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生》张樟彰

24、收鬼

　　“有倒是有，就是用处不大！”镇玄极快地讲道。
　　“那怪人布的乃是四相阵法，水鬼会被困在阵内，一会趁他们缠斗的时候，你就冲过去，按对角线的走法靠近鱼缸，用力把玻璃打破。只要鱼缸里的水漏光了。起码能费掉水鬼3成法力！”
　　“好！”就算用处不大，有办法总比没有好。我努力深呼吸几次，平复了一下心情。
　　裴云青此时在与水鬼的缠斗中占了上风。
　　有他牵制住哪个怪物，我一会压力也小一点。
　　死死地盯着屋角的鱼缸，我往旁边挪一点，顺手攥起一把椅子，只待寻着一个时机就冲出去。
　　“顾彻！等待会我喊动手，你再行动！”
　　大概是看出事态严重，镇玄今日也不于我耍贫嘴了。它认真的叮嘱我。
　　我点了点头，抓了一下它的背甲向他示意一下。我们一人一龟便将注意力放到屋内的战局上。
　　不得不讲裴云青那小子真是异于常人，就算是正和一团血肉模糊的尸身缠斗着，一瞥我手中的家伙，他就发觉了我的意图。
　　我们正呆着的房间很小，那团尸身虽然关节比较僵硬，却力气奇大。原本裴云青一直是倚仗灵活的身手与它周旋，现在他似乎该变了攻势。
　　忽的长啸一声，裴云青不知从哪里掏出了一柄短剑。
　　再一次躲开尸体的攻击时。他借力一滚，在尸体再度开始攻击他之前，迅速地划破了自己的手指，并在剑身上画了一个符文。
　　“定！”捏住画了符的剑，裴云青大喝了一声。一股压迫感，从那柄短剑里席卷而来，也不知道是不是我眼花，在鱼缸诡异的蓝光照射下，仿佛那柄短剑，自剑身里射出了红光！
　　“顾彻，快动手，怪人的这个法术很耗体力，一会要是他没力气了，我们就完蛋了！”
　　“好！”迅速计算了一下屋子的对角线，我提着椅子超鱼缸冲了过去。
　　在经过被裴云青定住的苏婆婆的尸体时，我忍不住闭上了眼睛。
　　可惜就算是看不见，那些泡了水的尸块还是让我恨想吐。
　　忍住喉头的不适，我拎起椅子，开始没命地砸鱼缸。
　　一下，两下，三下……
　　加厚的玻璃上出现了一些裂痕。
　　我心头一喜，手上加重了力道。就在鱼缸即将碎裂的时候，我手里的椅子却突然举不起来了。
　　“有鬼攥住了你的椅子！”又试了几次，无效的情况下，口袋里的镇玄及时出声提醒我道。
　　我有些绝望地转过头去，果然看见，有一个穿着寿服的老太太死死地攥着我的椅子。她的样子虽然比苏婆婆好些，但是那张铁青色的脸，却明显不属于活人。
　　“又来一个！”裴云青还在和水鬼搏斗，明显不可能腾出手来帮我。看着老太太越来越狰狞的脸，我的头皮都开始发麻了。
　　“苏婆婆，还不出手？”就在事态陷入僵局的情况下，裴云青咬牙喝道。
　　我只能听到“啪……”的一声，进来之前裴云青挂在我脖子上的绳子就断开了。
　　一道黑色的影子从绳子里飘出，缠上了屋子里老太太的鬼魂。一时间立马有老太太了哭声从屋子里传了出来，不难看出，苏婆婆明显是要厉害的多。
　　“顾彻！红绳已断，还不快走？”就在我还想看看热闹的时候，裴云青的声音传了过来。
　　这句话也是他咬着牙吼出来的。
　　看来镇玄没说错，他使的这个法力的确是十分耗体力。
　　那我不能再给他填麻烦了。
　　反正苏婆婆也胜券在握了，回过神，我立马往屋外跑。
　　仍然沿着屋子的对角线，我在经过被定住的水鬼时，却好似听见了苏婆婆瘪下去的喉咙里，传来了一个男人的声音。
　　那是个年轻男人的声音，最多不过30左右，没弄错的话，他好像是在喊“老婆”
　　那个水鬼是个男的？
　　我心念一动，正待往屋外冲去。却被一股大力击打在胸口。
　　倒飞了出去，正好摔在屋里的那个大鱼缸里面。
　　噗通一声，水已经淹纸我的天灵盖，一想到这鱼缸曾经泡过苏婆婆的尸体，我就有些发懵。
　　努力地把灌进嘴里的水吐出去。我就扳着鱼缸的外沿，想往外爬。
　　谁知道就这么一会，我的四肢却像冻僵了一样的不能动弹。
　　“难道我要淹死在这个鱼缸里了？”冰冷的水再度没过我的头顶，被泡了一会，我的视线已经有点模糊了。
　　就在我要完全失去意识的时候，一双手将我拖了出去。
　　“顾彻？你醒醒！”裴云青似乎吓坏了！我焦急地拍拍我的脸。
　　“水鬼呢？”我费力地将眼睛睁开了一条缝，去看他。
　　“都结束了！”裴云青把我扶起来，让我靠在他怀里。
　　顺着他指的方向。我看见屋子里的地上，正紧紧依偎着一对透明的男女。
　　女的，就是我之前遇到的老婆婆，男的没见过，大概是30岁左右。不过他身上穿的衣服是很多年前的，胸前还插着裴云青之前的那柄短剑。
　　应该就是那水鬼无误了！
　　“这个水鬼是那个老婆婆的丈夫，30多年前在水里淹死了。老婆婆舍不得他，用偏门法术，将他留在了身边。”
　　“你应该听说过，水鬼是要找替身才能投胎的，前几日老婆婆去世了，她想和丈夫一起投胎。就想了个办法，想坑个人来给水鬼当替身。”
　　“结果被苏婆婆和我搅和了！”看着快要消散的两个人，裴云青说道。
　　“裴云青，你刚刚说结束了，是指他们要死了吗？”我问道。
　　只是过了一小会，地上的两个人又透明了一点。听完裴云青的叙述，我再看着他们，也是颇为奇怪。一个不过三十上下的男人，与一个60开外的老妪。紧拥在一起。倒也没有很违和。
　　“嗯！”裴云青让我自己坐好，他站起来，去拉开小屋里一直紧闭的窗帘。
　　看着屋里两个人的残影消失殆尽。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点意外不明的光。
　　“那个老婆婆的魂魄是被苏婆婆咬散了，至于水鬼，他一时情急硬找我拼命……”
　　“事情不怪你。”也不知道想起来什么，裴云青的情绪突然低落了下来。我试着自己站起来。哆嗦着双腿，上前，拍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他一句。
　　“嗯……顾彻，我带你出去吧！”裴云青把我捞起来，挂在他自己身上。
　　我们一起往屋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