礼，朗声道：“臣叶昭，前半生女扮男装，欺君罔上，陛下体恤，不加责罚，反而赐婚于臣，臣不胜感激。臣以女子之身，位列朝堂，也是陛下力排众议，给了臣一个机会一展抱负。陛下之恩，臣无以为报，本不该奢求奖赏，只是，臣这一生，还有一愿，臣恳请陛下给臣赐婚！”

　　此言一出，满堂巨惊，几乎落针可闻。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磕头的叶昭，神色不明，半晌，才看了一眼旁边的夏玉瑾。

　　“赐婚？朕不是已经给你赐婚南平郡王了吗？是郡王不好，爱卿要另择夫婿？”

　　叶昭叩首在地道：“玉瑾很好，是臣早已心有所属。”

　　叶昭的话音刚落，皇上的目光就看到了柳惜音的身上。

　　顶着皇上的目光，柳惜音却只看着前面伏在地上的那个身影，眼神温柔。

　　“哼，你心中所属之人，是柳天拓之女，柳惜音。”皇上将酒杯扔出去，落在叶昭旁边，清脆一声响，众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

　　叶昭重新叩了一个头，坦言道：“是，臣和柳惜音年少定情，可是臣负她良多，她不介意臣是女子，依旧愿意和臣在一起，臣恳请陛下成全，让臣迎娶柳惜音！”

　　柳惜音也站出来，跪在一旁，道：“民女请陛下成全。”

　　“好，好，好，”皇上走到叶昭前面，连连冷笑，“你也知道你们都是女子，这天下就没有女子和女子在一起的道理！”

　　“天下本来也没有女子当将军的道理。”

　　皇上被堵了一句，前排的官员看的清清楚，皇上运了好几下气才平复好心情。

　　“你们都跟我过来！”皇上路过夏玉瑾这边，还踢了一下桌案，恶狠狠道，“你也给我过来！”

　　到了偏殿，皇上坐在那里，一言不发。

　　夏玉瑾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面上阴晴不定的皇伯父，又看了看面色凝重的叶昭二人，大家都不说话，可是气氛格外紧张，紧张的他小腿肚子打颤。

　　终于绷不住了，夏玉瑾扑通一声跪在皇上脚边，抱着他的脚就嚎起来了。

　　“皇伯父！救救侄子吧！让我和叶昭和离吧！她实在不是个好媳妇啊！侄子有喜欢的人，要是不和叶昭和离，这凶婆娘肯定不让我和我喜欢的姑娘在一起啊！皇伯父！救救侄子吧！”

　　叶昭看着眼泪鼻涕往皇上腿上蹭的夏玉瑾，只觉得满脸黑线。

　　皇上就比较直接了，一脚踹开了夏玉瑾，呵斥到：“给朕闭嘴！”

　　看叶昭不达目的不罢休的样子，还有柳惜音风轻云淡的样子，皇上长叹一口气，从桌案上的锦盒里拿出圣旨，扔给叶昭。

　　“拿着！”

　　叶昭打开，圣旨上说了三件事。

　　一是，南平郡王夏玉瑾和天下兵马大将军叶昭，即日和离。

　　二是，封柳天拓之女柳惜音为嘉兴县主，苗商封为皇商，专贡皇室药材，由嘉兴县主分管。

　　三是，赐婚天下兵马大将军叶昭和嘉兴县主柳惜音。

　　“陛下？这……”

　　皇上端起茶杯吹吹，才道：“朕能不答应吗？你和柳惜音的事情，弄的上京人尽皆知，你二人在边疆也不知收敛，再这样下去，我皇室颜面何在？”

　　说完又对着脚边的夏玉瑾说：“都是你这家伙不争气，自己媳妇都看不住！”

　　夏玉瑾抹抹眼泪，没好气道：“我又没人家漂亮，又没人家聪明，再说了，哪个男人能和叶昭恩恩爱爱白头到老啊？皇伯父，你能想象叶昭依偎在一个男人怀里吗？”

　　皇上不可察觉的抖了一下，没好气的又踹了夏玉瑾一脚。

　　“那，陛下怎么知道，苗商的事？”叶昭再问。

　　皇上很有耐心的解释：“嘉兴县主和胡青早就上折子坦言了一切，县主更是直言，愿用这散布天下的消息网，换叶将军自由，朕还能说什么呢？我已查过，当年苗寨的事情，确有冤屈，但是已历经几朝，无从追责，无法给苗寨后人一个交代，但是朕能保证，只要他们安分守己，在大秦的疆土上，可以以苗族人的身份大大方方的生活。东夏来犯，带军打仗的是你，出谋划策的是县主，你二人为朕，为这大秦的百姓，挡住东夏的铁骑，朕在大殿上给你这个承诺就是为了成全你们。再说了既然朕能让你当这大秦的将军，朕也能堵住天下的悠悠众口，让你二人完婚！”

