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范容 ...
-
“我叫周惠一。”
我“哦”了一声,说:“周惠一,你该回家了吧。”他闹也闹了勾引也勾引了,该走人了吧,这么小的年纪,这么也没家长好好管着。
周惠一听见我的话,作出一幅泫然欲泣的样子,说:“大叔,我家里就我一个人啦,我是没人要的可怜小孩,请大叔你收留我吧。我这么活泼可爱的美少年,收留我只有好处没有坏处的。”刚才还是想拔腿就跑的样子,现在居然又不想走了。
好处?我能有什么好处?你是能给我吃还是能给我喝?
“不行,你快点回去,不要玩什么离家出走,爸妈会担心的!”
“切,他们都在国外,担心个鬼啊。家里就我一个人,寂寞死了。大叔你不要这么绝情啦,好人做到底收留我吧。我可以付房租的哦。”他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kitty猫的钱夹,打开来就要掏钱,一面还说着:“这么晚了也打不到车,你就收留我吧。”
我看了看挂钟,的确是很晚了,只好让他留下来。
第二天家里就多了一个kitty猫的漱口杯和牙刷,还有一条粉红色小女生才喜欢用的小毛巾。
看他这样子似乎打算常住,唉,不晓得我怎么就一下子发了慈悲让他留下来了呢。
“大叔,你经常来这种地方?”周惠一挨这我,坐在DEWDROP的角落里。我手里端着一杯酒,而他则满面迟疑地打量着店里的形形色色:“这里怎么都是男的?”
“这是家鸭店。”我说。
他“啊”了一声,又“哦”了一下,说:“你...来嫖妓?”
“...我长的像嫖妓的?”
“当然不像,说你被人嫖还差不多。”额上青筋直冒,不知带此人来此是对是错。惠一见我面色不善,连忙闭了嘴,却又忍不住问我:“那你来这里干什么?”
“我来见我朋友。”
我看了他一眼,说:“我这朋友原来是混□□的,受我以前情人只是把我打得在医院里躺了两个月的那帮人就是他手下。”
“那...你还和他是朋友?”
我和范容的结识只能说是阴差阳错。再厉害的□□老大也有被人打到爬不起来的时候,偏偏那天我好死不死路过那里,本着人道主义将他送进医院,后来才知道打我的是他的人。要是早知道,我那天一定在他身上补两刀。
看多了港片的人总以为□□老大都是墨镜风衣肌肉纠结杀气腾腾,嘴里还自以为拉风般叼这一根烟。范容和他们正相反,身材挺秀纤长,面容斯文秀美,气质优雅隽秀,随便往那里一站,保证一大票女人捧着下巴尖叫哇啊啊——
“哇啊啊——”周惠一盯着门口小声叫起来。
范容面带微笑走进来,灯光仿佛就是为了衬托他一般,照在他优雅的面容上。
“沈暮,怎么就来了?”此人优雅随性往我身边一坐,面容上微笑恰到好处,温柔高贵如某家贵公子,孰不知,此人械斗火拼亦是温柔高贵面含笑容,血肉横飞亦只当是桃花翩跹。
“找我出来有什么事?”
“没事就不能找你么,这位是?”他看向周惠一。
“他啊,”我摸摸周惠一的头,笑道:“我儿子。”
“一夜之间生出这么大的儿子,沈暮你可真是不容小觑啊。”
“多谢夸奖,承让承让。”我笑笑,对周惠一说:“我和你范容哥哥有些话说,你先回家去。”
周惠一瞪了我一眼,拿了钥匙出了店子。
范容让人上了杯酒,轻啜一口,慢慢地对我说:“秦桑让人赎走了。”
秦桑是我一高中死党,人也长的明眸皓齿,初在这里见到他时还真是让我吃了一惊。我要拿钱赎他时,他却不让,说是自己自愿在这里的,而且赎金要五百万,我不可能出的起。
“五百万?”我问。
范容“嗯”了一声。
“要不要开香槟庆祝一下,总算有位良家男子上了岸,不再受你这鸭店老板的压榨。”眼见对方挑起烟眉,我赶紧改口:“支玉总算想通了。”
秦桑支玉这两人也纠缠了十来年,总算是在一起了,我等观众也可松一口气。
“要是支玉我也不多嘴了,是别人。”
能花五百万赎秦桑,总归是认真的。“也好,总有个爱他的人。”
“我看不一定,那孩子跟段二纠缠不清,哪里会喜欢秦桑?”
听到段字,我浑身一哆嗦。相信我,我这不是害怕,而是条件反射。
范容是最清楚我和段云时当年的纠葛的,心知刺到我痛处,也不再提段字。
不过,段家老二段云迁我是认识的,很调皮的一个人,当然,那时候他很小,不知现在有无变化。不过,
“既然和段云迁纠缠着,为什么来赎秦桑?”
“好朋友啊。你要是身陷青楼,我也必然——会去照顾你生意的。”
损人一个啊,当年我怎么会救他的?
“秦桑走的时候留下一些东西,大多送了人,你来晚了,只剩下这个。”他从怀里掏出一盒DUREX,笑眯眯交给我。
忍住想把拳头砸上他那张漂亮脸蛋的冲动,我接过DUREX,算了,好歹,是名牌。
“沈暮,你也该找个人了。”原来送我DUREX用意在此。
“找人?男人还是女人?”
“爱人。”
“不劳容儿费心。”
他沉默了一会儿,忽然说:“段云时上个月回来了。”
我听的手亦哆嗦,玻璃杯“哐”地一声砸在地上,店里的人纷纷转过头来看我。
此一句话犹如天雷当头劈下,炸得我几乎魂飞魄散,游离五行。心脏好似被钝刀一下一下切割,明明已经鲜血淋漓却还能跳动。
范容叹了口气,说:“对不起。”
向范容告别回家去,一个人裹着衣服走在夜风里。B市夜市似乎永远不知疲倦璀璨繁华,王孙公子地痞流氓皆在夜间活跃起来,车水马龙川流不息。独我一人形单影只身形寂寥,神思恍惚不知穿越到时空何处只是,不要,再想,那人。
身后喇叭“笛——笛——”作响。我惊得一回头,原来是挡了车道,车主开门走来,迟疑地看着我,一瞬间我如遇罗刹!
此人身姿纤长,面容清远流丽,一双眼睛幽玄如水,倒映下满空星光,丝绢般的法兰乌发在夜风中飞舞,一身正装打着领带,袖口处镶着点点碎钻,内敛而高雅。