　　今上即位以来，推崇仁政，短短十多年，将前朝留下的烂摊子收拾的七七八八，在位期间，又遇天灾，又起人祸，殚精竭虑，只为能有一个清明盛世。

　　叶家满门忠烈，朝中无人，竟只能让女子披甲上阵，当初赐婚叶昭给皇室子弟，本也是出于对叶昭的维护，爱惜之心，如今叶昭心有所愿，玉瑾也没那心思，为何不成全？

　　再说，叶昭若是和柳惜音成亲，只要柳惜音在上京，军权大可安心交给叶昭，她们都是女子，不会有子嗣，威震漠北的叶家军还是可以掌握在自己的手中。转念一想，叶昭还有两个侄子，比太子小，可以让他们陪在太子身边做个伴读，提前培养也是可以的嘛。

　　至于天下的非议，也不是没有，虽民间对叶昭和柳惜音的感情赞誉颇多，也总有迂腐不化之人，由皇上下旨赐婚，也是为她们正名。有叶昭这般泼天功劳的女子，才可得到这世人所不能接受的感情，其他人若想效仿，或是猎奇，也要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能力。

　　叶昭毕竟是特例，大秦的女儿有志气的也不少，但是真正能做到如叶昭这般的又有多少？女子上进，倒也是更能刺激大秦那些对女子不屑一顾的男子们上进。

　　总之，百利而无一害，对稳定如今的局势也是大有裨益，还能在史书上留下一个开明仁德的好名声，何乐而不为？

　　“圣旨明日会昭告天下，有情之人，朕总会成人之美。”皇上笑眯眯的看着她们。

　　叶昭牵着柳惜的手，跪倒在地，深深叩首：“臣得陛下一明主，是臣之幸，是天下之幸，臣无以为报......”

　　“你们回去吧，今日庆功宴，别拘谨，怎么说你也曾经嫁给玉瑾过，也算是皇室出去的媳妇，咱们都是一家人。”

　　“玉瑾给朕留下！”

　　“皇伯父，你真是天底下最圣明的皇帝！你说的，只要有情，你就会成全是真的吗？”

　　“怎么？你还真有心仪之人了？”

　　“对对对！非她不娶的那种！”

　　“是何人？”

　　“就是柳惜音的妹妹，叫空青，我们俩也交换了定情之物了，皇伯父，我跟你说，空青可好了......”

　　叶昭给他们关上门，牵着柳惜音的手，走回席上，拉着她就在玉瑾的位置坐下。

　　看到将军这个样子，在座的都看明白了，也对叶昭的恩宠有了一个新的认识......

　　宴会散后，将军一行人，都赶至将军府，拉着叶昭问个不停，秋老虎带着女儿女婿，都不回自己府上了，非要听叶昭讲讲皇上到底是怎么说的才肯罢休。

　　叶昭拉着柳惜音的手，出了宫门就笑个不停，一路上愣是没合上嘴，大晚上一口白牙都笑的晃眼。

　　在将军府把偏殿的事情讲完，叶昭还是盯着柳惜音傻笑，惜音也是，看着叶昭的样子，也是笑模样。

　　秋老虎一拍脑门：“哎呀，皇上来这么一出，那咱们之前的计划不都用不上了吗？”

　　叶昭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拉着表妹问：“就是，惜音你什么都跟皇上说了，什么都打算好了，那我岂不是什么都没做？”

　　胡青给叶昭添堵道：“将军夫人可是跟我商量过的，不管是上表陈情，还是在上京中散布舆论，都是有将军夫人的手笔，就上京很受欢迎的那个关于将军的戏文，也是将军夫人亲自写的。从夫人来上京，到去江北镇灾，再到平定东夏，一步一步，让百姓从不接受不认可，到现在的主动请愿，请求皇上成全将军，都有咱们的人在坊间操作，控制流言的走向。”

　　叶昭心里酸酸涩涩的，起初都不能保证能给惜音一个属于她们的未来，可是惜音还是这么做了，而且是从一开始就在准备，就为了能在她的身边。

　　“你怎么都不跟我商量，跟胡青商量个什么劲......”

　　胡青一口老血都要喷出来了，这吃的哪门子飞醋？

　　拉着媳妇和老丈人就告辞了......

　　次日，圣旨由南平郡王到将军府宣读，一开始还有人笑话郡王爷绿帽三尺高，后来夏玉瑾和上京的纨绔朋友喝酒的时候，对自己媳妇跟别人跑了的事情表现的极其大方和不在意，又生动形象的讲了一下自己在战场上的英勇表现，倒是得了不少称赞。

　　圣旨下来当日，柳天拓夫妇就赶到将军府，和叶老将军还有叶家嫂嫂商议婚事了。

　　而叶昭，则策马带着惜音，到了城郊。

　　这一片桃林正是盛开的时候，叶昭怀里抱着惜音，踏雪带着，漫步在林间。

　　“惜音，你曾经说过，你等我从战场上回来，骑着踏雪，飞驰如电，在漫天桃花下驻马，牵起你的手，笑着对你说，我回来了。”

　　“这片桃林，是上京附近最大的，和漠北的差不太多，如今你在我怀里，我也牵着你的手，我也想说，惜音，我回来了。”

　　“而且马上我们就要成亲了，在你喜欢的夏天，大红花轿，唢呐喇叭，娶你过门，和我的名字并列在叶氏的族谱上，死后也会葬在同一个墓穴里，从此长厢厮守，再不分离。”

　　“我若出征，你就是我营中的军师，身边的军医，我若卸甲，你就是我结发的妻子，枕边的爱人。”

　　“惜音，我们可以名正言顺走在这世上，没有人可以将我们分开，你开心吗？”

　　没有眼泪，只有满眼的柔情爱意，靠在将军怀里，风中带来一丝轻吟。

　　“开心～”

　　德宗十六年，天下兵马大将军叶昭和南平郡王夏玉瑾和离，同年夏初，赐婚天下兵马大将军叶昭和嘉兴县主柳惜音，举国欢庆。

　　德宗十七年，宣武侯叶昭携妻和南平郡王夏玉瑾奉旨驻守漠北，临行前，南平郡王妃喜得一子，今上赐名天佑。

　　德宗十八年，神武将军秋老虎德行出众，太后懿旨，尚守寡多年的荣阳公主，夫蛮妻悍，兴致相投，举案齐眉。

　　德宗二十年，蛮金再起战乱，天下兵马大将军率二十万大军出征，其妻随军北上。

　　德宗二十三年，太后薨。

　　德宗二十五年，蛮金战败，割地赔款，大秦领土扩张千里。

　　德宗三十四年，帝崩，太子登基，改年号德明。

　　史书记，德宗在位三十四年，大秦国力增添数倍，国库充盈，版图扩张，百姓安居乐业。德宗重视商道，大秦商人贯通南北，引四方纳贡，八方来朝。且德宗仁德深厚，爱民如子，广开纳言，破格提拔寒门子弟，更开女官先河，朝中能人辈出，为之后的的“明德盛世”奠下基础。

　　明德二年，宣武侯叶昭请辞天下兵马大将军，帝不允。

　　明德三年，宣武后叶昭再请辞天下兵马大将军，帝不允，封宣武侯妻嘉兴县主为一品诰命夫人，命宣武侯驻守上京。

　　明德七年，南平世子中榜，南平郡王携郡王妃于秦河岸摆十日流水宴，次月，赐婚翰林院学士滴长女林氏为妻，后，南平郡王携妃失踪，大江南北，市井江湖皆出现其行踪，行侠仗义，深受百姓爱戴。

　　明德九年，宣武侯叶昭再请辞天下兵马大将军，帝再三相留，宣武侯拒，帝封宣武侯为忠勇一等公爵，允其卸甲，由宣武侯之侄叶念北接天下兵马大将军之位。

　　史书记，叶昭，御赐忠勇一等功，天下兵马大将军，叶忠之女，十八岁女扮男装披甲上阵，八年退蛮金，封侯爵，先赐婚南平郡王，后退东夏，斩杀东夏两位皇子，与郡王和离，娶其表妹叶柳氏为妻，开大秦女官先河，后守国土，阔疆域，所向披靡。

　　明德十年，宣武侯携妻至江南，收养周岁孤女，取名叶恋音。

　　明德二十七年，忠勇公过世，享年七十有二，三军送葬，帝亲率百官至，追封太子太保，谥号“忠贞”。立碑撰《女将军书》，民间戏曲评书《叶家女将》《女从军行》。

　　明德二十八年初，嘉兴县主，忠勇公夫人叶柳氏过世，帝亲写祭文，和忠勇公合葬于叶家祖坟。为纪念其情深意重，民间出戏曲《叶柳氏》《将军一曲十年终》，流传甚广。

　　忠勇公之女，叶恋音翻母亲遗物时，翻出一方锦帕，边角略有破损，绣样已褪色分辨不出，唯有一行小字，依旧鲜明。

　　叶恋音将其焚至忠勇公墓前。

　　“惜音，我带你去大秦各地看一看好不好？”

　　“惜音，江南水乡的女子也不及你半分貌美。”

　　“惜音，收养这个孩子吧，就叫叶恋音。”

　　“惜音，阿昭永远爱你。”

　　“惜音……再，喊我一声，阿昭吧……我要记住你的声音……下辈子换我等你……”

　　“阿昭”

　　“阿昭”

　　“阿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